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除夕(6000+)

涵叶今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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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烟暗叹这府中的下人也真不容易,或者说这古代给人做工的真是可怜,一点儿自我都没有啊!关键的是被剥削了,还没有丝毫的觉醒意识,一切都以主子为主。哪怕是被剥夺了节假日,也觉得是理所当然。

    玉烟看看阿楠,道:“这大年夜都是吃饺子的,阿楠可想尝尝烟姨的手艺?俨”

    “烟姨会吗?”阿楠两眼放光的看着她。

    “当然了!”就冲他脸上那瞬间漾起的光彩,她也不能承认自己不会呀!“做饺子,烟姨是最在行了。走吧!你去帮烟姨!”

    两人一起出了西院,正不知这府里的厨房往哪走。却见王二急匆匆而来,到了玉烟近前问:“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玉烟不答反问:“二总管,这又是去哪里?”

    王二道:“来看看夫人这边,可是缺人手。”眼尖的看到周嫂吴嫂从里面出来,眼一瞪,厉声道:“你们这是干吗去?”周嫂吴嫂吓得一哆嗦,眼瞅着玉烟,却不说话。

    玉烟道:“我让她们走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赶紧回去团圆吧!二总管,可否带一下路?虽去过厨房一次,但却忘了该怎么走了。”玉烟丢了个眼色给周嫂,后者赶忙拉着吴嫂开溜。

    “夫人去厨房做什么?”王二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

    “包水饺呀!”玉烟笑稔。

    王二道:“夫人有所不知,厨房里的厨娘是做完晚饭后才能各自回去的。”

    玉烟道:“我比较喜欢自己动手,尤其这大年夜的饺子,自己亲手包的,吃起来才香呢!”

    “可夫人毕竟是有身子的人呀!若是有个什么,叫属下怎么跟王爷交代呀!”王二面露难色。

    玉烟莞尔一笑,道:“二总管别忘了,我可是大夫呢!我自己的身子,有数着呢!”

    “那属下给夫人带路!这边请!”王二不再坚持。

    玉烟跟在王二的后面,道:“玉烟还要麻烦二总管一件事。”

    王二道:“夫人可别这么客气,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玉烟道:“麻烦二总管年后给我那院子配一个小厨房,到时我想吃什么了,吩咐起来也方便。”

    王二道:“这个好说!若是王爷知道夫人来了厨房,怕是要怪罪下来呢!”

    玉烟笑,道:“放心吧!他不会为了我怪罪任何人的。”在沈廷钧的心中,她应该是个顶讨厌的人吧!一个人会为了一个讨厌的人去迁怒自己的手下人吗?答案是:除非他脑子有病。若是这些个手下人知道,她在沈廷钧心中什么都不是,对待她的态度会不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

    玉烟领着阿楠进了厨房,王二将玉烟介绍给厨娘们就退了出去。玉烟打量一下厨房,有三间屋那么大,真是够气派的,四五个厨娘侍立在侧。玉烟示意她们忙自己的,点了其中一个厨娘帮她剁肉馅,然后自己动手和面。

    在这个没有蔬菜大棚的古代,时令菜也就是白菜萝卜了。舍了萝卜而选大白菜,相信猪肉跟白菜那是绝配。玉烟亲自调馅,自己动手擀皮,自己动手包。厨娘们也正在进行着同样的工作,却是互不干涉。阿楠则坐在一边,静静的玩着面团。

    外面的暮色渐起,厨房也已是热气腾腾。玉烟包的水饺率先出锅。她端着盘子,招呼阿楠,“快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阿楠连忙凑过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吹了吹,咬了一口,边喊着烫边喊着好吃。玉烟就哈哈大笑,然后招呼厨娘们也都来尝尝。一时间称赞声沸腾了厨房。

    “好吃吧?”玉烟得意洋洋的说,“以前的时候,家里人也都说我调的馅堪称一流呢!好吃就都多吃点儿吧!本姑娘很少下厨的,饺子好不好吃,那得看心情的!给西院端去两盘,慰劳一下我那两个护卫。再给东院端去一盘,让韩六品也尝尝本姑娘的手艺。”玉烟说完,就见厨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正疑惑间,厨娘们纷纷跪了下去,原来是门口多了一尊瘟神。

    玉烟也是一愣,这个时候,他不该进宫了吗?端了水饺走过去,道:“我亲手包的,要不要吃?”

