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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灯一灭,墓室突然就黑/暗下来。
不过幸好众人都有准备,绑在胳膊上的手电还亮着光,温白羽惊慌的往四周扫了一下,这一扫不要紧,倒是吓了温白羽一跳。
“啊……”
温白羽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靠在了不死树做成的棺/材上,他再用手电去照,果然看到的还是刚才那样,并不是他眼花。
两个一模一样的雨渭阳!
雨渭阳站的离温白羽最近,温白羽心里一哆嗦,肯定有一个是假的,所以立刻就后退拉开距离。
雨渭阳的手臂上也绑着手电,向旁边一照,顿时也是一哆嗦,两个一模一样的雨渭阳同时脸色惨白起来。
这一变故太快了,而且四周环境黑/暗,大家只用眼睛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的。
唐子是最熟悉雨渭阳的了,他刚想动,就听两个雨渭阳同时开口,说:“唐子,危险,他是火魔!”
这两个人的声音都重在一起,简直是一模一样。
温白羽本身看见一模一样的自己,就已经觉得很微妙了,眼下又多了一模一样的雨渭阳,他眼睛也有点花,分不清楚谁是谁。
众人僵持了几秒,万俟景侯的手掌突然搭在温白羽的肩膀上,说:“先别管这些,拿回你的肉/身。”
温白羽点点头,火魔一直跟进来,无非是想要鸿鹄的肉/身作为躯壳,好借尸还魂,如果温白羽拿回了自己的肉/身,火魔的计划就落空了。
他这样一说话,两个雨渭阳同时动了,全都看向不死树的棺/材,棺/材里温白羽的肉/身还静静的仰卧着,在手电惨白的灯光下,也显得无比安详。
温白羽心想,拿回肉/身,要怎么拿回?混沌的肉/身需要祭祀才能拿回,拿自己的呢,总不能抱在怀里就拿回来吧?
这些他都是不懂的,就在这一瞬间的空当……
站的离温白羽稍近的雨渭阳一下就露/出了马脚,他发出一声“咯咯咯”的怪笑,然后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张破败的人皮,“嗖——”的一声卷了出去。
温白羽想要扑过去枪自己的肉/身,但是火魔的速度非常快,万俟景侯伸手抓/住他,喊了一声:“白羽”
随即竟然抓着温白羽后退两步,然后左手一动,就听“呼——”的一声风响,棺/材里的肉/身竟然自己动了起来,一下飞出了棺/材。
火魔扑进棺/材中,扑了一个空,这个时候东海手中的三叉戟一转,就听“轰隆——”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盖子从头顶一下砸了下来,正好盖在开口的棺/材上,一丝一毫也不差。
火魔被盖在棺/材里,也没有拿到肉/身,突然开始暴怒起来,疯狂的向上顶着落下来的盖子。
盖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似乎非常沉重,散发着透/明的光亮,把墓室都照的亮了起来。
东海用三叉戟在盖子上一压,被顶起一个缝隙的盖子突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下又压了下去,紧跟着就见东海用三叉戟在盖子上刻了几个字,温白羽是看不懂这些字的。
但是这几个字竟然发出了蓝色的光芒,似乎是咒语一样,从棺/材的顶上突然冒出几条类似于蛇的黑色锁链,就听“啪啪啪”几声,巨大的锁链一下把棺/材给锁上了,严丝合缝,火魔在里面剧烈的挣扎,却最多震动棺/材,始终逃不出来。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却看见万俟景侯抱着自己的肉/身,那肉/身刚才动了,吓得温白羽魂不附体,现在竟然又静悄悄的没一点儿声息的样子,温白羽也闹不懂他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万俟景侯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东海朝他比了一个手势,众人最后都动了一口气。
混沌一边嗑瓜子,把瓜子皮扔到棺/材上,一边笑嘻嘻的说:“哎,不枉咱们辛辛苦苦的布陷阱啊。”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狐疑的看着自己怀里抱的肉/身,不禁笑了一下,扬了扬自己的左手,上面竟然系了一根很细的线,线是无色通明的,在黑/暗的墓室里,如果不是手电的光反射/了一下,根本发现不了。刚才温白羽的肉/身突然从棺/材里飞起,想必就是万俟景侯拽了手里的线。
万俟景侯笑着说:“吓到你了?”
他说着,把怀里的肉/身塞给温白羽抱着,温白羽顿时手忙脚乱,竟然还挺沉的,虽然入手冰凉凉的,但是这个肉/身保持了几千年,皮肤竟然还有弹/性,一点儿也不缺水的样子。
温白羽镇定了一下心神,看着自己的肉/身,说:“我怎么才能把肉/身拿回来?”
混沌“咔咔咔”的嗑着瓜子,说:“流/血。”
温白羽奇怪的说:“流/血?”
混沌点头,一边搓/着花生米,一边说:“当然是流/血,最简单的办法也就是流/血……咱们在树冢的时候,墓室坍塌之后,我就被压在石头下面,流了很多血,还以为自己的元婴就要散了,不过正好我的肉/身就在旁边,就自然而然的拿回来了。”
温白羽想着,就这么简单?他还以为要搞什么祭祀的仪式呢,如果这么简单就好办了。
温白羽怕夜长梦多,而且火魔还在棺/材里不断的挣扎,他心想着,让火魔睡不死树做成的棺/材,还真是便宜他了。
温白羽拿出凤骨匕/首,在自己手心里划了一下,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疼得他激灵,每次看到万俟景侯很帅气的划手心,结果轮到自己,就疼得不行。
鲜血涌/出来,蹭到了肉/身的白袍上,温白羽发现自己的肉/身竟然在发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白色的光芒越来越浓,变成了金红色,那种耀眼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墓室。
就在这个时候,“呼——”的一声,巨大墓室的四盏长明灯突然开始燃/烧起来,将墓室照得通明。
温白羽感觉到胸口的气息有些澎湃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的呼吸都加速了,紧紧盯着眼前发出金红色光芒的肉/身。
众人都紧盯着温白羽,身后的不死树棺/材突然就不震动了,变得安静起来。
温白羽觉得自己的思维很乱,大脑里又变得一片空明白,然后有很多景象像是过电影一样在自己的脑海里闪过。剔下翅骨的,被襄王囚/禁的,双手双脚锁着铁链的,被/迫承欢的,一切都是莫大的痛苦,让他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
温白羽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猛地跪在地上,万俟景侯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是他们的相处多半是不愉快的,这也是万俟景侯不想让温白羽想起来的原因。
万俟景侯想要去扶他,却硬生生的住了手,温白羽看起来很痛苦,他或许想起来了,那么想起来往事的温白羽还愿不愿意见他这个暴君,甚至愿不愿意和他说话,这都是问题……
万俟景侯目光/复杂的注视着温白羽,温白羽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抠着地板,“啪”的一声指甲劈了,地上流/出一丝血迹。
“白羽……”
万俟景侯似乎忍不住了,他半蹲下来,伸手想要碰温白羽,却被化蛇拦住,说:“主上不用担心过多,白羽先生必须扛过这节,谁也帮不了他。”
