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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云飞峋的话引起了苏涟漪的兴趣。“愿望?你有什么愿望?”
飞峋自然不肯说。
涟漪见他不肯说,便也不再强求,据她的了解,若是飞峋想说,早晚会说出来。“还有一件事,除了商部同僚,我打算和你父亲借三个人,一同去东邬城。”
“和我父亲借?”飞峋不解。
涟漪点头,“听闻云元帅从前是东邬城的驻守将领,而有几名姨娘都是东邬城人,其中有一名姓徐,是东邬城富商之女,而我到东邬城推广这贷银,总要有几名当地富商带头,所以,我便想带着这几名姨娘一同去,加之,”涟漪笑了一下,“那几名可怜的姨娘,想来也是多年未见亲人了罢。”
云飞峋到底是男子,不若苏涟漪那般悲天悯人,也体会不到什么姨娘的艰辛,他的准则是——只要苏涟漪开心便可,便点头同意。
用过了晚膳,沐浴过后,宽敞贵气的院落,精致奢华的房屋,屋内如何甜蜜,就不多表。
……
第二日,晴,无风。
元帅府一片安静,云忠孝在职上自是不说,云夫人寇氏则是照例料理完家中之事后去了公主府照顾唯一孙子熙瞳。
元帅府,来了个贵客。
鸾国,除偶尔的作坊有女子帮工外,几乎无正经女性职业。原因之一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原因之二是女子成婚后变有繁重的家务与无休止的生育,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在外做工。
唯一算得上正经的女性职业,便是三姑六婆。
何为三姑?尼姑、道姑、卦姑。
何为六婆?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
而着三姑六婆之职业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媒婆和稳婆,而这两者中地位最高的是稳婆,原因?自是因为这下聘婚娶是人人必经之事,而鸾国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媒婆极为重要。
而在媒婆中,有一种名为官媒的职业,便是由朝廷特批的一种媒婆,极有权威和地位。官媒没人敢得罪,也没人愿意去得罪,无论这媒婆去了谁家,家里都要盛情招待。
这一日,元帅府的贵客,便是京城有名的官媒——周媒婆。
周媒婆年纪大概四十,身材匀称风韵犹存,能言善辩口绽莲花。她正视受到鸾国户部尚书夫人宁氏的高薪委托,跑来元帅府说媒。
元帅府的门丁见是官媒来,便开了门。
管家亲自迎接,将其引入了大厅中,又吩咐了丫鬟沏上好茶,管家立在一旁陪着说话。
“不知周美人百忙之中来元帅府,所为何事?”虽是一品权臣家的管家,按理说也有五品的地位,但对方是官媒,便也是十分客气。
周媒婆掏出接过茶,“大管家真是说笑奴家了,奴家再忙能有您老忙吗?奴家来,自然是带了喜事的,不知府上夫人可在府中?”
管家陪着笑,回到,“真不巧,周媒人,我家夫人在公主府照料小公子。若周媒人瞧得起在下,便说说您这一趟是为谁保媒?”元帅府除了两位成名的小将军外,还有几名庶子庶女,如今夫人不管府上闲事,若是为庶子庶女保媒,管家便打算直接将媒人领去姨娘的院子。
周媒人掏出帕子轻轻点了点嘴角,“大管家真是说笑了,奴家怎么会看不起管家?奴家是受户部尚书夫人之托,前来为骠骑将军说媒啊,而那女子啊,正是尚书大人的二嫡女,有着京城双珠之称的刘穆灵,大管家说说,这是不是大喜事啊?”
周媒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那笑容仿佛从前训练过,带着十足得喜气。
管家陪笑,但在心中却叫苦。
家中之事,他是了解一些,飞峋少爷从小脾气就孤僻古怪,如今认准了涟漪郡主,无论元帅和夫人如何阻挠,都要强娶回家,而刘二小姐之事……他不看好。
但想归想,主子的事,他这个做管家的也不方便透露。“那真是抱歉,夫人如今在公主府,要么周媒人您约个时间,改日来拜会夫人,或您直接去公主府找夫人?”
