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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此时所谓的面色平静,在那儿坐的端正,仿佛认真看诊一般,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哼!
想到此处,众太医贵女不禁冷哼一声,望向姜沉禾的目光愈发的鄙夷和不屑,心道:姜沉禾,你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这儿可是没有你那名师了,谁还能够指点你,让你继续狂妄自大下去?而且,方才姜思宁也才诊了两刻钟而已,倘若超过两刻钟……
于是,此时众太医贵女都望向不远处的沙漏,当然,此时才过了那么一点点儿时辰,连半刻钟都不到,因而,他们并不着急,冷笑一声,皆等着看姜沉禾出丑。
然而……
他们才想到此处,却见姜沉禾已然将手指拿开,目光重新望向那男子,道:“伸出舌头来。”
那男子便是一愣,本以为这姜沉禾怎么着也会看上一会儿,未曾想,才搭脉就放下了,这也忒快了,还是……他的病症严重,已经无法治愈,所以,人家也无须深瞧了?想到此处,他的心便是咯噔一下,目光紧张的盯着帷帘后的那人,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的妻子也是吓坏了,急忙问道:“神医……我夫君的病……”
姜沉禾却是被问的一愣,显然没料到,自己还未诊断完,怎么就开始问病情了?她哪里知道,实在是她号脉太快了,把人家给吓着了啊!
于是,她一脸的不明所以,自诩观心之术了得,此时却怎么也搞不明白这夫妻二人怎么就一脸惊恐之色,不应该啊!刚刚不还是好好的么?
她想不明白,自然也无须深想,眉黛一蹙,声音却是愈发柔和,道:“烦请伸出舌头,让我瞧一瞧。”
那男子和他的妻子便是再次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未看完了,于是心下一松,老实的伸出舌头来。
姜沉禾细目观去,只见即便是隔着一层纱,也是看的真切。
此纱并非普通的纱,有个别名,曰单面透帷纱,此纱只有一面能够看清人,也就是说,姜沉禾在里面能够看清楚外面的一切,而外面之人,却无法看清她。
大齐惯用这种透帷纱制成屏风,只是,这种屏风十分稀少,就是大齐的大家世族也只有一两面而已,实在是这透帷纱据说乃是拂染皇后当年玩乐之作,教习给坊间织女,风靡一时,可是随着那些几位织女死去,竟无人能够学会这门手艺,而二十年后的今日,已早已失传。
因而,此纱千金难求,但是公孙玉却在治虐阁制了整整二十五面,据说,也不过是拂染皇后当年的失败之作罢了。
不过,此时姜沉禾无心欣赏透帷纱,只是瞧了一眼那男子的舌苔便作罢。
而此时的众人也惊讶于她的举动,完全不明白她怎么号脉这么快啊!难道这是要一装到底了?
姜沉禾完全没有注意众人,她又细瞧男子面色,才问道:“你可是总觉得闷闷不乐,时常叹气,不想吃东西,多发寒热,汗出的多,而每次发作的时候容易呕吐,吐后便觉病症轻了一些呢?”
那男子和他的妻子听闻便是震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从姜沉禾号脉到现在,一句话还未问,竟然已经如此清楚他的症状,简直……简直太令他难以相信了啊!
他妻子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激动的要说不话来,口齿都不伶俐了,问道:“确实如此,神医……神医怎知?”
这也是所有人的疑问,他们之前都问过这男子的症状,因而十分清楚,可是姜沉禾不过是号个脉,就如此清楚了?
于是,他们不禁一个个震惊的看着姜沉禾,却只见听对方已然点头道:“如此,症状对上我的诊脉结果,那么你夫君的病症乃是足太阴的湿虐无疑了。”
什么!足太阴的湿虐!
这已经确诊了!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姜思宁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她这位大姐,用了不到半刻中的时辰,已然将这男子的病瞧清楚了,而且如此肯定,没有半分的犹豫,而她……却用了两刻钟,这个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但是,她同时也是高兴的,因为她诊断对了,那么,只是看药方开的准不准了,于是便等着姜沉禾开药方。
然而,众太医贵女却无法淡定了,赵卓然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姜沉禾就要写下药方,深恐对方没看好,把人家治坏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便立即打断,“姜小姐且慢!”
姜沉禾便是微微皱起眉梢,望向赵卓然,“赵小姐这是要作何?”
赵卓然连忙道:“姜小姐,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告知。”
姜沉禾挑眉,她可不觉得这位赵小姐在请教,恐怕是信不过她的医术吧,于是笑问道:“哦?那赵小姐尽管问就是了。”
赵卓然便望了一眼楚碧瑶,见对方点头,才道:“不瞒姜小姐,我方才诊脉,觉此人脾胃已虚,同时呕吐,又喜紧闭门窗,为何不是足少有之虐呢?”
