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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这样的事情,且不说消息是如何传回了侯府之中,苏云初不会多去探究,外边的风言风语已经在慢慢传开,致远侯府虽然渐渐没落,但也不至于什么消息都不能收到。
苏云初进入福寿院的时候,如往常一般,里边已经坐满了苏府各房的女眷,苏母也是皱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之上,元氏抿唇不语,但是从时不时看向苏母的眼神里边也能看出其实她心中也是不安的。
苏亦然站在苏母的身后,为她捶肩,动作也显得小心翼翼,孙氏坐在下首,没有带苏欣悦过来,毕竟这样的事情,苏欣悦这个未及笄的女孩子不宜参与。
整个福寿院里边,静悄悄一片,便是下人走路的声音也变得比以往更加轻手轻脚了。
苏云初进入了苏母的院子,看着整个屋子里边的气氛,沉抑而隐含着无声的怒气,她岂会感受不出来。
但是,她是苏云初,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比苏母更具威严的教官都能与她打成一片,比此时的福寿院更加煞气的场面她经历了不知有多少年,所以,只是淡淡走上前去,跟苏母请了一个安,“祖母。”
苏母瞟了苏云初一眼,原本留存在心中隐忍不发的脾气在看到苏云初淡然的神色与气度之后,更是旺盛不已,本想着发作,但是,此时,再想到苏云初郡主的身份还要高她许多,且与景和公主还是交好的姐妹,便将胸口之中的怒火生生压了下去,“如今,这个场面,我们侯府被人说三道四,你该是满意了?”
苏母不问缘由,甚至不问苏艺烟的情况如何,也不问苏云初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一看见苏云初,便这般单刀直入地开口,质问苏云初。
苏云初知道,这件事,原本就是自己做下的,但是,苏母的这个态度,却是让她心中冷笑,“祖母这话是何意?”
“何意?今日你怎么会与你二姐出去,为何好端端得出去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我不出府你就以为我心中不知道外边的人怎么议论我们致远侯府了么?那些话语,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便是我活了五六十岁,一张老脸也是臊得很,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私下里,你与府中的姐妹并不交好,今日无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不是你害得我们致远侯府名声不堪,还有谁?”
一口一个致远侯府,苏云初面上的表情没有其他人心中觉得所该有的,只是她抬头看向苏母,“祖母心中,可是曾把二姐当做苏府的女儿,当做您的孙女?”
苏母听着她扭头不对马脚的话,皱眉,“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想逃脱罪责?”
苏云初冷笑一声,“至始至终,祖母自我进屋之后,开口闭口,只有致远侯府,可曾问过二姐如今是什么样了?可曾问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曾想过为如何为二姐做主?”
苏母一听这话,冷哼一声,“她如何不是我的孙女了,她身上流的是我苏家的血脉,难道我关心侯府不对?只有侯府好了,你们一个一个的才能好!”
苏云初只嘴角微微翘起,却是不再多言。
可是,苏母哪里能容得了她的沉默,加上刚才苏云初的这一声抢白,她心中火气更盛,“怎么,如今你还来质问我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你是皇上钦封的郡主,我作为苏府的老夫人,也有权利处罚你。”
“不知祖母想要如何惩罚我?”苏云初语气淡淡。
苏云初的完全不在意,彻底激怒了苏母,苏母呼着一口大气,简直不敢相信苏云初会如此不在意她话语和威严,“李嬷嬷,去,请家法!”
李嬷嬷一听这句话,心中也是咯噔一声,苏府的家法,她这个一直跟在苏母身边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那哪里是弱小的苏云初受得了的,何况,她不是苏母,而是一个局外人,府中的这些小姐,虽说苏母心中有偏向,可是她的偏向更少,今日,苏母在苏云初进来之后,不问青红皂白地一番话,她心中已经觉得隐隐不妥,再看看苏云初淡然自若的模样,也觉得事情当中更有蹊跷,只是,心中微微叹息这三小姐不会哄老太太开心,否则,若是她肯服软,说一两句中听的话,或者认个错,也不至于让老太太发出如此怒火啊。
因此,在苏母说出请出家法的时候,李嬷嬷看了一眼兀自不肯服软的苏云初,担忧道,“老夫人,这家法,是在是……”
苏母哪里还管李嬷嬷想要说什么,只还是气呼呼地道,“还不快去,今日不让她看看苏府的家法,她就不知天高地厚。”
这话一出口,便是在苏母身后的苏亦然也是下意识地身子微抖,她自小在苏府长大,怎么会不知苏府的家法是什么,那可是堪称酷刑的东西,四尺长的软鞭之上,有着无数细细密密的倒刺,生生抽在人身上衣服盖住的地方,让你看不见伤口,指抽到人认错之后还不停止。
据说这是早先的时候,为苏府之中犯了大错的人准备的,可致远侯府存在这么多年,却是极少用到这个酷刑,难道今日,真的要用在苏云初的身上?
