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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找到她这儿来了。李含笑带了疑问,转身,是朝向那兵仔细问:“对方有说自己名字吗?”
“没说。”那兵一口答。
按理来讲,有人到部队访问,进门时肯定要出示证件登记,获得上面允许,才可以进入。但是,这人,坐在部队传达室,只说要见见李含笑,并没有说要进部队。更重要的是,这人是和部队的人一块来的。具体来说,奉了姚爷命令的高大帅派了人,前去铁道部应急中心领取他们的以及李含笑在意外中丢失的行李,结果发现,李含笑的行李,已经先落到了另一个自称为李含笑亲人的手里。
那兵这样断断续续讲了一通后,姚子业刀子似的目光射向在门外躲着的高大帅: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高大帅抓着脑瓜,一时想不到会是谁坏了他和爷的好事。
总归得去传达室会会庐山真面目。
李含笑一边跟随士兵往传达室走,一边心里,对这个可能出现的人,隐约心中有谱。因此,到达传达室后,见一个穿浅褐夹克衫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时,她的步子,在门口实在地停顿了一小会儿。
谢过一声,接过部队士兵递过来的水杯,谢长诚是个到哪里都广受欢迎的男士,爱笑的浅褐眼珠,笑起来翘起的眼尾像极了欢快的鱼。额前半飞的刘海,带着潇洒劲儿,说话,却总是温温和和,很沉稳,与外相不大像呢。
听见脚步声,刚喝了口水的他,转过身来,见到李含笑,顿时站起来,把水杯搁在了桌子上,笑道:“含笑,真的是你!”
这话,可算是话中有话了。
可能早在火车上没出事情之前,他已经发现她的存在了。
“你好,师哥。”李含笑淡淡应声,目光没有与他接触,是望着窗外那棵长得很高的槐树,迈进来的步子慢吞吞的,而且距离他极远的地方停下。
见她这模样儿,谢长诚爱笑的眼睛里,如湖面微澜微微掠过抹光,看来并没有介意并且宽宏大量的样子,只是说:“在火车上,好像有看到你。可能你没有认出我。”
“师哥怎么会在这呢?师哥不是在研究所工作吗?”李含笑依旧淡淡地问。
“不是刚好是假期吗?约了圈子里几个一样喜欢摄影的朋友,一起去蓬莱仙岛拍几张日出,哪知道给碰上了这种事。含笑,你应该是和驴友一块出来玩吧?出事后,我刚好遇到一个姓汪的先生,他说到他们队里的驴友,其中有你的名字。这位汪先生的头都撞破了个洞,我当时见着都挺后怕的,怕你同样遭遇到什么不幸。”谢长诚说着这些话时,目光熠熠生辉,看来是很担心地望着她。
李含笑转回了头,很是沉着地一笑:“让师哥担心了,真不好意思。不过师哥只要一想都知道,我这么强壮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事?”道完这话,沉道:“思思没有和师哥一块在火车上吧?”
“嗯。思思她身体不好,我不敢让她来,想来伯父伯母也不会同意。”谢长诚说。
李含笑只见他低眸沉思的样子,都知道只要提及李思思,他全部思绪,都往李思思身上跑了。她嘴角怪异地拉扯:说实话,别人的事她虽然管不着,但是,总觉得他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和李思思在一起,不知是好是坏。
“对了。含笑,你在火车上遗失的行李,我都给你带来了,你清点看有没有遗落的,毕竟我也不知道你这次都带了些什么。”谢长诚记起这次来的大事儿,连忙将她的行李摆上桌。在路上,已是听这部队里的人说过她没有受伤,他心里对此安了大半。
走到行李搁着是桌前,李含笑弯腰,拉开行李背包的拉链,一样样检查。然后,发现几乎一样都没有少。说明他之前那话是谦虚的,他是连她爱吃的合味道方便面,都细心地拣出来了。
心中,莫名地闪过一丝复杂。不管怎样,这人,毕竟一直因她爸的关系照顾她许久。
翻出了最重要的身份证和手机的物件,李含笑长长松口气。
“含笑,老师师母都很担心你,虽然你没有受伤,但是可以的话,师母希望我能带你回家给她看看。”谢长诚在她旁边,突然这么说。
若是以前,他二话不说,仅凭她是他师傅的女儿,都一定要将她安全带回去的。可现在,李家的情况不大一样了。他问的口气,也就有点斟酌。
“不用。”回答了这句的李含笑,大概是为了让他放心,加了句,“有人会送我回去。”
“谁?”谢长诚向来阳光的眉宇陡然掠过一抹沉。
“有问题吗?”李含笑反问。
谢长诚想起什么,说:“说起来,老师要我代替他,好好感谢救了你的恩人。你的救命恩人是这部队里的军人吗?”
