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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车第一个反现了,震/惊的盯着这个花纹,说:“这是……这和我义/父身上的一模一样,连位置都差不多,不过义/父身上的颜色很深,没有这么淡。”
他一说话,奚迟突然站起来,三两下扒/开钟简的衣服,顿时就看到钟简的胸口也有一个淡淡的火焰花纹。
奚迟皱眉说:“不好,刚才那四个铃铛,里面都有蛊虫。”
温白羽说:“那现在怎么办?要把蛊虫弄出来?”
万俟景侯没有立刻说话,奚迟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是皱着眉,表情很阴霾。
温白羽坐起身来,这里面虽然不下雪,但是也冷得厉害,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万俟景侯下手太狠了,他的扣子崩了好几个,不过幸好羽绒服的拉锁没坏,还能系上。
万俟景侯沉默了良久,说:“一般只有下蛊的人才能解蛊,蛊虫不像其他虫子,不能强/硬的把它挖出来。”
奚迟没有说话,但是看脸色,估计万俟景侯说的很正确,这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温白羽说:“那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钟简似乎也知道蛊虫的厉害,最主要关于蛊虫的记录一般都非常少,充满了神秘性,所以到底怎么养蛊,怎么破/解,他们都知之甚少。
万俟景侯看着温白羽,突然说:“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用。”
温白羽说:“是什么?”
万俟景侯说:“养蛊都会有一个蛊母,他们会把带毒的蛊虫放在一个罐子里,然后封闭起来,等开罐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虫子就是蛊母,这种蛊虫为了活下去,吃掉了其他蛊虫,无论是毒性还是能力都是最强的。”
温白羽说:“啊我知道了,其他蛊虫一定害怕这个蛊母!”
万俟景侯点头,说:“这是唯一一个办法。”
奚迟说:“但是这种蛊虫已经这么厉害了,蛊母不知道是什么样。”
钟简拍了拍奚迟肩膀,似乎在安慰他,说:“没关系,蛊虫进入我们身/体的时间还短,还有时间,或许有其他办法。”
万俟景侯站起来,说:“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温白羽赶紧跟着站起来,他一从地上站起来,顿时有些头晕,就跟蹲的时候太久似的,有点大脑供血不足。
温白羽一晃,万俟景侯立刻伸手接住他,说:“还能走吗?”
温白羽摆手说:“没事,只是头晕了一下。”
万俟景侯扶着他,子车拿出背包里带的笔和本,开始记录各个陵室的样子,然后拿出手/机来又拍了照片。
这是一座非常宏伟的陵墓,阳面建筑简直是一座宫殿,祭台非常大,一座宏伟的烛龙雕像,旁边供奉了许多东西,两个大鼎,鼎的旁边跪拜了许多人甬,万俟景侯伸手捏了捏,说:“实心的。”
温白羽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座陵庙挺正常的,完全没有诡异的地方,他们刚要离开去找别的地方,子车突然顿了一下,说:“这有记号。”
众人赶紧围拢过去,果然看到鼎身上有一个小小的记号。
温白羽说:“也是你义/父的?”
子车说:“像是,但是也有些年头了。”
大家的第一反应是鼎立有东西,万俟景侯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
温白羽好奇的说:“里面是什么?”
万俟景侯摇头,说:“是空的,而且看鼎身的高度,也不可能有夹层。”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大鼎,里面也是空的。
温白羽说:“我知道了,这个鼎一定是机/关,转动试试看,或者搬开。”
大鼎非常重,众人合力推了几下,别说搬不动,就是转也转不动,底下好像和地面是砌死的。
温白羽纳闷的说:“那是什么意思,在这里留个标记干什么?”
众人一时间都看着这个标记沉默了。
奚迟说:“会不会是薛柏留错了?”
子车摇头,说:“义/父的性格谨慎,没有必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
温白羽摸/着下巴,说:“他在这里留一个标记,说明下次来的时候有用,就像永生路的标记一样,证明那件东西还在那里,是提示或者……警示的作用……而现在这个鼎里空了,有可能是薛柏第二次来之后,把这件东西拿走了,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奚迟说:“是什么?”
万俟景侯接话说:“是这件东西,自己爬走了。”
温白羽立刻点点头,说:“有可能是粽子,鼎里装的都是祭品啊,也有用人牲的,这么久很可能变成粽子了。”
他一说完,众人都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有些沉默。
万俟景侯率先说:“走吧。”
温白羽立刻跟上去,万俟景侯握着他的手,说:“身/体怎么样,要是又不舒服,立刻说,知道吗。”
温白羽点头说:“嗯,现在还没问题呢。”
他们继续向上走,但是楼梯是木头做的,木头也只能保持个几百年,这些楼梯已经完全腐/败了,根本没法踏上去。
温白羽望着楼上还有这么多层,不禁叹气说:“咱们要是不上去,就没办法画地图啊,到时候下到墓里岂不是要抓瞎?”
万俟景侯抬头看了看,说:“我上去。”
子车也说:“我也上去。”
万俟景侯转头对奚迟说:“你留下来照顾他们。”
奚迟点点头,并没有异/议。
万俟景侯和子车就顺着大殿的柱子往上一跳,纵起老高,然后顺着柱子往上爬,爬到一定的高度,突然脚一踢,借力往前一扑,一下扑到高层的石头扶栏上,然后帅气的一个翻身,“啪”的一声就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温白羽看的瞠目结舌,柱子和扶栏离得那么远,他还捏了把汗,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轻/松的上去了。
上面很黑,温白羽就看到黑影突然亮了,估计是子车打了手电,然后那光斑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就被黑影给吞没了。
温白羽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上面,不过什么也看不到,而且悄无声息的。
奚迟说:“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别走不动路。”
温白羽拍了拍胸口,说:“我才……”
他是一拍,顿时“嘶——”的深吸了一口气,疼的撕心裂肺的,脸色一下就白了,然后也不逞强,慢慢坐在地上,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奚迟看他那么痛苦,转头对钟简说:“你身上又难受的感觉吗?”
钟简说:“胸口偶尔有刺痛的感觉,但是不严重。”
奚迟瞪了他一眼,说:“身上疼不早说。”
钟简有些愧色,说:“因为太轻微了,不好让你担心。”
温白羽干脆躺下来,这样就能看见楼上的样子,不过还是一片漆黑,温白羽哼着说:“哎,好像早告诉你,你就能解蛊毒似的。”
奚迟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鼻子,然后伸手快速的在温白羽胸口按了一下。
“嗷——”
温白羽大喊一声,疼得他都蜷缩在一起,团成一个球,说:“你下手也太狠了!”