苏亦然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兀自淡然自若的苏云初,其实,在她心中,也是很不喜苏云初这般模样的,这份气质,似乎一切都不在乎,也似乎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侯府中历来善于掌控人心的苏亦然,面对苏云初这样的存在只会不喜。
而坐在下首的一众人,始终还是没有出声。
李嬷嬷抵不住苏母的怒火,已经去拿了苏府的家法。
待到李嬷嬷的家法带上来之后,苏云初看着那根微微有些陈旧的软鞭,一看之下,便知道鞭子的质地很有,柔韧性极好,鞭子之上每隔三寸便挂着的倒刺不可谓不狰狞,看来,每个府门之中,必然都存在这这种残酷的毫无人性的家法。
只是瞟了一眼李嬷嬷手上的那根软鞭,苏云初没有什么表示,却是看向苏母,“祖母难道便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要给我请出家法了么?”
苏母已经气得不轻,“还需要了解什么?你仗着着皇上赐给的封号,不与府中的姐妹交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苏云初冷笑一声,“我看,祖母还是先请出二姐,看看二姐如何说再打算这家法还要不要施行吧。”
苏母却是不理会她,心中只想着压压苏云初的锐气,朝着李嬷嬷递了一个眼色,李嬷嬷会意,虽是于心不忍,但终究还是对着外边的人,极具威严地出口,“来人!”
随着这一声落下,是个体型剽悍的男子便出现在了苏母的屋门口,苏云初一眼便看出,这四人是有身手的,即便比不上应离,也不是好对付的。
苏云初却是不怕,只是微微诧异,苏母的院子之中怎么会出现了这样的人?家法的守护者?苏云初表示怀疑,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府之中也养了一帮为苏坤做事之人,可是苏坤这般没有实权的人,何须养护这些护卫?
来不及多想,苏母已经开口,“把她抓住,实施家法!”
四个彪形大汉,面无表情朝着苏云初走过来。
只是还没有接触到苏云初,随着一声门窗被破的声音,应离已经出现在苏云初的面前,将苏云初身后。
见此,苏母更是大怒,苏云初的护卫这般随意出现在侯府之中,枉顾她的存在,岂不是不将她放在眼中。
一手大拍身旁的茶几,“苏云初!你这是要造反!”
苏云初面无表情,“我还想问问,祖母这是要做什么。就为了挫一挫祖母眼中的我的威风?”
苏母盛怒,只挥一挥手,“拿下!”
四个彪形大汉无言,直直往应离与苏云初边上拿去。
正待此时,却是不知从何处打出了几颗小石子,一颗一颗,直直打中了四个彪形大汉的膝盖内部,几人不堪意外,纷纷趔趄不前。
苏云初却是知道,出手的人,是木韩。
苏母一看这个阵势,更是惊骇不已,“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有如此怪异之处。”
苏云初不慌不忙,她身上的意外之处,苏母还有好多不知道呢。
却是嘴角微扬,“自然是祖母即将要家法伺候的孙女了。”
苏云初嘴角淡淡的笑意,出口的话却是冰凉无比,只让屋中的一众人有了短暂和片刻的沉默,只觉得此时的苏云初,更像是一个浑身充满冷气的妖魔。
苏母的惊慌只是一下子而已,看着护住苏云初的应离,指着应离道,“拿下他,格杀勿论!”
“好一个格杀勿论!”苏云初一听这句话,当即面色一冷,却是看着四人已经朝着应离而去,眼看就要交手,此时,外边却是响起了苏坤的声音,“住手!”
然后苏坤负手走进来看着,面色沉重,声音里边无不带着一丝威严,“这都是怎么了,还嫌府中不够混乱么?”
