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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夫人微微眨了眨眼。她这都没有透露姚家的家底呢,沈奶奶怎么知道的。小佳音知道,所以和沈奶奶说过了?不大可能吧。没听儿子和老公说过沈佳音知道她老公是书记同志。再说了,一般人家,哪个不指望自家女儿能攀上高干能麻雀变凤凰。
沈奶奶这答案,彻底让她懵了。
退回姚爷照片的沈奶奶,一刻都在姚夫人面前坐不住了。她有许多话要亲口问沈佳音。她站了起来。老人家向姚夫人歉意地鞠了个躬后,疾步离开。
姚夫人转过身去要叫老人家止步,伸出去的手老半天停在半空,最终却是收了回来。眉头蹙紧,是想不明白究竟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是她说错话了?还是她儿子在老人家面前得罪过老人家了?
在家的姚子宝见着母亲垂头丧气地回来,心知八成事情搞砸了,不敢做声。
姚夫人一路忍的很辛苦,正巴不得有人帮她分析,拉住要逃的小儿子说:“你说,你哥这婚姻,怎么一波三折,没有个顺利的呢?”
“妈,你歇口气。”姚子宝帮姚夫人拍着背顺气。
“哎——我都想不明白了!”姚夫人今天本是踌躇满志,势在必得,结果在沈奶奶面前吃的这个闭门羹,太令她意外了。想她姚家要钱不会缺,要势有架势,哪想到,这太好的家底都会被人嫌弃。她儿子究竟生在姚家是幸,或是不幸呢?
“妈。”姚子宝鼓起勇气和母亲说,“我以为,这事应该让哥和小佳音自己解决。你别插手。你看你,每次插手下来,都没有好事。”
行啊,这小儿子都把责任归到她头上了。姚夫人气得牙痒痒的:“好,以后你们哥俩的事我一概不管,找不到老婆了,也不要来找我!”
见母亲气冲冲回自己房间甩上门,姚子宝“呼”出口气。岂知这姚夫人把自己关不到一会儿,从房间里重新伸出脑袋,冲小儿子喊:“宝儿,你说你哥这是怎回事?是不是我们该去哪里给你哥的婚事问个卦。”
“妈!”
沈奶奶和姚夫人说完话,回去的路上益发坚定了,要赶紧买火车票回去。这事儿,若是被许秀琴发现,保准怕是要生出些什么麻烦事来。只有她回去了,许秀琴没有借口,不得不跟着她走,才能保证她的佳音平安无事。
小区的居委倒是很热情。听说她是外地来的并且年纪大了,听了老人家简单的诉求后,立马爽快地答应,帮她在电话里头订了火车票并让人送来。沈奶奶一口气,把所有人的车票都买下来了。她早就不指望许秀琴愿意自掏腰包出这笔钱,虽然许秀琴口口声声说过回程车票自己包。
车票订在后天一大早。
老人家精明,回去依旧半声不吭的,硬是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只等晚上孙女佳音回来,夜深继续教着佳音缝制护腿套时,说:“佳音,你这护腿是要送给姚首长吗?”
这奶奶不是早猜出来吗?沈佳音点点头。
“为什么送他这个?”老人家问。
“他,他腿受过伤。”
这傻孩子真是一颗心都系在姚爷身上了。
沈奶奶歇住手里的活计,眉愁着。
“奶奶?”
“傻丫头来着。我都不知道说你了。”沈奶奶道,“他叫做姚子业,对不对?”
沈佳音稍微踟蹰:“是——”
“佳音,你别以为你奶奶老糊涂了,就能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掉。奶奶什么能忘,但孙女差点命悬一线的事奶奶说什么都不可能忘记。”沈奶奶拿指头指着自己脑袋说。
沈佳音抬头,看见老人家白发苍苍的鬓发,垂下了眼帘。
“傻孩子,我本以为你要读军校是因为你爷爷——”
“是,是,是因为爷爷——”沈佳音吃力地说。
“好吧,可能一半是因为你爷爷,另一半是因为他吧!”
能感受到沈奶奶激动的情绪,沈佳音不敢当面驳斥老人家的话。
“佳音,你真的要想清楚了。如果这事被他知道的话,他会怎么想你?你这么巴着他,感激他救命之恩。他不觉得怪异吗?他会把你想成一个正常的女人吗?”
