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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支持正版的小天使就是一顿猛亲! 一天下来, 又是手入又是应付那群刀子精, 小孩子的体力完全应付不来,几乎是瞬间, 他就陷入了沉睡。
而就是下一刻, 仿佛什么神奇的魔法,又或者是时间迅速拨动了他身上的指针, 蜷缩在被子里的孩童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延伸,像是在短短几秒内,他就走完了整个青春期, 被子里幼小的孩童成为了容貌昳丽的青年。
“唔……”
他像是从什么噩梦中惊醒,瞬间睁开了眼睛,在寂静的深夜里, 这个有着不逊于神明华美容颜的青年哆嗦着身体, 将手塞进了嘴里, 死死咬住。
痛……
好痛……
像是全身的皮肉被烈火融化了,骨头被细细地碾磨成粉,海潮一样汹涌的痛苦迎头将他淹没, 这样的疼痛……
这样的……
到底是这么回事!
源重光紧紧咬着手腕,咬的满口都是血腥气,白天的记忆一股脑灌进来,把他兜头拍了个爽。
“我……”
他张开嘴刚想骂几句,剧烈的痛楚又将他席卷, 下一秒, 他连白眼都翻不出来了。
怪不得!
去他个冬瓜的手入!
他自己都还是半血的重伤状态啊!变成幼年状态不就是灵力大量流失下的自我保护吗, 居然还白痴的动用灵力给一堆心怀叵测的刀子精手入?!还愚蠢地交出了自己的真名!真是如果被剁了他都不会奇怪!
等等等等,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又会变回来?
既然是那个小白痴干的事,这种后遗症就让他一起担了啊!这种特地被拉出来顶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在剧痛下愤怒的几乎失去了理智的源重光选择性遗忘了那个“小白痴”也是自己的事实。
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承认那个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人就是自己。
海潮一样翻涌的疼痛开始缓缓平息,源重光小小喘了口气,惨白着脸把血肉模糊的手腕拿出来,也许是很久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也是因为很久没有动用过灵力,往日十分熟悉的疼痛现在变得陌生,以至于刚开始的时候都有些受不住了,果然人被娇惯后就不习惯吃苦啊……
他尝试着动动身体,还好,身体还能动,看来还没有到最严重的时候。痛楚还是持续着碾磨他的内脏,但是相比刚才的来势汹汹,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他分出精力去冷静地思考了。
源重光慢慢咽下喉咙口的血腥,再次把自己蜷缩起来。
他没有忘记门口还守着一个呢,要是让他们发现自己突然变回了成人形态……鬼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源重光很清楚,他现在受到的一切待遇,都建立在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的基础上的,对待幼崽和成人,需要的态度当然不一样。
他搜刮了一番白天的记忆,愈发肯定自己的境遇不对。
也许是时空乱流的关系?他现在所处的时间段,明显不是自己要去的那个。
可能是那之后的几年?所以到底是几年?看样子时政并没有他的消息,不然早就找上门来了。
这个本丸也问题大得很,审神者是他们这样随便可以从外面捡的吗?从他们的对话来分析,这样找回来的审神者还不止他一个?之前的审神者呢?政府分配的审神者呢?在没有结契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利用审神者的灵力的?这么久的时间,时政都没有发现这里的问题?
还有,这个本丸里,除了三日月宗近、数珠丸恒次和鹤丸国永,其余的刀剑都是十分常见的,一把稀有刀剑都没有,就他们的练度来说,这也太奇怪了,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源重光翻了个身背对着门的方向,在枕头上蹭了蹭满头冷汗,呼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屏蔽了时政的探测,这倒是误打误撞合了他的心意。
如果可以借此脱离时政的话……
暂时做个小白痴也没什么。
“呀……您醒了吗……”一个软绵绵带着笑的声音轻快响起,源重光一惊,脊背上迅速爬满了一片冷汗。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听见?!
更关键的是,他现在的样子……
那个柔软轻甜的声音还是笑眯眯的:“不要装睡啦,血腥气很重呢,您受伤了吗?”
