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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君崇出奇的没有离开我,轻搂里夹杂的微微寒意,虽然冷却有着它不一样的温暖。
君崇低眉思索的样子很迷人,英挺的剑眉,密集的扇羽微微相靠,浓黑如墨的线条仿若是精心雕刻,每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只是那份黑过分的浓稠,带着一层君王嗜血的残忍。
平坦的眉峰微微紧蹙,削薄紧抿的唇拉长了线条,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我伸出手按住他的眉峰,说,“别想太多,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嘛。”
君崇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握住我的手,“这件事你别管,我——”
“不,我想掺和。”我拒绝,态度坚决,“既然我已经被卷入,如果我什么事都不做,一味奢求你的保护,那么只会让我成为你的软肋。君崇,我虽然没有什么能力,遇事会害怕,但我想和你并肩作战,就算不是,也请让我和你走在同一水平线上。”
清冷的眉梢染过些许错愕,君崇眼神有些复杂,异样的光辉自眼中闪过,在黑色的曜石中蜻蜓点水过一抹涟漪。
“哎。”一声叹息,轻微非凡,君崇搂住我,“但你要保证,遇到危险不能强撑。”
我咧嘴微笑,努力保证,“我怕死,所以会想着保命。”但若保命的前提是你的为难,那么我会做出我的选择。
这句话我没敢说,不想他多加担忧。
气氛瞬间有些沉默,外头的天逐渐亮起,今天已经是十三了,马上就是十五月圆了。
“对了,君崇,我昨晚好像梦到了教学楼的事,我记得那个时候除了林珊的魂魄和云霞外,应当还有一个人,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后与你说话的那个人。”
“说的具体点?”
我心奇,那晚君崇应该也在,如果开门跑出去的那个女人就是之后附身林幽的那个人的话,君崇应该会知道,可他的反应并不像。
所以我说,“就是在我找到教室没进去之前,有一个女人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我并没有看清是谁,但估计结界应该是她破坏的。林幽她们当时是发现的,但也没看清。后来小雅对我说过,她认为那个人是我。可是我那晚只是梦到而已,那不应该是梦吗?如果我真的出现在那里,难道说放出云霞破坏结界的人是我?”
“当时我在,但我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君崇蹙着眉,对这件事也不能下定论,只是对我说,“后来出现的人并不是女人。”
“那我们需要调查吗?”
君崇盯了我一眼,笑了,“现在还去哪里调查?我们先去找那个道士。”
我莫名其妙,“昨晚的?”
“对。”
君崇嘴角仰着轻笑,看不出是喜是怒,直到他带着我来到医院,我也没弄清楚他想做什么。
“你这是去找道士还是去看祈教授?”我看着他一路拉着我往外科病房走去,还有些担心,“你的伤还没全好,这样出来真的没事?”
虽然我知道他有楚凡的身体作为媒介,可以肆意外出,但现在的天开始热起来,我怕他才受伤会承受不住日光的毒辣。
“这点伤还碍不到什么。”楚凡步伐并不快,此时医院人流很多,叽叽喳喳的闹得很,一点也不安静,七嘴八舌里说的事也就多了。
楚凡带着我等电梯,那边一个大婶就开了话匣子。
“你们听说没?昨晚十楼的外科病房出事了。”
“十楼外科?”我惊讶小声的对楚凡说,“那是祈教授住的科室,难道昨天那个道士说的是真的?”
“先听她说说看。”楚凡拉着我靠近一点,似是无意中听到了一样,说,“二十楼?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老师还住在那里呢?”
“对呀,你快说,这医院一天到晚出事,人心惶惶啊!”
“是呢!上次产科的事还没解决,这次又轮到外科了?我都觉得要不要转院算了,不然就出院。”
因为有人搭理,所以大婶立刻兴奋起来,往下说道。
“我老伴儿住那,今早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外面闹腾个不停,闹事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吵闹说自己的孩子晚上托梦给他们,叫他们今天来这里,说是只要在病房的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点蜡烛烧纸钱,到后天的十五,孩子就会回来和他们相聚,这不,现在还在闹着呢!”