钟简见他疼的那么厉害,说:“奚迟,你别闹温白羽。”
奚迟瘪嘴说:“我就是轻轻/按了一下。”
温白羽也知道他下手不重,但是真的疼的太厉害了,温白羽侧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偷偷解/开羽绒服的拉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刚才浅浅的粉色,现在已经变成了橘红色,这个印记越来越深了。
温白羽心跳不由的加速了,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印记,他有点心慌,都把蛊毒传说的很神秘,据说可以控/制人和动物的思维,或许那些凶兽就变成了蛊毒的傀儡。
那自己会怎么样?
会不会被别人控/制着,如果叫他去害人怎么办?
温白羽不觉得幽幽叹了口气。
他一回头,正好看见钟简的表情,也和自己一样,或许他们想的是同一个问题。
他们坐在原地,等了一个小时,温白羽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开始犯困起来,眼皮打架,但是仍然盯着楼上,楼上似乎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上面到底有多大。
就在温白羽也睡着的时候,突听“咔”的一响。
温白羽一个激灵,还以为是万俟景侯他们回来了,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上面还是黑/洞/洞的。
奚迟突然翻身坐起来,钟简也坐起来,那面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温白羽立刻也坐起来,说:“怎么了?”
奚迟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然后简短地说:“听。”
温白羽立刻竖/起耳朵去听。
“咔……”
“咔咔……”
“咔……”
轻微的声音,似乎就是有人踏着地板慢慢走过来的声音,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很深,很遥远。
温白羽顿时后背一激灵,回头去看,用手电扫了扫四周,手电的光斑有限,不能一下将四周全部打亮了。
他一扫,奚迟突然说:“别动,把手电灭了。”
温白羽立刻“咔”的一声按掉了手电,说:“怎、怎么了?”
奚迟轻声说:“是尸气,朝咱们过来了。”
奚迟说着,朝他们招了招手,三个人轻声猫腰的躲到柱子后面。
“咔……”
“咔……”
“咔咔……”
一串脚步声传来了,似乎有人走过来,温白羽屏住呼吸,奚迟说有尸气,那就不是人,会不会是粽子?如果是人的话,那这走路的速度也太慢,太诡异了,让人不寒而栗的。
四周一片黑/暗,温白羽瞪大了眼睛,但是看不清晰,就见一个黑影从远处幽幽的走过来,而且他的头非常大,看起来像是个畸形的怪物。
温白羽的心脏禁不住提起来,他心里隐约有些害怕,但是不得不睁大眼睛去看。
奚迟在黑/暗中活动了一下他的金爪子,似乎在做准备。
那黑影越走越近了,身材非常臃肿,头也很大,一步一晃的走过来,走得近了,温白羽终于看清楚了,根本不是畸形,是这个人戴了一个大帽子,是毛皮的帽子,非常厚重,所以显得头很大。
是一个看起来苍老的人,他留着胡子,全都白了,看不出年纪,但是绝对是高龄,走路很慢,露/出来的手干枯粗燥。
温白羽一惊,这个老人他虽然没见过,但是他的服饰和帽子,他绝对见过,就和茯苓一家人一模一样。
温白羽诧异的看向奚迟,奚迟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老人的动作非常诡异,而且离得近了,身上透露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不是腐臭的味道,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或许就是奚迟所说的尸气,让人觉得心口发堵。
老人走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忽然停住了。
温白羽吓得睁大眼睛,把身/子缩了缩,然后使劲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但是温白羽听说有的粽子分别活人和死人,根本不靠呼吸,而是靠阳气这种东西,温白羽就算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怎么屏住阳气,所以只好听天由命了。
老人在眼底停留了大约半分钟,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突然向温白羽的方向看去,温白羽心里一吓,心说完了,要被发现了。
不过老人却像什么也没看见,慢慢的转过了身,然后鞋子又和地面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慢慢的往回走,消失在黑/暗中。
等老人走远了,彻底消失了,温白羽他们又等了五分钟,确保他不会再溜回来,三人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温白羽压低声音说:“这老头在干什么?”
奚迟摇头,说:“他的样子很面善。”
温白羽说:“什么面善,我觉得和茯苓一家脱不开关系。看他这个年纪,我怎么觉得不是茯苓的爷爷,就是她的太爷爷。”
奚迟说:“你不是说她的爷爷和太爷爷都消失了吗?”
温白羽说:“是茯苓说的。”
奚迟摸/着下巴,说:“现在想一想,或许有什么问题。”
温白羽后背一紧,说:“什么问题?”
奚迟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三个地方很奇怪。第一,茯苓的爷爷和太爷爷消失了,但是他们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烛龙庙里,而且刚才那个人身上明显有尸气,我见过这么多死人,不可能看走眼,他绝对是粽子。第二,这个奇怪的粽子好像在找什么,那他到底在找什么?第三,现在想想,茯苓一家本身就很有问题,他们说自己是这山里的历代守墓人,但是咱们背着这么多行李,还要去鸟不下蛋的深山,就算是普通村/民也该有所警惕,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是守墓人,但是茯苓不但没有阻止咱们,还给咱们干粮,告诉咱们路线,你说奇怪不?难道小姑娘真的是被你家万俟景侯的美色迷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
温白羽:“……”
为什么最后要扯到万俟景侯的美色上面!
温白羽听他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后背发/麻,这样一想茯苓一家确实有问题。
温白羽说:“茯苓有问题,你怎么不早说!”
奚迟耸耸肩膀,说:“我也是刚才想起来的。”
温白羽无奈的说:“马后炮。”
他说着,喃喃自语的说:“那茯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引咱们上山?”
奚迟说:“或许吧。”
他们正说着,楼上传出轻微的响声,温白羽立刻抬头去看,就见上面隐约有光斑出现,应该是万俟景侯和子车要回来了。
果然就见第一个出现的是拿着手电的子车,他动作很快,一下跃上扶栏,然后借力一蹬,猛地抱住前面的柱子,然后往下一滑,跐溜一下就滑/到了底儿。
紧跟着万俟景侯也跑出来,然后也是一蹬,抱住柱子往下滑。
子车一落地,立刻就地一滚,给万俟景侯让出空间,身后的万俟景侯也是“啪”的落在地上。
两个人一句话没说,立刻跑过来,子车说:“快走!”