苏母虽说是苏坤的母亲,到底何时恪守夫死从子的古训,虽然致远侯府之中内宅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掌控,却也不会对苏坤有太多的脸色,看到苏坤今日明显不对的气势,只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说话。
苏坤看了一眼屋中的众人,对着那是个彪形大汉挥挥手,四人便齐齐出门,消失在苏母的屋子里边。
苏云初看了一眼,应离会意,便也出去了。
苏坤却是皱眉看向苏云初,“我当初答应你留你的护卫在府中,难道就是为了今日让你对着自己的祖母拔刀相向?引起府中混乱?”
苏云初不咸不淡,“难道父亲留着致远侯的家法,也是为了一朝一日,用来灭掉女儿的气焰?”
“你!”苏坤被她哽了一声。
苏艺烟的事情,在她回府的这一路上已经听了不少,因此,自然而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被苏云初哽了一声之后,他没有如同苏母那般生气,只看了元氏一眼,元氏会意,便将先前在屋中发生的事情跟苏坤说了一遍。元氏说得倒是中肯,毕竟所有人都在这儿,她也不能说得有太多偏差,只是语气里边,难免有误导苏坤认为苏云初犯错的嫌疑罢了。
元氏说罢,孙氏也掩唇状似无意道,“三小姐与自己的护卫的感情倒真是好,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也不怕招了人闲话,二小姐如今这样也就罢了,若是三小姐也……还不得让人说我们致远侯府的女儿没一个好的,还是我的欣悦听话……”
还不待她说完,苏坤与元氏齐齐瞪向孙氏,苏亦然也是面色不好,“孙姨娘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
孙氏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惹了祸。
便也闭嘴不语。
苏云初不理会孙氏的这番话却是看向苏坤道,“既然父亲回来了,那便说说今日的事情怎么办吧,祖母大概是老了,许多事情已经分不清孰轻孰重以及该如何处理了。”
苏母一听苏云初这句话,还想发怒,苏云初却是继续道,“祖母身体不好,还是少发怒为好,如今,还是将二姐叫过来说说今日的事情吧,否则,祖母该说是我仗着郡主威名欺压府中姐妹为祸侯府的名声了。”
一听苏云初这句话,加上苏坤投过来的怀疑眼神,苏母也不再多说了。
苏坤皱眉,“去兰畅院,请二小姐过来!”
苏云初面无表情。
且说刘氏与苏艺烟回了兰畅院之后,苏艺烟只哭个不停,刘氏关心她,也来不及多问她今日怎么会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苏艺烟只断断续续,口中含含糊糊的啜泣声里边咒骂这苏云初,直道是苏云初把她害成了这个模样。
而刘氏只得屏退了兰畅院的下人之后,轻轻哄着苏艺烟,给苏艺烟沐浴与换衣服,直到看见苏艺烟身上布满的青紫的痕迹,却是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这般模样,她心中直直骂着吕路那个混蛋。
待到沐浴好,换了一身衣裳,遮住了苏艺烟脖子上还能显露出来的吻痕之后,兰畅院外边才说请苏艺烟去一趟福寿院。
苏艺烟一听这话,当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口中呐呐喊着,“娘,我不要,我不要去福寿院,我再也不要看见她们。”
苏艺烟由当初的害怕与愤恨,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心态的转变,更是刘氏担心不已。
但是,福寿院却是不得不去。
好好哄了一番苏艺烟之后,刘氏才带上她前往福寿院。
而一进了福寿院,苏云初看着苏艺烟的神色,以及她眼中明显已经涣散了的愤恨神色,微微皱眉。
苏艺烟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着实有些诡异,她只走在刘氏的身后,小心翼翼,甚至还微微拉住了刘氏的衣袖。
苏云初双眸一沉,双唇微微抿起。
而苏母在看到苏艺烟这副样子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但是看了看旁边苏坤却是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的模样,终究还是收敛住了脾气。
只对着进来的刘氏和苏艺烟道,“坐下吧。”
刘氏最是会察言观色,岂会看不出苏母眼中的不耐烦。
没有多说什么,她只带着苏艺烟坐下来。
苏坤却是在此时开口了,“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氏明显被苏坤隐含怒意的话语吓了一跳,其实今日苏艺烟的事情,她着实不是很清楚,而苏艺烟自回来之后,也情绪不稳,根本就没有好好跟着她说过事情至始至终是什么模样的。
但是,孙坤问话,不能不答,只能就着她知道的一点首先开口了才是好的,“侯爷,今日,二小姐与三小姐去了云客居尝试云客居新出的糕点,后来……后来变发生了……”
这样的事情,刘氏说不出口。
可是,大家都明白。
苏坤面色微沉,看向苏云初,“你做了什么?”
