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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的苏坤看着这番,闭了闭眼终究不再多说什么。
昏迷的元氏被带去了祠堂,苏云初今日所做的,目的不在于让苏坤把元氏如何,她要让苏坤知道,他汲汲营营的一切,都会在今晚慢慢地破碎,再也回不去。
这一处的狼藉苏云初并不打算理会,元氏被带走,金丽被交给了她,她自然是要兑现承诺的。
只慕容渊拉着苏云初离开这一处的时候,苏坤直直盯着苏云初离开的背影,面上的神情是悲是愤,夹杂了诸多复杂的情绪,已经背过脸去的苏云初看不见,沉于自己的思考世界中的苏亦然也来不及理会。
只回到了水云间之后,看了一眼金丽,苏云初不再多说,只吩咐了应离将还在瑟瑟发抖中的金丽带走了。
天色将黒未黑,从水云间里边抬头看着天幕,只让人觉得有一股恍惚之感,那高远的天空,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苏云初抬头望天,叹了一口气。
身边的人在慕容渊到来之后,就自动下去了,这一处,倒是只留下了慕容渊和苏云初两人。
慕容渊走到苏云初身后,还未开口想要与苏云初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苏云初却是转头,笑语灼灼看着他,“怀清今晚怎么来了致远侯府了?”
慕容渊看着她面上带笑,眼中哪里有一丝悲伤,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不确定,但还是道,“自然是听到了王妃这几日似是有什么计划,本王过来催化催化!”
与苏云初呆在一起久了,慕容渊倒是学了些苏云初口中流露出来的词汇。
苏云初听罢,轻笑一声,抬眼看他冰蓝的双眸,眸中流光微转,“王爷这般料事如神,事事尽知,妾身岂不是没有什么秘密可隐瞒了?”
想来也是慕容渊在她周身安插了一些人吧,毕竟大婚即将到来。
慕容渊听着苏云初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阿初身上的秘密,我便是挖掘一辈子恐怕都不能挖完。”
苏云初听罢,才睨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两人这番对话,语气里边,哪里见苏云初有半分不对劲,如此,慕容渊倒也放心了几分,却是不知,其实苏云初本就豁达多一些,宋氏的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如今这一手,虽是报复,但却不会让自己不痛快,不论是苏母还是元氏,或者是苏坤,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最后都会一一失去。
收敛起笑意,苏云初才对着慕容渊道,“怀清,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变成这样。”
原本苏云初以为,若非不共戴天之仇,何须做到这般连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可她做了,做得绝对,苏母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只能在床上,借着微弱的意识感受外界的变化,而元氏么?元氏在祠堂之中,并不止于此,至于苏坤,他心心念念地借助苏亦然让苏亦然将致远侯府带回曾经的繁盛时期,可是她已经在将这一切慢慢毁掉。
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冷心冷情,对苏家不会有很恨的感情,留恋自是不会,却也谈不上恨意,可是,在知道了宋氏这个甚至名义上都没有见过的母亲之后,苏云初却是意料之外地做出了这一切事情。
曾经那个身在江南的女子,终究是已经融入了这京城之中挣扎之中。
听着苏云初如此说,慕容渊只将苏云初的身子掰正过来,面对着自己,在她额角轻轻一吻,“阿初不必有任何顾虑,不论是什么样的阿初,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必定不会让阿初如现今这般一个人面对。”
微冷的夜里,慕容渊的声音带着一股暖意,可苏云初心中却是明白,其实自己心中并非是不好受,影响她的不是宋氏这件事,而是这一个个回京之后的历程,令人嘘唏。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善良之人,能救人于生死边缘,却也能杀人于无形之中。不论是前世今生,这一条永远都不会变,这一声感叹,不过是对因着时间空间的流动而产生了罢了。
当夜,慕容渊离开了致远侯府之后,苏云初被叫去了苏坤的书房,书房之中,苏坤怒不可遏,“侯府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你说,致远侯府毁了,你到底能够得到什么,你别忘了,你姓苏,不是姓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父亲当初没有对母亲做下那样的事情,便不会有侯府今夜发生的这一切。”比起苏坤的怒不可遏,苏云初显得比较平静而冷淡。
苏坤突然觉得很疲劳,“可你姓苏啊,致远侯府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你便什么也不是!”