温白羽还没反应过来,万俟景侯已经抓/住他的手,说:“走。”
虽然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两个平时最镇定的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是有什么在后面,众人立刻往前跑去。
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楼上坠了下来,温白羽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半死,原来是一个老人,跟他们刚才看到的老人很像,只不过胡子没有那么白,也戴着毛皮的帽子,穿着厚重的棉衣,他从楼上直接跳下来,坠地发出一声巨响。
这么高的距离,又是一个老人,不摔死已经万幸了,那人的骨头发出咯吱一声响,必然是摔断了,然后就看那老人改为用手在地上爬,托着两条断腿,刺啦刺啦的蹭着地,在他们身后追着。
温白羽说:“妈呀,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身后那老大/爷也太恐怖了吧!都摔成那样了,还在追咱们。”
奚迟回头看了一眼,说:“有尸气,是粽子。”
他们一路狂奔,进入了一个小房间,这个小房间看起来很奇怪,因为整个建筑都是对称的,只有这个小房间本身是对称的,但是偏放了一个供桌,供桌却放歪了。
万俟景侯走过去,搬开供桌,摸了摸地板,然后突然伸手一抠,就听“喀啦”一声,竟然将地板抠出一个大窟窿,然后伸手把窟窿的锁石块扒/开,下面赫然是一个深坑,隐约看出来有台阶。
但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木头台阶全部阵亡,已经腐烂的一块一块的,一动就会变成木屑。
木头台阶全都散在地上,有通道是斜着通向下的,所幸不是太陡,不走台阶的话,直接滑/下去也行。
温白羽说:“下去就是陵墓的阴面了吗?”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
他们说着,就听“呲啦……呲啦——”的声音,温白羽立刻说:“那就快下去,那个老大/爷粽子追来了!”
万俟景侯“呲啦”一声把手电绑在胳膊上,然后双手一撑,第一个跳进坑里,顺着斜坡一路滑/下去。
温白羽一咬牙,也钻进去,顺着斜坡滚了下去,虽然已经有万俟景侯开路,但是温白羽还是觉得屁/股滚得生疼,虽然那些木头已经老化了,但是有的木屑还很坚/硬,幸亏穿的衣服厚,不然温白羽就被木屑划花了。
温白羽从上面滚下来,或许是入坑的姿/势不对,没有万俟景侯那么潇洒,觉得自己狼狈至极,一直顺着斜坡往下滚,然后“咚”的一声撞到了什么,脑子里一晕,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温白羽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还趴在地上,他揉了揉摔疼的脑袋,上面好像起了一个大包,一碰就疼。
温白羽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头晕脑胀的,心里吐槽着这帮人真不讲义气,总该让自己躺下来,不能任由自己趴在地上啊。
他站起来,甩了甩头,胳膊上绑着的手电不见了,背包也不见了,自己竟然是两手空空,而且周围黑/洞/洞的,他似乎站在一个很长很长的通道里,什么也看不清楚。
温白羽被这一吓,汗毛都竖/起来了,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无边的黑/暗,什么也没有,没有奚迟钟简,没有子车,也没有万俟景侯……
温白羽突然心慌起来,难道自己在做梦,明明是一起滚下来的,他一直都看见万俟景侯在自己前面,不可能有岔路,就算是磕晕过去的一霎那,他还确定万俟景侯在自己眼前。
而现在,没有一个人,而且身后的那条通往底下的斜坡也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白羽又是紧张,又是心慌,自己落单了,而且任何设备都没有。
他们不可能扔下自己,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设备都拿走。
温白羽感觉到一阵头晕眼黑,立刻扶着坐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像上次那样,万俟景侯有必要的事情引开东西,那或许很快就会回来找自己。
温白羽坐下来,那种头晕的感觉终于缓解了一些,他拉开自己的羽绒服,看了看胸口的火焰,因为太黑了看不清楚,但是好像又红了一些,虽然还没有到正红的颜色,但是比刚才也深了不少。
温白羽更加心慌了,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静静的坐着,尽量放空自己的恐惧,他决定不瞎走,免得万俟景侯找不到自己。
温白羽的腕表还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惊讶自己竟然晕过去那么长时间?
温白羽一直在静/坐,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突听有轻微的沙沙声,似乎有人在走路。
温白羽顿时一阵激动,果然是万俟景侯来了?
他猛地站起来,站起来的太激动了,忘了自己容易头晕,当即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发/麻,等他深吸了两口气,缓过来的时候,那沙沙的声音已经很近了。
温白羽使劲眯着眼,分辨走过来的到底是谁,这种脚步声,不应该是万俟景侯,他对万俟景侯很熟悉了,对方的动作永远都是干练的,从不拖泥带水。
难道是粽子?
温白羽心脏一下提起来,但是就在下一刻,他突然看到了钟简!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走过来的人竟然是钟简。
钟简从黑/暗的通道里走过来,温白羽就站着没动,说:“钟简?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钟简还是慢慢地走着,动作很缓慢,并没有回答温白羽的话。
温白羽突然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钟简不回话,而且走得很慢,似乎很颓废,难道其他人出了什么变故?
这不可能,温白羽顿时摇了摇头,万俟景侯和奚迟都不是省油的灯,子车虽然之前受了重伤,但是身手很厉害,这三个人在一起都能互相照顾,自己都好端端的,他们绝对不可能有事。
钟简慢慢走近,温白羽看见他的表情非常怪异……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钟简平时很老实,绝对是顾家的好男人,看着奚迟的时候会露/出温柔的笑容,但是现在的钟简,他的表情不算狰狞,但是变化的很快,皱眉,抿唇,又咬着牙,似乎在痛苦的挣扎。
温白羽不禁后退了一步,说:“钟简?你怎么了?”
钟简仍然没说话,他一步步走过来,温白羽就一步步后退,和钟简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突然,钟简的脚步变快了,沙沙两声,一下追到温白羽眼前。
温白羽吓得“啊”的喊了一声,钟简一下贴过来,脸顿时放大,温白羽看清楚了对方,他的面容扭曲,带着挣扎的痛苦,而且牙齿竟然长长了,变成了獠牙,尖牙露在外面,就像野兽一样。
而且钟简的眼珠子透露/出一股妖异的血红,就好像充/血了一样,他的脖子处有一抹红色。
温白羽心惊胆战的看着,不禁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他脖子处的红色,像火苗的尖端,应该是从胸口出蔓延上来的……
那枚火焰的花纹变大了?
