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送东西给他

肥妈向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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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是罗大伟的声音,沈佳音心头咯噔,没想他会记得。

    罗大伟想不记得这个小姑娘都难。想那个时候,他送到部队医院的监护病床,等他清醒的时候,隔壁住的即是这个小姑娘。

    这姑娘特殊在哪,一听说家人尚未找到,二听说本人好像是在重伤时受到刺激,加上喉咙受伤,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没人知道她姓啥名啥。为了尽快找到她的家人,部队联合地方政府,大概是整整用了一周左右的时间,才把她家人找到了。不过后来知道的事实更悲催,据说她早已是个失去双亲的孤儿。

    他从部队出院的时候,这小姑娘早是应她家人要求,转回到地方上医院进行后续治疗。毕竟她家里抚养她的亲戚听说都不是很有钱,政府能为其支付报销的医疗费有限,他住的这部队医院是三甲医院收费高,每天光床位费都要高出地方医院许多,她家的亲戚根本支付不起。

    或许是同在一场灾难中受伤的缘故,又刚好在伤情最重的时候住同一间病房,罗大伟把这小姑娘记住了。

    当然,他记得住她的原因,还有,后来听说她和他的救命恩人是同一个。

    “你——”罗大伟见她转回了头,明白她想赖肯定赖不掉的,奇怪的是她干嘛躲着他呢,明明是她比他先认出对方。

    “罗,罗,罗大哥好。”

    这是罗大伟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俨然是被她的磕巴惊吓到了,连问:“你喉咙受伤的地方没好吗?”

    “不——”沈佳音吸口气,“好,好了。我,我这是天生的——”

    原来是这孩子当时受伤时不爱说话,其实是由于她天生结巴。话说结巴的孩子挺可怜的,罗大伟记得自己小学时候有个同班同学结巴,每天如果一旦开口说话都会遭人取笑。同龄人取笑这样的孩子是无意为之的,只为好玩,但是当事人内心的痛苦是他人无法想象的。罗大伟很记得那个结巴的同班同学后来有过一次差点轻生的经历。

    “没事,你慢慢说。”罗大伟于是显出比她更紧张的神情,“我都会听的!结巴其实没什么,真的,我有个朋友他也是结巴。”

    沈佳音抬头,对他这话,渐渐的,脸上露出松解:这个军人大哥一点都没有变。和以前她在医院遇到时一样,为人正直诚恳。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她请求他——

    别看罗大伟冒冒失失好像是一介莽夫,然他既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早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见着她手指头纠结着挂包带子,再回想她刚在其他人面前躲他时姚爷在场,很快联想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按理说,如果他那时候听的信息没错,姚爷是她当时的救命恩人。莫非,姚爷没有认出她?

    完全有这个可能。想想,他和君爷姚爷多年后第一次重逢时,两爷不也没有认出他来?据闻君爷连自己在那个时候救了妹婿蒋大少以及妹妹蔓蔓都不记得。

    不是说两爷记忆力不好,那时候人荒马乱,再加上很多伤者在送到现场的急救帐篷时仍旧受伤昏迷的,连自己姓名都没法告知大夫,让大夫怎么记得住人。

    事隔应该有九年了,他记得九年前的她,躺在病床上时,整个就是一个面黄肌瘦的芦柴棒。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姑娘,年纪大了九岁不说,五官长开了不少,身高拔高了不少,亭亭玉立,好比俊美山水的清灵水秀,美!

    他相信自己若是姚爷,如果连她名字都不知道肯定记不起来,除非她自己亲口承认。

    “女大十八变。”罗大伟笑叹。

    听出他意思的沈佳音益发小心地看着他。

    罗大伟敛起唇角,以显得自己是很认真的态度回答她:“没经过你同意,我不会告诉他的。”

    沈佳音绷紧的神经终于完全松开。

    同样以尿遁为理由跑出来的卢小嫚,一路四处寻找,绕到军帐后面突然看到了沈佳音,然后见到了和沈佳音说话的罗大伟,她眼睛一亮,听见了罗大伟最后说的那句话。

    没经过对方同意不会告诉其他人,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好,终于被她抓住这对奸夫淫妇的小辫子了。

    不过仅是这样告诉姚爷的话,没有证据,是不能让姚爷和其他人信服的。她必须想点其它办法。

    “罗,罗大哥,你,你,先走。”沈佳音点了点头说。

    “那好。我先走。我也是借口出来一下,马上要召开作战会议,你随后来。”罗大伟说完,转身立马折回帐篷。

    听说要开会,是个时机。卢小嫚捂住嘴巴,绕开罗大伟,一溜小跑竟是比罗大伟更快地跑回到军帐里头。

    冯永卓看到她,问:“就你一个?沈佳音呢?”

