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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抱在怀里的娇小身子,明显一颤。陶麦闭了闭眼,再睁开,回答了一个字,“好。”
林启辉第一次知道原来陶麦这么瘦,抱在怀里轻的好似感觉不到重量,客厅的灯没有关,照着他一步一个台阶地上楼,陶麦微阖着眼,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怀抱,可现在被他悬空抱着,她只感觉到危险、忧伤烟。
真是可笑,她一直自诩勇往直前,想不到也会有忧伤的一天。
她把脸深埋进他的胸膛,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林启辉走的很慢很慢,简直像乌龟爬,短短的路程,他硬是耗上很长时间,陶麦只觉自己迷迷糊糊地都快睡着了,脑海里充斥着都是林启辉,对他的爱,那么强烈,鼓胀着小小的心口,今天,他为了她和方倾墨大打出手,其中的原因,她不敢想象。
终于走进卧室,林启辉把她轻轻放下,他的胳膊放在她的腰间好久才慢慢的移开,陶麦并未真正睡着,她知道,林启辉就坐在床沿,双眼深深看着她。
不知何时,窗外响起很大的哗哗声,原来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巨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
忽地,一道闪电透过窗户闪进屋内,陶麦眼皮颤了颤,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巨大的雷声,她最怕深夜下雨打雷,不禁啊的一声拉起薄被盖住自己的脸,把自己藏在下面,身子隐隐颤抖诽。
林启辉看见她这样,心里一疼,倾身抱住她,伏在她耳畔轻声细语,“没事的,只是打雷下雨。”
夏天,打雷下雨是常见的天气,并不稀奇,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但对陶麦而言,却不仅仅如此。
陶麦五岁那一年,有一次陶母外出旅游,独独留她一人在家,也是夏天,闷热的夜晚,一个孤单的小女儿孩儿不敢关灯,也不敢独自睡觉,于是,搬着一个小板凳,孤零零地端坐电视机前。电视机还是那种老式的,没有遥控器,而她刚刚学会调换频道,于是,她细小的手指放在按键上,调着自己喜欢看的动画片。她一心想要看《葫芦娃》,觉得他们好勇敢,可以给她勇气。
也是这样的天气,狂风骤起,电闪雷鸣,而她太小,只是双眼盯着电视,浑然不觉外面下起了暴雨,忽然,一道强烈的光闪过,下一秒,耳畔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那雷声特别大,近在咫尺,而随着闪电的一亮,小女孩儿眼前的电视机发出嗤的一声,屏幕一下子黑了,并冒出阵阵青烟,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
陶麦吓坏了,赶紧收回手指,可下一刻,她头顶上的灯随着另一道雷声,一下子,灭了,屋里陷入黑暗中。
她还坐在椅子上,指尖还有刚刚触电的麻痛感,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能感觉到害怕,一种害怕深深攫住她幼小的心灵。她卷缩在黑暗中,听着外面一阵紧过一阵的雷声,吓得牙齿咯咯作响,她好想妈妈,好想妈妈能够在她身边,能抱一抱她。
她是多么渴望啊。
她又想起了爸爸,如果她能有爸爸该有多好,该有多好啊。
可是,那一夜,她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亲人的抚慰,只有,只有隔壁家的石伯伯石伯母的儿子似乎被雷声惊醒了,在哇哇大哭。
石伯伯家的弟弟叫石磊,小小的一团,这会儿哭的好凶,一整夜,直到雨声方停,雷声渐至,她耳边都还回响着那个小婴儿的哭声,这哭声,奇异的,让她感觉不那么害怕了,好像这屋里不止她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和她一起。
自从经过了五岁的这一晚,陶麦变得深夜怕黑怕打雷。
因此,林启辉一俯身下去,她便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膊紧紧地抱住了他,她想起了小时候,不禁自言自语,“要是能早一点认识你该有多好。”
是啊,要是能早一点认识,或许她的性子会更强一点,不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寻找爱寻找温暖,可早一点认识,他会爱上她吗?他会对她好吗?她真是太一厢情愿了。
她细长的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彼此不留一丝缝隙地紧贴,林启辉只觉这一刻便是安好,管它外面暴雨倾崩,管它世俗流言,只要相拥,在一起,便好。
不知是谁先吻了谁,谁都没有拒绝,唇摩擦过肌肤,濡湿温暖,唇终于对上,各自的身心都剧烈地一颤,相触的舌尖火花灼过般麻,丁香舌受不住这刺激,往回缩,可他不让,舌尖不甚熟练地卷住她,含在嘴里细细的品,慢慢的尝,他的大掌摩挲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温度慢慢升了起来。
芬芳迤逦,漫进男人越发炽热的心里。
灼热的唇慢慢自女孩儿唇间移到她耳后,恶魔般魅惑地轻舔那敏感的地方,耳边是他听不清的细语绵绵,温柔到滴水。
陶麦的脑袋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惑,这人是林启辉吗?是吗?他何曾这样如珠如宝地对待过她?何曾这样向探索新开发的大陆一样仔仔细细地描摹她的肌肤,带着令人沉醉的柔情,而她的手臂也不自觉缠上了他的后颈。
正当春
光无限时,响起了手机铃声。是林启辉的手机铃声,他刚刚夺过了手机,就顺手放在了睡衣的口袋里。
他身体僵直了一会儿,随即稍稍移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虽有犹豫,但还是接通了。
陶麦还是躺着,而他只离她一臂之距,那边,传过来清越却微颤的嗓音,弱弱的喊:“启辉哥……”
林启辉听这声音,立刻坐直了身子,脸色露出三分紧张,问:“怎么了,遥遥?”