周媒人不动声色的笑着,心中却想起刘夫人从容外表下的焦急。干她们这行,在京中消息自然灵通,自然也听闻了在骠骑将军与涟漪郡主成婚前,刘尚书与云元帅有过联姻的打算。
周媒人一笑,站起身来。“行,那就多谢大管家的招待了,奴家这就去拜会下金玉公主与云夫人。”想来,这媒不好说,不然也不会给真么多银子,何况刘夫人交代,越快越好。
管家便引领周媒人向大门外而去。
路,刚走了一半,正巧经过元帅府的一座小花园。只见,假山之后绕过三人,是一名姨娘带着两名小丫鬟,许是散步经过罢。
那夫人年纪三十有余,姿态优雅,容貌妩媚,加之浑身披金戴银,一看就是在府中极为受宠的权贵姨娘。
周媒人定睛一看,认了出来,是元帅府的惠姨娘,除了夫人,是元帅最宠的姨娘。
管家看到惠姨娘时也是愣了下。这一段日子惠姨娘失宠,平日里打扮行为极为低调,但今日为何突然穿着如此华贵?
其实众人不知的是,惠姨娘一直收买了府中下人,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个通知她,而着周媒人前来自然也逃不过她的耳眼,于是,便急急换了衣服,来“巧遇”。
“这位是?”惠姨娘恢复了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姿态,雍容地问向管家。
管家赶忙道,“回惠姨娘,这位是官媒,周媒人。”惠姨娘虽失宠,但管家对她依旧客气,后院只是、女子争宠,胜负很难说,不攀高踩低是管家的原则及生存之道。
惠姨娘微微一笑,“是为谁保媒啊?”
周媒人认为惠姨娘是个机会,当初元帅府和刘府有意接亲的人也是元帅,而元帅宠爱惠姨娘,这惠姨娘吹吹枕头风,便事半功倍了。
这媒说成了,那大笔的酬劳,不就到手了吗?
周媒人眼珠子一动,“奴家见过惠姨娘,惠姨娘可还记得奴家?”笑意盈盈。
惠姨娘见到这媒人主动与之攀关系,想来定会有求于她。她不能坐以待毙,定要抓住一切可以翻身的机会。于是,也温和一笑。“这个……看着面善,却不记得了。不过媒人大老远来了,若这么便离开,岂是我们元帅府的待客之道?”
转头对身旁的小丫鬟道,“红儿,请媒人去我们桂香院坐坐,吃吃甜羹,消消暑。”
周媒人道,“奴家谢谢惠姨娘了,那奴家就去叨扰坐坐了。”
就这样,周媒人跟着惠姨娘去了,而管家看着一众人的身影暗暗叹气,总觉得这事有些麻烦。但转念一想,这些又不是他能管、他能操心的。
姨娘是否受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很难说,而且以他的经验,惠姨娘重新得宠也是早晚之事,他不能得罪。
于是,事情便这么去了。
一个时辰后,周媒人经过与惠姨娘的攀谈闲聊,敏锐发现这惠姨娘根本不敢做出什么承诺,心中暗暗自嘲,怎么就以为一个姨娘能拿得了正事?还得找云夫人去。
于是,便离了院子,去往公主府。
桂香院,一片死寂。
丫鬟们知晓主子惠姨娘的心情不好,便不敢吭声,消声灭迹一般,一声不吭地隐在一旁。
惠姨娘慢慢饮着茶,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叫来了丫鬟,吩咐了什么。而后丫鬟便退了下去,为惠姨娘去打听去了。
……
那么,云夫人能答应此事吗?
云夫人能不能答应先不说,金玉公主夏初萤是绝不会答应的。
这周媒人出了元帅府便直奔公主府,果然见到正在陪着云家小公子玩耍的云夫人,赶忙跑去道喜说媒。而云夫人听了这媒,虽未说什么,却貌似矛盾十分,倒是被公主一口否决,吩咐丫鬟将周媒人请出了公主府。
碰了一鼻子灰的周媒人在大街上走着,越想心里越纳闷,人家尚书千金都舍了身份下嫁为妾了,云家人又有何不高兴的?