    “她可能找的厕所不和我同个方向,我没遇到她。”卢小嫚像是漫不经心地说完,问,“我们今晚住哪里?”

    “随时要出发了,还住哪里?”冯永卓现在对她的看法越来越差,除了长了张比较好的脸蛋以外,一无是处,人品更是低到极点了,一来先让整个队扣上分不说,更可恶的是到今都自己没有反省的念头。

    李俊涛走了过来,大概是刚从姚爷那领了命令,说:“先把行李拎到隔壁,隔壁有两帐篷,女的在出门左手边第一个。想打个盹儿的先打个盹,上洗手间的去洗手间,十五分钟后回来开会。”

    对此,卢小嫚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得意地冲冯永卓刁难,而是立马拎起自己和沈佳音的行李袋,跑进隔壁的帐篷。她要趁沈佳音没回来之前,拉开沈佳音的行李袋,检查里面是不是埋藏有不可告人的物品。

    两手在沈佳音的行李袋里面翻找着,见,军衣,军衣,都是军装。内裤,内衣,全是摸起来都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货品,没有内标签的,有的背心已经洗得发黄了。袜子也是,竟有一只是打补丁的。

    这傻孩子,是从哪个垃圾场捡来这么些东西吗?还是从哪个卖破烂的手里买来的?

    卢小嫚摸着这些衣服,都嫌脏,两只手在自己裤子上蹭蹭。因此,想在这堆她眼里觉得破烂的东西里面,找出类似她那台被叶长问一脚踩烂的万元手机,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傻孩子是穷到家了,穷酸到家了,明明,工资档位比她高了两级,真是能装!

    卢小嫚愈想愈是牙痒痒的,手指触到行李袋最底部,终于是被她摸到了一件好像与众不同的东西。

    两对蓝色的护腿套被她指尖勾着拉了出来。

    话说,这蔚蓝的颜色真漂亮,一看就是很大牌的颜色,挂专柜橱窗里头的。而且手摸起来触感非常丝滑,是质地很好的布料。因此,这两对整齐做工上等用料的护腿套,很快与行李袋中其它类似破烂的东西形成了鲜明对比。

    肯定不是这个抠门到家的傻孩子自己用的。卢小嫚百分百肯定。

    送人的?

    送谁呢?

    故意带来——

    不用多想了,一定是送给她的秘密前情人吧。这一男一女不是刚见过面吗?分明曾经的感情藕断丝连。

    听着外面有脚步声经过,卢小嫚连忙重新拉上拉链,把两对护腿套塞进自己的挂包里。这时有传令兵走来走去传话要大家过去开会。

    罗大伟这边共是十二个人,姚爷这边是五个人,一共是十七个人的小分队。

    命自己的副官展开地图,罗大伟用一支笔尖,点着地图上的地点。围着地图纸,四周站满了所有十七个士兵,一边看地图一边听罗大伟讲话。

    “演习主办方下达对我们的演习命令是:要我们从这里出发,前往B地点,解救一批人质,并护送人质到达安全的C地点。其中会经过大范围的蓝军占领区,可以说,我们要前往B再到达C所必须经过的路线,基本都会在蓝军占领区的范围里。包括我们现在所在的地点,到了夜晚十二点一过,演习准时开始,马上回变为蓝军的地盘。而我们这支小分队是属于与蓝军对抗的红军。”

    罗大伟刚拿笔把蓝军的大致范围画完,所有看着地图的士兵没有一个不脸色难看的。有人嘀咕:“这岂不是一过十二点,我们变成了蓝军的瓮中捉鳖?”

    “没错。”姚爷的声音丝毫没有为这群部下减压的考虑。

    一个个心头的压力再次增大。耳听两个领导继续说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遇到的,将会是比他们想象中更难的一处处障碍。

    “首先,我想重申的是,虽然我们是由两个单位的队伍联合临时组成的小分队,但是,统一指挥权,最高指挥权在姚科这里,我是副队。我们的任务是,即使我们全部牺牲了,都必须把人质平安送到C点。”

    “这不是一群普通的人质。”姚爷紧跟罗大伟的话解说,“演习主办方给我们的线索只有一个大概的数字和情况,具体要到B点接触了人质,才能真正确定。但是,即使只是这样的数字,都足以令我们警惕。”

    “是的,一共是二十个人质,超出了我们护卫小分队十七个人的数字。第二,据说人质里面有不止一个的重伤患者。”

    这时有人举起了手问:“报告,遇到紧急情况时能向红军总部提出增援吗?”