    玉烟夹起一个,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然后送了过去。沈廷钧直接扭头,玉烟的水饺也跟着转。然后用力的一跺脚,准确无误的压到了某只脚上。

    沈廷钧吃疼,“啊”的一声,整个的水饺已经进了嘴里。不知是他的嘴够大,还是玉烟包的水饺够小,总之他是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被迫咀嚼,眼睛暴突的看着玉烟。

    “看你一脸垂涎的样儿,就知道很好吃了。”玉烟自我陶醉的说。沈廷钧拉起她就往外走,门口的阿旺只来得及接住玉烟手里的盘子,筷子抢救不及时只剩下坠地的命运。玉烟还不忘回头,对阿旺说:“很好吃的!真的!”

    沈廷钧一直将玉烟扯到了湖边,这才松了手。湖边都挂满了红灯笼,很是好看。玉烟那被他挟持的气就瞬间消了,红彤彤的笑容悄无声息的绽放,道:“这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真的很漂亮!”

    “什么?”沈廷钧正不明白刚才还嘟着的那张小嘴怎么一下子就裂开了。

    玉烟道:“灯笼啊!都是圆形,样式太单一了些。其实,还可以做些别的形状的。”

    沈廷钧撇撇嘴,道:“每年都会挂!”

    玉烟的笑容立马僵住,道:“你这个臭男人,骗我开心一下,会死呀?就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哄媳妇开心啊?”

    沈廷钧好笑的看着她,道:“男人都是做大事的,怎么会在哄女人开心上动心思。女人是为取悦男人而存在的!”

    “狗屁!真是坑人的古代啊!”玉烟一下子泄了气,她忘了她现在所处的是一个男尊的王朝,单就宫里那个大康朝最大的男人,就整天被女人追着哄。“干吗用那种眼光看着我?男人不能惯!等哪天我嫁给了你,非好好改改你这自大自狂的性子不可。”

    沈廷钧冷哼,“还是改改你自己的言行吧!”

    玉烟这才明白他刚才那看外星人的眼神,是因为她说了“狗屁”二字呀!“等你哪天娶了我再改吧!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呀?”

    沈廷钧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是玉夫人了吗?”

    好大的讽刺啊!玉烟也不恼,反而笑了,道:“那么,你现在人不在宫里,就是为了陪你的玉夫人过年了?”

    沈廷钧背过身去,道:“母亲让我回来接你!”

    玉烟皱皱鼻头,道:“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她开始沿着湖边走,手不由自主的抚过每一只灯笼。“我不去!”

    “你再说一遍!”沈廷钧猛的回头。

    玉烟继续往前走,道:“我不去!”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讨得了太后和皇上的喜欢,你在柳烟面前的胜算就会大一些。”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沈廷钧在心里暗骂。难道不懂抢占先机吗?

    玉烟立马掉头,折回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瞅着他那张臭脸道:“原来在你的潜意识里,是希望我能赢柳烟的呀!”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再问一遍,去还是不去?”沈廷钧没好气的问。

    玉烟道:“不是我唱主角,去了也是会被淹没,反而徒增拘束。所以,你再问一百遍,我的答案也不会变。”沈廷钧抬脚就走,玉烟无所谓的耸耸肩,冲着他的背影喊:“沈廷钧,就冲着你的这份心,那个柳烟我赢定了。”

    薛梅走过来,道:“从来,女人都是顺着男人的!”

    玉烟看看她,道:“凡事总有个例外。你吃了吗?厨房有我亲手包的水饺哟!”

    “吃了!”薛梅道。不用她自卖自夸,现在整个的王府谁不知道玉夫人亲临厨房包水饺的事?

    不远处响起了鞭炮声,看来,不论是古代的年还是现代的年,都是一样的形式啊!玉烟一下子来了兴致,道:“薛梅,有放鞭炮的,就有放烟花的,对不对?”

    “你想做什么?”薛梅警觉的看着她。虽没有直接的回答,却已经在问题中隐藏了答案。

    “不否认就是承认!”玉烟兴奋道,“回去叫着阿楠,还有申海,咱们去看烟花吧!”

