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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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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一张张白纸上被铅笔描出了各种粗略但一眼看去就知道结构巧妙、线条流畅的图案。

    来不及惊讶赞叹, 男人把地上所有的图纸飞快扫了一遍, 手里不慌不忙地帮忙收拾着素描纸,最后才递到贺绽手里。

    贺绽道谢,收好了素描纸夹好了这才站起身来, 对面和他撞上的人长了张有辨识度的华人面孔, 他朝贺绽微微一笑,说道:“不客气。”这才点头转身离开。

    贺绽看着他的背影, 总觉得不太舒服,想到自己大半天没有吃喝,这才流连忘返地从展览馆出来去吃饭。这展览持续一周, 贺绽还有时间继续参观。

    那华人男子双手插兜,眯着眼睛往出口走,他没在意地看身旁的行人,但只要扫一眼脑子里瞬即就印下了深深的烙印。

    “喂?你有没有记得去展览馆?”走出展览馆不久, 男子接到电话, 手机另一头的女声有些急躁。

    他垂下眼睛有些不耐:“去了, 看完了, 回去的路上。”

    听到这样的回答, 女人才提高了声调欣慰道:“那很好, 回去记得将东西整理出来。”这次的展览馆禁止摄影拍照,她自己在公司里忙得晕头转向,抽不出空亲自前来展览, 只能让弟弟过来。

    “我看到了更有趣的东西, 回头一起整理了发给你。”男子有些恹恹, 脑子里一下子印刻了很多东西,却始终没有填充掉空虚。

    他抬头目光放空,随意望一眼广告牌,上面的两行一串串数字又印在脑海里。再转身,身旁的金发碧眼的女人的模样又是过眼不忘了。

    ……

    *

    接下来几日,贺绽白天去展览馆参观,闭馆之后就回家画图。他这儿的公寓有很大的书房,吃过晚饭后贺绽就窝在凉飕飕的书房里,在宽大的书桌上写写画画。

    贺绽是个爱好整洁的人,但不包括他画图的时候,这会儿他的桌面上堆了许多工具:尖细的0.35、0.3自动铅笔三四只、小方块似的软橡皮、制图橡皮两三块、宝石规板、云尺、羽毛刷、一排彩铅还有水彩、水粉盒、调色画板。

    他一画就是一个晚上,再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时,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手机里还有几条信息。贺绽点开来,分别是大哥、妈妈、还有晏行玉给他发的信息。

    大哥贺绎知道他一工作就沉迷的性子,特地发信息说,三餐一定要准时吃好。如果太忙了,大哥就请一个生活助理过来帮他打理其他事务。

    贺绽连忙回他,自己一定会好好吃饭的,生活助理什么的就暂且不需要了。更何况他还有许朵当助理呢。

    妈妈则是叮嘱他,不要呆在冷气屋里太久,空调吹多了对身体不好。他也回了好。

    剩下的是晏行玉,他几个小时之前发信息和他问好,说武馆那边给了他一天假期,所以他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贺绽心中一动,他自飞来美国这么多天就没有再见过晏行玉了,两人平日也只是语音、文字聊天,还从未视频呢。

    他想了想,走出书房,在客厅里坐下后,给晏行玉回复了信息:你现在还在家里吗?要视频吗?

    几乎是信息发过去一瞬间,晏行玉就秒回了“好”过来。

    贺绽垂下眼眸,点了视频,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晏行玉那张熟悉又冷峻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贺绽看着手机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今天放假,有什么安排吗?”

