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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猛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沐云书疏离般的眸子却看向了另外一个地方,金大猛一顿,目光朝沐云书看向的地方看去,对上一双寒冰般深邃的眸子,那个人一袭华贵的玄黑长袍,俊美如斯的面孔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金大猛的心却无端的颤了颤,是夜呤萧......
沐云书自然也看到了夜呤萧,剑眉微微蹙,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握起。
他并没有因为夜呤萧的出现而觉得尴尬,不但如此,还激起了他一个男人的自尊。
一想到自己和自己从小指腹未婚的妻子居然嫁给了他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传言夜家的子孙,不折不扣的死人,即便是风水世家又如何,现在沐家的地位一点也不逊于夜家,甚至更胜......
他绝对不准许,不准许瑾儿嫁给死人,他不准许!
心里想着,手里已经有了动作,他快步上前拽住金大猛的手,想要带着她离开。
然而他的手在就要碰触到金大猛的那一刻,如同触电般被狠狠弹开。
“沐云书,你确定你要没有牵错人?”
金大猛错愕的看着夜呤萧,原本他没有丝毫表情的俊颜染上了薄怒。
他信步往金大猛一步一步走来,话虽是对着沐云书说的,然而他深邃的黑眸却是一直凝视着金大猛。
沐云书手顿住在半空中,凤眸微挑,毫不畏惧的看着夜呤萧。
疏离般的眼眸中似有火光闪烁,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夜呤萧凌迟。
若是换做平常,他如此凌厉的眼神看一个鬼,那鬼早已经在距离他三丈之外别他身上的阳气冲的烟消云散。
但是显然,夜呤萧不是普通的鬼,他能用生前驱鬼的符箓,能用风水师驱鬼化煞,由此可见,他的道行一定不浅。
可是他沐云书不怕他!
第一次见到一个鬼在自己面前现身,沐云书除了微微惊讶外,就是满心的嫉妒和恨意。
都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让他和他的瑾儿生生分开。
夜呤萧眼角的余光瞟了沐云书一眼,嘴角微微一挑,满目温柔地看着金大猛走到她的身边,长臂一揽。
将金大猛抱进怀里。
金大猛原本还以为夜呤萧会做出伤害沐云书的举动,担心的一动不敢动,谁知现在被揽入怀,有些怔然于夜呤萧的举动,不过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的神情。
她知道,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虽然不记得沐云书和自己究竟有何牵连,但是她毕竟已为人妻,尽管不愿,她却不愿给沐云书带来丝毫的困扰。
即便儿时真的有哪些事情,那也只是过往,人不应该活在过去。
“云书,你走吧,把徐奶奶的骨骸带走,找个安稳之地好好安葬,我不是什么瑾儿,我的名字一直都叫做金大猛”
“不,瑾儿,你怎么可以.......他是鬼,人鬼殊途,我怎么会放任你留在他身边,和死人在一起久了,阳寿也会被吸尽的......”
夜呤萧搂着金大猛,毫不吝惜地在金大猛的发顶上落下一吻,浅笑魅惑地道,“以后,见到大猛,要叫金姑娘,她是我夜呤萧的妻子,不是什么瑾儿,知道吗?”
”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沐云书双手握紧成拳,脸色瞬间阴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看着夜呤萧,温润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阴狠。
都是这个鬼,死缠着瑾儿,瑾儿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任由他摆布,不行,他绝对要想办法救她出来。
“哦?我拭目以待”
夜呤萧低声浅笑,深邃的黑眸中光亮四射,如同繁星坠落,绚丽的让人无法直视。
金大猛有些错愕地侧头看夜呤萧,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沐云书面前这么大方地就承认了他和她的关系。
他不是说,要等着他公布自己的身份吗?
“你别太嚣张,我会请最好的风水师,驱鬼师来收了你这魔鬼!”
夜呤萧一笑。不屑至极,“沐云书,你别以为你在阳界呼风唤雨就能奈我何?别以为纯阳之子,吾就拿你没办法......”
夜呤萧挑了挑眉,又相当讽刺地道。
“再说一遍,大猛是我的妻子,请你离她远点!”