“是么?”苏云初嘴角的讥诮刺着苏坤,“没有了致远侯府,我还是我,什么也不是的,是父亲!”
苏坤面部抽搐,被苏云初刺激得不清,“那一定要毁了我们苏府才甘心是么?”
“不,我只是想让父亲看看,没了娘亲,你致远侯府也回不到最繁盛的时候。”苏云初出于冰冷,在他眼中,苏坤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渣男,为了一个渺无希望的繁盛的梦,毁了倾心相付的女子。
听着苏云初这句话一出口苏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必苏云初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了,可是,不管苏云初是如何知道的,他此刻已经不想再多理会了,只指着书房的门口,大吼出声,“滚,你给我滚出去!”
苏云初只淡淡看了苏坤一眼,嘴角嘲讽的薄凉笑意尚未收回去,却是脚步轻悠,淡淡却是决然离开了苏坤的书房。
毫不意外,出了书房之后,看到了早在一边等着的苏亦然。因着苏云初今日的这件事情,苏亦然如今对苏云初只有万般恨意,绞在手帕中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了掌心。
看到苏云初走过来,苏亦然面色讥诮,“三妹,今日所做的一切,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苏云初挑眉,“我以为,我早该让你刮目相看了。”
苏亦然却是走近她,“今日之辱,来日必报,姐妹情分,彻底断绝。”
可苏云初听着苏亦然这句话,面上的讽刺之意却是更甚至,“姐妹情分,我们之间有姐妹情分么?不过,我倒是好奇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请得了杀手在去江南的路上截杀我?”
苏亦然听着苏云初这番话,身躯一震,不敢相信。
可这样的神色也只是维持了一瞬间,便已经转化过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的确,我们之间没有姐妹情分。”
苏云初看着她脸色的变化,嘴角的笑意仍旧保持着,“你最好可以一直这样装得很好,否则,不知哪一日……”
说着,苏云初顿了顿,手指指甲轻轻略过苏亦然的脖子,带着浅浅的凉意,双眼却是笑看着她。
苏亦然看着苏云初这般,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第二天一早,铺天盖地的传闻便传遍了京城,在致远侯两女婚嫁之前,扯出了现今的侯府嫡母当年暗害主母上位的事情。
而京城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好事者,苏府对于元氏只是关闭祠堂思过的处罚更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一般来说,这样的妇人,早该被休弃甚至离开府邸了,可元氏竟然只是得到了如此的惩罚,不免也有人怀疑了,是否苏坤与当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消息不胫而走,原本只是发生在苏府府门之内的事情终究成了京城的一个谈资,对于苏亦然,京城之中的说法不一,苏亦然的名声已经深入人心,听到这则消息的人,只觉得苏亦然得了一个与之大相径庭的生母,也有人耳闻了苏亦然恩怨分明的做法,对元氏无多维护,有人说其不孝,也有人夸大了其大义灭亲。
可是,这番传言,也不过是外人一时的消遣,维持不了不久。
元氏被关进了祠堂之中,跪在宋氏的牌位面前,不得进食,狼狈至极。
苏亦然不能如何,甚至,看着元那番模样,她如今害怕担心的只有慕容治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如何看她,有这样的一个如此狼狈的生母跟在自己的身后,苏亦然只会觉得会拖垮了自己。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虑,她甚至觉得,倘若没有了元氏,便不会再有悠悠众口,不为人们所记得,便不会将原始的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如何没了元氏,元氏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啊。
而那一夜之间,苏坤也放佛是老了十岁一般,他想不到,苏云初竟然会如此狠绝,狠绝到连苏府都可以将之毁之。
宋家别院那边的人自然也是听闻了这件事情,自然明白,致远侯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苏云初在背后推动的。
如此,宋家对致远侯府由不满彻底转化为直接的冷漠无情。
可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下去,京城之中的人,不会真的一直将这件事情挂在嘴边,治王府那边没有什么反应。
而孙氏,在事情发生后的两日之后,却是重新再来了一次水云间。
苏云初倒是没有阻拦云氏,先前的那一番话,不过是说辞罢了,苏欣悦的事情,她能帮则帮,不为别的,只为了苏欣悦是致远侯府较为特殊的存在。
只是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孙氏,苏云初心中却是有一个疑问一直不太明白,“孙姨娘先前告知了我那样的事情,便该知道,我若是知道了,必定会有所行动,孙姨娘是致远侯府的人,欣悦是致远侯的女儿,你如此作为,于你,于欣悦,并无益处。”
孙氏听着苏云初这番话,却是抬眼看她,“三小姐也该知道,只这侯府之中,是否是侯爷的女儿,都只有一个结果,侯爷、夫人、老夫人的眼中不会有欣悦半分,妾身如此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云初眼神一闪,看来孙氏也不是全无心机之人,也是,作为母亲,为了儿女,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与手段,只唇角微翘,“所以,孙姨娘便认为,欣悦有姐姐便够了,无需有父亲?”