    “不能!”姚爷很铁定地说,“此次演习任务设置的前提是,我们与红军总部失去联系,必须要到达C点时,才能与红军的人接触。”

    “不过,在这片占领区里面,不排除有类似我们小分队一样的红军作战小分队活动,或许我们会遇到他们。”

    罗大伟的话似乎能让所有屏住口气的士兵松开口气时,姚爷冷静的话声再次把他们打进了地狱:“如罗副队说的,我们或许会遇到他们,也或许当我们想向他们要求帮助时,他们本身已经陷入比我们更糟糕的境地。”

    没有个人敢出口气,姚爷的视线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记住,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必须要想到的是,我们只能靠自己!”

    接下来,因为在今晚十二点后此地会变成蓝军占领区,不能久留,所以他们必须在此之前出发,前往计划好的A地点将自己埋伏起来,躲避蓝军的搜索。

    罗大伟最终宣布小分队在下午三点钟集合出发,十七个人散开后,马上筹备出发前的物资,并且抓紧时间休息。因为到出发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指望任何补给和休息了。

    李俊涛终于是抓住了罗大伟的副官,问及食品和武器方面的补给。因为他们这次来,即使带了物资,大都是属于医疗物品。

    罗大伟的副官告诉他,来到这里后,是别想有任何物资的补给了。而且来报到之前,有单位收到风声说限制补给,想从自家单位带多点过来,都被出发时的检查官扣押了。说着提及这次军演的督查军官叶长问,没有哪个兵或是哪个军官对其咬牙切齿的。

    叶长问笑眯眯的,在笑着和你说话的时候,能割了你的头。堪称笑面将军,笑面阎罗,与君爷那个冷面阎罗刚好配成一对是双煞。不过听说这两个阎王爷早已关系不是那么和睦,私下里暗流汹涌已久。

    总归,考虑到现在两家单位的人是一个大家庭了,那副官让下面的人分了自家队里的一些东西给李俊涛,其中,包括了最重要的饮用水和压缩饼干。至于其它的,那副官让李俊涛赶紧到哪里去搜罗些衣服背着,因为据最可靠的天气预报,说是明天这片区域会迎来北方第一个寒流,气温骤降,说不定会下点小雪或是小雨什么的。

    李俊涛一听他这么说,马上跑出去找厚衣服了。并且,他作为姚爷的副官,很记得姚爷那条腿是刚受过伤不久的,不能算完全痊愈,更受不了寒。

    姚爷和罗大伟,在附近巡视了一圈,见各自底下的人都纷纷在执行他们的命令,一个个在听完他们说的严峻情况后再没有掉以轻心的侥幸心思,作为指挥官,都很满意。两人携伴回到帐篷。

    拿起不知是谁打来的一壶保温瓶的热水,姚爷小心拿起来,给自己和罗大伟的水壶都装满水。现在对他们来说,是水比金子价值更高了,一点一滴都不可浪费。两个水壶都装满后,发现保温瓶里的热水剩一点。姚爷首先想到,该去把小不点的水壶拿来。

    于是,在他要转过身走出门去找人时,突然发现罗大伟手里拿着样东西有点熟眼。

    罗大伟是进门,一屁股坐在副官给他搭起来的简易折叠床,伸手找自己的包,紧接看见自己床上搁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两对护腿套?

    颜色不仅漂亮且时尚,谁送来的?打死罗大伟都不信是自己副官给自己准备的。

    他罗大伟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要这种护腿套做什么?