“切,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就这样啊!估摸着他们失去孩子心里难受才会这样吧?”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婶摆摆手说,“后来从护士的嘴里才知道,那对夫妻半年前才出的院,那个时候丈夫工伤住院,妻子不能生育,所以哪里来的孩子啊!再说他们后来也没住过院。这住院的都是有记录的。”
众人一听,奇了。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大妈说,“那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对,肯定就是这样。而且呀——”此时电梯达到一楼,大家都是要上去的,所以大婶也顿了顿等进了电梯才继续说,“我因为和那病房的清洁工阿姨比较熟,她也在那里做了好几年了,一开始也单纯为这事嚼嚼嘴皮子,谁知,一说才知道这事不简单。”
不得不说,这大婶的口才很好,每句话都吊足了你的胃口,就连我也越听越想听,整个电梯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大婶的声音回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
“据说每年这个时候,总归是惊蛰后的第一个十五前,总归有先前住过院的病人,或年轻的,或老的夫妻来医院烧钱点香,然后说十五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就会回来。一开始没人在意,只是催促着他们离开,可是谁知道他们还是偷偷潜入,然后到了十五当天晚上,病房里就会发生怪事,出现怪声,可护士医生每每相望,四周都是安安静静的,直到十六早上,总会在病区的某个地方看到那对夫妻的尸体,被抽干血浑身干瘪。”
众人倒吸一口气,如果只是对死去的孩子放不下心前来医院烧纸钱,那是很多地方都会发生的事,可这背后的真正原因却鲜为人知。
且不说大婶说的有没有添油加醋或者纯粹是有人杜撰的在内,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作为饭后八卦是绰绰有余了。
“这事连续发生几年了?”
众人沉默之际,楚凡突然开口,大婶眼尖的看到年轻帅小伙,眉眼笑得更加灿烂了,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
“六年。”她比了个手势,“今年是第七年了。小伙子没想到你也相信这个啊,大妈还有好多故事,要不要听?”
楚凡礼貌的笑笑,“我们到了。”然后拉着我就下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我还看到大婶那失望的眼神,打趣道,“被妈妈级别的看上了,有什么感觉?”
“老肉不及嫩肉香甜可口。”
楚凡回答的一本正经把我给逗笑了,走到病区的时候,我似乎从空气中闻到了香的味道。
因为病房的设计是护士站在中央,两侧都是走廊,正好形成一个长方形,各有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所以进去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角落,还有没处理干净的香灰和纸钱。
“一般最简单的祭祀,就是点香烧钱,这算是一个小型的祭坛,对于道行高深的足以作为媒介召唤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对于冥界来说,七代表一个轮回,所以才会有七天回魂之说,很多时候七更像是一种魔咒,对鬼怪有强大的束缚力,只要破除了七,便可以得到永生。”
“难道这次的真是鬼?”我赫然想起昨天那个道士在这里说的话,“那个道士说这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小鬼,难道就是那个托梦的孩子吗?”
“不排除。”楚凡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祈祤病房门口,伸手握住了把手说,“一般鬼婴的力量很大,若是鬼婴通过吃鬼长大,则更难对付。”
我看到楚凡脸上凝重的表情,有些担心的说,“连你也没有把握吗?”
楚凡本来开门进去的动作稍顿,转目看我,眼神有些不悦,抬手在我额头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你老公我就这么让你不放心?”
“哈哈,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我故意大马哈,抢在他动作前开了门进去,却发现祈祤并不在床上,护工阿姨也不在,“咦,他去哪里了?祈教授?祈教授!”
楚凡也走了进来,病房就这么大,我们也没看到祈祤,出去问护士,都表示不知道,也不再检查。
“这就纳闷了,手机也不接,干什么去了?我打打电话问问护工阿姨呢!”我随即拨了个电话过去,得知今早祈祤就辞退了她,但她也不知道祈祤去了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短信突然响起,我打开一看,是林幽发来的短信,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却逐字透露着危险讯息。
“安心,救我!”
我心一沉,立刻拨电话过去,显示不在服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