万俟景侯双手握拳,最后只是攥了攥手掌,就站起身来,眼看着温白羽痛苦的跪在地上呻/吟着。
满眼都是无边的痛苦,温白羽感受到被铁链锁住的无助,空殿很大,却又显得无比闭塞,这就是他的活动范围,他锁在里面,一锁十几年……
那就是他和襄王的相处,一切都被锁链束缚着……
温白羽的胸腔都要炸裂了,肉/身散发出金红色的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刺目,好像要像太阳一样燃/烧起来,温白羽拼命的用指甲抓着地板,手心里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心里已经快要承受不住,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温白羽急/喘了两口气,脑子里的景象却突然变了,是一个小树林,下着大雨,还显得稚/嫩的襄王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轻轻的抚/摸/着他受伤的羽毛,把他放在怀里,替他遮雨。
温白羽在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年轻的襄王看起来已经很少年老成,但面容上透露/出温柔和细心。
温白羽瞪大了眼睛,这才是他们第一次相遇,并不是痛苦的记忆……
温白羽又看见男人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伸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他把锁链的钥匙交给自己,说,我怎么舍得让你殉/葬……
啪嗒……
温白羽感觉自己的眼泪涌/出来了,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胸腔中那种炸裂的感觉突然开始减淡了。
万俟景侯不知道他记起了什么,看他一时脸色狰狞,一时又突然落泪,万俟景侯知道自己是个暴君,不然也不会三十岁就遇到了大限,这是他应该受到的天谴。万俟景侯从来不想伤害温白羽,他想把自己最好的最宝贵的全都交给温白羽,但是他否认不了,做了不少伤害温白羽的事情。
万俟景侯从没像现在这样,心里不安焦躁过,他心中有一团火在灼烧,好像随时要喷/发出来,但万俟景侯必须要忍耐,他不能再伤害温白羽了。
即使温白羽想起来之后,想要离开……
温白羽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众人看得都提心吊胆,就在这个时候,子车突然端起枪来,“嘭”的发了一火,与此同时,棺/材的盖子一下从里面冲撞开,“嘭”的一下飞上了天。
火魔从里面冲出来,子车的子弹一下打过去,“嘭”的击中了火魔。
火魔的皮又多了一个窟窿,被打的向后一掀,却只是停留了一秒,薛柏立刻大喊一声“子车”,火魔的皮一下掠过去,子车只觉得自己胸口有温热的东西涌/出来,眼前一黑,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倒在了薛柏的怀里,薛柏满手是血,正颤/抖的压住他的伤口。
这一变故太过□□速,众人立刻都反应过来,东海的三叉戟“唰”的一声飞过去,火魔的皮被/插中了一个角,就听“撕啦——”一声。
火魔似乎疯了一样,把自己的皮撕下来,继续往前扑去。
而眼前的温白羽仍然跪在地上,他的面容不知道是狰狞还是隐忍,或许夹杂着痛苦,目光盯着自己的肉/身,没有动一下。
火魔一下扑过去,万俟景侯眼睛一眯,手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强烈的红光,一束火焰突然打了过去。
火魔怪叫了一声,立刻侧身躲开那束火焰,他是在火库盗得火焰的火魔,天底下的火没有能烧死他的,但是唯独有一种不同,那就是烛龙的火精。
火精的火焰打过去,擦着火魔的皮堪堪打过,大部分的火焰扑了空,一下打到身后的不死树棺/材上,棺/材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突然着起了巨大的火焰,直冲上墓顶。
火魔“啊——”的一声怪叫,他的皮擦到了一点火精的火焰,身上顿时着了火,那种正阳之火的焚烧感,让火魔喊得嘶声力竭。
火魔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大,就在这个时候,火魔竟然一下撞开温白羽,一张着着火的皮,突然钻进了发光的肉/身上。
肉/身的光芒一下黯淡下来,就像被水破灭的灯,突然散发出一股黑气,白色的袍子着起火来,那火焰仍然没有熄灭。
“不好!”
奚迟大喊了一声,说:“快快!温白羽的肉/身着火了!”
九命也叫了一声,说:“东海东海!快来点水!”
东海则是握着三叉戟摇头,说:“烛龙的火焰,谁也息不灭。”
他这一句话下去,好多人顿时心凉了一大半,温白羽是元婴,所有的力量都在温白羽的身上,这具肉/身说白了就是尸体,如果没有元婴,就是一具死物,被烛龙的火精一烧,还不顷刻化成灰烬?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肉/身突然动了,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白袍着着火,肉/身却发出“嘎嘎嘎”的怪笑声,说:“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了肉/身,凤凰的肉/身,我才是真神,真正的火神!你们……都来陪/葬吧!”
他说着,五指如电,突然举在空中虚抓一下,圆顶的水晶宝石突然发出“嘭”的一声爆裂响声,里面封存的水银立刻就要倾斜而下。
他们这些人里面,也有像子车这样的普通人,水银倾泻而下,这是最有利的防盗机/关,剧毒加上活/埋,哪还有活着的希望。
子车浑身抽/搐了一下,突然忍着痛翻身,将薛柏拦在身下。
薛柏没有动,只是躺在地上抱着他,说:“子车……”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已经想到了无数防止水银倾泻的办法,只是水银却没有像想象中的从头顶倾泻而下。
温白羽摇晃了一下,有些不稳,从跪坐的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他的手一抬,稍稍往上一顶,破碎的水晶竟然一下恢复了原样,水银又重新在密封的水晶里流淌起来,一切都跟刚才没两样。
“白羽!”
万俟景侯喊了一声,温白羽的身/体一僵,回过头来,很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万俟景侯身/体也是一僵,看起来他都想起来了。
火魔怪笑着,也不管身/体上着的火了,说:“你的肉/身已经是我的了,你不是很厉害吗,还有别的办法吗?”
温白羽突然笑了一声,说:“咱们的仇结了几千年,不在这里了断一下吗?”
火魔没有说话,似乎感觉到火精的灼烧,脸上露/出狰狞的痛苦,把温白羽的肉/身也弄的狰狞起来。
温白羽说:“你蛊惑襄王剔我的骨头,又蛊惑襄王囚/禁我,还想杀了我吃肉喝血,这笔账,已经几千年了,该有利息才对。”
他说着,眼睛突然一眯,万俟景侯心里一沉,立刻伸手去抓,温白羽却突然回身,手心里打出一个火焰。
万俟景侯被火焰灼烧,身/体下意识的缩手,但是凤凰的火焰根本伤不了万俟景侯,这一下明显是虚晃。
只是短暂得不到一秒,温白羽突然一下冲出去,火魔怪叫一声“不可能!”,就听“嘭”的一声巨响,众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气,奚迟喊着:“温白羽,你疯了!?”
他的话还没有喊完,就看见温白羽撞在火魔身上,将自己的肉/身一起扑进了燃/烧着灼灼烈火的不死树棺/材里。
“啊啊啊啊啊!!!”