温白羽顿时手脚冰凉,钟简的动作时快时慢,时而又痛苦得用自己的右手去抓左手,尖牙扎破了嘴皮,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流/出/血来。
温白羽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慢慢的扶着墙站起来,说:“钟简?”
钟简痛苦的粗喘着气,嗓音十分沙哑,突然挤出两个字,“快跑……”
温白羽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但是又没有其他办法,钟简好像马上要失去理智,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温白羽一狠心,咬牙往黑/暗的通到深处跑去。
温白羽跑得飞快,一时间黑/暗的通道里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他跑着,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嘭”的一下一头栽在地上,全身就跟散了架一样,爬都爬不起来。
温白羽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就听身后又有沙沙的声音,一定是钟简追上来了,温白羽牟足了劲爬起来,这么跑下去绝对不是办法,但是他手上没有装备,连武/器都没有。
温白羽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了岔路,他走进岔路口,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墓室,温白羽赶紧侧身躲进去,墓室的门是石头的,但是不重,温白羽仔细看了一下,似乎没有机/关,就伸手慢慢推上。
他推上墓室的门,门后面没有栓,也没有自来石,温白羽只好靠着墓门。
沙沙的声音慢慢近了,就听“嘭”的一声,温白羽差点被撞飞了出去,钟简竟然使劲撞着门,似乎知道他在里面,而且还发出野兽的低吼声。
温白羽害怕的厉害,用全身的力气顶/住石门。
他背靠着石门用/力的顶着,钟简在外面使劲的撞,撞了大约四下之后,钟简终于不撞门了,然后又是沙沙的声音,似乎就放弃了,准备走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使劲顶着墓门,怕是外面的人使诈。
温白羽顶着门,这下有时间观察一下这个墓室,墓室很空旷,透露着一股寒气,就好像是冰窖一样,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屏风,看起来是比较名贵的玉石,天然形成的。
玉石上面是一只巨大的烛龙,烛龙盘曲在一块大石头上,昂着首。
屏风太大了,把后面的东西全都挡住了,温白羽手上没有手电,但是这个墓室并不太暗,屏风后面有影影绰绰的光线,应该是有长明灯。
温白羽顶着门,侧头避开屏风,往里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看见,但是奇怪的是,温白羽看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人影。
这个墓室里有人,站在屏风后面,但是他一直没有说话,这么阴凉的墓室,肯定不能是活人。
而且看影子的身形,还是一个女人!
温白羽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但是那个人影却不动,也不说话,就一直站在那里。
温白羽的手有点哆嗦,他想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故弄玄虚,但是又不能从门边走开,万一钟简又回来了怎么办?
温白羽纠结了半天,那个人影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让温白羽毛/骨/悚/然的,僵持了大约十五分钟。
温白羽终于一点点的离开墓门,试探性的往前探了探头,走到屏风边上,不敢走的太靠前,往里探头看。
这一看,温白羽顿时傻了,屏风后面,竟然是一个个长方形的冰块,冰块竖/直的排列在屏风后面,温白羽其实只看到了其中一个。
每一个冰块里面,都冻着一个人。
而温白羽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茯苓!
温白羽吓得不轻,差点坐在地上,他脑子飞快的再转,茯苓怎么冻在这里,而且她身上光/裸的,什么也没穿,就直接冻在冰块里,俨然成了一个标本,虽然容颜和身/体保存的非常完好,但是脸色和身/体发白,嘴唇发紫,而茯苓的胸口上,也有一个火焰的花纹,那花纹已经偏黑红,非常巨大的火焰,比自己身上的要大得多。
温白羽震/惊的不能说话,茯苓的旁边,还有很多具冰冻的身/体,温白羽一个一个看过去,茯苓的父亲和母亲竟然也在这里,全都是光/裸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火焰花纹。
温白羽的呼吸有些急促,那些人脸色惨白,显然已经被冻死了,难道这就是中蛊的下场?有人将这些尸体收集在这里?像陈列品一样,一个一个摆整齐,到底有什么用?
温白羽正在飞速的思考着,就听见沙沙的声音,他神/经一紧,难道是钟简又回来了?
温白羽现在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躲在了屏风后面的大鼎背后,这鼎非常大,温白羽躲在后面一点儿也露不出来。
很快的门,墓门就被推开了,“呼——”的一声,温白羽听到了风声,然后有什么东西飘了进来,他不敢探头去看,怕被发现,但是他能看到地上的样子,微弱的长明灯把进来的影子照了出来,是什么东西温白羽真的说不好,类似于一个大纸片,带着风声,一下飞了进来,总不能是大塑料袋吧!
温白羽正想着,有人走了进来,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温白羽看着地上的影子,竟然是一个类似于骷髅的人,骨架非常瘦,或许他就是骷髅也说不定。
那人走进来,然后蹲在了那些冰雕面前,温白羽就听见“呲啦——撕拉——”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影子一直在动,很诡异的动作,骷髅似乎在穿衣服,把之前飘进来的大纸片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扭/动着身/体,把“衣服“穿好……
温白羽脑子里蹦出一个诡异的感觉,这个骷髅难道在穿他的皮?
这么一想,温白羽突然想到在那个明墓里,飞出棺/材的那张皮,还有在建木水底,劫持自己的那个干尸……
温白羽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这两样东西,只不过突然有这种感觉。
影子还在动,骷髅穿完了他的“衣服”,就蹲在冰雕前呆了几秒,然后温白羽就听见刨东西声音,然后是冰裂开的声音,影子动的厉害起来,就见那影子蹲在冰雕前,双手刨着冰雕,然后从里面掏出东西,嘴里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似乎在吃什么!
温白羽顿时一阵恶心,难道他在吃冰雕里的尸体?