苏云初面上的表情不变,“父亲何不先问问二姐?”
刘氏一听这话,当即反驳道,“二小姐是受害者,三小姐怎么能再刺激二小姐?”
苏云初不理会刘氏的话,却是看向苏艺烟,“二姐,是你与父亲说还是让我来说?”
苏艺烟虽然先前的神色已经不太对,但是,此时听到苏云初的这句话,却是吓得花容失色,只看向苏坤,口中隐隐有些歇斯底里地请求,“父亲,祖母,你们要为了做主,是苏云初,是苏云初害了我!”
苏坤却是面色沉重不言语地看向苏云初,眼神里边的不满苏云初看得清清楚楚。
苏云初却是看向微微有些歇斯底里的苏艺烟,“二姐可要把话说清楚了。”
苏艺烟却是不管不顾,只冲着苏云初喊道,“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明明你才是人尽可夫的,明明你才是不知廉耻,明明应该被欺辱的人是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是你让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比起苏艺烟的歇斯底里,苏云初只面上微微叹了口气,见着大吼之后,又陷入了微微愣神和涣散的苏艺烟,只在那里口中声音渐渐变小地呢喃着“都是苏云初的错……”
苏云初再次看向苏坤,“父亲,既然二姐姐已经说不清楚了,那就由我来说吧。”
说着,看向苏坤,将苏艺烟先前如何来水云间外边邀请她出去吃糕点,如何引开了他身边的丫鬟,在云客居的时候,如何借故离开,最后被发现在隔壁厢房与吕路翻云覆雨的而经过,简单而客观地描述了一遍。
听罢苏云初的话,苏坤只是皱眉看想苏艺烟,“云客居的糕点,若是想要尝鲜,何必如此麻烦出府而去,差人去大包一份回来便可。”
苏云初看了一眼那边的苏艺烟,回道,“事已至此,父亲难道还看不出来,为何偏偏要出去,偏偏不带上身边的丫鬟随从?”
苏云初的话并非意有所指,而是提醒着本来可以猜到原因,却想略过此处的苏坤。自她回京之后,发生多少这样的事情,每一次,苏坤都想避重就轻,可是,她却是不愿意在如此委曲求全最后还助长了她人的烈焰。
她从来不是善良的人,所有的忍让不过都是不在乎罢了,但是但凡有人触及她的底线,她就不会轻易放过。
苏云初的一席话,立刻引来刘氏的反驳,“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二小姐请你出去吃糕点还有错了不成?”
苏云初面色淡淡,“倘若是单单请我出去吃糕点,自然是没有错的,我还得感谢二姐呢,但是,二姐实在不该以借着请我出去吃糕点的名义,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刘氏听着苏云初几乎冰冷的语气,哂笑道,“二小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如今二小姐都成了这样了,最后受害的是二小姐,三小姐是二小姐的妹妹,不为二小姐出头也便罢了,如今还要落井下石么?”
苏云初已经不欲多在此处纠缠不清,看了一眼苏艺烟,“今日的事情也是二姐咎由自取,若不是二姐想着给我下药,让我身败名裂,也不至于后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听苏云初的这,刘氏当即大怒,“苏云初你不要血口喷人。”
然后再看向苏坤和苏母,“侯爷,老太太,二小姐心性单纯,岂会做出这样的回请,定是三小姐黑白颠倒啊!”
苏云初面色淡淡,始终不变,苏坤紧紧锁眉,看着苏云初和刘氏还有还在那边明显情绪已经不对连反驳都忘记了的苏艺烟,却是不说话。
而苏母更是微微张嘴,显然,不管是苏艺烟还是苏云初,谁做的这事情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让她震惊的是,苏府的女儿竟让会做出这等不知轻重的事情,便是年轻的时候,府宅争斗之中,她也不曾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是不是血口喷人,一问便知!”苏云初淡淡出声。
只元氏和苏亦然对视了一样,并不出声,留在原位。
苏坤终究是说了一句,“你待怎么问?”
苏云初勾唇却是看向苏亦然,“二姐今日说,邀请了我和大姐还有四妹一齐出去吃东西,那我便先问问大姐,今日,二姐可否真的邀请了你?”