沈佳音咬了咬嘴巴:“奶,奶奶,我,我没有别的心思。”
“我不和你辩了。”老人家挥下手,“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沈佳音没说话。
沈奶奶见她居然没有出声,心想这孩子真是和他爸他爷爷一样傻得像头牛,一直往前不会拐头的。老人家一气之下,干脆抓起被子准备睡觉。
沈佳音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在晕黄的台灯下一针针落力地缝制护腿套。
沈奶奶悄悄地回过头,看着她认真执拗的模样儿,于是把要走的消息收回到口里,预备明天再和她说了。
因为近秋了,要赶上给姚爷在今年用上这双护腿,沈佳音是加班加点地做着这东西。许秀琴觉得她是走火入魔了,你看连早餐晚饭时间,沈佳音都是边做边吃。沈佳慧看到笑话她:“佳音姐姐,你这送领导的东西,做的再好,哪有商场那些卖的好。你不怕你领导收了后反倒难堪吗?”
沈佳音不会和这对母女说话,所以管她们说什么风凉话,压根不听。
沈佳慧见动不了她,心头闷。
沈奶奶在大家吃完晚饭后,正式发话了:“明天早晨七点的火车票,我已经帮大家都买好了。明天早上一早出发回老家。大家今晚都把行李收拾了。”
老人家这招狠,够狠,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许秀琴和沈佳慧两个人嘴巴张大到能吞只鸭蛋。
沈晓贵为首的一帮孩子嚷嚷道:“奶奶,我们在北京没有玩够呢。”
“玩什么玩?你们当初非要说跟我出来时,有说过要玩吗?个个说的都好听,说跟着我都是为了来看佳音,现在,却说一个个都是要来玩的了?”老人家不客气地拿指头点着训着一个个贪玩的孩子们,“你们有本事,想留下,可以。等你们和佳音一样,考上这里的大学,在这里工作,你们想在这里留多久有谁能拦你们?”
孩子们被训的一个个低下头。
许秀琴快速地转着脑筋,说:“妈,可是,明早就走,是不是太快了?我们这东西一晚上能准备好吗?”
沈佳慧跟上母亲:“奶奶,你真是买好票了吗?不会是被什么人骗了吧?这北京里骗子多。”
沈奶奶听着沈佳慧的话就来气:“你以为我是你和你妈吗?我即使老了都没有你们傻。人家居委会政府人员帮我买的票,你们敢说政府骗人?”
沈佳慧哪想到沈奶奶会来这招,吓的噤了声。
许秀琴在心里骂自己婆婆是个人精。沈奶奶一步步棋都是走的十分慎密,不给她们母女机会。
生怕这儿媳妇又要动什么歪脑筋,沈奶奶冲许秀琴道:“如果今晚睡觉前收拾不完行李,你就收拾通宵吧。反正我订的是卧铺票。你上火车后再睡也不迟。”
耳听老人家连这话都放出来了,许秀琴冲着老人家的背影将眼睛瞪得如牛铃一般大,气急败坏。
沈奶奶下定决心要走,倒不是哪个都不顾其意愿,至少,她的佳音,是她最心疼的。她也知道,如果她要走,她的佳音,是最心疼的。
“佳音。”向那个在角落里听了她要走的话默不作声的孩子招手,“今晚和奶奶一块睡吧。”
沈奶奶临行前,沈佳音得以和沈奶奶窝在同一个被窝里。像小时候和老人家一块睡的时候,她把脑袋靠在老人家的肩膀上,手指头牵着老人家皮肤已如老树皮似的皱巴巴的手背手心。老人家的手对她来说,像避风港一样,可令她安心了。
沈奶奶在枕头上转过头,低头瞧着她躺在自己身边的睡姿,自小到大如出一辙,蜷缩着全身活像条虫,心里叹:这丫头,怎么长不大呢?明明个子都比她长的高了。
在沈奶奶面前,沈佳音知道永远自己只是奶奶身边的一个孩子。
第二天大早,沈佳音陪着沈奶奶等一大群人,打车上火车站。一路上,沈奶奶怕许秀琴一个人磨蹭,害赶不上火车,亲自在许秀琴身后像赶鸭子上阵一样一路督促。沈佳音安排一群孩子分批上车,又吩咐几个出租车司机在路上帮她们着照看孩子。人太多,分成四五辆出租车走。
许秀琴和沈佳慧被塞进同辆车后,见沈奶奶居然亲自压阵,坐在她们坐的出租车副驾座。
这老不死的,是打算把她们盯到死了。许秀琴用力地把女儿的手一抓。
沈佳慧吃着痛,边和母亲对着眼睛。
“上了火车再找时机。”许秀琴低声说。
沈佳慧听着母亲的话,一边看着前方不敢动,以免被沈奶奶察觉。
到了火车站,进到站台,真要分别了。
沈佳音牵起一个孩子的手,帮他将行李拎到登车的台阶。
那孩子在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时,突然叫:“佳音姐姐。”
沈佳音闻声回过头:“嗯?”