救?想那个妖孽男这段时间对她的管辖,能叫救吗?
李含笑齿间挤出来的字,微是艰涩:“这,你不用感谢也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我感谢他够了。再说,我和我爸闹矛盾。我爸现在要感谢他,算什么?”李含笑几句话说下来,愈发肯定没必要让那妖孽男插进她家的家务事来。至于事后,她想怎么谢他,已经想好了。他不是要抱她爸大腿吗?她不和她爸说话,也可以事后找她爸的朋友帮忙。
谢长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目光,流转不定。
这时,李俊涛不知是奉了谁的命令走进来了。
李含笑于是介绍:“我高中时候的老同学李俊涛,李中校。”
“高中同学?那岂不是和思思也认识?”谢长诚听说是这回事后,与李俊涛热情地握了手,认定或许李俊涛是因为同学情救了李含笑的人,说,“谢谢你,是你救了含笑吧?”
李俊涛想到被推进来前高大帅嘱咐的话,点头:“嗯。”
李含笑听到这,想着,八成高中同学又被那妖孽男给控制给操控了,不禁切了把牙齿。
嘎吱一响,另两人全转过头来看她。
“没什么,你们继续。”李含笑说,摆着脑后的马尾,显得很潇洒很大方,“还有,师哥,我这位同学,早在高中时候是高材生了,所以才被军校提前批录取了。”再转向李俊涛:“这位是我师哥,但是,不是和我一个学校的缘故,只是,他是我爸的学生。所以我叫他师哥。他现在和李思思在交往。李思思,你知道的吧?”
说到李思思。哪知老同学李俊涛,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回看她。
李含笑现在越来越发觉,她这个老同学,木头疙瘩不说,最可怕的地方是,每次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时,总让她心里毛毛的,好像被误会了什么。
“李俊涛,你不是记不得李思思是谁吧?”她小心试探。
“不记得。”
李含笑微张了口的表情,摆足了讶异。是没想,他会记得她却不记得李思思。
同时见了李思思和她李含笑的,向来都是记得李思思忘了她李含笑的。
于是,连谢长诚都微讶了起来。
李俊涛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能记得她,都是因为她名声太坏,并且不巧在一次烧烤会上被他认识了,让他心中有警惕不能靠她太近才记得。至于好女孩,他们那是重点高中,长得好看学业优等的女生都太多了。他是一心扑学习上的人,哪会去记得。
“思思是校花——”李含笑有意提醒。
“幼儿园里有长得好看的女老师。初中有校花,高中有,大学的校花一大把,部队里,也有军花。”照李俊涛这么罗列下来,李思思是校花,真不算什么。
俗话说的好,好人不过传千年,坏人能遗臭万年。
李含笑是个坏女孩,被他记住了。李思思只是个校花,他记不住。
李含笑只能承认:她这个老同学是个记忆力“变态”的人。怪不得学习成绩能“变态”,这么早出人头地。
不知何时,谢长诚的目光已经在他们两人之间溜达一圈,然后,发现竟然自己插不进他们两人中间似乎很配合的波长里面。
同样的,在门外靠着墙和高大帅的姚子业,妖孽的美瞳是眯了再眯:一个怪力女,一个古怪的记忆男,两个怪物,说不搭真难。
高大帅见着他面色有点沉,轻声说:“爷,可是李老师没有把你的伤腿绑好?”