温白羽恶心的要吐,尽量屏住呼吸,捂住自己的口鼻,绝对不能被发现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温白羽尽量缩起身/体,伸手在兜里乱/摸,摸/到一个细细的尖锐的东西,顿时松了一口气,凤骨匕/首还在。
他颤/抖的手掏出匕/首,紧紧/握在手里,手都在哆嗦,等他一抬眼的时候,顿时吓得差点不会呼吸。
地上的影子不见了……
只是他掏匕/首的一霎那,短短的几秒钟,地上的影子竟然不见了……
温白羽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死死握着匕/首,慢慢的从大鼎探出头来,果然没有人。
眼前的冰雕已经横七竖八了,原来这些并不是陈列品,也不是什么收藏品,而且怪物保存下来的食物,以便随时来用餐。
那些冰雕有的被掏空了,有的吃了一半,尸体的胸腔被掏了一个大洞,肠子从里面滚出来,恶心的温白羽就要吐,那种感觉实在没法描述,而刚刚怪物竟然吃这种东西,还津津有味的。
茯苓的尸体被掏了一个大洞,已经残缺不全了,温白羽有些不落忍,虽然茯苓早就死了,或许在冰冻之前就死了,被吃掉的时候应该是没感觉的,但是温白羽还是觉得不落忍,死了都没有全尸。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喉/咙里突然发出“嗬——”的一响,吓得他连连后退,一下撞到了大鼎,幸好大鼎牢固,并没有被他撞动。
只见胸腔被掏出大洞,血肉横飞的茯苓,竟然突然张/开了眼睛,一双阴霾的眼睛,在冰块中,就盯着温白羽……
尸体活了!
起尸了!
温白羽吓得屏住呼吸,不过茯苓的身/体掐在冰里,根本就出不来,只是挣扎了几下,反而胸腔和肚子里的内脏被挤出来了好多。
温白羽实在看不过去了,那种腐臭的味道,和血/腥的味道直冲大脑,让他头晕目眩的。
温白羽不再停留,趁着茯苓卡住,挣扎不出来的时候,想要冲到墓门挤出去。
温白羽回身跑了两步,只觉得背后有人捏着自己的肩膀,而且力气极大。
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竟然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背后,很瘦很瘦,伸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离得自己很近。
温白羽心里咯噔一下,回过头去,不禁又是“嗬——”的抽/了一口冷气,随着抽气,一股强烈的腐/败味道吸了过来,让温白羽的鼻腔都变得刺痛起来。
温白羽立刻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干尸,确切的说,是披着一张皮的干尸,那张皮保存的很好,看面容应该并不难看,反而显得仙风道骨,但是干尸很瘦,身上没有肉,那张皮就披在他身上,皱巴巴的,像一件大号的衣服。
温白羽虽然不认得这个面容,但是这张皮额头上的火焰标志,他的猜想没错,这是明墓中飞出棺/材的那张人皮!
而干尸虽然披着皮,但是他的额头上明显有一个窟窿,那是温白羽的凤骨匕/首扎穿的,那时候幸亏有凤骨匕/首突然扎穿了干尸的头,温白羽才得/救的,不然早就被掏心挖肺了。
温白羽吓得不能动,干尸却用沙哑的声音,笑了起来,说:“温白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温白羽被他掐的浑身都是冷汗,那骨头一样的手指一下陷进他的肉里,温白羽都感觉有温热的血液流/出来。
干尸说完了话,突然低下头来,在温白羽的脖颈间吸了一口气,温白羽恶心的几乎翻白眼,就听干尸“咯咯”笑起来,说:“真是美味,你的血……”
温白羽呼吸急促,手中死死握着凤骨匕/首,他知道自己必然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次偷袭失败的话,很可能和那些冰雕一样,被掏心挖肺的吃掉,或者更凄惨。
温白羽的肩膀很疼,干尸一直在收紧手掌,疼的温白羽一头都是冷汗,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手上一划,干尸似乎早就知道温白羽会攻击自己,一下就躲开了。
温白羽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突然一抬手,原来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虚晃了一枪。
凤骨匕/首非常锐利,蹭着干尸的手腕往上一挑,就听“啪”的一声,干尸的手掌竟然被温白羽从手腕一下切了下来。
干尸发出剧烈的吼声,嘴里“嗬——嗬——”的愤怒喘着气,显然没想到温白羽能把自己的手掌切下来。
温白羽就地一滚,脱离了干尸的掌控,连滚带爬的从墓门挤出去,然后丝毫不停留,疯狂的往前跑,期间眼前一黑,“嘭”的栽倒在地上。
温白羽立刻摇了摇头,也不管眼前发黑,从地上爬起来就继续跑,总之不能停下来等死。
温白羽一直往前跑,通道很长,一个墓室也没有,温白羽都开始怀疑自己是鬼打墙了。
“啊!”
温白羽跑着,还以为自己又头晕了,一下摔在地上,磕的下巴生疼,抬头一看,地上竟然有东西,温白羽是被绊了一下,而那东西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从楼上直接跳下来,断了腿还要追着他们爬的粽子。
老大/爷一身破旧的棉衣,棉衣已经老化了,破了好多洞,有的地方都撕坏了,老大/爷就趴在地上,花白的胡子,抬起头来,幽幽的看着温白羽。
温白羽吓了一跳,往后搓了搓,老大/爷也往前爬了爬,然后抓/住温白羽的脚,温白羽吓得要死了,老大/爷的手劲却不大,仍然幽幽的盯着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苓儿……苓儿……你见过我孙女吗……”
温白羽顿时心口一揪,别说见过了,茯苓已经死了,就在他跑过来的墓室里,而且连尸体都不全了,而且还中了邪,估计要起尸。
温白羽喉/咙一滑,始终没说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干尸已经追上来了,温白羽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跑,他跑了几步,突听“嗬——嗬——”的急/喘声。
干尸已经走过来,将地上的老大/爷一只手提起来,手指一划,老大/爷的脖子上顿时多了一个口子,深可见骨。
温白羽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干尸竟然张/开大嘴,把脸上的皮都要撑炸了,要去咬那老大/爷的头。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使劲扔过去,干尸没有防备,“啪”的一下被打中了头,脸上的皮都给打歪了。
干尸瞪着眼睛,阴测测的去看温白羽,又看了看地上的手表,似乎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无比的愤怒。
温白羽心里跳得飞快,和干尸对视着,说:“你有点道/德没有,欺负一个老大/爷。”
干尸嘴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然后突然伸手把老大/爷给扔在地上,然后朝温白羽走过去。