只见那孩子站到高处伸长脖子,忽的把嘴巴凑到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谢谢。”
沈佳音呆了,手心摸着刚刚被孩子亲的地方。记忆里,老家的这几个孩子,因为在他们大多出生时她已经是为了读书远走他乡了,导致她和他们并不怎么亲近。
有了第一个孩子做榜样,其他孩子都来效仿。
沈奶奶看着一样诧异,拉住一个要亲佳音的孩子说:“我告诉你们,这都要走了,你们再对佳音做恶作剧的话,我照样回去不饶你们的。”
“奶奶,你错了。我们真是为了感谢佳音姐姐。我们没有钱,只能用亲来感谢佳音姐姐。”
“你们感谢佳音什么?”
“她给我们做好吃的。”
孩子们嘻嘻笑着说。
“佳音姐姐做的菜,比妈妈做的还好吃。”
沈奶奶听了他们的话都觉脸红:“你们这群小猪仔,只知道吃,没有别的吗?”
“有。”岂知几个孩子真能说,“像奶奶说的,因为佳音姐姐在北京,我们才能来北京玩。”
孩子说话都这样,无厘头的。
沈佳音冲这些小萝卜头笑着。没想短短几天内,不说话,都能和这群孩子的距离拉近不少。不过,可不要就此以为这群孩子会都变乖了。上了火车的小萝卜头,火车没开前,一个个争着趴在火车窗上,冲沈佳音拉鬼脸。沈奶奶在后头一个个按住他们脑袋,骂“没大没小”的。
火车这是要开了。
沈奶奶站在车窗前,和孙女以目光道别。
沈佳音紧紧地抿着唇角,目光一动不动地跟着沈奶奶的身影,直到火车轮子嘎吱嘎吱开始转动,到绿色的火车皮逐渐远去消失在地平线。
走了,这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面。老人家用手抹抹眼角。转回身,见一群孩子无忧无虑的年纪,不懂什么分离的痛苦,已经在玩了。
几个孩子问沈晓贵:“我们亲佳音姐姐的时候,你怎么不亲?”
沈晓贵瘪着嘴巴:“我为什么要亲她?”
“你忘恩负义。你肚子疼的时候,是佳音姐姐救了你。”
沈晓贵委屈地背过身,不和他们说话。刚看着他们亲佳音时,他心里眼里可都妒忌了。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妈妈和姐姐绝对不喜欢他这么做。
沈奶奶这时在另一张卧铺那里找到了许秀琴在,心里安了一半。
“妈,有事吗?”许秀琴故意冲老人家反问。
“你在,佳慧呢?”老人家四处望不到沈佳慧。
“佳慧去卫生间了。”
沈奶奶对此没有怀疑下去。是想,许秀琴在这里的话,沈佳慧是不可能离开许秀琴一个人去做什么的。因为沈佳慧没钱。许秀琴,应该也没有钱能给女儿。
看着老人家没有疑问走了回去,许秀琴唇角勾起一丝冷酷的谑笑:老不死的,想和我斗?