这话语里边已经带上了一丝冷意,听着孙氏当即一抖,但还是道,“不论如何,侯府能给欣悦的只有一个身份,而之后三小姐靖王妃和景和郡主的身份才能给欣悦一个好的将来。”
孙氏说得急切,最后已经直直跪在苏云初的面前,“三小姐,妾身会永远记得三小姐这一番照顾之情。”
苏云初皱了皱眉,与孙氏之间,其实更多的还是合作的关系。
抬了抬手,苏云初只道,“孙姨娘起来吧,这般大礼,你知道我不喜,元氏垮了,侯府之中总得需要有人打理后院的事情,后边的事情就看孙姨娘的本事了,至于欣悦,我自会送她一份及笄礼以及嫁妆,至于那场婚事,想必孙姨娘日后会有办法解决。”
孙氏听着苏云初如此说,自是千恩万谢,有了苏云初这一层关系,苏欣悦日后的日子必定会比现在好过。
当即孙氏也向苏云初保证到,“三小姐大恩,妾身无以为报,日后,必定好好在侯府之中照料侯爷和老夫人,为三小姐分忧。”
孙氏的这一层意思,两人都明白。苏云初轻嗯了一声,“总归我也要是要出阁了,侯府……日后有什么事情再说吧。”
孙氏瞄了苏云初一眼,嗯了一声。
如此,今夜之后,致远侯府的格局将会慢慢发生变化,一切,就看孙氏如何做了。而她,日后,怕是还有需要用到孙氏的时候。
转眼之间,十一月十五已经到来,这一日一大早,苏云初与苏亦然要去上元寺进行为期三日的斋礼,这是皇家妇嫁入皇家之前必定要做的事情。
而经过了这几日的煎熬,苏亦然一直害怕治王府或者宫中那边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过来,一直处于紧张之中,如今,直到了去往上元寺做斋礼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确实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可整个人却是显得精疲力尽。
去往上元寺,苏云初带在身边的是有玉竹与茯苓,而应离与木韩自然是在暗中相护。
三天两夜的斋礼,苏云初与苏亦然两人自是分开的,一人在一个院子,互不往来。
然而,在前往上元寺的当天晚上,等玉竹与茯苓去往苏云初的厢房之中的时候,却是发现苏云初不见了,而苏云初根本就没有从里边出来过。
玉竹与茯苓对视一眼,却是立刻出来,唤出了应离与木韩,“小姐可曾出去过?”
应离与木韩对视一眼,皆是摇头。
玉竹面色已经微微发白,“小姐不见了!”
