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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的病房。
我也不知道那些围观的人,怎么看我。
我知道,林希儿大闹医院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会传到林家,会传到林若的耳朵里!
但是,我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感觉自己太累。
我只是一个人。
我不是机器。
我不是石头。
虽然早就决定了,和林希儿断了这层关系,但当你真正遇到一个像林希儿这样完美无缺,又对你用情至深的女孩子的时候,你会发现,那种痛到窒息的感觉,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好好休息休息。
不管什么林若林希儿,不管什么温楠,不管什么崔总管,甚至不管夜宴松柏坊。这一切焦头烂额的事情,统统忘掉。
但是越是这样,我越睡不着。
我想起一年之前,我和林希儿之间的甜蜜。
我想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子,和我之间发生的一切。
“你电死我吧?”
那句娇憨的话语,似乎就呢喃在昨天我的耳边。
我们之间固然没有深层次的肢体交流,然而我们的感情,却超越了很多人。和林希儿,才是真真正正的谈恋爱。
我问护士要了几片安眠药。
我只想睡一个昏天暗地。
我睡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但在睡梦之中,林若,林希儿,温楠的脸庞,依然依次出现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刘毅,你起来,起来!”
终于,我被别人吵醒。
我慢慢睁开自己生疼的眼睛,模模糊糊之中,是林若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我苦笑一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和林希儿谈过恋爱?”
果不其然,林若第一句就是兴师问罪。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林若这般冷酷的样子,样子有点吓人。
我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
林若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我没有动。
“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
林若丝丝盯着我,她气得浑身发抖。
“对不起,我……”
我很想说,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一定就会和我断绝关系。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好手段啊,呵呵……刘毅,我真是看错了你!”
林若呵呵冷笑着。
“不是!没有什么手段,没有什么手段!”
我怒吼着。
啪的一声,林若又给我一个巴掌,骂道:“是不是感觉同时泡我们俩,很刺激,对么?呵呵,一个姑姑,一个侄女……”
“呵呵,没想到你玩得倒是挺开。”
林若的眼神之中,尽是悲凉之色:“可怜我林若,可怜我侄女希儿,竟然被你这个小白脸骗了这么久!”
“我不是,我不是!”
我虽然浑身还疼着,但我还是被林若的眼神深深羞辱到了,我站了起来,吼道:“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后来我遇到你,如果我说了这件事情,你一定会离开我,你懂么?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所以我宁可和林希儿分手!”
“谁稀罕你?”
林若狠狠说道:“刘毅你真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那些话,拿去骗希儿这样的小女孩还差不多。”
“什么?”
我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若。
林若的眼神依然冰冷,冷冷道:“你一个夜场的小白脸,真以为我会爱上你?呵呵,你太天真了吧……”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那戒指……”
“呵呵,戒指只不过是我想告别过去,随便给你玩而已……”
“那车……”
“我送你车,是想和你断绝关系,你明白么?”
林若的眼神有些可怕,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疯狂地摇着头。
“刘毅,记住你自己的位置!我早和你说过,安安稳稳跟着高世松,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你却给我搞这么多幺蛾子!你真以为我林若是泥捏的么?”
我瘫坐在床上。
林若居高临下,她眼中的愤怒毫不掩饰。
“我不信我不信……”
我心如刀割。
我不信。
我不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信林若不喜欢我,我不信林若只是把我当一个小白脸!我不信我只是他和高世松的一条狗!感觉骗不了人,感情骗不了人,默契也骗不了人。
“你在骗我,对么?”
我看着林若,柔声问道。
我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这个时候我低声下气,已经放弃了尊严。
我现在根本不在乎,林若或者高世松,会对我的态度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在哈市所拥有的一切,还会不会继续存在。
我只在乎,林若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很想从林若的眼睛深处,看到一丝丝的不坚定,一丝丝的动摇。
但是,我失败了。
此时的林若,对我来说真的太过陌生。
不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林若,不是和我在松柏坊,不是和我在厨房,在楼顶偷情的那个林若。不是在我怀中动情,忘我索求的林若。
就在前几天,我和她,和温楠,三个人其乐融融。
那时候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她今天,毁掉了我的一切。
我以为,和林希儿分手,我就可以和林若肆无忌惮地在一起。
就可以继续着我们背地里的关系。
但是现在,她用冷漠告诉我,我太天真了。
现在我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如果说林希儿,毁掉了我最纯真的梦。那此时的林若,已经几乎毁掉了我整个人生。又一次梦碎,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
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我呵呵笑了起来。
“像你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希儿。呵呵,我不知道希儿是怎么看上你的。”
林若看着我的样子,嗤笑着。
“够了,滚出去,你个贱女人!”