温白羽后背一紧,赶紧掉头就跑,突听“咔嚓”一声,温白羽顿时回头,就见老大/爷趴在地上,已经抱住了干尸的双/腿,然后另一只手再墙上摸了一下,温白羽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翻板,翻板下面深不见底,不知道是什么。
温白羽心想着,难道这个老大/爷知道陵墓的秘密?他怎么知道墙上有机/关?或许老大/爷真的是陵墓的守墓人。
温白羽只是犹豫了一下,立刻从翻板跳了下去。
温白羽一跳下去,翻板顿时就闭合了,发出“嘭”的一声,闭合的一霎那,温白羽隐约听见老大/爷还喊着:“我的孙女……我的孙女……”
温白羽闭眼跳下去,也不知道底下有多深,会不会摔死自己。
如温白羽所料,非常深,深不见底,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悬崖,一直往下坠,坠的温白羽头晕脑胀的。
“噗通——”
一声巨响,溅起巨大的水花,温白羽从深坑里又落入水中,虽然水有缓冲的力度,但是温白羽根本不懂跳水啊,平着拍下去就要磕成傻/子了。
温白羽一时间脑袋一蒙,眼前金星乱转,嘴里咕嘟咕嘟的冒出气泡,跳下来的冲击太大了,让他一直往水底沉去。
温白羽放松的在顺着冲力往下坠,像是突然惊醒了一下,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深深的水底,然后憋住呼吸,奋力的往上刨水,温白羽不会游泳,但是刨水还是会的,而且这时候是急救,必要的求生意识还是有的。
温白羽猛地往上窜,氧气越来越少,胸口发胀,脑袋发晕,四周是无边的水,蓝色的,带着缥缈和梦幻的感觉。
“噗——”
温白羽的头猛地扎出/水面,然后狠狠的呼吸着,鼻子里有暖暖的东西流下来,伸手一抹,竟然流鼻血了,一定是扎出来的太快了,血管竟然爆掉了。
温白羽赶紧伸手去抹眼睛和耳朵,当即松了一口气,幸亏只是鼻子的血管比较脆弱,他可不想七窍流/血。
温白羽浮在水面上,扑腾了好久,才爬上了岸,已经算是精疲力尽了,趴在岸边干呕了好几下,把呛进去的水吐出来。
温白羽擦了擦自己的鼻血,竟然还在流,他身上也没有手纸,只能流/出来的时候抹两把。
温白羽休息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四周,自己从一个类似于湖的地方爬上来,前面是一片空场,然后有通道,再往里就看不见了。
温白羽奋力的站起来,把匕/首拿出来握在手里,慢慢往前走出。
通道并不是很长,也没有鬼打墙,再走几步,突然就看到前面有亮光,温白羽还以为能遇见万俟景侯,赶紧快跑了几步,发现并不是手电的光,竟然是长明灯。
通道的两侧都是长明灯,火焰在跳动着,照亮了整个墓道,墓道的深处是巨大的墓室。
巨大的墓门并没有合上,里面的景象让温白羽瞠目结舌……
墓室非常大,四根承重柱子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做的,这种质地温白羽没见过,每根石柱上,都盘曲着一条烛龙。
烛龙呈现着顺着石柱往上爬的姿态,昂起头来,嘴里衔着长明灯,火光很大,映照着整个墓室。
墓室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椁,温白羽只能用巨大来形容这个棺椁。
非常大,非常长,陈列在墓室中,如果竖/起来,起码有十几层楼那么高。
温白羽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棺椁,看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烛龙下葬的棺椁?
如果不是烛龙,没有东西这么大了吧。
温白羽不敢往前走,那棺椁有点诡异,上面贴着封条,似乎被人封住了,棺椁的外面还有一些字,温白羽看不懂,但是一定是符/咒类似的东西。
按说这个陵墓是烛龙的陵墓,那么他的棺椁上不该有这种东西,这东西好像是害怕烛龙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棺椁的面前,还摆放着一排排的人甬,人甬全都是躺在地上,一列列一排排的很整齐,将巨大的棺椁包围住。
温白羽起初还以为是祭祀烛龙用的人甬,不过他显然想错了,因为这些人甬上,都有一个火焰的标记。
温白羽不禁后退了一步。
温白羽现在思维很乱,有很多问题觉得解释不通。这里明明是烛龙的陵庙,是先民供奉烛龙遗体用的,而这里却出现了火魔的干尸、人皮,和大量的火焰标志。薛柏一个人过来,不让他们上山,已经知道这里很危险。茯苓一家是陵庙的守墓人,却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甚至尸体还被/干尸当做了食物。
温白羽忽然有一个想法,难道是火魔鸠占鹊巢,想要用这座陵墓做自己的巢穴?
如果是这样,温白羽觉得有些事情就能解释的通了,薛柏在寻找火精陵庙的时候,误打误撞发现了陵庙已经被火魔侵占,然而也像自己中了火魔的蛊毒。
温白羽思索着,他有些疲惫不堪,走了这么远,只看到了钟简和一些诡异的东西,现在钟简不知道怎么样了,或许很快自己也会像钟简一样变得神志不清。
温白羽颓然的坐下来,万俟景侯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温白羽走了这么半天,竟然没见到他们。
温白羽正在想着,突听“咔”一声轻响。
他现在神/经非常紧张,顿时吓了一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戒备的握着凤骨匕/首,向四周看了看。
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发出的声音,这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一片的寂静。
温白羽抬头看了看蜡烛,会不会是长明灯爆了一个火花?
温白羽这么想着,有些放松/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又是“咔”的一个声音。
四盏长明灯都没有跳动,温白羽的眼睛快速一扫,不是长明灯发出的声音,这里连风都没有,长明灯的火焰也没有动,但是声音是清清楚楚的,温白羽不可能幻听两次。
“咔……”
又是一声。
温白羽后背有些发凉,又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周,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
“咔……”
温白羽屏住呼吸,不知道是什么在响,或许有东西已经逼近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发现地上的人甬有些奇怪,一个个石头的人甬本身排列的非常整齐,但是其中一个,现在一看竟然凸出来了。
因为凸出的很少,而且一大片人甬又太多了,温白羽一时木有注意。
温白羽后背发紧,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人甬。
“咔……”
果然是人甬发出的声音,温白羽眼看着那人甬突然跳起来一下,往前跳了跳,速度非常快,移动的距离也非常小,但是确实在往前移动,正在慢慢的缩短和温白羽的距离。
温白羽不禁后后退了一步,难道这人甬里面是活的?