沈佳慧拎着自己的行李袋,躲在站台的一根柱子后面,远远地望着,望着几百米远的沈佳音在火车走后终于也离开时,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她绕过沈佳音,快速从火车站另一个出口走了出去,兜里揣着母亲给的仅有的几百块钱。
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许秀琴本就打算让她在北京呆下去的,怎么可能依从老人家的意思把她带回去。没钱是吗?不要紧。除了沈佳音,她们还有个董云雅。别看她们上回被董云雅骗了一回,可是,算起账来,她们不算亏。不止董云雅要付一半的钱,她们在董云雅的父母面前有话说了。
沈佳慧再次来到了董云雅工作的幼儿园。
董云雅不知道是她来找,接到保安的通知不情不愿出来时,看到是她,冷笑:这女人不知死活,被算计了一次还敢找上门来。
“董姐姐,你好。”沈佳慧笑嘻嘻的,好像和对方压根不曾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伯母让我来投靠董姐姐。在董姐姐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什么?!这女人真够厚脸皮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又不是我亲妹妹,我为什么要收留你?”
“董姐姐可以打电话问伯母。这是伯母亲口答应的。不要忘了,董姐姐上回对我妈做出的事情,如果董姐姐敢对伯母答应的事出尔反尔,我妈会把我们遭遇的事全部说出去。包括,董姐姐,你其实在北京混的不好吧?”
听见对方这最后一句,董云雅面色一沉。在见到周围似有人在留意听她们说话前,沉着脸冲她甩一句:“跟我来。”
沈佳慧连忙跟在她后面走进了幼儿园。
姚爷今天在家里,一大早感到母亲的低气压。昨晚他回来晚,所以并不知道母亲的低气压其实自昨天已是存在。
他眯眯眼,也不问。拿起碟子里的肉包啃到一半时,接到方敏的电话。
“哎呀,小兔子突然发条短信说她奶奶回家去了,要退房子。”方敏在电话里火燎火急的,明显是刚刚才从佳音那里收到消息。
姚爷口里咬的另外半口包子落到碗里,道:“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知道不?怎么突然间说她奶奶要回去了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方敏担心的当然不是房子,是想,这个回去的事一般人都是会提前安排行程的。这样说走就走的,很难让人不猜疑是不是出了不高兴的事情。比如她提供的这房子让老人家住的不习惯了?
别说方敏担心,姚爷感觉心头被吊了起来。他拉开椅子说不吃了,拿起外套和车钥匙立马往外走,在电话里继续问方敏:“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如果知道我会来问你?”方敏气急。
姚爷才要气急,冲着她大声吼了一句:“我是问你,她短信发来是什么时候?”
方敏提到这,可后悔了:“她发来是五六点钟,我还在睡觉呢,没听见。”
“猪!”骂完,姚爷挂了电话。
马不停蹄打开刚修好回来的车,姚爷上车后,是一踩油门飞驰出大院。在路上,拨了她两次电话她都没接,他不假思索把车开往火车站。
送了沈奶奶走,沈佳音突然是觉得失去了方向,坐在了火车站出口处的小花坛边,看着火车站进进出出的人群,发着呆。
姚爷去到那,本是想人海茫茫只要她不接电话都不知道怎么找起,刚是焦急地拿起手机要再拨打她电话时,她坐在花坛边发呆的影子突然映入他眼帘。
似乎,是件令他自己都没法解释的事。
为什么,能在这么多人中间,一眼,能看到她的存在。
回想之前在桑虹家里初次看到她时,已是在心里有种牵绊的感觉。
究竟是为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走到她面前。
感觉头顶上的阳光被遮住了,沈佳音仰起头,见到煦煦日光下他飞扬的眉毛,她惊的跳起来,紧接慌张失措地望向手腕上的表。她这是迟到了吗?不,手背上的指针只是七点二十分。
“首,首长。”她兢战地说,“我,我马上回单位。”
伸出的长臂拦住她的去路,他斜低下的眼睛,落到她湿润未干的眼角,眉头微紧,声音微低:“伤心吗?”