夜呤萧虽然笑着,可是话语里的冷戾,却让沐云书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个男人......
他道行极深,就连他身上的纯阳之血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紧握拳头,他却不死心,他眸光看向了金大猛。
“瑾儿,随我走,我带你离开,有我在,他不会奈何你......”
然而金大猛却是以一种祈求的眸光看着他,声音中带着感激和担忧。
“沐公子,你走吧,我的事情,你管不了,而且留在丢丢身边也是我自愿的,我不是什么瑾儿”金大猛低垂着眸子,她说的话虽然委婉,但是打在沐云书胸口上却是阵阵堆心......
她想过离开夜呤萧,想过嫁给平常人过日子,可是这么多事情发生后,她渐渐的相信了命运,她很清楚夜呤萧的脾性,若是她真的跟他走了,别说是爷爷,就是整个土坝村估计就完了。
虽然对于沐云书没有儿女之情,但是她总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也许小时候的他们真的是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也说不定。
既然造化弄人,她又何苦拖累与他。
况且丢丢,一直是她丢不下的牵绊。
“瑾儿......”
“沐云书,你别忘记你手下的八十万将士,他们可不都是纯阳之子......”夜呤萧低沉的声音悠然的响起,威胁味道十足。
他不屑做这些威胁人的行为,但是一想到此人跟大猛小时候有婚约,而且曾经两人还互定终身,虽然大猛现在不记得了,但是难保有一天不会响起。
偏偏这沐云书又是一个纯阳之人,他站在稍微离他近点的地方,都会有一种眩晕感,虽然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而他却也奈何不了他。
况且他还是地府的冥官,不能乱杀无辜......
这种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据说,让夜呤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威胁就威胁吧,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其他都不重要。
沐云书看着夜呤萧如此,眼低的怒气暴起,冷笑一声道,“即便如此,你以为你可以禁锢瑾儿一辈子吗?据我调查,夜府五百年前的传闻,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夜呤萧深邃的黑眸微微一暗,继而一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否则后果会很糟糕。”
话落,夜呤萧搂着金大猛迈开了脚步,“我们走吧,娘子,爷爷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金大猛被夜呤萧半搂半抱着,听到他如此温柔又极其自然的呼唤,不由浑身一颤,感觉怪极了。
她不敢回头看沐云书,怕因为她的担忧而害到沐云书。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沐云书疏离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什么。
“去请,本侯要四国中最强的风水师,驱鬼师!”
“侯爷......”冷衡上前,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出瑾儿与水火中!”
......
这边,夜呤萧搂着金大猛,径直往金家走去。
一直被夜呤萧如此亲昵的搂着,金大猛很不习惯,待要进入自家门口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夜呤萧的臂湾里退出了出来。
檀木气息依旧在空中漂浮,微凉的感觉还是如此清晰。
夜呤萧停住脚步,然后转身,看着避到一旁的金大猛。
薄唇轻启,丝丝缕缕般蛊惑的声音回荡在金大猛耳边。
“怎么,为夫很让你害怕吗?!”
金大猛抬眸迎着夜呤萧的目光,问道,“你不是说,在你没有公开我们关系之前,在外人面前我们只是主仆吗?还有,你不要对沐云书动手!”
夜呤萧笑,笑容极美又邪气,眉目生辉。
抬手,夜呤萧的指腹轻轻地抚过金大猛白希如玉的脸庞,反问道,“怎么?你不想在沐云书面前承认我是你的相公吗?”
夜呤萧的话,太过高深,甚至是诡异,让金大猛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撇开视线,金大猛不再看夜呤萧,“我没有。”
“没有吗?”夜呤萧扬唇,唇角蔓延开无限自嘲和诡异的气息,“那你背着我和他见面,还要为他死去的奶奶入殓吗?怎么样,离别多年的青梅竹马突然归来,还对你如此念念不忘,情深意重,还真是让为夫感动呢”
夜呤萧黑眸微微眯起,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挑起金大猛的下巴,低头压近,在离她的脸一公分的距离停下,深邃如古井般的墨眸盯着她略带惶恐的眸子,无限低沉的嗓音问道,“为夫说对了吗?”