听及此,应离与木韩一惊,齐齐冲进苏云初的屋中。
屋中摆设齐全,可苏云初不见人,倒出来的茶杯已经凉透,可见,人不见了许久,可是,屋中一切都好好的,苏云初一个大活人,如何能够凭空不见了。
况且,皇家媳妇来这边行斋礼,是不能随意出去的。
而如果苏云初需要出去,不可能不与他们打招呼。
且说玉竹与茯苓这边,应离早已离开了此处到附近寻找蛛丝马迹,木韩却是赶紧给慕容渊传递了信息。应离的侦查能力是从苏云初身上学过来的,可是,即便在附近转悠了许久,仍是不见任何有关苏云初蛛丝马迹的东西。
可是,这边,玉竹与茯苓不过才刚刚发现苏云初失踪了。整个上元寺却是顷刻之间全部知道了消息,已经有寺中负责的和尚过来问情况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是大事。
面对突然到来的寺中的人,玉竹与茯苓对视一眼,当先走上去,“大师莫非是听错了,我家小姐未曾失踪,此刻正在房中诵经祈福呢。”
不管这事如何,总归,如今,先等到慕容渊来了再做打算。
可明远听着玉竹这番话,却是皱眉,“先前,分明有一人无告知老衲,三小姐失踪了,让老衲帮忙寻找三小姐,如今,老衲已经让弟子去寻人,可,姑娘为何说苏三小姐在房中,难道不是姑娘派人过去的?”
玉竹一听,便知,只怕这场持劫是谋划许久的了。他们已经足够小心,没想到,却是真的让苏云初出事了。当即玉竹与明远交涉的时候,一名小和尚却是拿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袍匆匆跑了回来,“师傅,这……”
玉竹一看便知,那是苏云初今日所穿的外袍,可是,此时,却是被和尚从外边找到了,这……
明远看着玉竹,“姑娘不妨去看看,屋中是否有苏三小姐,否则,这外袍为何会出现在了外边,苏三小姐是皇家儿媳,老衲要为此负责啊。”
明远说得也是情理之中,虽然说自己六根清净,可到底是一个国寺,许多事情,其实都能看得明白。恐怕,今日发生的事情,是一件不该他们寺院多管的事情。
玉竹与茯苓为难,但玉竹看着这番,默默接过那和尚手中的那件衣袍,挂在了手臂间,却是朝着苏云初所在的厢房之中而去,大约过了半刻中之后,方才出来,而出来的时候,却是将门口半开了一瞬,足以让外边的人看清跪在地上的那个诵经的人的背影。
而后,才对着明远道,“大师,三小姐的确是在屋中诵经。”说着,却是指示众人看了看透过门缝可见的一个模糊背影,然后才道,“至于这件外袍,虽是与小姐的九成相似,奴婢咋看之下,也只当做是小姐的,可是,如今才是发现,并非是小姐的,小姐的衣物内袖都有一个小小的初字,可这件却是没有,想来,是别人落下的吧啊,何况,这件外袍看起来,似是也有一两日未曾清洗了,小姐的衣物每日一洗,只怕是弄错了。”
说着却是要将手中的外袍还给那和尚。
明远只打了一声佛偈,“阿弥陀佛,既然不是三小姐,便好,如此,老衲打扰了,不妨碍三小姐诵经了。”
说着,也是对着一帮人点了点头,离去了。那件外袍亦是没有带走,只留在了玉竹这儿。
可是,这边打发走了道远,玉竹却是更焦虑了,只与茯苓回了苏云初的屋中,而那原本跪坐在蒲团之上诵经的人亦是站了起来,赫然便是木韩。
到玉竹等人焦急,木韩只得道,“传信已经发回去了。”
可是,想到此时正是月中的时候,木韩顿了顿,继续道,“以王爷的速度,该是能够在两个个时辰之内到达。”
而苏云初这边院子的热闹,自是被苏亦然的贴身丫鬟看在了眼中,待那一群和尚离开了之后,明月也回了苏亦然的屋中,在苏亦然的耳边悄声耳语。苏亦然听罢,不敢确信,“真的?”
明月点点头,“不过,后边似乎是三小姐其实就是在屋中。”
苏亦然唇角泛起一抹复杂笑意,“在屋中,呵?我可就不信了呢。”
明月不做声。
而另一边,在苏云初的屋中,接下来的时间,玉竹换上苏云初的衣服,装扮成苏云初的模样代替苏云初在屋中诵经,茯苓继续做着往常的事情。木韩在屋中等待的同时也不忘再细查一遍屋中的情况,经过再一轮的检查,木韩却是挪开了苏云初的床榻,发现了床榻下边的泥土有些不正常,似乎是被人挖过了一般,可是,踩下去,地下分明不是空的!