火魔被投身在烈火中,一时间露/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还能看见他的手在跳动的火焰中不断的挣扎,但有什么东西撕扯着他,不让他逃出来。
很快墓室里就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很刺鼻,好像是皮烧焦了。
万俟景侯瞪着那灼灼的大火,那是火精的火焰,是自己放出去的,而温白羽此时就在里面,无声无息的……
万俟景侯双手攥着拳,一股莫大的痛苦席卷着他,他不能想象自己烧死温白羽的样子……
九命吓得身/体一抖,东海立刻抓/住他,明知道自己的水根本熄灭不了烛龙的火,却仍然试了几次,根本没有效果。
众人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慈味,讹兽蹲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雨渭阳也震/惊的盯着大火,火魔的影子在火焰中消失了,一下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大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雨渭阳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唐子从后背托住他,说:“雨老板,你看。”
唐子的话音一落,就见一股金红色的光芒从火焰中慢慢的变亮,瞬间变得刺目起来,不死树做的棺/材已经燃/烧殆尽了,火焰开始慢慢熄灭,但是那股金红色的光芒仍然还在。
众人看到一个人影,慢慢的从想要熄灭的火焰中走了出来。
“白羽!”
万俟景侯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冲上去,温白羽从火焰中走出来,他身上还有零星的火焰,头发变长了,披散在肩膀上,手里还捏着一个红色的果实,是不死药。
混沌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咔咔咔”的嗑瓜子,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烧死了呢,原来是涅槃了,正好还有不死树,因祸得福的得到了一颗不死药。”
他说着,“咔咔咔”的声音很快,甘祝笑了一声,混沌瞪眼看他,说:“笑什么?”
甘祝说:“别太激动,你把瓜子仁扔在地上了,嘴里都是瓜子皮。”
混沌顿时“呸呸呸”好几下,把嘴里的瓜子皮全都吐出来,难道是真的太激动了,连瓜子都不会嗑了。
万俟景侯的胸膛快速起伏,冲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温白羽,好像没有受伤,只是手心里的血痕还稍微有些滴血,万俟景侯想把他狠狠抱在怀里。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僵硬了,温白羽的元婴已经回到了肉/身上,那么一切都想起来了,温白羽想起来的那一霎那,痛苦而狰狞的表情好像烙印一样沉在万俟景侯心里。
万俟景侯突然苦笑了一声,后退了半步,说:“你没事就好。”
他说着,就见到温白羽突然从他身边走过去,万俟景侯的心脏就更是往下沉,不禁又摇头苦笑了一下,这都是自找的。
温白羽走过去,走到子车旁边,子车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身/体抽/搐的趴在薛柏怀里,薛柏手上都是血。
温白羽蹲下来,掐住子车的下巴,让他张/开嘴,然后把不死药顶了进去。
子车喉/咙里发出“呃”的一声轻响,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顺着嗓子咽了下去,从嗓子到胃里,一下温暖起来,胸口的伤口立刻快速的止血结痂。
子车立刻就醒过来了,薛柏松了一口气,死死抱着他,说:“好孩子……好孩子……子车,别再吓义/父了,好不好?”
身后的棺/材已经燃/烧完了,火焰熄灭了,地上只剩下了一堆灰黑色的粉末,火魔被彻底烧成了灰烬。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万俟景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走吧,我带你们上去。”
讹兽看见温白羽没死,又哭又笑的,都哭花了脸,赶紧从背包里翻出衣服,给温白羽赶紧/套/上,说:“主人主人,你的衣服都烧没了,快穿上,要走/光了,别被暴君看光了。”
万俟景侯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根本笑不出来,他忽然又回忆起以前的自己,一心为了襄国,无/所/不/用/其/极,只有别人敬畏他,不会笑,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
万俟景侯转回头来,首先往前走去,他伸手按在千斤闸上,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千斤闸竟然慢慢的打开了。
万俟景侯走出去,说:“跟上,这里的机/关很多。”
温白羽自己穿好了衣服,讹兽趴在他的肩膀上,把头埋在温白羽的长发间,不断的蹭着,弄得温白羽头发都乱/了。
九命也变成小黑猫的样子,把讹兽挤开,说:“走开走开,这是我主人。”
讹兽耸耸鼻子,说:“我主人!”
九命瞪眼,亮着尖爪子,说:“就是我主人!”
讹兽被吓跑了,挂在化蛇肩膀上,委屈的说:“那只臭猫竟然跟我抢主人。”
九命趴在温白羽的肩膀上,用肉肉的小爪子捣腾他的头发,说:“那啥……你真的不打算搭理暴君了吗?虽然我不知道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其实暴君现在这个样子,还蛮可怜的。”
温白羽笑了一声,说:“你去可怜别人,小心东海吃醋。”
九命洋洋自得的靠在温白羽的肩上,说:“东海才不会吃醋呢,我什么时候心情好,勾勾爪子他就过来了。”
他们从墓葬出来,外面竟然天黑了,大家解决了火魔,心情都不错,就准备生个篝火,住一晚上养/精蓄锐再走,子车虽然吃了不死药,但是体质没有甘祝那么好,还需要回/复体力。
众人把帐篷打起来,弄了篝火,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讹兽和九命都赖在温白羽身上不走。
吃过了饭,众人也觉得疲惫了,安静下来都有些时过境迁的感觉,就准备回帐篷里睡觉去了。
万俟景侯说:“你们睡吧,我今天晚上守夜,你们可以好好休息。”
讹兽和九命一人一边,睡在温白羽旁边,万俟景侯给他们把帐篷的帘子放下来压好,以免灌风进去,这才走到篝火旁边,看着跳跃燃/烧的火焰,一时有些出神。
过了很久,万俟景侯突然听到“沙沙”的声音,抬头一看,温白羽竟然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很长,找了个绳子随便扎起来了,万俟景侯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拨/弄着篝火。
温白羽在他旁边坐下来,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万俟景侯把手里的树枝扔进篝火里,说:“你问。”
温白羽指着不远处的盗洞,说:“那个是你挖的?”
万俟景侯点点头。
温白羽说:“薛柏说,那个是从里往外挖的?”
万俟景侯又点点头,说:“能徒手挖洞的,不止他一个。”
温白羽看着他,突然说:“把手给我看看。”
他说着,突然抓起万俟景侯的手,低下头来看着他的手指。
他一低头,长发就垂下来,正好扫在万俟景侯的手指上,万俟景侯收了一下五指,说:“这么久了,早就看不到痕迹了。”
温白羽松开他的手,又说:“你为什么从墓里出来,一个人走了?”
万俟景侯一愣,随即看向温白羽,心里一跳,难道温白羽因为这件事情,才不理自己的?