源重光克制住心底的杀意,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动不了灵力,不然下一秒八成就要厥过去。
慢吞吞地坐起身,他撩开落在脸颊侧边的头发,幛子门拉开着,那个有着一头浅金色蓬松短发,肩头懒散披着白色军服外套的青年跪坐着,眯着眼睛笑的十分无害。
“如果我受伤了,你要怎么办呢?”
源重光平静地问道。
“啊……当然是……”那个声音甜蜜柔软的青年裂开嘴,舌尖舔了舔尖锐的犬齿,眼神里爆发出近乎疯狂的痴迷,“吃掉你啊!”
源重光悚然一惊,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下一刻就被重重按在了被子里,那个青年单手就束缚住了源重光的双手,膝盖压住双腿,充满爆发力的腰身拉成一道弧,紧紧压在他身上。
“很香的味道呢……我在外面都忍不住……”
他低头靠近源重光的脖颈,细碎的浅金色发丝落在源重光眼前,密密麻麻织出了一片旖旎梦幻的朦胧梦境。
源重光冷漠地看着他,没有试图反抗,连动弹都没有。
一个从来没有练过武艺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在战场上肆虐的刀剑付丧神,他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
只不过是一个强大的辅助,或者说是奶妈,远程法师什么的,让他们跟近战比拳脚,太过分了。
“在哪里呢……哪里……啊……找到了……”
髭切喃喃自语,一手捧起源重光的右手,仿佛捧着什么珍宝,低下头,轻轻舔舐上面未干的血迹。
柔软的舌尖触及冰凉的肌肤,因为冷而不自觉的疼痛又开始叫嚣,手指忍不住轻颤一下。
髭切舔净上面的血液,盯着自己的本体,他能感觉到上面细密的裂缝在消失:“真的有好一些呢……”他转过眼睛看向源重光:“那么,下面还是要麻烦您啦。”
话音未落,对着已经稍稍愈合的伤口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犬齿撕开皮肤,鲜血瞬间涌出来,那个浅金发色的青年仿佛吸血的恶鬼,死死抵住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挣动起来的人,吞咽液体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尤为清晰。
自愈能力适时发挥作用,撕裂的伤口开始愈合,减少的血量引得金发青年不满地“啧”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再次咬下去,如此三番,直到身下那个人的挣扎变得轻微几近于无,才满足地抬起头。
那个容貌华贵美丽的青年脸色苍白如纸,深色双眸浅浅半阖,仿佛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
“啊啦,不会吧……”
髭切凑近他的面庞,很是亲昵地用鼻尖蹭蹭他的脸颊:“睡着了吗。”
源重光浅浅呼吸着,终于吐出低哑的几个字:“够了?”
髭切微笑着搂着他,松开对他的束缚,还摸了摸他的脸:“好冷啊,人类真是脆弱呢。”
源重光冷冷道:“是啊,人类不吃会死,不喝会死,冷了会死,太热会死,失血过多也会死,不比你们命硬得很。”
髭切温柔地亲亲他的嘴角:“说起来你真是好看呐,听说人类不睡觉也会死哟,快睡吧。”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大晚上不肯睡觉的孩子。
源重光抿着嘴,突然笑了:“听说你有一个弟弟,非常重视你呢,怎么,你难道只管自己治好伤,不管他吗?”
髭切微笑起来弧度上翘的金色猫眼一下子沉了下去,瞳孔里透出一丝几乎可以被称为凶恶的光:“呐呐呐,审神者大人说话可要小心哟,不然……很容易死的啊!”
他单手掐住源重光的脖颈,示威性地加重力道。
源重光怡然不惧,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是被我说中了吗?啧啧,这样辜负弟弟的珍重,你还还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呢。”
这句话很平常,但髭切却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满脸的错愕,眼中闪过隐隐的狼狈,掐着源重光脖子的手也松开了,近乎温柔地往上移动,盖住了源重光的眼睛。
“你们人类,对于兄长的要求是什么呢?”
不可视物的黑暗里,突然听见这样一句话,源重光不由扬起了眉头。
怎么,这是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吗?
那个绵软甜腻的声音根本没有等他的回答,自顾自接下去:“温柔,强大,把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把困难都自己担着,是吗?为此付出生命,也是应该的吗?”
源重光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听见那个声音平静道:“这样被保护的弟弟,失去兄长就活不下去的弟弟,为什么要活着呢?”