苏亦然微微皱眉,她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但还是开口道,“前些日子的时候,二妹妹却是提及过此事,只不过,今日,的确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二姐邀我出去的借口便带着几分可疑。”不待苏亦然说完,苏云初已经出声下了结论。
苏坤微微皱眉,“如此也说明不得什么。”
苏云初面色仍旧淡淡,却是站起来,走向对边的苏艺烟。
刘氏却是站在了苏艺烟的面前,一脸警惕地看向苏云初,“二小姐想要做什么?”
苏云初面色淡淡,“刘姨娘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要问问二姐几个问题罢了。”
说着,看向怔怔坐在位子上的苏艺烟,语气里边,却是柔和轻松,带着一些些让人浑身觉得放松的感觉,看向苏艺烟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二姐,你好好想想,今日要我出去,真的是为了吃糕点么?还是除了吃糕点之外,还想再做一些什么事情?”
刘氏原本是阻止苏云初的,但是,看到苏云初没有对苏艺烟做什么,反而是语气轻柔出声相问,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诡异,但却又找不出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而苏艺烟原本涣散的眼神再看向苏云初双眼的时候,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争吵与大闹,只见苏艺烟在听到苏云初的声音之后,便慢慢抬眼看她的眼睛,眼中的涣散渐渐汇聚,只看着苏云初,呐呐得应道,“不是……”
苏云初勾唇,“那二姐是想做什么?”
刘氏在看到这一处的时候,已经是骇然,不待苏艺烟再继续说下去,她已经开口打断苏云初的话,“三小姐这是要做什么,是要使出什么妖术来蛊惑二小姐么?”
而苏艺烟被刘氏的一声打断也回过神来,看着苏云初,眼中的神色恢复了原先的怨恨,直直朝着苏云初张牙舞爪,“苏云初,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被侮辱的不是你,明明应该是你。”
苏云初没有理会刘氏的话,面对张牙舞爪的苏艺烟,却是退后一步,开口道,“二姐是不是该说说,为什么该被侮辱的就是我了?”
苏云初的这句话一出口,便招来苏艺烟的再次顿住,只缩回了刘氏的身后,虽是仍旧怨毒地看着苏云初,却是不再多言。
刘氏看着这一幕,再次扑倒紧紧锁眉地苏坤面前,“侯爷,你要为二小姐做主啊,看看二小姐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了,三小姐却还是不放过。”
苏坤也看向苏云初,“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苏云初淡淡,“我只想让父亲看看,你昔日疼爱有加,以为单纯善良的女儿究竟是什么人呢,也让有心人看看,我苏云初也不是任人欺负到头上的主,今日,便把这些事情一并解决了,今后,也少了侯府里边这些明里暗里龌龊的事情再发生。”
毫不留情的话,一字一句从苏云初嘴巴里便投射出来。
苏母当即大怒,“府门不幸啊,我苏府怎么会有你这般咄咄相逼的女儿!”
苏云初不理会,“祖母若是觉得留着那些难看的事情不解决,才是府门的大幸,云初也没有办法,但是,今日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二姐,事到如今,还不该说实话么?”苏云初看向苏艺烟,冷声道。
苏艺烟有些畏怯似的,“我已经说了实话了,就是要与三妹妹一起去吃糕点,是你设计我,是你的错!”
苏云初勾唇,“既然如此,好!”
说着,却是快步走向了苏艺烟,往苏艺烟的口中塞进了一颗药丸。
苏艺烟当即惊慌,激烈咳嗽,但是那药丸已经被苏云初借着巧劲化入了她的喉咙之中。
苏艺烟神色惊慌,“你给我吃了什么!”
刘氏也赶紧回到苏艺烟的身边,上下观察,也是恶毒地看向苏云初,“三小姐,你做什么!”
苏坤也是面有怒色,看向苏云初。
苏云初却是淡淡道,“你们都知道,我是皇上钦封的郡主,也知道着郡主的由来,靠的是我这一身医术,那么,既然二姐说她已经说了实话,那么,今日,我便给二姐喂下一颗药丸,让二姐将先前的话再说一遍。”
苏坤皱眉,刘氏也警惕地看向她,“那又如何?”
苏云初勾唇,“药丸的成分尤为特殊,可以感知人在说谎实话心脉跳动的细微差别,倘若人说谎的话,心脉的频率自然与平日不一样,也会眼珠微微缩小,体内会有一系列的变化,由此便能引发全身痉挛,体内腐蚀,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剧痛,慢慢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由下至上,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滩水,再慢慢恢复*,再化掉,周而复始……”
随着苏云初的这一阵解释,在座的人只觉得恶心无比,苏艺烟更是已经拿着帕子捂嘴,微微有些干呕。
苏坤大怒,“你怎么有如此毒药!”