万俟景侯看着温白羽,说:“我当时不知道你也下葬在这里,而且都说鸿鹄是不死的,我……我记得当时把钥匙给你了,没想到你真的葬在我旁边。”
万俟景侯虽然要求鸿鹄为他陪/葬,但到了最后却不忍心伤害他,放走了鸿鹄,他死后的事情是不知道,更不知道温白羽真的和他一起下葬了。
因为万俟景侯本是烛龙,只不过缺少了火精,再加上温白羽最后流下的一滴血/泪,鸿鹄的血是正阳之气,棺/材就算封闭,里面也充斥了阳气。
万俟景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醒过来,因为时间太久了,他根本什么也不记得,脑袋里一片浑噩,只想着要出去,要去找一个人,那是他的执念。
万俟景侯走出了墓葬,但是他没想过,自己要找的那个人,竟然就在他旁边的棺椁里陪/葬……
万俟景侯说:“我爬出了墓葬,找了你很久,久到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在装火精的青铜盒子里看见了你的留书,那时候我才知道,你竟然给我陪/葬了……”
温白羽一直静静的听着,他很难想象万俟景侯几千年是怎么过的,怪不得他知道那么多事情,毕竟活了这么久。
温白羽听完了,万俟景侯苦笑了一声,说:“去睡吧。”
温白羽没有走,突然说:“你现在,还想把我留在身边吗?”
万俟景侯一愣,看着温白羽,没有说话。
温白羽说:“你也是天神,而且是烛龙,如果想要祥瑞,你自己就能做到,你还想把我留在身边吗?”
万俟景侯的喉/咙滚动了一下,顿了一会儿,说:“我说过,再也不会勉强你……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当然想……”
温白羽突然笑了一声,似乎觉得万俟景侯的话很有趣,万俟景侯心里有些焦躁,这个时候突然身边投下一片阴影。
温白羽探身过来,伸手抱住他的后背,嘴唇一下压过来,吻在万俟景侯的嘴唇上。
温白羽立刻伸出舌/头,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勾,随即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万俟景侯有些吃惊,随即死死将温白羽抱在怀里,不给他退后的机会,立刻加深了亲/吻。
两个人吻在一起,温白羽的舌/头主动伸过去,纠缠着万俟景侯的唇/舌,都能听见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嘭”的一声,两个人倒在雪地上,温白羽“嗯”了一声,万俟景侯立刻抬起头来,双手撑在他耳侧,说:“我压到你了?”
温白羽摇摇头,呼吸急促,躺在雪地上不断喘着气,眼睛平视着万俟景侯,笑着说:“虽然你之前很多做法太武断暴/力了,不过看在你救过我一命,也不是故意的份上,就算功过相抵了,剩下的要看你之后的表现。”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压低头,轻轻/咬着温白羽的耳/垂,说:“你说……怎么表现才好?”
温白羽被他低沉的声音弄得浑身一颤,耳朵也被他厮/磨着,腰都软/了,觉得浑身发/热,好像能把后背的雪给融化了一样,不断的喘着气,下面也兴/奋起来。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专注的眼神一盯,立刻有些晃神,说:“别用美/人计,我可不吃这套。”
万俟景侯低笑着说:“美/人计?”
他说着,伸手往下摸,顺着温白羽的裤子钻下去,轻轻地抚/摸/着温白羽的皮肤,手指往里钻,按了一下。
“哎!”
温白羽身/体一弹,急/喘了两口气,瞪大了眼睛说:“你……我让你好好表现,那意思就是我……啊,我来……”
万俟景侯故意压低声音,笑着说:“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一人一次,我先来……如果你有力气来的话。”
温白羽有些咬牙切齿的,但是万俟景侯的动作很温柔,不断低头亲/吻着他的嘴唇,温白羽很不争气的沉溺在万俟景侯的温柔之中。
万俟景侯的手指慢慢顶/进来,温白羽的呼吸加快了,双手抓/住万俟景侯的袖子,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说:“别……别太快,我……”
万俟景侯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每一次万俟景侯都急切的想得到温白羽,让温白羽受了不少苦。
万俟景侯看他一直打颤,说:“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他说着要把手指退出来,温白羽“嗯”了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快速的退出让他睁大了眼睛,一下就发/泄/了出来,瘫/软在地上。
万俟景侯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亲/吻着温白羽的嘴唇,说:“我的手指都让你这么舒服?”
温白羽刚刚发/泄,浑身疲惫的要死,瘫/软在雪地上,睁开眼睛,喘着粗气瞪着万俟景侯,简直没脸见人了,如果不是万俟景侯总是露/出一副温柔又体贴的样子,温白羽怎么可能这么丢人,跟快枪/手似的。
温白羽嗓子里发出一声呻/吟,万俟景侯笑着亲他,说:“还来吗?有更舒服的。”
温白羽顿时咬牙切齿的,说:“来什么来!我累了,你这个流氓。”
万俟景侯挑眉说:“你也可以流氓我,我不介意。”
他说着,把温白羽的手往下拉,附在自己身上,温白羽一愣,随即像被烫了一样,想要把手收回去。
万俟景侯却不放开他,说:“你都舒服了,我还憋着,白羽,帮帮我,好吗?”
万俟景侯似乎知道温白羽的脉门,把声音放的很低,似乎在和他商量,温白羽听着他的声音,心脏猛跳两下,又看到万俟景侯用专注的眼神盯着自己,完美的容颜,温柔的嗓音,让温白羽顿时有些失神。
温白羽的手就被万俟景侯拽着,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两个人很快呼吸又粗重了。
万俟景侯翻身把他压在雪地上,低头笑着说:“白羽真厉害……”
温白羽脸上烧红,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还是没有万俟景侯的厚,不能贸然和他拼脸皮,自己的手都有些麻木了,烫的直发慌,万俟景侯则只是呼吸粗重一些,仍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断的亲/吻着自己的脸颊。
温白羽觉得自己疯了,不然为什么听见万俟景侯的喘气声,身/体都能兴/奋起来,两个人死死抱在一起,万俟景侯发/泄/出来的时候,温白羽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
温白羽的元婴刚刚回归肉/身,还有些虚弱,发/泄/了两次之后,浑浑噩噩的就睡着了。
万俟景侯本身还想继续,结果看到温白羽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很疲惫,心里就没舍得,任由他睡了过去。
万俟景侯弄了些水给温白羽清洗,免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过他们的水显然不够了。于是他就想到了东海。
外面那么大动静,又是滚,又是呻/吟的,里面的人其实早就醒了,而且心照不宣的装睡觉,脸皮薄的脸都红成了猪肝色。
等外面逐渐安静下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哪知道万俟景侯走进来,拨了拨东海,还说要东海弄点水来。
九命红着脸,从东海背后探出头来,说:“你这个死暴君,臭流氓,你对我主人干了什么!我主人都晕过去了!你别以为我没听见!”
万俟景侯:“……”
温白羽醒过来的时候,特别的疲惫,还想睡觉。
他们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万俟景侯背着他,见他醒了,说:“再睡会儿,一会儿咱们就上车了。”
温白羽“嗯”了一声,嗓子里嘟囔了一下,就又趴在万俟景侯的背上睡着了。
讹兽和九命走在后面,两人抱在一起痛哭。
讹兽说:“呜呜呜,主人被吃掉了。”
九命说:“暴君这个臭流氓,把我主人折腾的都走不了路了!”
