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袭

青青绿萝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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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结束后,只要过几天去拿成绩单和寒假作业就行了,而杨绵绵最后被通知要去再补充拍摄几个画面,拍完这些她就可以领到钱了。

    想到过年前能凑够下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她就止不住开心,将近八千块钱可以让她非常舒服得过一个寒假,不用再冻着去打工了。

    而相比她这边阳光灿烂,荆楚那边就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了。

    那个人贩子叫苗芳,三十六岁,老家在河南,据她所说,她是来南城打工的,那个小女孩的确不是她的女儿,是她在路边捡到的。

    真相当然不是如此,根据那个四岁的小女孩所说,她每天和很多孩子关在一起,吃个馒头冷水吃,还会挨打,有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就是因为和路人求救被拖回去活活打死了。

    这是荆楚他们唯一得到的消息,但孩子毕竟年龄太小,而她的父母拒绝让她继续回忆自己的遭遇,带着她很早就回了老家。

    苗芳不肯招供,线索就断在了那里。

    荆楚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他在南城经营多年,自然有自己的线人,因此不过几天,他就收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柳玉捏着一封信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队长,又有人给你寄恐吓信了?”

    “丢了吧。”荆楚收到的恐吓信都能用麻袋来装了,每次都无非是那样的恐吓,还以为这能起到什么作用不成?

    柳玉丢进垃圾桶,还问:“队长你就不担心吗?”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荆楚啼笑皆非,他现在是单身,没老婆没孩子,父母更是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必操心。

    柳玉插了句嘴:“队长,你女朋友啊!”

    荆楚一愣,这才想起来他和罗裴裴虽然分手有一段日子了,但身边的人都还不知道:“分了。”

    “分了?”柳玉八卦属性爆发,也不管多怕荆楚了,探头探脑问,“怎么分了呢?”

    荆楚和罗裴裴分手本来只是人之常情,但是柳玉那么一问,他偏偏想起来那天杨绵绵问他没有谁是非如此不可吗?

    非如此不可?没有,从来都没有。

    而正如柳玉想的那样,荆楚自己知道和罗裴裴分手,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事情就发生在拍摄的最后一天,吴悠的内容已经结束,听人说邹奕已经帮她在联系新的广告,而杨绵绵结完钱以后终于可以彻底告别这个坑爹的活了。

    没想到罗裴裴却单独把她叫到了办公室里,给她倒了杯水,像是有话说。

    杨绵绵饿着肚子,也不想多客套:“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罗裴裴也就开门见山直接讲了:“费用会照合同给你,但是你应该知道,合同里并没有写你的照片会被刊登。”

    杨绵绵秒懂,她很上道:“我只要钱就好了,其他无所谓。”

    罗裴裴在心里就先惋惜地叹了口气,原本邹奕不想做那么绝,只是想着捧一捧吴悠,但是她们的照片绝大多数都是合照,吴悠和杨绵绵在一起,实在是出挑不起来,任是谁都会多注意杨绵绵而不是吴悠。

    考虑到这样的情况,邹奕只能狠心挤掉杨绵绵所有的版面,让吴悠重拍,当然了,这其中也和杂志做了一些交易。

    杨绵绵没有后台,注定被牺牲,罗裴裴愿意帮她说话已经是情分了。

    现在看到她一点都不在意,心里也松了口气:“邹奕让我封了个红包给你。”打个棍棒给个甜枣,虽然甜枣基本没用,不过杨绵绵有意外的钱拿就已经很高兴了。

    她是和罗裴裴一前一后出的门,外面下着雪,天又冷,而且都十一点钟了,黑漆漆的看不见几个人。

    杨绵绵急着去赶末班车,正好看到罗裴裴穿着大衣走出来往另一条路上走,她的车坏了拖去了修理厂,还没有修好,今天只能坐地铁回家了。

    可奇怪的是,杨绵绵发现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流浪汉悄悄跟了上去。

    她觉得有点奇怪:“那个讨饭的是不是这几天都在这儿啊,我看见他好几回了。”

    花坛说:“这个人,好像在跟踪罗裴裴呢。”

    跟踪罗裴裴?痴汉?抢劫?杨绵绵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还没有想出答案,腿已经迈开跟了上去。

    罗裴裴对她不坏,还是不要见死不救了,毕竟还是荆楚的前女友呢。

    五分钟后,她十分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她赶上去的时候,恰巧看到那个流浪汉捂着罗裴裴的嘴要把她拖进车里。

    杨绵绵情急之下,抄起书包就往他头上砸,车里出来另一个高大的男人,想要制住她。

    杨绵绵手借着车把手一撑,倒翻到车顶,他们身形没有她灵活,一时爬不上来,她清了清喉咙:“救命啊,着火了!”