    那边的晏行玉幽黑的双眸望着他,这让贺绽有种要穿透屏幕盯着自己的感觉。

    “没有别的安排,我想在家里待着看看书。”晏行玉在武馆里的好几个同事原本想要邀他一同吃饭玩乐,均是被他婉拒了。他现在每天都没有停止花时间充实自己。再过一段时间,晏行玉打算申请双休,留更多的时间去学其他的东西。

    “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晏行玉知道他那边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贺绽摸了摸鼻子说:“嗯,我刚刚画图画过头了,忘记时间了。”这其实在以往也是时有的事情,没有工作的时候贺绽作息正常、严格无比,等醉心工作、埋头画图时是完全体会不到时间飞逝的。

    晏行玉点点头:“那……你快去睡吧,我不打扰你了。”他其实有些贪婪地望着对方的面容,很是珍重能见到贺绽的每一刻。但是又不想让他累着,只好催促他快挂断去睡觉。

    贺绽没说话,忽然看见侧了下头的晏行玉耳朵上的黑钻,惊讶道:“你去穿了耳洞了?”晏行玉耳垂上戴着的是一颗细致精巧的黑钻缀金耳钉,是贺绽自己做的,所以一眼就瞧见了。

    “……嗯,上次你给我的首饰里,有好多耳钉,我就去穿了耳洞。”晏行玉说着,不由得伸手摸上了耳垂,稍稍侧了脸好让对面的人能看见。

    侧脸的晏行玉更加冷峻凌厉,贺绽望着他的侧脸和耳垂,心里赞了句“好看”,嘴上也不由得说了出来。

    “……现在还会痛吗?”贺绽问,他起先望见晏行玉戴了耳钉、知道他自己去打了耳洞还是万分惊讶的,还略微担心他是不是最近交了些朋友,被怂恿着去了,现在知道了真相是长舒一口气。

    晏行玉摇头:“不会痛的。”比这更难受的他都经历过。

    两人你说一句、我应一句的,最后还是晏行玉瞥了眼挂钟,催促贺绽快去睡觉,这才结束了第一次视频。

    一个星期的展览结束了,贺绽的素描纸早就用光了一打又一打,他在家潜心整理了三四天后,再次给Elon、Vanessa等人开会,这一次开会是每个人畅所欲言自己的创意和灵感,充分交流之后,最后由贺绽归纳总结,定下Oasis本年圣诞新品的创意走向和设计定位。

    大家的方案里都有花的元素,Oasis向来走的是低端大气的轻奢路线,这一次贺绽依旧选择做大气华贵而不浮躁显露的首饰,将工作分配下去之后,他自己只需要做项链、手链和戒指这一块的设计。

    这一次会议之后,大家基本上都是飞离这儿,去自己喜欢的地方潜心工作。圣诞新品是在十二月初就要上市,贺绽和他的设计师同事们得在十月上旬定下最终的珠宝设计样式。

    贺绽处理完剩下的事务,又和几个珠宝供应商见了面,看了最新的货,吃了几顿饭。原本贺绽性格内向,只会低头做自己喜欢的设计,但担任了Oasis的设计总监后,很多时候他得主导各种会议,还要与合作商、供货商等见面。

    日子一天天变热,贺绽白天在办公室里的冷气下工作,晚上冲了凉水就又窝在书房的冷气里画图。

    晏行玉是两周放假一天,碰上他轮休的时候贺绽会与他视频。虽然每次晏行玉都与他说一切都好,但贺绽总觉得这个人很能忍耐,寒毒发作了他能默默忍下。

    *

    七月八号时,贺绽终于搭乘上回国的飞机了。贺绽临走前一天和家人都说了明日回国,晏行玉知道后,还说想来“接机”,因为等贺绽到机场时是晚上九点多,那个时候他已经下班了。