她说完此言,王太医也点头道:“是啊,姜小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此人乃是足太阴之虐呢?”在他们看来,此人症状太多了,根本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疟疾来。
因而,纵然他们手中有姜沉禾写的那个治虐药方,却也很难确诊,怎么也要思量几刻种。
而这个姜沉禾,别说几刻种,就是喘几口气儿的功夫便确诊了?这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们觉得,这个姜沉禾诊断的不一定对吧?
姜沉禾却觉得好笑,这些人医术不精,反倒是来质问别人,不禁道:“看来诸位已然开始学习我写的那一十二种疟疾,只可惜诸位初学,还不得其法,自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够判断出疟疾的种类,不过,这也无妨,假以时日,随着诸位诊断的患者多了,自然会慢慢熟悉了。”
什么!
众太医贵女惊呆了,这个姜沉禾,简直是太狂妄了!
竟然说他们初学,连什么疟疾都判断不清楚,还出言问她缘由,简直是可笑啊!
于是,众太医贵女一个个愤怒的瞪着姜沉禾,陈婉仪昨晚已经看了一晚上,她自诩聪慧,听姜沉禾如此贬低她,她如何还能够忍下这口气,不禁道:“姜小姐,此人已经病入膏肓,你如此草率开方,我等不过是要问个缘由罢了,你何须如此口出狂言呢?”
口出狂言?
姜沉禾真是纳闷儿了,她说什么狂言了,她说的事实上啊,你一个初学者,来问她一个精通疟疾之人,而且,连什么疟疾都判断不出来,问的问题可笑之极,竟然还能厚颜说她出言狂妄,简直太有趣了!
她不由得笑道:“陈小姐,你怎知我是草率开方,莫非你已经慎重开方了?那么既然如此,就拿出来供我参看一二,可不要藏着掖着啊!”她这样说着,还一脸认真的看着陈婉仪,一脸求教的模样。
“这……”陈婉仪登时一噎,她连什么疟疾都看不出来,怎么能够开方呢?不禁脸色一红道:“我并未开出药方来,但是,我却知你这方子未必可行,恐怕此药一下,此人便性命不保了!”
其余太医贵女也是点头,“是啊,姜小姐,你这方子还是慎重一些,不要误人性命啊!”
姜沉禾听得便觉好笑,道:“哦,我误人性命,诸位这是何出此言,此处的患者,可皆是诸位治坏的,我姜沉禾至今可未曾治坏一人啊!”
“你……这……”众太医贵女又是一噎,登时脸色羞红,可是,他们毕竟没有将人治死,还有一线生机不是,再者了,他们曾经把人治坏了,再看了姜沉禾的那药方后,他们已经自信满满,相信未必能够将人治坏!
所以,王太医一噎后,继续道:“姜小姐,你要开方,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还是将这药理和病症同我等讲清楚之后,才开方吧。”
姜沉禾只觉得好笑不已,他们的意思是说,她倘若不给他们解释清楚,她今日这药方便用不了?
姜思宁却是已然听不下去了,她还等在姜沉禾给她解释那不解之处呢,不禁有些不耐烦了,望向那太医贵女便道:“你等还有完没完了,一群医术不通,连最基本的疟疾都判断不出,还厚颜质问别人的方子,还是回去好好研究那药方,再出言,免得传出去让人笑话!”
“你……你说什么!”众太医贵女正等着姜沉禾说话,未曾想姜思宁竟然斜刺里插话,还将他们斥责一翻。
说他们医术不通……
他们哪个不是自诩医术高明,一个个被气得脸色通红,怒瞪着姜思宁,“姜小姐,纵然你治好了无数疟疾患者,但是也不能如此口出狂言,我等是判断不出疟疾种类,那么,难道姜小姐你便能够判断出了!”笑话,倘若她姜思宁能够判断出是什么疟疾来,还请姜沉禾来作甚?
于是一个个皆鄙夷的望着姜思宁,面上嘲笑不已。
姜思宁却是嗤笑一声,道:“笑话,倘若我连疟疾的种类都分辨不清楚,又怎么治好了那么多疟疾患者呢?难道是如你等一般胡乱开药的么?”
“你!”众太医贵女差点儿被噎死,脸上真是羞愤交加啊,但是,在他们看来,姜思宁之所以能够治好那么多的疟疾患者,还不是比他们早看那治虐药方,倘若他们早研究那治虐药方,自然比姜思宁强上百倍,于是一个个梗着脖子,道:“哼!既然姜小姐能够分辨的清楚疟疾种类,那么便为我等解惑,此人患的是什么疟疾呢?”
他们这样说着,一脸的鄙夷之色,心道,这下,你姜思宁解释不出了吧?
还说什么比他们医术高,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