“我……我住的小阁楼漏雨,外面的雨好大,房间里都是水。”苏柔遥的声音一顿一顿的,并不是很连贯,仿佛字与句之间被雨水冲断了似的,带着令人心焦的颤意。
林启辉眉心微皱,目光移到陶麦脸上,陶麦立刻闭起眼不看他,心里懊悔刚刚怎么那么失控,居然和他吻的难分难解,要是再深一点,恐怕又……不会的,呵呵,不会的啊,瞧,苏柔遥的电话不是打来了吗?
来的正是时候,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征召过去了。
他眼里的神色是什么意思?征求她的同意吗?她说不同意他能改变主意吗?
陶麦仍旧闭着双眼,只是脸色开始微微的发白,林启辉看了看她,低下头在她眉心深深落下一吻,“我去去就来,你在家等我。”
说完,他起身离去。
他走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陶麦忽然泪流满面,他就这么走了,在她最害怕的雷雨之夜,在他们吻的如火如荼之时。
她又像小时候一样,像五岁的那个小女孩,坐在小凳子上卷缩成一团,深深地体味着什么是孤单,什么是无人问津。
好想看《葫芦娃》,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都不怕……
林启辉换好衣服走出房门三步,可又放心不下,折回身又到陶麦房里看看,见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眉目微皱,他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这栋别墅楼上有避雷针,你不用害怕。”
陶麦心里一紧,他怎么就看出来她怕的?不过她也没问,缩着身子就是一动不动。
林启辉看了她一会儿,站起身欲走,陶麦却又忽地掀开被子看着他,“林启辉……”
他站住,回身看着她,陶麦咬唇,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你不要去苏柔遥那里。”
林启辉墨黑的眼神一黯再黯,他只是像看小孩耍脾气似的看了看她,说道:“我去去就来,你放心。”
他终究还是走了,即使她出口挽留也没有用。
陶麦重新躺回床上,心里空茫一片,有种深深的失望击打着她,苦不堪言。
林启辉下楼驱车,雨已经没有刚刚的大,但还是雨帘重重,这样的夜晚开车外出,需格外注意安全。他不敢分神,专心致志地开车,顺利到达苏柔遥所住的小区。
停好车,他撑着伞走向单元楼,爬楼梯走向小阁楼,步履间,稍见急促,可见,对苏柔遥十分的关心。
很快到了,大概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他刚到,苏柔遥便打开了门。林启辉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小阁楼里到处都是水,三五个盆摆放在地上,里面已经满的漫了出来,雨滴还在头顶极快地集聚、落下、集聚,落下。再看遥遥,浑身都湿了,纯棉睡裙湿哒哒地挂在身上,看着都觉得冰凉。
林启辉贴着苏柔遥的身子走了进去,抬头看了看阁楼的顶板,那里裂开了数条细缝,平时下下小雨并无大碍,可遇上这种长时间下的倾盆暴雨就是要漏雨的。
“你怎么不早点儿打电话给我?”林启辉颇为心疼,遥遥的发丝也湿了,黏在她漂亮的额头上,垂在她优美的颈子里,整个一湿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