正在边走便思考,便迎面见到一名女子将其拦住,那女子正是元帅府惠姨娘的心腹丫鬟,听了惠姨娘的嘱托收在公主府门前,专等周媒人出来,而后便去打听消息。
周媒人愁眉不展,之前觉得惠姨娘帮不上什么忙,如今却觉得其是救命的稻草了,便与惠姨娘的心腹丫鬟找了个地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希望其转达给惠姨娘。
……
夜晚,元帅府又迎来了两名贵客。
说是客又不恰当,因这两人本就是元帅府之人,搬出去没多久,来者是苏涟漪和云飞峋两人。
他们来的目的,正是和云忠孝“借人”。
寇氏听说两人回了元帅府,很是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赶忙派人将两人迎接入菡萏院,而院内,云忠孝也早早到来,等着两人。
菡萏院,少有的热闹。
“母亲,父亲,我们回来了。”说话的是云飞峋,刚毅冷峻的面孔也带着淡淡暖意,家和万事兴,见到父母和涟漪的关系缓和,他比谁都要高兴。
涟漪静静跟在飞峋身后,带着一派笑容,态度很是恭敬。
“回来了好,快坐。”寇氏高兴得合不拢嘴,她太寂寞,巴不得儿女日日归来陪伴。
云忠孝心情也很好,“坐。”声如洪钟。
有丫鬟奉上香茗茶点,四人在厅堂座椅上坐下,品茗闲聊。
寇氏心疼地看着自己儿子。“峋儿,这几日任上忙吗?”
飞峋恭敬回答,“回母亲话,还好不算太忙,主要是交接,再过几日,要出京,视察其他几个营地。”
云忠孝心情也大好,两个儿子都如此出息,他也是颜面有光。“好好干,切勿辜负了皇上的厚望。”长辈的叮嘱。
飞峋严肃下来,点头,“是,父亲您放心,孩儿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心情却有一些沉重,想到了他的任务。
涟漪笑着不语,陪在一旁,一幅贤内助的模样。
云忠孝听到飞峋的话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苏涟漪。“你也要努力,皇上对商部寄予很大期待。”
涟漪垂眉颔首,一派柔顺模样,“是,儿媳谨遵父亲教诲。”哪还有平日里的锋芒?因她知,对待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法,这云忠孝,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对待他,便要以柔克刚。
果然,云忠孝见到苏涟漪的柔顺,心情别样顺畅,面色越发好了。“平日里多回来陪陪你们母亲。”
“是。”两人回答。
寇氏也觉得十分满足,身旁有夫君有儿女。加之,自从上一次与大儿媳金玉公主谈起飞扬之事后,如今公主好像对飞扬也不是特别抵触了,这便好。
几人又聊了一些,主要是云忠孝与云飞峋父子俩谈一些公事,两人一个在枢密院一个在三营,都属武官,自是有许多话题。而寇氏和涟漪,便静静坐在一旁听着,偶尔插嘴捧着。
云忠孝道,“涟漪,如今皇上对商部赞叹有加,你功劳不小啊。”
涟漪忙道,“父亲谬赞了,这还要多谢父亲的帮忙,起初大半官员都极为小心谨慎,恐落入一些所谓圈套,但自从父亲存银后,他们便没了顾忌,都纷纷存银,是以儿媳的任务才能完成。”
寇氏也高兴,看见儿子儿媳一个个非富即贵,即便是在贵族圈中,也很是荣耀,“都是自家的事儿,自家人不帮一把,还能谁帮?”
涟漪笑着点头,带了羞涩的样子,便将这顺水人情送了出去,认了。
其实,云忠孝存与不存,她真心无所谓,皇上下了那三个月死令,存银只是早晚的。
“父亲、母亲,二老休要责怪儿媳,今日前来实则是有事求二位。”涟漪收敛了笑容,面容多了认真。
两人不解,“何事?”
涟漪便将她的打算,她想借的人一一说出,两人听后了然,自然同意,自是不说。
“你们还未用晚膳吧?”寇氏道。
“没呢。”飞峋答。
寇氏笑着点点头,“今日不知你们来,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你们喜欢的饭菜,”说着,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深深看了苏涟漪一眼,“涟漪,陪母亲去一趟厨房如何?”