讹兽说:“为什么咱们那么命苦,好不容易主人苏醒了,结果暴君变成烛龙,还要被压一头,呜呜呜这是什么世道!”
九命点头附议。
温白羽被吵得睡不着,抬起头来瞪了后面两人一眼,说:“我还没死呢,一大早上就哭丧。”
讹兽特别委屈的说:“主人,不早了,已经下午两点了。”
九命说:“主人你被暴君做的已经分不清时间了吗?”
温白羽听见“做的”两个字,脸上一阵烧红,反倒是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
万俟景侯说:“我说我没做到底,他们不信,非说我是禽/兽,想要推卸责任。”
温白羽:“……”
万俟景侯又继续笑着说:“其实我只是用手,你就发/泄/了两次,然后晕过去了。”
温白羽气的脸上涨红,咬牙切齿的低头咬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说:“胡说!别破/坏我的威信!”
万俟景侯则是态度非常好的点头,说:“好,我不胡说了。”
九命和讹兽在后面听得清楚,然后又是抱头痛哭,讹兽大哭着说:“啊啊啊怎么这样,暴君用手指头就把主人弄晕了!!主人你要雄起啊!!”
九命说:“对啊主人,你这样是不行的,不然会被暴君吃的死死的!”
温白羽有气无力的说:“我想现在把他们两个扔了,你说来得及吗?”
万俟景侯笑着说:“一个喂蛇,一个喂鱼,还来得及。”
九命,讹兽:“……”
他们很快上了车,回了拉/萨,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买了飞机票,回北/京去了。
温白羽突然想到,他们倾巢出洞,那小饭馆就剩下厨子一个人,还真是不能再好了。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大家各自回去了,唐子去送雨老板,温白羽他们一行人回到小饭馆的时候,因为在机场等车花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就看小饭馆里人声鼎沸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粽子声鼎沸。
温白羽走进去,就见厨子大/爷冲过来,老泪纵横的说:“老板你还知道回来啊!服/务员全跑了,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又要炒菜又要端菜,还要结账,我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你知道吗!”
温白羽:“……”
小饭馆里人特别多,天气比较冷,外面竟然还支着桌子,坐了好几桌人。
万俟景侯和甘祝去干活了,温白羽翻了翻账目,这几天收入还不错,就听见有客人小声的交流着。
“哎呦小老板回来了!”
“不枉费我蹲在小饭馆这么多天,终于看到老板了!”
“老板小哥的头发怎么突然长了?”
“老板小哥的气息一如既往的美味!”
“只是闻闻就觉得心旷神怡!”
“啊啊啊啊不行了,快按住我,好想扑倒老板小哥!”
“长发的老板小哥怎么显得这么禁欲!!你们有没有闻到,老板小哥身上散发出来的美味气息越来越浓厚呢,好像舔啊!”
舔……
舔是怎么回事啊!
温白羽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把自己的身/体尽量缩在柜台后面,只不过那些顾客的目光实在太热情而激烈了,都注视着他,让温白羽有些不适应。
温白羽缩在柜台后面,就看到窗户外面竟然站着一个小孩子,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瘦弱,而且表情怯怯的,似乎特别怕生。
夜里十二点,一个未成年竟然游荡在街上,这也太反常了。
温白羽仔细看了一眼,却发现并不是粽子,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
孩子站在饭馆的玻璃前面,怯怯的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人声鼎沸的场景,似乎有些向往,眼睛盯在窗边一张桌子的菜上,把手指放在嘴边,肯定是好馋了。
小男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是感觉很饿。
温白羽看着那小男孩,他身材不高,非常的瘦弱,皮肤很白很白,白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透着一股脆弱,两只眼睛很大,显得非常灵动,漆黑的眼眸,并不是深棕色的,真的是漆黑的颜色,黑的像宝石一样。
温白羽有些奇怪,刚要走出去看看,就发现那小男孩突然回过头去,看着小饭馆前面不宽的大马路,在惨白的路灯下,突然露/出一脸极度恐惧的表情,然后连连往后退了三步,一下跌坐在地上,还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温白羽吃惊的看着小男孩的举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马路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这大夜里的,连辆车都没有。
如果眼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前的温白羽可能还发现不了,但是现在的温白羽不同了,马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就连鬼影也没有。
温白羽不知道这个小男孩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这么恐惧的表情。
温白羽坐不住了,他推开门走出去,刚想过去扶起那小男孩,就听“噌——”的一声响声,在漆黑的夜里分外的明显。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远处飞驰而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辆黑色的车子突然拐了一个弯,突然出现在前面的岔路口,摩托车开的太快,刹不住车。
“嘭!!!”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吓到了,纷纷探出头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摩托车一下撞进黑色的车子里,顿时一片血从两辆车子的残骸中流/出来,一瞬间就淌了一地。
小男孩全身发/抖,还跌坐在地上,又做了刚才一样的动作,用胳膊挡住眼睛,惨白着一张脸,从胳膊的缝隙里往外看去。
温白羽走过去,捂住孩子的眼睛,那男孩吓了一跳,回头看他,仔细看了一下,突然露/出一种放心的表情。
温白羽觉得这个小男孩奇怪极了,但是看起来他并不是什么坏人,把小男孩从地上拉起来。
小男孩害怕的还在打颤,抓着温白羽的袖子,颤/抖的哆嗦着。
温白羽把他搂在怀里,说:“没事,别看。”
小男孩一头扎在他怀里,还是哆嗦着。
万俟景侯很快跑出来了,原来是交通事/故,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怯怯的躲在温白羽怀里。
万俟景侯的脸色有点“诡异”,很不善的低头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小男孩被他瞧得害怕,后退了好几步,突然调头就跑了。
温白羽“喂”了一声,那小男孩不理他,飞快的就跑走了。
温白羽抬头瞪着万俟景侯,说:“你吓唬他干什么?”
万俟景侯淡淡的说:“没有,我就是看他抱你太紧了。”
温白羽:“……”
他们报了警,很快警/察和救护车都到了,因为是大晚上根本不塞车,现场处理的很快。
小饭馆里的粽子们都没有身/份/证,因为怕出现上次查身/份/证的现象,在警/察来之前就散了,有些恋恋不舍的付钱饭钱,然后就走了。
走之前那些粽子们还说:“老板小哥我们明天还来啊,老板小哥要等我们啊!”
温白羽一边跟众人收拾小饭馆的“残骸”,一边很担心的往窗户外面看了看,没有那小男孩的身影。
万俟景侯走过来,说:“你喜欢小孩子?”
温白羽随口回答说:“喜欢听话的,熊孩子就不喜欢。”
万俟景侯想了想,说:“咱们俩都没有孩子。”
温白羽笑了一声,说:“如果你什么时候蹦出一个孩子来,我就阉了你。”
万俟景侯也笑了一声,说:“其实咱们可以生一个。”
温白羽抬头瞪他,万俟景侯说:“我没开玩笑,说真的,不过我是烛龙,你是凤凰,生出来可能是蛋……”
温白羽实在不想和他讨论生蛋的问题!