我吼道。
林若浑身一震,她就那样盯着我。
我看着她。
时间好像就在这个时候定格。
我笑着,慢慢从自己的手指上,脱下了那一枚,已经几乎和我的手指融合为一体的戒指。这个戒指,我一直戴了一年多,连洗澡的时候,都舍不得脱下来。
猛然拿下来,我的心瞬间空了很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林若,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把我的所有,都赌在了你的身上,我已经把我的所有感情,都倾注给了你。林希儿,温楠,我一次次的拒绝,只是为了和你继续偷情!
如此卑微的我,现在成了你攻击我的弱点!
我刘毅有什么?
是,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一切他们都可以拿去。那一切镜花水月的东西,很容易被剥夺。但我这么一步一步,不惜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怕的恶魔。
只是为了,离你更进一步。
没有你,我一切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你,我刘毅为什么苦苦坚持?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甘愿去做高世松的一条狗?
如果不是你,我刘毅,早就死在了监狱里,怎么会苟延残喘到今天?
我就那样看着林若,我感觉自己现在眼中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血。
我最爱的女人。
“林若,你是我刘毅最爱的女人。你有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了解过我的生活,了解过我和林希儿之间的事情?你没有,你只知道自己想当然,是,我刘毅是一条狗,我配不上你。只能在你发情的时候,来满足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凄然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戒指,扔到了地上。
叮当一声。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打开。
林若马上把脸转到一边,看着窗外。
走进来的,是我很久没有见的林震东和车岚夫妇。
他们两人奇怪地看着我的样子,林若一直望着窗外。
“刘毅你不要这样,这件事情我们不怪你。但是希儿不见了,这件事情我们都很着急。可能希儿的姑妈跟你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你要知道……”
林震东一脸铁青,没有说话,但是车岚依然还是那副脾气很好的样子。
“什么?”
我浑身一震,看向车岚。
车岚奇怪地看着我:“你不知道么?希儿那天来医院闹了一顿之后,就不见了,家都没有回。你在医院睡了三天,我们怎么也叫不醒。希儿已经三天没有音讯了!”
说着说着,车岚的眼泪就下来了。
“你看你能不能帮忙找一找,我们已经想了很多办法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车岚的样子看得让人心疼。
林震东也是冷冷看着我,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你也有责任。不过我们不打算追究,如果你方便的话,帮忙找一找希儿。找到之后,我们一定会重谢你的。”
“放屁!”
我狠狠看着林震东。
“你说什么?”
林震东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怒自威。
我呵呵笑道:“我说你放屁!这件事情怎么会有我的责任?你们这群人,都是一群想当然的家伙!不要一出了事,就知道指责别人,而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希儿心里怎么想的,你们真的了解过么?你们只知道安排,安排,安排她的一切!你们给了她什么?除了优越的生活,还有什么!”
林震东怒视着我。
这个时候,我已经破罐子破摔,心里的话不吐不快:“重谢?你们林家的重谢,我刘毅可是领教过。堂堂林震东,林氏集团的掌门人,连区区一百万,都给我冻结了。先别说我和希儿之间的关系,那一百万是我用命换来的,当时也是要拿去救命的!你是怎么做的!”
“你们高高在上,哪里在乎过我们这些蝼蚁的想法?呵呵……”
我哈哈大笑。
“刘毅……”
车岚着急了。
林震东紧绷着脸没有说话。
林若却是转过身来,看着我。
“自己没有本事,就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林大老板!”
我啐了一口。
“你放肆!”
林震东真的怒了。
我呵呵一笑:“怎么,你弄死我么?我告诉你,不要吓唬我。我刘毅从今天开始,就是光棍一条,谁都不怕!谁要想在我头上踩几脚,就要做好被我膈应的心理准备。”
“刘毅,希儿她……”
车岚还是哭着。
我微微一笑,道:“阿姨,说句难听话,我和希儿已经没有关系了。从一年前你们插足我们的事情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但是,既然您今天求到了我,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尽量帮忙找找。但是,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找到了,从此以后,我和林家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我没找到,希望您也不要怪我。”
“好好,刘毅你一定要帮帮忙,阿姨真的求你了……”
车岚就差点跪下了。
我赶紧说道:“阿姨,不用这样。我这也是为了把这件事做一个了断。”
了断。
了断了这一切。
我深深看了林若一眼,拄着拐杖走出了病房。
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那一枚戒指。
这一切,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