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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初和林诗黏糊到了周末, 她的孩子从学校回来。在平安县乃至整个北省的学校实行的都是大星期制,也就是上十天修四天,林诗和赵教导员为了孩子的学习把他送到了平安县最好的小学去, 学校虽然好,但相对的,管理也比较严格,从小学三年级起就开始住校了。
林诗的孩子叫赵梁, 今年十岁, 因为生日大,他今年上四年级。
这个学期是赵梁第一次住校,林诗总是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回到家里变着法的给他作给他做好吃的,因为觉得何若初做的扣肉和鸡肉好吃,还特地来问过何若初做法了。何若初亲自教她了一遍, 林诗心灵手巧,在那之后就会自己做了,味道虽然没何若初那么好, 但已经能傲视家属院的许多主妇了。
周末和廖涛约好一起去吃饭,一大早, 何若初就起来打扮自己了,好几天没和裴邢一起出门了,她想打扮的美美的, 不丢裴邢的脸。裴邢的想法和何若初一样, 于是何若初梳头洗脸, 裴邢便在一边刮胡子,把脸上刮得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比平时至少年轻了十岁。
何若初捧着他的脸,‘吧唧’一声亲在他的嘴角:“我男人真俊俏。”
裴邢害羞地脸都红了,然后抱着何若初的脸亲了回来,两人分开的时候何若初的嘴巴都肿了。何若初把润唇膏抹在嘴巴上,转身就拍了裴邢的背一巴掌:“都怪你!”
何若初那点力道跟裴邢好脾气地笑着道:“对对对,都怪我。”
何若初看他的一脸猥琐样,哼了一声:“你说我嘴巴这么肿,出去了人家看到会笑话的。”
裴邢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他安抚何若初:“没事儿,廖声刚结婚那几个月我还看到他的嘴角都破了呢。没啥的,谁都不会笑话的。”
然而何若初并没有被安慰到。
马上就立秋了,平安县这边越来月冷,家属院边上的那棵杨树叶都快掉完了,然而和南方的多雨不一样,何若初来到平安县快十天了,一场雨都没有下,昨天收到张三莲的来信,家里那边下雨已经下了快一个星期了呢。
收拾好的两口子推着三轮自行车往镇上去,何若初穿了一件格子衬衣搭上一条裤腿微喇的西裤拿了个小马扎坐到车斗里,裴邢在前面带她。
今天没有训练,裴邢穿了一件白衬衣,下身穿上一条烟灰色的西裤,脚上穿着一身皮鞋,他这一身在后市看着想卖保险的,但在这个年代来说,却是最时髦的穿法之一了。何若初坐在后面伸手抓着裴邢的衣服,感觉到手底下微微紧绷地肌肉,不知道想到了啥,心里挺羞涩。
出了营区,裴邢哑着嗓子道:“媳妇儿,你再摸下去,咱们就暂时走不了了。”
何若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啥,原来不知道啥时候,何若初的手在裴邢的身上乱摸着。她挺尴尬,她用手胡乱地在裴邢的身上拍了几下:“那啥,我不小心的。”
这一拍,让裴邢抖了一抖,心里和腰一样被拍得痒痒的,前面就是小树林了,他把车停在路边的小树林旁,对何若初道:“我忽然记起来里面有几棵板栗树,咱们进去看看呗。”
当了那么久的夫妻了,何若初能不知道裴邢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她甜甜地朝裴邢笑着:“好啊,你在前面带路。”
裴邢自以为奸计得逞,美滋滋地下了车,将何若初像服侍老佛爷一样的扶何若初下来,何若初下来后下巴一点,裴邢去带路去了。何若初心里哼了一声,跨上车,扬长而去。
裴邢听见身后不对劲儿,一转身就看到自家媳妇儿骑着车远去的背影和被风刮起了尘土。
裴邢傻眼了。回过神以后抬腿就追。他常年训练,跑步贼快,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何若初,何若初见他追上来了,也不骑了了,伸手把手刹压了下去,车稳稳地停住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裴邢:“你不是去摘板栗了吗?”
裴邢上前抓住车,把何若初圈在怀里:“那啥,媳妇儿,我骗你的,小树林里没有野板栗。”
何若初可生气了,伸手扯住裴邢的脸皮,扯扯捏捏:“裴邢,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啊?有野板栗还能轮得到你去摘?啊?你是不是傻?”
裴邢一张英俊地脸都被捏变形了,何若初两手往中间挤,裴邢的嘴巴嘟了起来,他含糊不清地道歉:“媳妇儿我知道错了。”
裴邢这样逗笑了何若初,她放开他的脸:“说吧,你错哪儿了?”