    那两人一听她喊就怂了,也不管罗裴裴了,把她往地上一丢就打算开车,杨绵绵眼明手快跳了下来,免得被惯性摔到地上。

    罗裴裴跌坐在地上不停咳嗽,她刚刚被勒住气管,差点断气,“快走”杨绵绵拖着她跑。

    罗裴裴还懵着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倒是跟着她跑了起来跑了几步,杨绵绵拉着她一路狂奔到最热闹的大街上,这才喘了口气。

    “这边。”罗裴裴拉她进了一家酒吧,霓虹灯顿时闪瞎了杨绵绵的眼,更不必说是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了。

    这里显然是罗裴裴熟悉的地方,酒保很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嗨,海伦。”

    “有没有安静的包厢?”罗裴裴用围巾挡着自己的脖子,声音还有点低哑,“给我瓶威士忌,其他随便来点吃的。”

    说完就把杨绵绵拉到楼上的包厢去了,她显然还是惊魂未定,手一直拉着杨绵绵,手指扣得紧紧的。

    等到包厢的门一关上,她才腿一软跌坐在沙发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呆呆坐了一会儿,这才手忙脚乱从包里掏出电话。

    杨绵绵听见荆楚的声音:“裴裴,什么事?”

    “我在兰妃酒吧,你能不能过来一下?”罗裴裴的声音听起来干涩无比。

    荆楚很快就答应了:“我马上过来。”

    杨绵绵听得心里哼哼,但脸上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面瘫着一张脸看酒保端了果汁薯条三明治过来,她也不客气,随便拿了块三明治就据案大嚼。

    荆楚来得很快,一推门进来就看到在那里狂吃薯条的杨绵绵和端了杯酒面色苍白的罗裴裴,他奇了:“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

    “我救了她。”杨绵绵避重就轻,坚决不提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说了关键,“有人要绑架她。”

    荆楚神色立即就严肃起来了:“绑架?”他看着罗裴裴,“是怎么回事?”

    罗裴裴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我不知道,他突然冲上来捂住我的嘴,要把我拖走,我根本不认识他。”

    “两个男人,一个在车里接应,一个扮成流浪汉跟踪她,我记得车牌号好像是……”她报了一个数字。

    荆楚简直庆幸杨绵绵在,这丫头关键时候真靠得住:“我去查一查。”

    杨绵绵悄悄翻了个白眼,把最后一根薯条塞进嘴里。

    荆楚去打了个电话托人查车牌,然后坐下来问:“怎么回事?”

    罗裴裴真的很茫然:“我不知道。”她虽然在公司里也有对头,但大家最多是在业务上争夺,谁会下这样的死手对付她呢。

    荆楚又去看杨绵绵,她摇摇头:“不知道,猜不出来,不过……不是随便找的小混混。”

    罗裴裴道:“我想不出来有谁要这样对付我。”

    荆楚当然也觉得奇怪,罗裴裴从来和这些人没有什么瓜葛,也不大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那到底是谁会想害她呢?

    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杨绵绵咕咚咕咚喝着果汁,眼睛从罗裴裴扫到荆楚,又从荆楚扫到罗裴裴,然后她放下喝空了的杯子,清了清嗓子:“时间不早了,你们不走的话,我要回家了。”

    荆楚这才道:“我送你们回去。”

    杨绵绵没反对,罗裴裴自然也不会,荆楚带着她们下楼,出了酒吧的门对好奇往后看的杨绵绵警告了一句:“未成年人不许进酒吧。”

    “呸!”杨绵绵啐他。

    罗裴裴像是想笑,但忧心忡忡,实在是笑不出来,她现在白皙的脖颈上还残留着勒痕,说话依然觉得喉咙发疼。

    “明天去医院看看,涂点药膏。”荆楚送她到楼下,可罗裴裴却没有下车,“我送你上去吧。”

    罗裴裴家里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找到了药箱给她:“这几天你回家要当心一点,你的车呢?”

    “送去修了。”罗裴裴哑着嗓子说。

    “别说话了。”荆楚替她检查了一遍门窗:“你好好休息,我一查到线索就告诉你,你要自己当心。”

    罗裴裴垂着眼睫,心生波澜:“今天……”

    荆楚打断她:“我先回去了,你记得锁好门。”

    她咬了咬嘴唇,放柔了声音,客厅柔和的灯光下,她比平时多了几分脆弱,实在惹人疼惜:“我有点害怕。”

    荆楚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呢,照理说两个人虽然分手,但并没有新的交往对象,今晚如果留下来,指不定明早就和好了。

    但是他却说:“裴裴,这样不好,分手就是分手了。”

    罗裴裴有些讶异:“你有……”

    他迅速否认:“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只是这样没什么意思,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习惯就不好了。”

    罗裴裴懂他的意思,今天可以找他,下次自然也可以,以后他们各自有了别人,如果习惯了再找对方,那就剪不断理还乱了。

    断要断干净,这样对谁都好。

    她轻轻叹口气,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先走了。”荆楚关照她,“记得,锁好门,晚上别加班那么晚,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罗裴裴点点头,欲言又止。

    荆楚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迅速下了楼,一下去就发现杨绵绵不好好在车里待着,在楼下到处转悠:“你不冷啊?”

    “冷。”她跺了跺脚,把积雪踩得嘎吱嘎吱响,“我问你,你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荆楚原本还没有意识到,颇没好气地说:“恨我的人多了去了……”他反应过来了,“等等,你是说?”

    杨绵绵摊了摊手。

    荆楚浑身一震,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收到的那些恐吓信,他自己没有放在心上,但说不定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身边的人身上,他们想教训罗裴裴而使得他收手。

    他最近在查什么呢?拐卖。那不是一个杀人犯,而是一个有组织有团体的犯罪团伙。

    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