飞峋微微皱眉,吩咐厨房直接让丫鬟去做便好,用得着自己去吗?还非要涟漪也一同去。
涟漪注意到寇氏的眼神,也不动声色地笑笑,“好,儿媳与母亲一同去。”说着,便站起身来,扶了寇氏的胳膊,亲密得犹如母女一般,出了门。
飞峋见到母亲与涟漪的关系如此融洽,心情更是好了,平日里永远抿着的冰唇,忍不住勾起。
门外。
走了十几步,估摸两人对话房内人听不到,寇氏才开口,“今日发生了件事,关于你的。”
涟漪眉头一动,“母亲,是何事关于我?”
“户部尚书夫人宁氏,找了京中有名的官媒,前来给飞峋说媒,对象正是刘家二小姐刘穆灵。”寇氏道,她也不喜欢那个刘穆灵,加之大儿媳如今明摆着讨厌这门亲事,她便直接做了个顺水人情。
想到那个刘穆灵,苏涟漪温婉的眼中便暗暗闪过一丝厌恶,只不过隐藏得极好,不被外人发现。“那母亲的意思如何?”
寇氏微笑,“自然是不同意,如今你与峋儿才新婚不久,怎么好这么快娶姨娘进来?我这边是不同意的,但,就怕尚书大人那里打老爷的主意。”
涟漪心中冷笑,现在不方便娶姨娘,以后就方便?笑话!有她在,她倒要看看有谁敢进门。
“一切都听母亲的,您怎么说,儿媳便怎么办。”苏涟漪还是一派温婉,真就如同大家闺秀一般,但这也仅仅只是表面。
寇氏真信这苏涟漪纯良?若是纯良,当时在公主府和她对着干之人又是谁?将老爷弄得日日回家发脾气之人又是谁?将满朝文武折腾得人仰马翻之人又是谁?
所以,苏涟漪的纯良,看看就好,切勿认真。
用过了晚膳后,涟漪将云飞峋留在了菡萏院,陪寇氏说话,自己则是被菡萏院两名丫鬟伺候着来到了丁香院,那院子,正是徐姨娘所住的院子。
徐姨娘,正是当日守在元帅府大门前,求涟漪救家人的那名姨娘。
徐姨娘自然知晓郡主和二少爷回元帅府,听丫鬟们说的,却未多想。用过了晚膳后,掌了灯,便拿起了绣品准备打发下时间。但不自觉又想到了母家的困难,忍不住叹气出声。
正在这时,有丫鬟匆匆入内通禀,“姨娘,有客到,是涟漪郡主。”
徐姨娘一愣,抬头,“你说是谁?”
丫鬟再次说了一次,“回姨娘,是涟漪郡主来了。”
徐姨娘惊讶半晌,心中如同浓密乌云中,有一丝阳光挣破浓云而出。她与涟漪郡主没交情,唯一的往来便是上一次她无奈硬着头皮去求郡主,难道……难道是因为那件事?
“快……快请郡主进来。”徐姨娘紧张起来,甚至都有一些结巴,说完这些话,又觉得不对,赶忙扔下绣品,“不用了,我亲自去接。”
人还未出房门,便看到身材高挑,带着一抹淡笑的苏涟漪从门外入内,“怎么能劳姨娘来接呢?按照辈分,您是涟漪的长辈,岂能让长辈亲自迎接?”
徐姨娘抬眼,只见,在漆黑得夜色中,有一身着白色透着隐绿轻纱衣裙的女子款款入内,因轻柔晚风,她身上那衣裙微微飘起。
也不知是因这苏涟漪的容貌如此,还是因徐姨娘她本身对苏涟漪的期待,此时,苏涟漪看在徐姨娘的严重,就如同从天而降,那面带慈悲微笑,拯救人于水火的观音菩萨一般。
一时间,徐姨娘仿佛看愣了。
涟漪入内,少了漆黑夜色的衬托,但周身的仙气却未减半分,看着徐姨娘那美艳雍容的面孔滞住,忍不住失笑。“姨娘不会忘了我是谁吧?”