裴邢怕何若初又去捏他的脸,两只手赶紧抓住何若初的手腕,虽然说也不是不行,但是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见啊多有损他大男人的威严啊。
“媳妇儿你说我咋错了我就咋错了,听领导的话,跟着党走。”裴邢跟何若初耍贫嘴。
何若初瞪了他一眼:“赶紧地走吧,别让肖春等急了。”
“好,你坐后面去。”
裴邢和何若初到县里的时候廖声两口子已经在邮局门口等着了,两方人马一碰面,便一起去肖家,何若初的小三轮车被锁在了邮局门口的专用车位。
肖家的房子建在城中央却并没有临街,一排的青砖大瓦房,肖春挽着何若初的胳膊,指着其中两间和何若初道:“门口种着花的是我家,院里种着树的是我堂哥家,前几天我就跟他说了你的店面装修的事儿,你要怎么修啊,你到时候跟他讲就行,我哥肯定会给你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
“那就谢谢嫂子了,等一会儿出去吃饭,我请客。”
说到吃饭,肖春眼睛一亮:“要我说也别出去吃了,买两斤肉到你家去,你做上次你吃的那个扣肉,再做一次呗。”
肖春想到何若初做的扣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豆丝充分的吸收了剩余的料汁,香中带着些许的嚼劲,让肖春这个无肉不欢的人时常回味。
“晚上做晚上做,中午咱们在外面吃。”何若初怎么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年,她深谙与人相处之道,她和肖春几乎没有什么交情可言,都是靠裴邢和廖声维系起来的,他们的关系坚不可破,但她和肖春的就不一样了。把肖春请到家里吃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何若初总觉得不合适。
裴邢也觉得不合适:“我媳妇儿说得对,中午我我们请客。”
廖声道:“这么客气干啥?”
裴邢怼他:“我们又没跟你客气,你夹紧嘴巴行不?”
刚刚还勾肩搭背哥俩好的两人在裴邢说完了这句话以后瞬间分开,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后各自挪几步,就跟陌生人似的。
何若初和肖春俩人笑得肚子都痛了。肖春擦擦眼角地眼泪,对何若初道:“别看他们在部队的时候成熟又稳重,但是在私下里,他们三岁的孩子都不如,吵吵闹闹的。”
何若初赞同地点头:“可不是,要不是来了军营啊,我都不知道阿邢居然会是这样子。”
“你们处对象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你家老裴特别可靠?”
何若初点头,的确如此。肖春拍拍何若初的手:“当时我们处对象的时候他也特别可靠,等我们结婚后我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不吭不骗哪里来的媳妇儿?”廖声转头过来说道,成功地遭到了肖春的一记白眼。
裴邢很不屑与廖声为伍,又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和廖声的距离,鄙视道:“卑鄙,人渣!”
廖声发誓,要不是已经到了老丈人家门口了,他今天一定要和裴邢决一死战!
肖春娘家的院门大开,一个五十岁上下年纪的老太太在院子里坐着拿柳条补筐,听到肖春叫她,她转过身站了起来,双手在裤子两边一拍:“廖声来了?吃饭了?哎哟,小裴也在?这就是你媳妇儿吧,长得可真俊。”
当年肖春和廖声结婚,裴邢是接亲的伴郎,那天没少给廖声挡酒,竖着进来横着回去的,因此,裴家的亲戚对裴邢那印象是相当的深刻,有时候走在大街上遇到了,还能和裴邢聊几句呢。
裴邢一点儿也没有在外面的幼稚模样,很成熟稳重地样子:“大娘不用忙活了,我们吃过饭了才来的。”
肖大娘听说他们吃了饭了,有点遗憾,赶紧去墙根处拿了几个凳子来让他们坐下,然后肖大娘拿眼睛去看自家闺女,这一看不得了,就这么大会儿的功夫,肖春已经爬上院子中央的那颗桃子树了。
肖大娘气不打一处来,别人家养个女娃子,秀气文静是爹娘的乖宝宝贴心小棉袄,她家这个比男孩子还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本以为嫁了个人会好一些,没成想她是越来越骄纵,有时候娇的连她这个做娘的都看不下去了,弄得她在廖声面前总有点儿虚,总有种坑了人家廖声的错觉。
“肖大春,你上树干啥,赶紧下来。”
肖大娘就差没拿跟杆子把肖春捅下来了:“要吃桃子你不会说?我昨天就摘了放在凉水里镇着了,吃水镇过的不比你从树上摘的要好吃?”
一听这话,肖春麻溜地从树上下来了:“妈你不早说,早说了我还爬树干啥?指甲都要断了。”
肖大娘往院里的水井去:“合着还怪我?”
何若初和裴邢在肖大娘拿来的凳子上坐下,望着肖春母女俩,心里羡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