    抬头,要叫副官过来,查清楚这是谁乱扔到他床上的。岂知,姚爷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手里抓着的东西,很是咄咄逼人,倒是把他惊出了声冷汗。

    “是你的吗,姚科?”罗大伟是藏不住话的直汉子,尤其被姚爷这样瞅着,谁能受得了。

    姚爷的脑子里此时此刻是如电光石火,闪过个千万个念头,无一都是为了佐证这两对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首先,瞧这布料和花色,他太记得了,这是他上回陪她和她奶奶去布料批发市场帮她奶奶挑的。他那时候都觉奇怪,为什么她奶奶要他出主意。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她为了做这东西送他?她奶奶帮她出主意,让他陪同,让他自己挑自己喜欢的花色。

    如此理由顺理成章,他竟是想不到一个对此是反对的理由来。

    这时,一个看门的兵应罗大伟招呼进来了,说道:“刚首长走开时,只有卢小嫚来过,她说帮首长的副官送来热水。”

    罗大伟诧异:也就是说,是卢小嫚把这七老八十的人穿的护腿套扔到了他床上?

    为什么?

    在罗大伟双眼转着无数问号的时候,姚爷却是噙着唇角咪咪笑了。如果不是卢小嫚送来的,他还只能一半肯定是沈佳音做的,卢小嫚这一送,反倒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意外,绝对是小不点做的。至于小不点做这东西是给谁做的?

    姚爷自然不会傻到像卢小嫚,会误以为是她有意带来送给罗大伟的,毕竟,罗大伟会来参加此次军演的消息,事先连他姚爷都不知情,何况是沈佳音。

    说来说去,这两对护腿套若不是小不点为他做的,他姚爷愿意割下自己的脑袋。

    姚爷在旁边弯着唇角笑,低低的,很细的笑声,听起来让罗大伟却觉毛骨悚然的。

    老天,爷是在笑什么?这样自个儿笑着,不是让旁边的人看着很恐怖吗?

    终于,罗大伟的副官和李俊涛一块走了进来。罗大伟的副官首先保证,自己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出去时绝对没有见到罗大伟的行军床上放着这样东西。再一次佐证了这东西八成是卢小嫚带过来的。

    “既然是卢小嫚拿来的——”罗大伟对姚爷说,“卢小嫚是姚科你们单位的人,应该是带给姚科你,但不知道哪张是姚科的床,放错到了我床上。”

    姚爷早料到是怎么回事后,对罗大伟这一说,没有任何惊讶和意见的,接了过来,只是意味地加了一句:“她这不是放错床,是有意放的。”

    罗大伟到底是个聪明人,很快从姚爷这句话里闻到了某些阴谋的气味,英武的双眉微蹙。

    两个人再回头,看向进来报告的李俊涛。

    李俊涛是卡壳了,想他好不容易不知从哪里搜罗到一点毛料,正打算匆忙给姚爷弄双护腿,当然在这之前最好先问问姚爷本人的意见,结果,竟是有人先他一步,准备好了如此美丽时尚的成品进贡给姚爷了。

    “李少校?”

    “没事了。”李俊涛抹一把额头的汗,然后眉头皱紧,想到他们刚好像说这是卢小嫚送来的,不大安心,问姚爷的意思,“要不我把卢小嫚叫来确定一下?”

    刚好,罗大伟正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陷害了,催人去叫卢小嫚。

    卢小嫚很快被找来问话。

    “你放我床上的?”罗大伟指着姚爷手里抓的护腿套问。

    卢小嫚见他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心里却是乐着,心说这就是原形毕露,她不会怕罗大伟死不认账的,只要兜出这是谁的东西,看罗大伟要怎么办,于是她佯作无辜地说:“不是我。但是,我从某人的行李包里看到过这个东西。”

    “谁的行李包?”

    “沈佳音沈少校的。”

    听见这个相符的答案,罗大伟脸色一黑,他刚差点儿就被这女人给栽赃了,心头大火烧起来时,他猛地拍案,跳起来,指住卢小嫚:“你好大的胆子!”

    卢小嫚叫道:“我没有撒半句谎。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叫沈佳音过来问问。”

    沈佳音开完会后,一直在物资车里清点要背上走的医疗物资,一直没顾得着自己的行李。再说她行李包里面不就些不值钱的衣服,这里又是军事管理区,没人会偷。突然有人跑来叫她,说她包里的东西被人偷了让她去认,她都诧异。

    谁会偷她衣服?

    要偷,也该偷卢小嫚的吧。那晚上叶长问的军官把卢小嫚的衣服倒出来时,每一件内衣可都是专柜货,都得几百一个。

    一团糊涂走到了首长的军帐里,一群人正都等着她。她进门,率先看到了姚爷手里拿着的护腿套,于是刹住脚,心里顿然间也就分明了,冰冷的目光射向了卢小嫚。

    “我没说错,这是你的东西吧,沈少校?”卢小嫚道,“有人说这东西是在罗副队的行军床上发现的。沈少校,是你自己要送罗副队放到罗副队行军床上的吧?”