师承于医学大学教授,李含笑绑绷带的技术,算得上一流的。可爷如今心里突然很不爽,哼声:“那是当然。”
“你也别太怪李老师了。人家不是大夫,不是护士,只是个老师。”高大帅突然扮起了好人。
爷的目光危险地扫了他一眼:“你这话是含沙射影什么?”
“没啊。”高大帅举起手,道冤枉,“只是,姚爷,你向来对付女人,在我们圈子里算一流的,没必要和一个傻认真的女人死磕吧。”
看来,连高大帅都发觉了。
傻认真。
是,一个傻认真的妞。可不知为何,能像颗从天坠落的流星落进他心里面去了。
火车上的那一幕,是真心把他感动了。因为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执着的人,以自己的性命去执着的人,为的,只是另一条素昧平生的小生命。
陆家那两个小魔王,恐怕心服口服于她,也是因于此吧。
“她是够傻认真的。”姚子业挑起眉,“我相信,叫她去救条落水的狗,她都会认真到不要命。”
高大帅眯眯眼笑:“好孩子,三好学生,都比不上她这种精神。可是很奇怪,据李中校回忆,她在学校时的名声并不好,说是不良少女。”
中学时候的不良少女?
妖孽的美眸微黑,完美的薄唇上勾:“到时,你先开车送她回家。”
“爷,你不亲自送她回去?”高大帅故作惊讶状。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叫你先送就先送。”斥完,眼角微眯,“记得,开辆好点的车送她回去。”
高大帅见他这诡异的表情,心里嘿嘿地笑: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既然知道是李俊涛这么个老同学救了她,谢长诚心头不知是哪块地方给松了口气,记得,在路上,那个士兵是说是个领导救了李含笑。他为此原先挺不安的,不知道忐忑些什么。
后来,谢长诚先回去了。李含笑碍于礼貌,送他到门口。回头时,发现老同学早已走开了。耸耸眉,她能感觉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李俊涛在避着她。说起来,好像,在中学的时候,他已是避着她。
走回去时,脚步不由自主,走到了医务室瞧那个妖孽男走了没有,看见已经走了,她才迈开脚步回到自己住所。紧接,接到消息,要她收拾好行李,明天有人会带她离开军事管理区。
李含笑当务之急是先打电话给幼儿园,再请几天假,因为被送回家的话,难保要耽误一些时间和父亲争论。
假期早已过了。幼儿园的教导处主任,对她的晚归已是很不高兴。听李含笑解释说是遭遇到了火车祸,仍然不相信认为她这是借口,说:“你要请假可以,但是,你回来报告时,记得拿医院开的条子。不然,谁能证明你是因为出什么缘故才不能准时回来上班。”
李含笑对此,倒不能怨对方不通情达理,毕竟人家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只是这样一来,她岂不是又得去求她爸给她开条子。为此她情愿被扣点工资算了。
哪知道对方好像对她早有成见的,听她这样问,冷声道:“李老师,你以为钱能摆平一切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后台什么来历,但是,幼儿园的规章制度条条框框都是死的,连园长都不能改变。你自己看着办吧。条子拿不来,我们幼儿园,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了。”
李含笑哪想事情严重到这地步,早知道让铁道部给她开张证明条都好,刚张口想解释,对面啪,挂了她电话。
事态严重了。
第二天,高大帅来接她去坐飞机回北京时,李含笑满头满脸的缄默,让高大帅看来都有点于心不忍,担心她这像是要赴死般的坚毅神情。
什么家里人?能让她回去像是要打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