奶奶走了,最亲近的人走了,肯定很伤心吧,这傻丫头。
她,磕巴着:“我,我是,是个军人。”
一个军人,在加入部队的时候,必须有觉悟,有国才有家。一切,以服从祖国安排和命令为第一。
他这一刻,倒是被她简单的话感动到了。这个傻丫头,傻的无可救药,却依然能让他动心到一塌糊涂。
“傻丫头,我是问你伤心不伤心。和亲人分开肯定很伤心。现在又不是让你去上前线执行任务的时候。”
她低下头,嘴笨。
望着她低头的脑袋瓜,他几乎想都没想,伸出去的手臂环住她的肩头,紧接,手掌心往她头顶上一按,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
“想哭就哭吧。”他说。
他的手好温暖,像奶奶一样,好像避风港,让她安心。
“不,不哭。”
“行,不哭就不哭。但是,沈佳音,你记住了,世上不是只有你奶奶。如果你想哭的时候,我这里随时你可以扑来哭。”
他这话是说,他可以像她奶奶一样吗?
鼻子里酸的,都快不像她了。
擤了擤鼻子,她把头靠在他衣服上,想象那是奶奶昨晚的怀抱,闭了闭眼睛。
听见她抽鼻子的声音时,他一刻甚至在想:如果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不会被误会成他欺负她吧?
只要想想,这种感觉真够暧昧的。
可是,很快,这个充满粉色的念头从他脑海里擦去了,只因她居然在他臂间发出的声音是:奶奶。
他是那么说,可她也不该这样跟着说。他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是个正值年轻力壮并且有女性刚需的男人。
无语望青天了。
“沈佳音。”和她一块走回他的车前,他抽出的纸巾递到她眼皮底下,在她要伸手接之前,又是以极快的速度擦拭她眼角,说,“叫你哭你还真哭呢。”
“首,首长。”她被吓的一乍一乍的。
他笑了,任谁看到她这幅样子都得笑,谁让她可爱成这样,方敏叫她小兔子真是一点都不假。于是,他手里的纸巾不止帮她擦眼角,帮她把脸颊都擦一擦,顺着擦下来擦到她嘴唇。
隔着层单薄的纸巾,完全挡不住她饱满诱人的嘴唇抵着他指腹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她的三角区突然抵到他下面的裤裆。下腹蓦地升起团小火。
“首,首长?”她的下嘴唇被他的指尖按着,只能艰难地打开半边唇,同时,在她仰起视线往上看时,是看到他的眼睛,突然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那么深,那么沉,好像是一团漩涡要把她吞进去。
他是想吞她,是想吃了她。如果不是后面突然响起一道喇叭。
那喇叭声没有把她吓到,是把他惊醒了。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刹那,他急速往后退了一小步,猛然缩回了手。
“首长,你没事吧?”她急着问,刚才擦身而过的那辆车难道挨到他了?
“没事!”他急忙吸口气,压住小腹的蠢蠢欲动。
他这肯定是疯了,太久没有碰女人的结果。
匆忙打开一边车门:“沈佳音,上车。”
听他语气不好,她愣着:她刚是做错了什么吗?
这傻丫头,一脸愧疚的表情,只会令他更臊。
把她的傻脑袋按进车厢内,他是再也不敢随便碰她了,绕回驾驶座急急把车开回单位。
中午,严雅静看到她时,大呼想死你了,冲过来双手环住她。
沈佳音以外,其他人都吃惊地看着严雅静夸张的动作:这不天天有在单位见到面吗?
沈佳音清楚严雅静是想死她可以为严雅静做饭,道:“严,严姐姐,今晚想,想吃什么?”
“聪明的孩子!”严魔女捏着她可爱的脸蛋,笑眯眯地说,“你今晚刚回来,不用辛苦了,就做炒面吧。”
众人听出是怎么回事后,方敏鄙视严魔女:“有你这样欺负小兔子的吗?”
“我哪里欺负她了?菜我去菜市场买,吃完饭的碗都是我洗。小兔子要洗衣服的话,我提供洗衣机。小兔子的房间,我拿吸尘器帮着清扫。”严魔女振振有词,咱当姐的,一直都是很爱护小妹妹的。
“洗衣机,吸尘器?你怎么不说用你两只手帮小兔子干才能显现出诚意!”
“那是因为我洗不干净啊。”
噗!
众人循声望过去,发现“噗”声来自李俊涛一口茶水喷回杯子里。
严雅静好歹挂着他顶头主任的头衔,李俊涛连忙装作不知道,想冲出门口躲起来。到门口时,迎面进来的冯永卓见是他,立马把他拉住,说:“正好找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