    “不是。”

    这傻孩子,人赃俱获在此,还想抵赖吗?

    “什么不是?姚科你们是不知道,她和罗副队是老相识了,我都在外面听见她和罗副队交代,要罗副队装作不认识她。”

    罗大伟怒得握起了拳头:这女人,比他前妻还要可恶!

    原来真是以前就认识的——姚爷的目光微微转沉,然心思绝不像卢小嫚想的,会就此误以为她和罗大伟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佳音转过头,在看了一眼姚爷的脸色后,垂下眉,但很快对卢小嫚的话做出了反击说:“你说这是我送给罗副队的,那你说我送这种东西给罗副队有什么用?”

    那是,一般要送礼物给男人,应该是送名表领带,衣服也好,送这种七老八十的东西,人家会以为罗大伟腿脚不灵便了。罗大伟自己都会觉得晦气吧。除非,罗大伟的腿真是出了什么毛病?

    卢小嫚说:“那就不知道了。会不会是罗副队的腿受过伤呢?”

    李俊涛听到她这句话时,终于是忍不住失笑。

    罗大伟慌然一悟,是听说过姚爷在几个月前光荣负伤。既然罗大伟都想起来了,卢小嫚没有理由记不起来。毕竟姚爷受伤那会儿在自家单位里是挺大的事儿。卢小嫚的脸,唰的白了,两腿站不稳。

    “都各自去忙活吧。”事情真相已经明摆着了,姚爷遣散看热闹的众人,当然,对于想趁机逃走的卢小嫚不用客气,“卢中尉,这事儿,虽说现在是在演习的中不好进行调查,但我会记着。”

    “是的!”罗大伟赶紧在姚爷面前表态自己纯粹是被这女人栽赃,冲着卢小嫚吼,“卢中尉,这事我老罗绝对会究根到底!”

    卢小嫚几乎是爬着出去的,因为腿都站不住了。

    她这是面对这傻孩子就要自作孽吗?怎么好像是反而助了这傻孩子一把呢?

    确实如此,若不是卢小嫚搞的这事儿,沈佳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藏在行李包底下的东西拿出来送给他。

    等罗大伟都走了,帐篷里清清静静,只剩他和她。姚爷招招手:“沈佳音,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两条腿扎了根,脸快红得烧煤了。

    “怎么?这不是你要送我的,那我还给罗副队好了。”

    眼见他要把护腿套扔回罗大伟的行军床上,她开始挪了步子,叫:“首,首长——”

    “傻丫头。”他劈头盖脸,拿手指拍她脑袋,“你送我这七老八十的东西干嘛呢?话说你来的时候,不是我的腿都好了吗?”

    傻孩子总归是傻,没料到他这是设了圈套,乖乖被套出了话:“以,以前,听,听桑姐姐,桑姐姐提过。”

    “你桑姐姐为什么无缘无故向你提起我?”

    猛然反省过来,自己踩中陷阱了,于是闭紧口风。

    “怎么?你桑姐姐就那么在意我?在意到,让你做护腿套给我,而不是她做给我?”

    她低下头,心跳像是捧在掌心里面,突突地响。

    看她这幅窘迫的样子,他又是舍不得了。这傻孩子,既然不愿意说,那他就等吧。他不是等不起,只要知道,她对他是真心的,是真心地对着他。并且,这护腿套,不是正代表她的真心吗?

    这傻孩子,真是让他哭笑不得,送年轻的男人护腿套做礼物?听起来很像四五十年代的电影。

    “沈佳音,不是被我说哭了吧?”他搂住她肩膀,接着握起她下巴。

    她的大眼睛依然垂着,是被他烨烨生辉的笑眼看得羞涩难堪。

    “傻丫头,送我东西那么难开口吗?是不是怕我不喜欢这东西?”

    她吞口口水:第一次送男人东西,她完全没有把握。都是奶奶帮出的主意。

    “那也是。谁会送年轻男人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应该送爸爸或是爷爷吧,差不多。”

    “爸爸,爷爷,我,我没有——”

    这傻丫头是故意要把他气死的,因为没有爸爸爷爷所以把这个送他了。

    见他微微地喘息分明是有些恼了,她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接着,慢慢地卷起他一只裤腿,说:“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合适不合适,首长,要,要先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