把万俟景侯哄去收拾桌子,已经一点多了,他还想早回家去睡觉。
温白羽看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特别干净,上面只放了一只茶杯,不过这桌子有点诡异,除了茶杯之外,还有一张纸,上面压着一根黑色的羽毛……
温白羽心脏“咚”的一跳。
黑色的羽毛……
那不是昆仑山的青铜门后,墓葬里出现的粽子吗。
温白羽把黑色的羽毛拿起来,又拿起来下面压得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是一个有趣的人,希望咱们之后的见面,不会唐突。
没有署名,根本不知道是谁。
温白羽立刻环视了一圈,客人早就都走没了。
甘祝见他发愣,探头过来一看,就看见那根黑羽毛,不禁也是一愣。
温白羽说:“刚才这桌坐的什么人?”
甘祝摇头,说:“刚才这张桌子是空的,我可以肯定。”
什么人可以避开温白羽万俟景侯和甘祝的耳目,在这里留下一张纸和一根羽毛然后离开?
温白羽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知道这根羽毛的来历,挖空心思想了很久,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而且那时候他在墓葬里中了尸香,没有看到粽子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所以他们连潜伏/在身边的危险是谁都不知道。
第二天是周六,甘祝看店,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去了潘家园。据说周五周六周日三天是最热闹的。
雨渭阳进了一批好货,赚了不少钱,要请他们吃饭。
温白羽从没逛过潘家园的这些小摊,有点好奇,就跟万俟景侯早去了一点,好有时间逛逛摊位。
潘家园的地摊非常多,好些人蹲在地上打牌,你走过去就看你一眼,好像立刻能看出你到底想不想买。
温白羽是不想买的,所以一直逛下去,竟然没有人招呼他,温白羽就觉得也挺无聊的,这些地摊多半是假货,没几个真的,如果是真的,估计摊主也以为是假的在买,能不能捡漏儿,主要还是看眼力。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逛着,万俟景侯突然伸手,握住温白羽的手心,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握着手,还是两个男人,这举动太奇怪了。
幸好旁边的人太多了,挤来挤去的,万俟景侯则做出一副“你别跟丢/了”的表情,好像特别自然。
温白羽真是特别佩服他。
两个人手拉手的走,万俟景侯突然低笑着说:“昨天跟你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温白羽“嗯?”了一声,一下没想起来是什么事。
万俟景侯笑着说:“就是咱们两个,要个孩子的事情。”
温白羽:“……”
原来万俟景侯又要和他讨论生蛋的事情!
温白羽瞪了他一眼,说:“我是男的,生不出来,你要生找别人去。”
万俟景侯说:“那怎么行。”
他说着,又说:“自古以来男人生子的事情记载的也不少。”
温白羽说:“那都是神话。”
万俟景侯挑眉说:“你觉得烛龙和凤凰还不够神话?”
温白羽竟然无/言/以/对了!
温白羽想了想,说:“要生你生。”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低下头来,压低了声音说:“我怕我生的话,你不一定敢要。”
温白羽:“……”
万俟景侯真说对了,温白羽实在脑补不出来万俟景侯生蛋是什么样子,画面太美,简直晴天霹雳!
两人有说有笑,一路手握着手走,温白羽被万俟景侯早就带进沟里去了,后来到人少的地方,也没注意还在手拉手。
有不少人回头去看,温白羽都没发现,走的还很自然。
他们路过一个人少的摊位,温白羽突然愣了一下,万俟景侯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你看那个孩子。”
万俟景侯转头看过去,竟然是昨天晚上出现在小饭馆门前,而且行为怪异的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并不是一个人,站在一个男人旁边,那男人膀大腰圆,腆着一个大肚子,一笑起来肚子上的肉就不停的颤/抖着。
脸上的肉也耷/拉着,戴着一副墨镜,脖子上是金项链,四五个玉的金的挂坠,手上还戴着大扳指,一副暴发户的样子,看起来老奸巨猾的。
男人张口是沿海的口音,口音很重,温白羽听得似懂非懂的,大意在说:“老板,你可别骗我啊,这东西到底是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值这么多啊。”
他说着,比划了一下,潘家园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卖给行家,不是行家的就随便骗两下。
行家都不会直接说出来多少钱,而是拿手比划,一般人就看不太懂,他一比划,也不知道是两千,两万,还是二十万。
男人显然比较懂,说:“哎呦老板,你这个价钱不好啊,这么一个小盒子,我仔细看看是不是真货。”
他说着,老板就把古董的小盒子放在了桌上,然后男人才去拿。
其实这也是比较懂行的人才这么做的,因为是买卖古董,到底是真是假谁说的准,一般都不会手头交递,万一谁拿不稳摔了,或者故意碰瓷,这可有口难辩了,所以一般都是放在桌上,确定稳了,才会去拿过来看,这样责任就说清楚了。
男人拿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举高了对着太阳。
温白羽突然睁大了眼睛,那盒子竟然是淡蓝色的冰晶,这东西的质地和昆仑山的墓葬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出神,他没见过那个装尸香的盒子,但是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干净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
温白羽悄声说:“这是骨头。”
男人看了一会儿,感觉这个盒子确实年头很足,认为是一块古董翡翠,虽然是冰种的,但是颜色太漂亮了,而且入手温润度十足,带着一股冰凉,怎么看怎么觉得漂亮。
男人看了一会儿,爱不释手的摸老摸去,老板说:“怎么样,您看的上眼吗?绝对是好东西!”
男人似乎很喜欢这个小盒子,这个时候突然收了笑,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怯怯的小男孩,说:“来来,你看看,这是真的吗?”
小男孩只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老板先是高兴,随即沉着脸,说:“哎呦,你这小孩懂什么行,才多大年纪,我跟你说,我这可是真的,您就是不要,也不能听一个没断奶的孩子的啊!”
小男孩又摇头又点头的,男人也火气上来了,“啪”一个耳刮子甩过去,男孩本身就身/体很弱的样子,被打的甩了出去,撞在桌角上,额头顿时流/血了。
温白羽看的生气,就听那男人说着:“点头还是摇头,又点头又摇头的,我养你那么大是干什么吃的?!”
小男孩怯怯的,捂着自己流/血的额头,这回坚决的摇头。
老板可不愿意了,把盒子抢回来,说:“算了算了不卖了,买卖不行咱们还做个朋友,既然这没断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儿,那咱不卖了还不行吗,走走走,别打扰我做生意。”
男人很没面子,骂了一句,就拽着地上的小男孩起来,然后劈头盖脸的骂,骂了还动手,使劲戳着小男孩的脑袋,骂的特别难听。
小男孩抹着眼泪,不敢哭出声,另一只手还压着自己的额头。
温白羽忍不住了,真想走过去狠狠踹在那男人的屁/股上,却被万俟景侯拉住。
温白羽说:“别拉我。”
万俟景侯说:“不要贸然过去,这个孩子有点问题。”
温白羽说:“有什么问题?”