    薛梅道:“鞭炮声太吵,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玉烟咯咯笑,道:“再叫上韩松,怎么样?”

    薛梅立马缄默不语。这个主子决定的事,连王爷都奈何不了,何况她一个小小的护卫?尽到劝阻的心,也就是了。关键的,她要是再多说一句,怕是她有更过激的想法。

    玉烟真的叫上了韩松,一行五人从后门溜了出去。此事若让王二知道,怕是又会碎碎念吧!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的大年夜,人们全都蜂拥到了街上,渲染着浓浓的年味。烟花不时的从某处窜起,虽没有现代的绚烂,却足以引起人们的欢呼雀跃。

    最高兴的是阿楠,眼光闪烁,如同天际最亮的星星。过年,果然最欢乐了孩子。玉烟吩咐申海,一定要盯紧阿楠。申海便一晚上都追着阿楠跑。

    韩松和薛梅倒是俩别扭的。韩松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薛梅是担心的。有心想靠近吧,韩松却又冷冷的,故意拉开距离。玉烟禁不住摇头叹息,看这俩人的架势,若无助力,就算熬到白头怕是也难成好事了。

    走走停停,一路到了俱全楼。玉烟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两层楼建筑,上次因为遇到柳烟,就此错过了这里的“五味俱全”。俱全楼没有歇业,楼前正在燃放烟花,因此聚集了很多的人围观。

    阿楠往人群里挤,玉烟也跟着往前走,身体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不是很重的力道,然后手中就突然被人塞了一个东西。玉烟握紧手,四处张望,不太好的光线里,看到的只有茫然。

    “烟儿!真的是你!”一个惊喜的男声。

    玉烟拉回心神,扭头,就看到了谢曜放大的笑脸,连忙后退一步,道:“你也来了!”

    谢曜道:“我在楼上订了位子,谢柔也在。去坐吧!那里视线好!”

    薛梅和韩松已经靠拢了过来,韩松臭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对谢曜微点头。薛梅道:“主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玉烟看看谢曜期许的眼神,问:“除了谢柔,可还有别人?”

    谢曜道:“还有贾鹏程,他爹是吏部侍郎。”

    玉烟摸一下右眉,道:“可是宫里最得宠的桃妃的兄弟?”

    谢曜就笑了,道:“烟儿知道的还真不少呢!贾鹏程正是桃妃的弟弟。想要认识吗?”

    玉烟看看韩松,摇摇头,道:“韩松的伤还没好,在外面呆时间久了,怕是真的不合适。再者说了,我今晚出来匆忙,没有戴面具,怕是惊着了你的朋友呢!”

    谢曜的眼神转暗,道:“也好!你早些回去歇着吧!其实,大年夜不是最热闹的,真正的热闹在元宵节呢!那时,不止有烟花,家家户户都挂灯笼,还可以猜灯谜呢!”

    玉烟笑道:“这像个要考状元的人的心思吗?你也早点儿回去吧!明天的宫宴,还指着你呢!”

    谢曜道:“那你路上小心!”

    玉烟道:“对你爹管理的京城就这么没信心吗?”

    谢曜叹气,道:“我只是对你周遭的危险心里没底。”

    玉烟摆摆手,道:“放心吧!老天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是会多有眷顾的。”

    韩松去喊了阿楠和申海,一行人便往王府走去。玉烟看看阿楠,道:“阿楠开心吗?”

    阿楠点头,问:“烟姨开心吗?”

    玉烟道:“阿楠开心,烟姨自然就开心。申海!”

    申海道:“姑娘请吩咐!”

    玉烟道:“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的任务是阿楠!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必须把阿楠放在前面。”

    申海道:“属下记下了!”

    “你与那谢曜很是熟稔呀!”韩松不冷不热的道。

    玉烟笑,道:“他是个懂得感恩的,毕竟他的命可是我捡回来的。”

    “哼!”韩松鼻孔朝天,故意忽略她话里的暗讽,“别忘了,你是个有婚约的女人。”

    玉烟叹气,真是什么主子带出什么兵,听他说话那语气像极了沈廷钧。只是不知宫里的年夜饭,沈廷钧吃得开心吗?