温白羽干咽了一口唾沫,这个陵墓太邪了,而且处处都是火魔的标记。
就在温白羽戒备的时候,“咔咔咔……”几声连续的响动,竟然有好几个人甬开始跳动。
温白羽心里大喊一声糟糕,难道是自己身上的阳气让这些人甬起尸了?
温白羽屏住呼吸,那人甬竟然“咔咔”几声,僵直着身/体,从地上挺了起来,变成了直立的样子。
人甬的眼睛是掏空的,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是一对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白羽。
温白羽想逃跑,那人甬虽然是石头,但是动作非常快,一下扑过来,温白羽被扑倒在地上,奋力回身一踹,人甬顿时被踹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棺椁上。
石头“喀啦啦”几声,顿时就摔裂了,并不是太结实。
温白羽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太厉害的东西,只是长得让人毛/骨/悚/然。
还不等他喘完气,有一个石头人甬扑过来,温白羽一脚踹开,“嘭”的一下磕在墓墙上。
石头裂开,因为这个人甬离得近,温白羽看得清晰,就见石头里面,露/出一个人来,确切的说已经变成了干尸,他面色狰狞,石头里裂开之后,干尸的眼珠子还在转。
温白羽心里一沉,这下不好了,原来打碎了石头还不算完,果然就见撞在棺/材上的人甬,和撞在墓墙上人甬又从地上爬了起来,抖掉了一身的石头,变成了没有皮的干尸,脚步踉跄,嘴里发出“咯咯”的大吼,冲着温白羽冲过来。
温白羽清楚自己的身手,虽然凤骨匕/首锋利,但是一挑二绝对没戏啊,温白羽转身要跑,那干尸却极其聪明,似乎智商很高,挡住墓门,不让温白羽跑出去,把他往后逼退。
温白羽一退,顿时觉得中招了,身后是大量的人甬,发出“咔咔”的声音,全都从地上僵直的立了起来。
温白羽心里喊了一声完了,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这也太不划算了。
人甬快速的扑过来,温白羽不敢再去踹,凤骨匕/首一下划过去,“啪”的一声扎透了人甬,温白羽一拔匕/首,就感觉有一股刺鼻的液/体从石头缝里涌/出来,温白羽赶紧闪身躲开。
“呲啦——”
液/体溅在地上,顿时腐蚀出一堆密密麻麻的筛子眼。
温白羽浑身一抖,这他/妈不能再好了,不能踹,踹开石头里面会跑出更厉害的干尸,也不能划,干尸的液/体有极强的腐蚀性,那么这么一沓子干尸更是打不过。
人甬将温白羽团团的围住,往后逼退。
温白羽一时没有办法,急的手心出汗,包围的圈子越缩越小,温白羽手上还被划出了血,他慢慢后退,“嘭”的一声靠在了巨大的棺椁上。
温白羽身形不稳,差点坐在棺椁上,双手向后一撑,勉强稳住身形。
手上的血全都按在棺椁上了。
温白羽只觉得棺椁最外面的一层突然开始发烫,烫的他手心直麻,赶紧松开手,回头一看,就见棺椁上的封条开始剧烈的抖动。
温白羽喊了一声“糟糕”,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难道是自己的血气,让棺椁里的巨型家伙要起尸了吗!
一堆人甬已经对付不来,如果再来一条巨龙,温白羽觉得自己都不够塞牙缝的。
封条剧烈的震动,带起一阵狂风,吹得温白羽睁不开眼睛,四周的长明灯开始不断的闪烁跳动,但是始终没有熄灭,滴在棺椁上的血被狂风吹开,血迹碰到棺椁上的符/咒,符/咒一下变成了黑粉,顿时灰飞烟灭了。
封条“啪!”的一声裂开,温白羽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去抓封条,想要把它重新黏上,但是那根本就来不及。
“嘭!”的一声巨响,棺椁从中间裂开了第一层,巨大的椁向两边飞去,“啪——”的一声,将两边的人甬一下压成了饼。
温白羽:“……”
温白羽瞠目结舌的看着外层椁的杰作,一下消灭了好多人甬,这也太效率了……
棺椁裂开了一层,第二层是青铜的,上面的花纹让温白羽吃惊,竟然和青铜盒子如出一辙。
温白羽像中邪了一样,禁不住伸手去摸,入手的感觉冰凉刺骨,里面似乎装着冰块。
铜椁开始剧烈的震颤,温白羽吓了一跳,那些人甬似乎也被吓到了,有些惧怕的后退,似乎里面装着了不得的东西。
“嘭!”的一声,因为没有任何符/咒和封条,铜椁立刻从四面散落了下来,一下全都散在地上。
里面最后的棺/材露了出来,竟然是一副透/明的棺/材,棺/材散发着寒气,似乎是一整块巨型的冰棺。
透过重重的寒气,透/明的棺/材里盘卧着一条巨大的龙……
通体红色,像是一团火焰在烧,却散发着巨大的寒气。烛龙身上的鳞片比化蛇的还要大,像宝石做成的盔甲,闪闪发光。
烛龙盘卧着,头向下,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看起来睡得很安详,一动不动的。
温白羽正透过冰棺往里看,突然烛龙的头悄无声息的动了,一下张/开眼睛,向上看着,和温白羽对视了起来。
温白羽吓得面色苍白,后退了一步,但是感觉这双眼睛很熟悉,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一动,那些人甬就开始蠢/蠢/欲/动,温白羽暗叫不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人甬扑上来,温白羽下意识的去踹,啪的一声砸在冰棺上。
里面的烛龙似乎像是被激怒了一样,突然昂起头来,就听“嘭”的一声,冰棺的盖子被他一撞,瞬间飞了出去,在空中翻滚了三圈,“啪”的摔在地上,顿时粉碎了。
然后是“轰隆——”一声巨响,烛龙从里面探出了头,他只是支起了一点身/体,竟然就高的看不清楚了。
温白羽吓得不行,又要对付干尸,干尸的液/体喷/出来,“呲”的一声烧在温白羽的胳膊上,温白羽疼的“嘶——”了一声。
烛龙猛地探下头来,巨大的头颅一甩,一下将冲过来的干尸甩出去,“嘭”的巨响,一片砸在墓墙上,顿时变得稀巴烂。
温白羽吃了一惊,这只烛龙竟然在帮自己?