这边三人在此处焦急这,那边,原本头疼欲烈的慕容渊在得到木韩的这个消息的时候,不顾正在给自己扎针的周宗,直直拿下了还扎在头上的银针,却是如同一阵风一般,离开了屋中,周宗看得出来,这一阵风的速度,用上了一层内力。
只内心直直感叹,慕容渊又在玩命了。就没见过如此不听话的病人。
果然,在一个半时辰之后,慕容渊出现在了苏云初的屋中,同时出现的,还有颜易山和一个与苏云初八成相似的女子。
是易容过的。
那女子与玉竹对看一眼,玉竹会意,便直直让开了位子,让那女子代替苏云初做苏云初本该做的事情。
颜易山也是惊奇,按理说,按照苏云初的本事,无人能够暗中拐走她,何况还是在应离和木韩的而眼下,当即也赶紧跟几人了解了情况。
而慕容渊已经在屋中视察了情况,看着木韩先前挪开床架所见的那个地方,慕容渊只盯着看了几息,而后,却是沉声吩咐,“挖开!”
颜易山走上前去,对着那地方踩了几脚,“下面是实的。”
慕容渊沉郁的面色再秘密来了上元寺之后只便没有消散过,只淡淡瞥了一眼颜易山,只继续沉声道,“挖开!”
颜易山无法,既然他怀疑,那么便只能如此了。
而恰在此时,外边却是传来了苏亦然的声音,“三妹,你在屋中么?”
玉竹与茯苓对看一眼,轻点了头,玉竹当先走出去,“大小姐,可是有事?”
苏亦然看着玉竹,然后往她身后多看了两眼,“夜间山上冷,我过来看看三妹妹,可还好。”
玉竹见此,只应道,“我家小姐无碍,如今夜也深了,大小姐若是无事,也可回去休息了。”
可苏亦然却是道,“怎的不见三妹妹的声音,先前我还听说,是三妹妹不见了,不知怎的会传出这样的事情,怪我还担心着呢。”
玉竹见此,正待说些什么,却是传来了那女子的声音,与苏云初清冷的声音足有九分相似,“大姐若是无事,便在自己屋中呆着便是,无需理会我这边。”
苏亦然听到这个声音,面上有一瞬间的震惊,“三妹当真没事么?”
“无事!”言简意赅,不欲多说,这是苏云初一贯的风格,况且,苏亦然听着,只是皱了皱眉,面上虽是还有一些怀疑,不过倒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只皱了皱眉,“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玉竹淡淡应了一声,待苏亦然离去了,才呼了一口气,再次进了苏云初的屋中。
而恰在此时,木韩已经在挖掘了原先发现的那个地方。
越往下挖着,越是觉得这地方的泥土不一样,直到挖到了三尺深左右,再用力一捅开,泥土掉落,下边俨然就是一个暗道!
慕容渊面色沉怒,此时,直直盯着那个暗道,眼神不曾移开半分那个架势,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木韩深知自己的失职,若是他能多想一分,多注意一份,多留一份心思,也不至于这个时候直到慕容渊来了才发现这个地方。
当即扑通跪下,神色之上只带上了一层压力,“王爷,属下失职!”
他几乎能够感觉到,慕容渊施压在自己身上的强大的气压,可是,一切都是他失职在先。
就在他觉得几乎承受不来的时候,慕容渊却是口中吐出一口血,喷在了那个洞口。
颜易山只得上前扶住他,“叫你别心急,王妃未必有事,如今看来是有人想要阻止这场大婚,王妃不会有事!”
即便心中知道苏云初不会有事,可是能够这样带走苏云初的,苏云初必定不会还是好好的。
慕容渊只是吐了那一口血之后,慢慢沉静了下来,只对着跪在地上的木韩吩咐,“进去!”