苏云初是大夫,医术高绝是他们都知道的,听了这番话,首先不是怀疑,而是愤怒和觉得恶心。
苏云初却是淡淡道,“如何毒了,不过是一般的药物,倘若二姐说了实话,身体自然不会有异常,没有异常便无事了,有何可担心的?”
说着,再看向苏艺烟,却是笑着道,“劳烦二姐再说一次,今日,是不是真的只是单纯请我出去吃糕点,而没有别的图谋,是不是没有计划让吕路欺辱了我。”
苏艺烟在听到苏云初对那毒药的一番解释之后,已经心中慌乱不已,甚至,随着苏云初的解释,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体内似乎是有什么在变化着,似乎自己的五脏六腑也在慢慢融化,让她觉得恶心不已,甚至,微微的疼痛已经出现。
看着苏云初一张一合,再次问出口的话,她嘴唇张开了几次,却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苏云初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她,“二姐姐倒是说呀。”
苏坤也是皱眉看向苏艺烟,甚至一屋子的人,几双眼睛都盯着苏艺烟看着。
在这般强大的压力之下,苏艺烟更是觉得浑身难受,似乎哪一处都不舒服,终于,众人的注视,苏云初嘴角的笑意,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艺烟似是绝望一般地闭上眼睛,“是,我不是要请你出去吃糕点,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人尽可夫,我要给你下药,让你比吕路奸淫!”
随着这几句话的吼出,震惊的不仅仅是屋中的而一人,更是刘氏,因为,她始终不知道,苏艺烟还有这样的计划,偏偏,她的计划匆忙而仓促,漏洞百出。
苏艺烟却是在喊出这句话之后,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却是双手摸着自己的全身,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身子有没有融化。
苏云初却是轻笑了一声,眼中的寒意却是不减,“二姐放心便是,你没有融化!”
然后再看向苏坤,“父亲,事已至此,该怎么做,我想,不必再与父亲多说了吧。”然后,再看向苏母,“祖母,今日的家法,还要给我准备么?”
苏坤不语,苏母皱眉,却是感觉一身的疲惫。
唯有苏艺烟,才再次反映了过来,“苏云初,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是你让我变成了这个模样的,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
说道最后,声音又变成了渐渐削弱的呢喃。
刘氏只开口哽咽地看着苏艺烟,再看一眼眼睛几乎都能喷出火来的苏坤,“侯爷,侯爷,不是这样的,二小姐这是一时糊涂啊,您不要惩罚二小姐,二小姐受了刺激,一时糊涂啊。”
苏云初只冷冷看着这一幕,已经不打算再说话了。
苏坤眼睛一闭,再看看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口中呢喃的苏艺烟,“去,跪祠堂,三日不准吃饭!”
刘氏大惊,“侯爷!”
苏坤再看了她一眼,“刘氏教女无方,跟着一起受罚,之后一个月,闭门思过,不准出府!”
刘氏的不甘终究也只是不甘而已,已经呐呐怔忪的苏艺烟被带了下去,只是看着苏云初的眼神依旧恶毒,只是,苏云初却是更加肯定了她情绪之下的异常。
至此,这件事情靠一段落。苏坤的惩罚,总是因为顾略了青州刘家,没有将苏艺烟与刘氏送出府。
苏母屋中的各个人,看着苏母揉着额头头痛不已的样子,再看一看面色难看的苏坤,终究不敢在多说什么,只告了退便下去了。
唯有苏亦然,仍旧留下来照顾明显不好了的苏母。
侯府之中的不和,在今日,硬生生地被苏云初从暗面拉倒了明面之上,血粼粼不堪。
苏亦然只是看了一眼苏云初离开的背影,别有心思,却是不多说什么。
只回了书房的苏坤,坐在椅子之上,眉目紧缩,想着今日福寿院里边的事情。
苏云初不在乎苏坤怎么惩罚苏艺烟,她只想把事情明明白白揭露出来,让一众人都看看,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疤毒瘤而已。
至于那药丸,苏云初冷笑一声,不过是一颗普通的药丸罢了,所说的那些恶心的变化,不过是对付苏艺烟这般没有经历过多少风雨的小女孩和借助府中之人对她医术的信任罢了。
只是,晚间的时候,苏坤再次踏进了水云间。
看着自在房中看看医术,在吩咐人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之后便默默不语的苏云初,苏坤突然觉得不如何说起。
这般淡然,像极了当初的宋氏,可是这般沉着冷静,甚至独当一面的凌厉作风,却是完全不像当年的宋氏。苏坤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将这本书即将翻完的几页看完之后,苏云初才放下手中的书本,看向苏坤,“父亲有事?”