徐姨娘眼圈一红,都快哭出来了,“奴家……怎么会忘了郡主是谁?”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甚至要从胸口中跳出来,极为忐忑。
涟漪见此,赶忙安抚,“是涟漪的错,不该和姨娘开这种玩笑,姨娘莫怪。”
此时的徐姨娘,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摇着头,“不怪,真的不怪。”
涟漪也猜到徐姨娘在忐忑什么,不想再吊着,让其难受,直接开门见山。“是这样,这几日我想奏请皇上去东邬城考察一下,看看东邬城百姓们的生活,也与东邬商人们聊聊这贷银之事,不知姨娘可否愿与我同行?”
徐姨娘更是愣住,千万种强烈情绪顿时涌上心头,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这……这是真的?”眼眶中有泪转悠着,马上便要夺眶而出。
涟漪微笑着安抚,“是真的,刚刚我从菡萏院来,已与父亲说过,父亲允许我带几名姨娘回去看看,顺便,也是去探亲。”
终于,徐姨娘一低头,眼泪哗哗留下,“郡……主,让奴家怎么……感谢你才好?”母家有救了!她……竟然能再回东邬城,真的……可以再回一趟东邬城吗?再看看家人……一面也好!
苏涟漪想到这女子的悲惨,嫁了人,确实夫君瞧不起的妾,如今又随着夫君远走京城,几年甚至一生都见不到父母双亲,叹了口气,掏出了帕子为徐姨娘擦着眼泪,“姨娘别哭了,平稳下情绪,还有其他事儿呢。”
徐姨娘赶忙努力收敛了情绪,掏出帕子擦了擦脸,再次抬眼看向苏涟漪,那眼神便是满满得感激。“是……谢谢……谢谢郡主了,奴家真不知要如何……报答郡主的大恩大德。”
涟漪回头小声吩咐一旁的丫鬟们准备一些热茶,转过身来,“都是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刚刚我就说过,论辈分,姨娘还是涟漪的长辈。”
若是平日里,徐姨娘哪敢高攀,但郡主一再地说,便感动地点了点头,“郡主,奴家人微力薄,但若是有您有什么需要便尽管说,奴家便是拼劲全力也会报答郡主的大恩。”
涟漪不太习惯这种感恩戴德的感谢,便赶忙转移了话题,“徐姨娘,这元帅府的姨娘们又多少是从东邬城来的?”
徐姨娘回道,“包括奴家在内,五人。”
涟漪点了带你头,“都是商女?”
徐姨娘叹息,摇了摇头,“元帅怎么会娶那么多商女?只有奴家和莲姨娘、罗姨娘是商户出身,其他两人都是东邬城的官家小姐。当初元帅为东邬城的驻守将领,其权力地位与城主相当,一般人家自然是攀不起的。不瞒郡主,即便是我们三人的母家,在东邬城,哪怕是在鸾国东部商界,也都是举足轻重,就不知如今……唉……”最后的话,都隐在了叹息中。
涟漪自然能猜到徐姨娘的意思,十几年前的富商大户,却不知如今是否沦落。先不说时光流逝,单说东福王知晓那几家商户有女儿嫁给云元帅,便能带来多少灾难也说不定。
涟漪回头,对随行而来菡萏院的丫鬟道,“将莲姨娘和罗姨娘两人请来。”
“是。”丫鬟们立刻转身去请两位姨娘,涟漪则留下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徐姨娘闲聊,多半都是询问东邬城的风土人情。
一盏茶的功夫,院外有了纷乱的脚步声,步小细碎,一听便是女子的脚步声,而因为那杂乱,可以感觉住主人的心中的忐忑与不安。
来者正是莲姨娘与罗姨娘。
当两人入内时,正看到一身素色轻纱罗曼长裙的涟漪郡主端坐在正位上,笑意盈盈地与身旁的徐姨娘聊着什么。安静的夜晚、柔和的光线,连这屋内的氛围也是十分祥和。
两人惊讶于徐姨娘面上的喜悦,三人因出身相近,最是了解彼此,这一段日子,没人能笑得出来,而徐姨娘这样,难道是……
两人顿时也抱了希望。
涟漪看向门口两人的身影,优雅站起身来,笑着招呼,“莲姨娘、罗姨娘,我们好久未见了。”
虽然这三位姨娘可以算是苏涟漪的长辈,同时,虽然鸾国不同于中国古代姨娘小妾地位的低下,但到底也是地位不甚高的。涟漪身为太后的义女、有着封号的郡主,有着官职的尚书,理应接受这些女子的见礼。
两名姨娘匆匆下拜,被涟漪款步拉了起来,“以后见到我,称呼一声涟漪便可,你们是长辈不用为我见礼。”
两人受宠若惊,看向徐姨娘,见徐姨娘也是笑着安抚两人。
随后,苏涟漪便将此番前来的意思与两人说了,那两人也是震惊十分。原本以为郡主能借银给家人已是恩惠,却没想到,郡主竟要带她们回东邬城探亲。
她们已多久没回家了?几年?十几年?