金大猛眉心蓦地一蹙,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已落入夜呤萧的眼底。
她有一股被人监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心底升起一股厌恶感。
再次撇开视线,然而此时金大猛却不想解释过多。
既然他已经知晓,而且自己也并未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她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他在乎的不过是他的面子,他夜家的名声而已。
如果他真的有一丝一主毫的在意她,就不会禁锢她,不会纠缠着她,甚至用爷爷的性命,以及何润珠的命来威胁她!
看到金大猛撇开的视线,夜呤萧挑着她下巴的手猛然用力,眼里倏地就汹涌起一抹浓到化不开的痛恨来。
“看着我,说,是不是这样?若是我不出现,你是不是要跟着他远走天涯,是不是?恩?”夜呤萧压抑地低吼。
下颚的痛意传来,金大猛倔强地与夜呤萧对视,同样地低吼道,“夜呤萧,你不要太过分,你让我说什么?”
“说,谁是你的相公,你爱的人是谁?”
爱的人是谁?!
她有爱的人吗?
沐云书,小时候的记忆丝毫不在,她脑海中对于他的记忆一片空白,即便是面对他温润寵溺的眼神,他低声诉说对她的思念与深情,她也丝毫没察觉到心底的异样。
而他,夜呤萧,以一种霸道而伤害的方式,禁锢她,锁她在身边,不时流露出的温柔也只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他以前的妻子。
她能爱谁?
爱又是什么?
现在他问她爱谁?
他难道要她说,她爱的是他吗?
金大猛笑了,笑出了眼泪,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讽刺极了。
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说给你听!
“夜呤萧,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威胁她?凭什么他可以随意地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却还要来要求她爱他。
夜呤萧的俊眉倏尔紧拧,盯着金大猛的目光仿佛食人的巨浪,只想将金大猛吞噬。
刚进屋门,来不及理会金财运焦虑的眸光,夜呤萧就拽住金大猛的手腕,拉着她就进了她的闺房。
夜呤萧的力道实在是太大,金大猛被拽的生痛,可她却没有挣扎,因为如今的她太明白了。
一切的挣扎都只会换来夜呤萧更加的暴戾。
他触碰了他身上的逆鳞,她就要忍受他的暴戾。
.......
高家。
高老姑手里端着刚蒸熟的鸡蛋羹,满脸笑呵呵的往媳妇儿清水的闺房走。
“恩......啊......”
稀稀疏疏的声音,带着女人压低的低呤声透过木门传到高老姑的耳朵里。
高老姑浑身一怔,手里的鸡蛋羹差点打翻。
她支起耳朵听了听,那声音一声声清澈入耳,还带着稀稀疏疏被褥的声音。
顿时,高老姑的脸白了,随后变成了猪肝色。
好啊,这践人,居然背对着自家儿子偷人,还偷在自家屋里了.......
一瞬间,脑门冲血,高老姑阁下手里的海碗,抄起敲角边的扫把,就往清水的闺房里冲。
砰——
木门被高老姑毫不留情的踢开,她扬起扫把,怒火冲天。
“好你个践人,伤风败俗,偷男人居然偷到家里来了,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们!”
谁知她话刚说完,屋子里静悄悄的,被褥隆起,里面似乎躺着什么人。
而墙角边,清水的绣花鞋,鞋尖却是对着炕头的。
鞋尖对床,邀鬼上炕......
这......
颤颤巍巍的,高老姑也不知是怎么的,竟然慢慢的靠近那隆起的被褥。
一步两步,慢慢的靠近......
四周静悄悄的,那被褥也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丝毫的声音。
“清水,清水你这臭丫头,在躺着吗?”高老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狭小的眼眸死命的瞅着被褥里,却因为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高老姑咬咬牙,双眸死死的盯着被褥,脚步慢慢移动,慢慢靠近。
一股阴冷的风不知从哪里吹过来,高老姑浑身颤抖几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每靠近一步,浑身就冰冷僵硬无比,似乎周围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个大冰窖。
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暗到似乎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的影子。
高老姑冷汗冒了出来,握住扫把的手也渗出了汗液,一股浑浑噩噩的眩晕感袭来,接着……高老姑双眸看着眼前的被褥,开始渐渐隆起……
一只血手从被褥里伸了出来......