万俟景侯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他的眼睛,有问题……”
温白羽被他这么一说,确实觉得小孩子的眼睛有问题,但是到底什么问题,就看不出来了,他总觉得小孩的眼睛太亮了,太黑了。
两个人转了一圈,很快就到了雨渭阳的店里,唐子也在,确切的说昨天晚上就没回去。
雨渭阳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毕竟赚了不少钱,他们决定去旁边的涮火锅馆子吃午饭。
十一点的时候,雨渭阳就把铺子关了,他们去旁边吃饭,店里人已经很多了,这旁边好多谈生意的,大生意都不在明面上谈,要在饭桌上说,包间全满了。
他们坐下来,点了一大桌子,服/务员手脚麻利,很快就上齐了,就听旁边突然传出一声怒骂声,“吃什么吃!那是给人吃的!你是人吗,你配吃吗!滚滚滚!滚出去,看着你就心烦,别呆我边上。”
温白羽回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刚才那个像暴发户一样的男人和小男孩,就坐在隔了几桌的地方。
小男孩手里握着一个烧饼,被男人打落在地上,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他的额头上还有伤,特别的委屈,但是又不敢哭,黑亮的眸子里全是水,眼白变出了许多血丝。
温白羽气的差点炸了,这男人说话也太可恶了,一看小男孩就不是他儿子,不然谁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
小男孩默默捡起地上的火烧,然后转身出了饭馆,蹲在外面的台阶上。
男人的声音特别大,而且特别粗野,好多人都转头去看他们。
男人就觉得小男孩给他丢脸了,骂着:“滚远点,别在我眼皮底下转!”
小男孩更是委屈,嘴巴瘪了瘪,不敢坐在台阶上,站起身来往远处走。
温白羽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万俟景侯也跟着站起来,温白羽说:“你别拦着我!”
万俟景侯挑眉说:“没要拦着你。”
雨渭阳见那孩子可怜,也觉得吃不下了,他们干脆就结了账,出了饭馆,那男人竟然还吃得开心,嘴巴里塞得都是肉,吧唧吧唧的甩开腮帮子吃。
温白羽看不过去,手指轻轻一挑,就听“噗”的一声,男人的衣服突然着起火来,小火苗虽然很小,但是一下窜上去,顿时把男人的头发给烧糊了。
男人“嗷嗷”的惊叫起来,滚在地上大喊着,店里的服/务员赶紧找了水,但是一时也找不到水,就拿着给火锅蓄水的壶,打开盖子,“哗啦”的泼在男人身上。
那里面是烫的,但是总算浇灭了火,男人的头发给烧的卷曲起来。
看的温白羽那叫一个解气。
温白羽他们走出店,就看到小男孩蹲在饭馆的旁边,怀里抱着一个火烧,在弹上面的土,似乎很饿。
温白羽走过去,男孩子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看到温白羽,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看到万俟景侯,立刻害怕起来,躲在温白羽身后,抱着他的胳膊。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每次温白羽对着他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沉溺,这让万俟景侯的感觉非常不错,他甚至不用说话,温白羽都会主动亲/吻自己,万俟景侯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是没话说的。
但是现在,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温白羽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然为什么这个小男孩这么惧怕自己?难道自己长得面目可憎?
温白羽回头瞪万俟景侯,说:“你干什么老吓唬他。”
万俟景侯表示特别的无辜。
雨渭阳看着小男孩的额头,说:“他头上的伤口进了土,先找东西清理一下吧。”
小男孩不爱说话,自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只是抱着温白羽的胳膊。
温白羽要带他去旁边的医院处理一下伤口,看他这虚弱的样子,别感染了,万一体质不好,再有别的事情就麻烦了。
小男孩却非常坚决的摇头,终于开口了,说:“我……我害怕医院,不……不想去……”
小男孩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股软糯的感觉,再加上他说话磕磕巴巴,怯怯的,看起来特别无害,温白羽顿时心脏都软/了,喜欢的不得了。
这地方离雨渭阳的店铺最近,大家先回去,弄了些药给小男孩抹上。
小男孩怯怯的说:“谢……谢谢……”
他们弄完了,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小男孩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肯定是饿坏了。
众人就到旁边的烤肉店去吃一顿,刚才被搅了兴致,现在众人也都饿了。
他们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很多/肉,小男孩看着那些肉,喉/咙直滚,看起来饿得不行了。
温白羽觉得他这么瘦一定是饿的,一下烤了好多,小男孩起初吃的非常小心,吃一口,就抬起头来看看万俟景侯,好像怕万俟景侯生气一样。
万俟景侯真是太无辜了,他什么都没做,甚至入座之后就没动一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万俟景侯心想着,难道是自己的气场太强了?
他从来没带过孩子,根本没这方面的经验。
温白羽瞪了万俟景侯一眼,说:“要不,你去洗手间洗把脸?”
万俟景侯很无奈,站起来出了包间,去洗手间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男孩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那小男孩长得特别精致,而且身/体特别瘦,一副虚弱的样子,不需要五级风估计就给吹飞了,但是吃起来竟然这么爷们!
万俟景侯一推门进来,小男孩突然吓了一跳,像是被噎住了,咳嗽了好几下,温白羽给他拍着背,他才慢慢缓过来,把筷子放下,轻轻呷了一口果汁,然后就拘谨的不动了。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没辙了,坐下来,说:“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小男孩吓得抖起来,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嘴巴张/开嗫嚅了几下,才说:“因为……因为你是烫的。”
烫的?
众人都表示听不太懂,他们懂什么是烫的,但是不懂万俟景侯是烫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万俟景侯其实是火锅,所以很烫?
小男孩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再开口。
后来小男孩似乎还肚子饿,顶不住饥饿,而且万俟景侯全程都僵持着自己的假笑,让自己表现的非常平易近人,小男孩才放松/下来,继续吃了。
他实在太能吃了,而且吃像确实特别爷们,温白羽感觉自己看着他吃就饱了,实在太有感染力了。
温白羽最后又打包了几盒甜点给小男孩,他特别喜欢甜的东西,而且说起“谢谢”两个字,超级可爱,声音又软又萌,像小天使一样。
众人吃了饭,小男孩在就和他们告别了,这个时候就听一声大吼,远处走来一个头发和眉毛都烧焦的男人,一把拽住小男孩,劈头盖脸就骂,说:“小兔崽子,你去哪里了!是不是你故意点火烧我!你想烧死我是吧!烧死我了看谁养你!我养你这么大,办点儿事情干不了,还想烧死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他说着,也不管别人在看,就拽着小男孩往远处走,一边走还一边骂。
雨渭阳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温白羽“啊”了一声,说:“忘了问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下午的时候,温白羽就回了店里,一进门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钟馗!