两人根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的感谢最终化为眼泪,簌簌而下。本来徐姨娘已平稳了情绪,如今有了这两名姨娘的感染,又哭了起来。
苏涟漪无奈,劝一个好劝,但劝三个抱头痛哭的女人,她就束手无策了。
室内因这低低得哭声一片压抑,却不知这哭声因伤心还是因感动,涟漪也是女人,知晓有些时候,情绪必须发泄出才能真正冷静下来,那便让她们哭吧。
涟漪阻止,但也受到这压抑的情绪影响,嗓中有了一丝难耐。她出了房门,站在院中,清凉温和的晚风吹过,才勉强将她心底的哭意压制下去。她抬眼看向天空高悬明月,也深深叹了口气。
两年了,她来到这鸾国两年了,也离家了两年。姨娘们可怜,她岂不是更可怜?谁来带她回到中国,即便是现在有机会让她回去,她又如何舍得飞峋,舍得初萤,舍得在鸾国的朋友们。
也不知父母双亲如何了,希望兄弟姐妹能照顾好双亲,也希望父母能尽早走出丧女之痛。
……
涟漪在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屋内那若有若无的低声呜咽声消失,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重新在位置上做好,有丫鬟送上来新茶,而三位姨娘已冷静了下来,用帕子小心擦拭着脸。
涟漪道,“既然姨娘们同意,那这件事便定下来了,只等这几日我奏明皇上,得到批准后便启程动身,姨娘们这几日也好好准备一下,若是想给家人带去什么京城礼物,这几日便开始着手采买吧。”涟漪的声音轻快,说着让人开心的话。
三人想到马上要回家见到父母,开心雀跃无比,连连点头,连连感谢。
“郡主,我们都不知如何感谢你好了。”莲姨娘道。三人的年纪相仿,都是稍有年纪,风韵犹存。
涟漪饮了口茶,而后放下茶碗,狡黠一笑,“姨娘们,你们三人都出自商门,自然没那么过所谓闺秀的迂腐,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三人是有任务在身的。”
三人多少也能猜到,罗姨娘身材消瘦,平日里不喜怒于色,冷冷清清的样子,但眼中有着属于她的睿智。“郡主是希望我们三人回了家去,说服家人即刻贷银,而后煽动其他商家也同样贷银?”
涟漪摇头,“不,难点不是在贷银之上,若是商家没银子,自然会来贷银。我是听闻东邬城秩序紊乱,而三位姨娘家都是东邬城的商界大户,希望由你们三家带头,联合其他商户,用最短的时间将物价压下来,将那些投机倒把份子挤出东邬城,早一日平定秩序,百姓们也早一日重建家园。”
三人明了,对涟漪郡主自是肃然起敬,同时商女,但涟漪郡主却可以想得更远。
随后,四人又聊了许久,一个多时辰后,涟漪才告辞出了院子,在那两名丫鬟的陪伴下回了菡萏院找飞峋回家。而三名姨娘并未分开,也许她们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平复消化这一日的惊喜与震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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