如此,颜易山与慕容渊三人,以及木韩,齐齐进入了这个刚挖掘不久的暗道之中。
暗道并不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机关和危险之处,几人走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已经见到暗道尽头的光亮,暗道直通山外,只是上元寺后山山外。
几人刚刚出了暗道,便看到了应离刚好赶到了这个地方。
应离的面上,也是冷硬沉着的神色,苏云初在他守护的地方不翼而飞,这件事情,他难辞其咎。
如此,也能看出了,对方是想要将人从这个暗道带出来,而且,这个暗道隐秘非常,便是应离也是寻了许久才寻得到,何况,周边都是密林杂草,根本不会有人踏足这里,而苏云初被带出来之后,会被带往哪里去。
几人寻思了一番,颜易山同样是面色严肃,“此事必须要得瞒下来,王妃应该不会带走太远,把上元寺后山全部翻遍,隐秘行动。”
慕容渊只沉默着没有发话,只一双冰蓝的眼眸却是变得冰冷无比了。他的隐忍,也是有限度的,而现在,苏云初就是他的逆鳞。
且说苏云初,醒过来之后只觉得浑身虚软不受自己控制,然而,即便醒过来了苏云初仍旧是没有立即睁开眼眸,一直维持着的高度警惕让她一下子回归了军队的生活,人类对于陌生环境本能的探知她掩藏得极好。
她明白,自己是被从自己的屋中带走的,在突然发现自己身子虚软无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中毒了,而且还是无色无味的软筋散,可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拖着带离了屋中,她清楚看到,自己的床下有一个隧道入口,而她无力发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入了那个隧道,看到后来三个人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堵住了那个隧道,然后,接着她便失去了知觉。
慢慢回忆起了事情的前因和自己所知道的过程以后,苏云初才慢慢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而她自己同样没有完全恢复,自己把了脉之后,软筋散毒性解了两分,她能走能动,但是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这一片昏暗中只有顶上打开的三两个小小的缺口,可缺口的光亮同样微弱不可察,苏云初已经断定了如今的时间是黑夜,甩甩脑袋想了想,确定自己此时应该还不是在第二天的黑夜。
然而这是什么地方却是她不知道的,强撑着坐了起来苏云初发出了一阵动静,便看到另一处走出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到苏云初醒过来以后,却是端详着苏云初看了许久,然后把一个食盒送到苏云初的面前,他始终沉默,没有出声。
苏云初没有接过那一个食盒,却是朝着少年看了看,开口的声音还有微微的沙哑,“你是谁?”
少年默不作声,并不回答苏云初的话,只是坚持着把食盒放到苏云初的面前,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苏云初看着那少年的模样,便知带走自己的绝不会是这个少年,虽然她一眼便能通过气息判断出这个少年的武功不弱,但是,身形不对!
再看看自己此时的模样,外袍不见了,头上的发钗不见了,那是装着银针的器具,而自己的身上任何药物都没有留下。
看来,把自己带走的还是一个非常了解自己的人,想来对方了解她能做什么,强项在哪里。
那么,在大婚前期把她带走,无非是想要阻止这场大婚,那么最想要阻止这场大婚的人是谁,苏云初心中已经有了些答案。
轻轻打开了食盒,借着微弱的烛光,苏云初看了看食盒之内的饭菜,菜品丰盛,完全不亏待她,可她却是翻看了那几样菜品,用筷子沾了一些放到一旁的烛光中燃烧着,面上毫无意外看到发了一缕青烟的食物,每一样菜,都多少带了一些软筋散的成分在里边。
苏云初不饿,况且以她的体质,两三日不进食并不会有别的问题,这一处地方,虽然是地洞,可是布置得精巧有致,若是光亮再清晰一些,或者是白日看着,也许不失为一个好地方。然而此时她却没有这般心思。
她被带走了,那么她被带走了之后,她相信玉竹与茯苓发现了之后必定会做出一番反应,可她担心的是慕容渊,此时正是慕容渊最容易出差错的时候,对方早不把她带走,却在这样的时刻,苏云初心中难免会有更深的怀疑。
应离跟在她身边如此久,她相信此时应离应该已经在找他了,而自己消失的时间如今还是在黑夜来判断,此处离上元寺必定是不远的,但愿他们能够找到隧道以及隧道出口吧。