    贺绽想,晏行玉不会开车,家里的司机会直接过来载他,便跟他说了不必特地过来。

    他一下飞机就坐上轿车回复式公寓,司机帮他拎着行李出了电梯,才同他告别回去。贺绽用钥匙开了门,走过玄关,客厅的灯亮着,而晏行玉也随即出现在他眼前。

    两人好久不见,面面相觑,贺绽看着他身上围着自己的灰蓝格子围裙,一脸惊讶。

    晏行玉看着他,倒是显得有些拘谨了:“你回来了?先坐一会儿吧,我刚煮上面条。”说完,就帮着贺绽拎过东西。贺绽下飞机便给他们发了信息。晏行玉是算着时间下面条的。

    “嗯,好的,谢谢。”贺绽看向晏行玉,他比之先前肤色变得深了些,稍显蜜蜡色,因为穿着背心,结实坚硬的手臂和胸腹都看得明显。

    “我自己搬上去吧,你快去看着。”贺绽朝厨房方向努努嘴,晏行玉这才犹豫着回了厨房。

    贺绽把行李放好,再下楼时,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大碗面。

    “吃面吧。”晏行玉已经解下围裙,给他拉开椅子示意他过来。这一个多月,晏行玉自己做晚饭,手艺从最开始的勉强能入口,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晏行玉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贺绽吃面。

    贺绽吃一口,抬头对他说:“好吃,谢谢。”晏行玉脸上绷紧的神色才松了点,贺绽看过去,晏行玉果然是轮着戴他的耳钉,这一次的是紫钻耳钉,又浪漫又大气,贺绽心里想着,忽然一怔,认真看过去。

    晏行玉的单只耳洞是打在了右边的。

    先前和他视频,因为是手机前置镜头,贺绽一直以为他打的是左耳。贺绽在时尚圈里这么久,自然知道男士右耳穿耳洞戴耳钉的意思。晏行玉他……

    “怎么了?”晏行玉注意到他出神地盯着自己,贺绽心里藏着事儿,忙摇摇头继续吃面。

    他吃得差不多了,才见晏行玉起身回了趟卧房,很快又出来,手里还拿着精致的礼物盒。

    贺绽好奇地看了眼礼物盒,又看向晏行玉,就听见他说:“那个,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贺绽很惊讶,晏行玉已经朝他递出了礼物盒,他站起来,看着礼物盒上的Visconti的字样,飞快抬起眼眸,捉到了晏行玉嘴角还没来得及压下去的笑意。

    接过礼物盒,贺绽有些手足无措,他动动唇:“你、这……怎么好端端送我东西了。”这是经典款式的Visconti的梵高系列鸢尾花钢笔,贺绽指腹紧张地摸摸礼物盒,看着晏行玉的双眼,又移开看向他的耳垂上的耳钉,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我前几天领了薪水。”晏行玉见贺绽收下了自己的礼物,松一口气,又正色说,“那个……以后挣了钱,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是他靠自己努力挣的第一笔钱,以后会有更多的。

    这话落在贺绽耳朵里简直仿佛惊天巨雷!他的耳尖和脸颊一下子“嗖”地就红了。

    这、这!晏行玉知道自己说这话什么意思吗?他心脏狂跳,觉得自己不应该和远古而来的晏行玉认真计较。

    “……谢谢,我很喜欢。”贺绽打开礼物盒,认真地看了看,再抬起头时,脸颊没那么红热了。

    因为太久没有给晏行玉疗伤,贺绽洗完澡之后没顾得上休息就要给他传输治愈力。贺绽满心都是想着晏行玉今天的种种,治愈力波动起伏,晏行玉在他闭着眼胡思乱想时,睁开眼望着他人。大概是奔波劳累,贺绽感觉自己打坐着坐着就睡过去了。

    晏行玉看着他脑袋一点一点的,知道人是睡了过去,轻轻把人拨拉到自己怀里。贺绽呼吸很平稳,柔软的头发抵在他胸口,挠得他心口痒痒的。晏行玉稍稍低下头,嘴唇就能碰到贺绽的发顶。他悄悄地低头,快要碰上时又屏着呼吸停下,最后把人轻轻抱了起来。

    贺绽的卧房在楼上,平日他不会擅自进他的房间,不过这一次他逾越了,晏行玉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上楼,单手开门后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给他打开冷气、盖了薄被,又深深望着他的睡颜一眼,这才关门出去了。

    对这事,贺绽完全没有印象,他的睡眠质量极好,无论什么样的场合,只要条件适合就能睡着。一旦睡着,周边响得震天动地才能将他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