钟馗坐在店里,一身的卖保险西装,旁边还放着一个公文包,正捧着一碗素炸酱面在吃。
温白羽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三/点半,这个时间当不当正不正的。
温白羽笑着说:“你好久都没来了。”
钟馗看见他们进来,先是愣了一下,说:“我听师/弟说他的魂魄找齐了,你的也找齐了,真没想到,果然是齐整了。”
温白羽说:“你不会是来吃炸酱面的吧?”
钟馗挥了挥手,下巴上都是胡子渣,眼睛里也是血丝,看起来特别疲惫,说:“我这些天加班,忙到要归位,这才下昨天的班……”
温白羽说:“卖保险还加班?”
钟馗说:“嘿,谁让老板是剥削阶/级,累得我到死。我才下班,老板竟然让我跟他出外勤,简直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温白羽好奇的说:“你老板是谁啊?”
他说着,就听饭馆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银灰色西服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他看起来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身材很高大,头发打理过,戴着一个茶色/眼睛,嘴上还叼着烟,不过没点燃,就走了进来。
整一个斯文败类的模样……
钟馗努了努嘴,示意这就是老板。
年轻男人走进来,说:“吃完了没有?”
钟馗赶紧站起来,说:“吃完了吃完了,可以走了。”
钟馗说着,放下钱,去拿自己的保险包,年轻男人却没有着急走,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温白羽,把茶色的墨镜也摘了下来,说:“呦,这里有只凤凰,长得真好看。”
他说着,万俟景侯已经走过来,挡在温白羽面前,男人顿时一脸扫兴,把墨镜戴上,说:“还有一只龙,太扫兴了。”
温白羽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个年轻男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竟然能一眼看出来自己和万俟景侯。
男人笑眯眯的伸手,想和万俟景侯握手,不过万俟景侯沉着脸没理他。
男人毫不尴尬的从兜里拿出一个金盒子,打开来捏出一张包金的名片,然后递过去。
万俟景侯也不见动,突然那名片就“刷”的飞了过来,一下落在他手里,男人则是笑了笑,说:“你放心,我这个人很绅士,对有主的花花草草绝对不伸手。”
温白羽脸色瞬间沉下来。
万俟景侯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名片,温白羽也看了一眼,正面写着——xx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首席执行官,明谛。
万俟景侯把卡片翻了一个面,上面则写着——冥界首席执行官,冥帝。
温白羽:“……”
温白羽瞪眼看着,然后又去看钟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钟馗卖保险,因为他们老板竟然大脑短路开了一家保险公/司!
冥帝笑着说:“怎么样,我的来头不小吧。”
温白羽眼皮跳了跳,说:“我只是觉得你给自己起名字也太敷衍了,找了两个同音字?”
冥帝:“……”
钟馗看见冥帝笑嘻嘻的模样,赶紧过去说:“明总,咱们还是赶紧干活去吧,我还想回家睡觉呢。”
冥帝笑着说:“作为冥府的十佳劳模,你怎么可以睡觉呢?”
钟馗:“……”
冥帝突然收了笑意,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举着给温白羽和万俟景侯看,说:“请问见过这个人吗?”
温白羽抬头一看,照片上竟然是一个小男孩,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怯怯的很怕生,皮肤很白,身/体很弱的样子,长相精致可爱。
冥帝手上的照片竟然是他们这两天遇到的小男孩。
温白羽挑眉说:“你一个冥王,兴师动众的找个孩子干什么?”
冥帝晃了晃手中的照片,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谢必安回报说,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他来勾/魂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孩子。”
谢必安……
温白羽有些要翻白眼,冥界十大鬼帅,第一个就是谢必安,其次是范无赦,或许听这两名字没多人知道是谁,但是叫另外一个名字,估计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
——黑白无常。
冥帝笑嘻嘻的说:“这个孩子冥界的人找了很久,如果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希望配合我们的工作。”
万俟景侯看着他,说:“确实见过,但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今天中午在潘家园也见过。”
冥帝“哦”了一声,点头说:“谢谢配合。”
温白羽拽了拽万俟景侯的袖子,没想到万俟景侯这么容易就说了。
冥帝把相片收回口袋里,弹了个响指,说:“我的电/话也在名片上,打我阳间的阴间的电/话都可以,如果两位又看到了这个孩子,请务必联/系我,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温白羽说:“一个孩子能让你们棘手?”
冥帝笑了笑,说:“他确实是一个孩子,但是他的眼睛,很让我们棘手。”
眼睛?
冥帝没有再多说,招了招手示意钟馗跟上,就出了小店去。
冥帝走了没多久,唐子就给他们打电/话过来,说:“老板,雨老板的一个朋友说发现了一个和烛龙有关的墓。”
温白羽诧异的说:“烛龙?”
唐子说:“对,雨老板问咱们去不去呢,他朋友说已经有了出资的老板,他们要去墓里搞几样青铜器,正在找几个道上的人,准备出发。”
温白羽拿着手/机,看了看万俟景侯,说:“当然去。”
第二天一大早,温白羽就和万俟景侯直奔雨渭阳的铺子,据说大家在那里汇合,先见一面,谈一谈倒斗的酬金问题。
众人到了雨渭阳的铺子,出资的老板姗姗来迟,等了半个多小时,那老板才来了,姓黄。
黄老板一进来,温白羽就认出他来了,化成灰都能认识,昨天在火锅店里,他用火烧的那个男人!
黄老板走进来,小男孩也怯生生的跟在他旁边,看到温白羽,眼睛顿时亮了,似乎很高兴,然后又看到旁边的万俟景侯,有点害怕,抖了抖。
温白羽没想到出资的老板竟然是这个人。
黄老板坐下来,把大体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问温白羽他们的资历。
黄老板眼神很贼,在温白羽身上看了一圈,又去看万俟景侯,似乎觉得万俟景侯的长相特别惊艳,让人非常吃惊,不禁多看了好几眼。
万俟景侯则是抱着臂,坐在椅子上,冷淡的抬眼一瞥,黄老板顿时被那眼神吓了一跳,就不敢再看了。
黄老板笑着说:“我看就这样吧,我出钱,设备我也出,咱们定个时间出发,我这里有张地图……不过这地图嘛,不是我不信各位,还是要在我这里先放着,等出发的时候,再拿给各位看。”
黄老板老奸巨猾的,摆明了就是不信他们,还要说的冠/冕/堂/皇的。
温白羽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一切都敲定了,还要仔细定一下出发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候,黄老板身边的小男孩突然站了起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往后连退数步,“嘭”的一声磕到凳子,一下仰过去,摔得不轻,鼻子一下就流/血了。
两道血顺着白/皙的脸蛋“唰”的流下来,吓得众人一跳,那流/血的势头,好像流鼻血就要死人。
小男孩却不顾自己流/血,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后躲,脸上吓得苍白,嘴唇哆嗦。
黄老板一见他神神/经经的,骂着:“小兔崽子,你又做什么!信不信我……”
他还没说完,小男孩已经惊恐的看着他,举起手来,颤/抖的说:“他死了……他死了……好多血……”
小男孩的手,正指着要发/怒的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