这边,拉着金大猛,猛的踢开了房门,来接着夜呤萧毫不留情的把金大猛甩进了棺材里,一脚跨进去,然后把棺材盖狠狠的盖上。
四周漆黑一片。
“夜呤萧,你要干什么?”
夜呤萧侧头看着金大猛,狭小的空间里,全数弥漫着他的沉沉怒意凌影星空
“干什么?!”嘴角勾勒起,是如霜般的冷意,“当然是履行我这个做相公的义务,然后再通知土坝村的所有人来看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夜呤萧的女人”
“你这个疯子!”金大猛怒了,一把抓住夜呤萧的手臂,之前所有的桀骜与倔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怒气,她还有害怕。
她即便再怎么不屑土坝村人们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她没想过自己要那么羞辱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更何况,爷爷自从那次后,身子一直没有以往那么硬朗,她不能,不能让爷爷有事。
“是,我是疯了,你才知道吗?还是说等会儿,等着看你敬爱的爷爷活活被气死?”
"你......."一想到爷爷,金大猛仅有的倔强和骄傲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屈服和眼泪。
“夜呤萧,随你如何都好,请你别为难我爷爷,他年纪大了......”金大猛卑微地哀求。
夜呤萧一把掐住金大猛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看着他,笑容冰凉而肆意地道,“可以,那就让那碍眼的沐云书去死!”
"不要,我和沐云书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不会见他,你别伤害他!”金大猛摇头,拼命地摇头,一想到夜呤萧是鬼的身份,想要害人轻而易举,她就不由的害怕,爷爷,润珠,沐云书,这三个人都是她在乎的。
“对不起,刚才的话我收回。”现在,除了求他,除了让他开心,她别无它法,“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我爱的人只有你。”
听着金大猛那么敷衍而卑微的话,夜呤萧掐着她下巴的手徒然用力,眼里的怒火几乎快要喷薄而出,“金大猛,你现在说,已经晚了。”
金大猛彻底慌了,她知道这个人说一不二,他说得出一样做得到,上次就拿爷爷的性命做赌注,她再也经不起第二次赌了,她输不起。
想也不想,她慌忙的凑上前,吻上了夜呤萧的双唇,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极尽技巧地吻着,讨好着,模糊地呢喃着,“我爱你......夜呤萧......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面对如此生涩又诱人的吻,金大猛周身散发的热情,还有她的主动,轻易间就扰乱了夜呤萧的阵脚,如甘泉雨露般,一点一点浇灭着夜呤萧胸腔中的怒火。
他深邃的黑眸慢慢的有了一丝光亮,很快,夜呤萧就变被动为主动,伸手扣住金大猛的后脑勺,更加深入地吻着她。
感觉到冰凉的气息在周围流动着,金大猛闭上眼眸,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安抚这只发怒的豹子。
可是,为什么她的眼泪总是那么不听话,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很快莫如两人的唇齿间,又涩又咸。
当那咸咸涩涩的味道四溢开来的时候,沉醉其中的夜呤萧倏地就清醒了过来。
齿贝落下,他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殷红的血液顺着咸咸的泪水流进金大猛的嘴里,血腥的味道那么浓烈。
让她不得不退开。
“怎么,吻我,就让你觉得如此委屈和痛苦吗?”他一双黑眸重新被黑暗渗透,死死的凝视着她,胸腔里的怒火被重新点起。
“不,不是......”金大猛万般无助地摇头,唇角的鲜红一点点地渗出,沿着嘴角滑下。
“爷爷,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润珠和云书都是我的朋友,我,我不能失去他们.......”
金大猛泪如雨下,双眸惶恐的摇头再摇头。
谁来告诉她,她要怎么做,她不过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已,为什么那么难,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