苏坤却是透过房中的烛光,觉得有些恍惚,“何时你变得这般毒辣了,你不像你的母亲。”
“毒辣?”苏云初淡淡一笑,“这般父亲便觉得我毒辣了么?那些差人半路截杀我的,父亲可曾觉得毒辣,那些暗中想要辱我清白的,父亲可觉得毒辣,那些在我六岁无力反抗的时候暗中对我下手想要除之而后快的,父亲可曾觉得毒辣?”
苏云初一连串的问话,终究是让苏坤哑然。
苏云初却是觉得还不够,“倘若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父亲今日,便连一个说我毒辣的机会都没有,倘若我不是如今这般模样,今日,云客居发生的事情,便能让致远侯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因为,会有更难听的话父亲无法控制!”
苏坤坐在桌边,苏云初坐在另一边的软榻之上,两人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完全没有父女的模样。
苏坤叹了一口气,“可你今日,即便要惩罚,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害了你二姐,况且,你有能力安然无恙。”
苏坤却是知道,就是是苏艺烟的设计,也不会搭上她自己,只有苏云初才能这么做。
苏云初冷笑一声,“我给过她机会,她不要罢了,苏艺烟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父亲觉得我是不是就该永远忍气吞声,维持表面假象的和平?”
苏坤被她一哽,说不出话来。
苏云初却是不欲多说了,拿起了另一本医术继续看了起来。
最后,是苏坤灰溜溜地出了苏云初的院子,此后,他是真的不想再进入这里了。
苏云初这边自是一夜无事,即便苏坤对今日的事情心中不是没有疑虑,只是,看着苏云初淡然不欲理会的神色,心中沉思一番,也没有开口多说。
只苏府的人,在夜半的时候,听到了佛堂里边传来的一阵兵兵邦邦的声音,闹腾了小半宿之后才安静下来。
苏云初在水云间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会过多去关心,十一月份的天,已经很冷,苏府的祠堂离水云间太远,外边的夜也太冷,苏云初能够听见的只有那夜半时候窗外呼呼的寒风。
动静消停下来之后,苏云初房间的窗外站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原本留在暗处的应离已经要出动,但刚刚一动,便顿住了脚步,望着那抹停留不去的黑色身影,无人能够看见,他眼神之中短暂的黯然。
窗外的那抹身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一丝无奈,却是轻轻为苏云初合上了裂开了一条缝的窗户,才转头看了一眼应离隐身的地方,然后才离去。
房间里边的苏云初仍是不知道,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到完全合上的窗户,微微皱眉,想着还得再提醒一次玉竹她们,夜间还是不要把窗户完全合上的好。
昨日去云记的计划,被苏艺烟阻止了,今日,苏云初却是不得不去。
而今日早朝的时候,致远侯与丞相吕远竟然在朝堂之上当着皇帝的面儿争吵了起来。其中,最耐人寻味的是,永业帝竟然不怪罪两人,只笑眯眯地当了一个和事老。
------题外话------
七月的第一天……是新的开始也是新的转折,这将会是阿初与苏家关系的一个分界岭……
【小剧场】
靖王:(盛怒)早该如此了,本王的阿初岂能被人欺负!
阿青:(赔笑)是是是,接下来让您“欺负”可好?
靖王:(眼前一亮……继续傲娇)哼!用不着你让不让!
阿青:(默默吐槽)切……用不着我,让你一辈子当个和尚!
靖王:嗯?你说什么!?
阿青:哎哟……不说什么不说什么,大爷您息怒……阿初是您的是您的……
靖王:你叫她什么!?
阿青:(继续狗腿)云初……云初……哎哟……王妃得了么大爷?
靖王:哼!
心中吐槽翻腾成海的阿青在小黑屋默默念……
云初:(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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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感谢昨天大家给西青的票票和花花,这里不一一例举,但西青记在心中,虽是默默看文却是始终支持西青的你们,让西青很感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