而上元寺后山之中,除了原先的慕容渊到来,后半夜的时候,却是暗中来了不少暗卫,将此处翻查了个遍。
而是直到了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
可是,在京城之中,天亮了之后,却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消息,说是原本去上元寺做斋礼的靖王妃,已经消失了一夜,更有甚者,说外边找到了苏云初的外袍。
如此一来,不管消息是否属实,只要有了这么一些噱头,只要有人带领传出,这则消息,就能够被添油加醋地传出去。
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靖王妃怀似乎失踪的消息就变成了靖王妃被贼人掳走,已经没有清白之身了。
宋家那边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宋羽一听,即便历来都是文人儒气,也是气得不轻,宋皓流更是立即只身前往靖王府,而他那边才刚刚到了靖王府,宋家别院那边,应离便已经回到城中,得了慕容渊的命令,与宋家说了一番情况,并且他已经做好了安排。
宋夫人听此,更是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宋凌雪也是急得焦头烂额,却是无能为力,只另一边李俊泽和梁光熙安抚了几声之后,却是与应离离开了此处。
苏云初的确是不见了,可是,宋家不能表现出来,不仅不能表现出来,比起不动声色的苏府,宋家还需要出来适当的辟谣。
而去了靖王府的宋皓流见不到慕容渊,只留下了慕容渊留下来转给宋皓流的话。
而宋皓流回来之后,面上无不正常神色,外边的百姓看到了,只会怀疑靖王妃失踪的消息是否属实。
何况,即便京城之中传来了这一种消息,却是在巳时的时候看到慕容渊出现在京城之中,面上全无异色,只像是平常时候的疏离难以接近。宋家的平静,靖王府的平静,让这一些消息的真实性也在慢慢动摇。
可是,慕容渊也只是出现了那一会,午时的时候,他又重新出现在了上元寺的后山之中,同时出现在此处的,还有李俊泽和梁光熙。京中的事情,暗处有何风吹草动,都交给了宋皓流和陈自明,当然,也有靖王府的势力。
且说苏云初,一夜未眠,在天亮了之后,那少年径直来到他的面前将她没有动过的饭盒一收,然后却是将另一个食盒放在了苏云初的面前。
苏云初依旧不懂,却是抬头看着少年,“你不会说话?”
这么一说,少年仍旧是不动声色,可是,却是传来了一个女子黄鹂一般清脆的声音,“姑娘,哥哥他是个哑巴,你问他什么,他都说不出话来的。”
苏云初微微眯眼,“你又是谁?”
“我们兄妹是主子叫来照顾姑娘的,姑娘放心在这儿待几天,过几天,就能出去了。”小姑娘也不过十三四岁,与少年生得七八分相似。
“你们主子是谁?”
“主子呀,姑娘是不知道,主子是天上的神仙,我长那么大,就没有见过主子那样俊美的人呢,等过后主子过来了,姑娘也一定会觉得主子是一个好人的。”
听着小姑娘甜美的话,苏云初唇角微微翘起,“你们打算把我放在这儿几天?”
“哎呀姑娘,你别光顾着说话呀,快把膳食吃了,吃了才不会肚子饿……”
小姑娘却是再也不理会苏云初的问话了,后来,不论苏云初怎么问,怎么明敲暗打,小姑娘总能答非所问。
如此,苏云初也不再耗费精力了,只是看着放在近前的膳食,她未曾动用一分。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出去。
就在他对着前面的膳食发呆的时候,走出去了的那个小姑娘却是回来了,只是手中却是拿着一个包袱,“姑娘,你在这儿过了一夜了,来,先把衣服换了,免得身上不舒服。”
苏云初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必了。”
可那小姑娘却是不管不顾,径自走向苏云初,“主人说了,要把姑娘伺候好了,不能有半分不舒服,姑娘若是还没有力气换,那便我来帮你换吧。”
此时的苏云初还没有恢复,软筋散仍旧在她体内起作用,看着那小姑娘的架势,大有苏云初不换衣服便能强制给她换掉一般。
可是,为何她一定要给她换衣服?
思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苏云初便服软了,“我自己来吧,我不习惯人近身伺候,你先出去,我换好了你再进来。”
那小姑娘不是个强人所难的,听到苏云初这么说,只把手中包袱交给她,自己出去了,“那姑娘换好了要记得给我哦,哦,对了,我叫翠儿。”
小姑娘笑眯眯地走出去了。
苏云初却是打开了那包袱,里边的衣物内内外外全部都准备好了。
见此,她嘴角只一扯,扯起的笑意却是冰冷带着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