挡住视线的手移开了,髭切笑着征求意见:“呐,您觉得呢,审神者大人?”
源重光没有说话,就着窗外泼洒进来的月光,他看见这个面容秀丽的青年微笑的眼底是近乎绝望的悲恸。
天皇没有给内亲王取名,爱子是中宫给女儿起的小名。
下方侍坐的贵族女性们纷纷出言奉承,跪坐在幛子门外面的两名侍女却低着头盯着地面,额角满是细汗。
年幼的亲王脊背靠着幛子门,安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的是母亲刚才看着襁褓里婴儿的眼神。
那么温柔。
那么怜爱。
那么阔大。
如同山岚氤氲,怀抱着一生的珍宝。
这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见过的眼神。
这就是优子说的“母亲”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是他做错了什么?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呢?
就连口中说到婴儿的名字的时候,那种温柔都让人想落泪。
名字……
母亲从来没有唤过他的名字。
一次都没有。
好想……好想……听她用那样的声音叫他一次呀……
突然想起什么,长平转头问身边的侍女:“陛下还没有给妹妹赐名吗?”
侍女低着头诺诺回答:“是的,亲王殿下……”
长平眼睛慢慢亮了。
不到傍晚,清凉殿就传来了天皇陛下的旨意,新诞生的内亲王赐名光子,居住秋和宫。
弘徽殿得到的消息是长平亲王前去恳求天皇陛下为妹妹赐名,天皇陛下笑着询问宠爱的小儿子:“光丸想到什么好名字了吗?”
长平亲王尚且年幼,并没有正式取名,天皇斟酌了很久才选择了“光”这个字作为小儿子的幼名。
长平亲王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男人面前,带着天真孺慕的微笑:“光丸还小,没有学习过什么深奥的诗句,但是我知道,好东西要和心爱的人分享,我的名字是父亲认真选择的,寄予了父亲的期望和护佑,我愿意把我的名字和妹妹分享,希望妹妹也能得到天照大御神最优秀后裔的护佑。”
对于儿子稚嫩言语中的仰慕和钦佩,天皇受用不已,大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发:“既然是出于这样真挚的愿望,那就叫光子吧。”
想了想,他又说:“昨日你的兄长得到了一些宝物送往这里,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带回去玩吧。”
长平亲王闻言,恭敬地行礼道谢,在天皇示意中退出了清凉殿。
这时的天色尚且明亮,他整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角,对神色焦急地等在外面的优子伸出手:“优子,我们去见母亲吧,我给妹妹取了名字哟。”
优子闻言大惊,小心地问道:“亲王殿下……为内亲王殿下取了什么名字?”
长平开心地回答:“就是我的名字!我请陛下将我的名字也赠与了妹妹,她现在叫光子啦!”
优子瞠目结舌,几乎被这样的消息打击的说不出话,见年幼的主人还兴致勃勃地想去向母亲邀功,忙拉住他:“亲王殿下!请……请不要现在……”
弘徽殿现在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说不定中宫正在气头上,现在去的话,岂不是刚好撞上?
但是任凭她的劝说再怎么诚恳,也拦不住一个一心向往母亲的孩子。
优子只好尽量拖着他的速度,希望中宫陛下能尽快消气。
不过如她所愿,长平最终也没能走进弘徽殿。
因为那个一向温柔内敛的尊贵女性这次的声音大的幛子门外都能听见。
其中蕴含的愤怒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这样的名字……是不是他对爱子的诅咒?我知道……我就知道他满怀着恶意……”
“背负着邪恶的孩子……我应该掐死他的!如果没有他……我的孩子一定还活着!”
“他怎么不去死!经历过那样污秽的事情,和妖魔共处,他害死了我的光丸!我的光丸啊……”
“……现在轮到我的爱子了是吗,这是他对我的警告是吗……啊啊啊,我应该……我早就应该……”
“中宫陛下!请不要讲了,请……”
“都滚开!我要……”
殿内嘈杂的声音掩盖了那个女人最后的咒骂,优子胆战心惊地候在一边,看着长平亲王稚嫩面容上的神情,从微笑到冷漠,只觉得满心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