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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欢声笑语中,大队人马驶离幽静的山谷,踏上回城的旅途。回去的路途并不着急,车子慢慢悠悠开着,也不过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返回家中。稍微收拾了一下,陈凡再次掏腰包请客,把大家拉到卡斯大酒店的西餐厅,又品尝了一顿正宗的西餐。
墨瑟过来向大家敬酒,买单之后又消失了。所有食客一起奚落陈凡吃霸王餐的恶行,然后又一起狠狠的狂吃了一顿。
返回陈凡家里,又到了晚上十点。大家一起玩了一阵子,然后各自回房休息。在陈凡的热情邀请下,董飞屏、赵楚洁、赵右兰姑侄两个、尹韵欣尹老师都在他家留宿,把本来空荡荡的客房霸占了一大半。
陈凡殷勤侍候。把大家都安排妥帖,这才回身来到楼下。金虎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陈凡点点头让金虎继续警戒,自己推门出来,走到门前草地的长椅上坐下。
“陈凡。”冯灿月叼着根雪茄,坐在长椅的另一端。她眯着眼睛看看陈凡。语气中露出一丝惆怅:“心里闷得慌,想要找个人聊聊天。可是想来想去,忽然想要跟你聊聊。如果你不方便就回去吧,我坐会儿就走。”
“方便方便。”陈凡笑着回答:“其实我是个闲人,平时忙的都是闲事。只是你这样的大忙人过来跟我聊,让我觉得有点突然。”
“不过瞎忙而已,都是为了讨生活。”一缕青烟顺着冯灿月鬓角飘向天空,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舒适的靠在长椅上:“坐在这里,不知为什么感觉十分轻松。这样的感受,似乎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你不能一头扎进繁杂的事务里脱不了身。”陈凡好心的劝慰:“人生的意义在哪里?活个百八十年,然后永远消失在世间。如果不多花点时间让自己放松、一直把付出和工作作为人生的全部,那人跟一颗螺丝钉有什么区别?”
“你的境界果然不凡。”冯灿月看了陈凡一眼:“冯家这段时间不顺,你应该都知道了?”
“略知一二。”陈凡看了冯灿月一眼:“不过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忙。”
“哼,也没敢打算让你帮忙。”冯灿月嗤笑一声:“其实今天跟你见面,我是想向你道个歉。我的侄儿不懂事,看见一个女孩对你笑就吃醋,结果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不管怎么讲,这件事是他的不对。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作人生一个小小的插曲算了。”
“嗯。”陈凡默然点头:“其实这件事我没有过于在意。”
他眼里闪过一丝锐光,深深看了冯灿月一眼:“但是有个哲学问题我们可以探讨一下。如果不是我体现出足够的实力,你这个冯家的实力派大佬会意识到这件事需要道歉吗?”
“这是自然规则。”冯灿月低头思索,然后不确定的说道:“每种生物都有它的行为方式。一头大象踩死一只蚂蚁,它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伤害了一条性命。那么,你能说大象是在作恶吗?”
“关键在于蚂蚁没有反制的能力。”陈凡没有就事论事,真的是在跟冯灿月探讨哲学问题:“或者说到底,自然法则决定一切,所有生物都在被动承受。大象踩死了一只蚂蚁,可是后面有隐藏的猎人正在举起屠刀,因为大象的象牙可以制作很好的工艺品。大象和蚂蚁,他们的命运其实是一样的。”
“唉,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冯灿月摇摇头:“好容易出来放松一下,你又扯回这么让人心灰意懒的话题。”
“好了,不说了。”陈凡看着冯灿月的侧脸,忽然发现这个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其实也是个蛮可怜的角色。当然,他并不好因为这样就忽视了冯灿月的獠牙。
“唉。最近冯家倒霉,很多事都不顺。”冯灿月摇头叹息:“估计在很久的日子里,冯家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样很好啊。”陈凡笑起来:“凌驾与规则之上,总会受到规则的惩罚。如果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行事,反而会活的轻松一些。只要心态调整好,或许过的会更舒服也说不定。”
“你果然知道的不少。”冯灿月哀叹一声:“冯家这些年是有些嚣张了,有客观环境造成的自我膨胀,也有主观的自我约束不严。回头我们冯家会自我检讨,然后重新定位自己的位置和行事方式。”
“这样最好。”陈凡变魔术一般从身边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月明风清、高朋在侧,我们不如一起喝一杯?”
“好啊。”冯灿月笑靥如花,接过陈凡手中递过来的美酒,和他轻轻碰了一下:“相逢一笑泯恩仇?”
“抿了!”陈凡嘻嘻一笑,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冯灿月飘然而去,留下陈凡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玉芙蓉唰的一下出现在冯灿月刚才坐着的位置:“主人,你要不要也跟我抿一下?”
“跟你抿个屁呀!”陈凡瞪了她一眼:“咱俩还需要抿一下?”
“这个女人好像是来跟你讲和的?”玉芙蓉看看陈凡:“之前的事情,也都既往不咎了?”
“还有什么可究的呢?”陈凡一笑:“冯家现在焦头烂额,必定要实行收缩战略。我这里他们必定也要过来打个招呼,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冯灿月亲自出面,算是给了我一个不小的面子。毕竟和我冲突的是她的晚辈,家长都出来道歉了,我要是再纠缠不休是不是显得有点小气?”
“原来是这样。”玉芙蓉眨着大眼睛:“我还以为这个女人对主人你有好感,专门过来和你聊下天。”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陈凡语重心长说道:“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聊天。风花雪月的事情,是我们这样的闲人干的,至始至终跟冯灿月这样的商人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