    沈廷钧已经回到王府,由于是过节,府里的很多下人告假回家,使得本来就有些沉静的王府看上去更加的死气沉沉。他本来是喜欢清静之人,但此刻面对着这无声无息,竟是莫名其妙的空寂。脚步不由自主的走向了西院,没有灯光,那个小女人这么早就安寝了吗?叹了口气,只得掉头往东院走。

    刚进了院子,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回头,见是韩松,不禁蹙眉,问:“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里了?”

    韩松道:“爷,是你回来早了。那个女人想看烟花,怕薛梅一个人护不周全,所以属下就跟着去了。”

    “哪个女人?”沈廷钧明明已经猜到了,却故意问。

    “就是爷的玉夫人!”韩松真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爷的不满已经透过语气直达他的心中。无论柳玉烟过去是什么身份,现在她都是与爷有婚约的人,他那样称呼,的确是有失尊敬。

    沈廷钧不再追问,道:“你现在能喝酒了吗?”

    “他的酒属下可以替。”薛梅抱着酒坛,出现在院门口。

    韩松面露不悦,道:“我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替?”

    薛梅的嘴角就抽动了一下。

    沈廷钧问:“她的身边不需要人伺候吗?”

    薛梅道:“她说累了,已经就寝!”

    沈廷钧道:“那就一起喝吧!”

    “喝酒怎么能少得了我!”云竹朗声道。

    “你怎么来了?”沈廷钧皱眉。

    云竹道:“本来是要去看你的玉夫人的,没想到她那院子乌漆麻黑的。你这里却是灯火通明,便想着,就算你不在,也可以找韩松喝上一壶。薛梅,去厨房看看,让厨娘做些下酒的小菜来。”

    薛梅道:“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去过了。知道主子今晚不在府中,王总管都让她们回去了。”

    云竹道:“喝酒无菜,当真是无趣。走吧,各位!俱全楼那边还给我留着位子呢!”

    韩松抱怨道:“刚从那边回来,却又要跑一趟。”

    云竹道:“你可以选择不去呀!”

    韩松道:“身为爷的护卫,怎可脱岗?”

    韩松因身体未完全复原,就上了云竹的马车,沈廷钧和薛梅则骑马,一起到了俱全楼。烟花已经燃放完毕,门前冷清了不少。到了二楼包间,落座后,韩松冒了一句,“看来,谢曜也已经走了。”

    “他刚才在这儿?”沈廷钧问。

    韩松道:“他跟朋友在这儿喝酒吧!玉夫人来看烟花的时候,他还跑下去邀请玉夫人一起呢!被玉夫人拒绝了。”

    云竹就笑得没心没肺,道:“看来,你手下人对你这个玉夫人喊的还挺甜的嘛!他们的认可可是你的授意?”

    沈廷钧瞪他一眼,道:“你觉得她稀罕吗?”

    云竹道:“她可是冲着王妃的位子去的。”

    沈廷钧道:“我没有说这个王妃不可以是继室,只要她能等得了,我就给她留着。”

    云竹好笑的看着他,道:“你这是在诅咒柳烟吗?”

    沈廷钧苦笑道:“婚姻之事,不能自己做主,你国舅爷是不明白个中滋味的。”

    云竹道:“我看是你自己想不开。这女人嘛,就是那么回事!熄了灯,两眼一码黑,身边躺着的是谁,是美是丑,还重要吗?”

    沈廷钧鄙视的看他一眼,道:“那你自己为何不娶妻不纳妾?”

    云竹讪笑,道:“我好歹比你小两岁啊!喝酒!喝酒!”一杯酒下肚,浑身就热了起来。云竹继续道:“我昨儿去见了我师傅,据他老人家说,帮中弟子并未发现不轨行为,至于有人拐带小子乞讨,更是闻所未闻。你所要查的事真有其事吗?”

    沈廷钧拧眉道:“若说此事是普遍现象,那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如果单纯是个例,那么,她身边的那个阿楠就有问题了。”

    云竹道:“听你这么说,也确实不对劲,画像张贴了一路,并且也有些时日,阿楠的母亲为何迟迟没有现身?莫非已经不在人世?可别说,你这个未婚娘子不但自己透着古怪,就连她周围的人都不简单呢!薛梅,你的这个新主子最近可有什么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