温白羽没空多想,立刻就地一滚,滚开干尸的攻击,后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是烛龙爬出了棺椁,巨大的棺椁受不住烛龙的力气,冰棺爆裂开来。
烛龙就在温白羽的眼前一闪,突然消失了。
温白羽揉了揉眼睛,那么大的一样东西,竟然说不见就不见了,难道真的是神明?
温白羽一顿,一个人甬已经扑过来,温白羽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突然靠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当下心脏猛跳,这感觉他太熟悉了,是万俟景侯。
温白羽还没来得及回头,万俟景侯已经一把揽住他的要,然后突然伸出手,一下抓/住冲过来的人甬,手掐在人甬的脖子上,然后就听“喀啦”一声脆响,万俟景侯的手陷进人甬之中,一下将干尸的脖子扭断了。
人甬的脑袋一歪,一下就软倒在地上。
温白羽看的都呆了,万俟景侯的动作很快,扑过来的人甬全都被他一下抓/住脖子,然后轻轻一扭,很快那些人甬就重新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万俟景侯还揽着他的腰,托起他的胳膊来看,说:“有点烧伤,疼不疼?”
温白羽摇头,激动的抓着万俟景侯,说:“终于找到你了,其他人呢?”
万俟景侯也皱了一下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一堆人冲了进来,温白羽定眼一看,奚迟、子车,还有薛柏,然而并没有钟简。
他们走进来,看到墓室里一地人甬横七竖八的样子,都吓了一跳,然后看到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好好的,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奚迟说:“原来你们在这里,我刚才听到巨大的响声,万俟景侯就突然不见了,你怎么知道温白羽在这里?”
万俟景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刚才明明和你们在一起,但是一晃就在这个墓室里了。”
他一说,众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温白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俟景侯说:“咱们从墓道下来,你突然就昏倒了,跟着钟简的情况也有些不对,我们本身打算休息的,但是你和钟简却突然醒了,然后往墓道深处跑。”
温白羽诧异的说:“我自己跑的?”
大家都点头,温白羽根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奚迟说:“你们当时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跟不上你们,后来就跟丢/了。然后遇到了薛柏。”
他们在墓道里找到了薛柏,薛柏是中蛊毒最深的人,当时薛柏的意识有些不清/醒,子车把他救了,薛柏很惊讶他们竟然上山来了,他跟子车说危险,让子车回去。
子车自然是不愿意回去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清楚了,这个火焰的花纹是一种蛊毒,当然要找到蛊母,不能就这么走了。
子车的态度非常强/硬,以前都是薛柏说什么,子车做什么,但是这一次薛柏竟然有些无奈。
薛柏对墓道有熟悉的感觉,但是具体怎么走他也不清楚,众人就跟着薛柏一边走一边摸索。
他们在墓道里发现了温白羽的手表,同样也发现了茯苓一家的尸体,但是没有碰到钟简。
直到听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万俟景侯都是跟着众人在一起的。温白羽觉得他们听到的撞击声,估计就是棺椁裂开的声音。
然后万俟景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就站在了墓室里,他当时也没时间去想,一堆的人甬正向温白羽攻击。
众人说了一遍始末,突然觉得这个墓很邪乎,一条巨大的烛龙沾了温白羽的血突然复活了,然后一下又消失了,消失的连痕迹都没有,烛龙消失后万俟景侯又出现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万俟景侯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墓室应该是主墓室,子车拿出地图来看,这确实是陵庙的中间部位,旁边还有几个耳室。
万俟景侯走到棺/材旁边,巨大的冰棺已经炸裂了,只剩下一个底部,四周都变成了碎石,大大小小的碎冰迸溅的满地都是。
万俟景侯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冰棺的底部,入手冰凉入骨,这种凉意和万俟景侯的体温很相似。
温白羽走过来,蹲在他旁边,说:“怎么了,有发现?”
万俟景侯摇头,盯着地上的冰棺,拿起一块碎冰,转动着碎冰说:“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温白羽看着万俟景侯的眼睛,突然心头一跳,心脏猛烈的震动起来,这个眼神……
温白羽终于知道烛龙的眼神为什么熟悉了,和万俟景侯几乎是一模一样!
万俟景侯发现温白羽一直盯着自己,侧过头去,说:“怎么了?”
温白羽摇头说:“没什么……你……呃,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万俟景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说:“没有,倒是你,有没有不舒服?”
温白羽知道他问自己胸口上的纹饰,偷偷拉开拉锁看了一眼,一直是橘红色的,并没有变成正红,也没有像钟简那么严重,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克制住了。
万俟景侯见他没事,就说:“这里没有蛊母,去耳室看看。”
所有的人都急迫的想要找到蛊母,万俟景侯一说,众人就立刻出发了。
耳室就在巨大的墓室两侧,他们刚走了几步,万俟景侯突然停下来,说:“有人。”
果然就见一个人影,从外面晃了进来,他的脚步很慢,动作也很慢,人影很高大,在长明灯的映照下,露/出獠牙,脸色发青,眼睛是血红的,手指也长出了长长的指甲,慢慢的往墓室里走。
众人一见都愣了,是钟简!
钟简的呼吸十分急促,脸色已经不扭曲,但是显得十分狰狞,似乎意识已经完全被吞噬了,火焰的纹路从他的衣服里冒出来,刚刚还在脖子上,现在已经延伸到了脸颊上,显得异常诡异。
奚迟身/体震了一下,震/惊的看着钟简,天真可爱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变得异常冷漠,似乎随时会爆发,长长的金爪子一握,尖头深陷进掌心的肉中。
奚迟往前走了一步,拦着众人面前,说:“你们进耳室去看,这里我来。”
温白羽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奚迟,万俟景侯却点头,说:“好。”
钟简似乎并不想让他们进入耳室,突然低沉的大吼了一声,一下跃上前来,奚迟的表情虽然阴霾,但是并不真的和钟简动手,奚迟确实下不了手。
钟简却没有/意识,每一下都是下狠手,奚迟不断的在躲,就算反应再快,也落了下风。
“嘭”的一声巨响,墓室非常大,他们一路狂跑,还没有进入耳室的门,温白羽回头一看,钟简竟然将奚迟压在地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长长的指甲陷进奚迟的脖颈里,扎出了一地的鲜血。
奚迟的双手没有受阻,金爪子不断的张/合/着,抬了两次,钟简的动作虽然狠,但是脑后和后颈的照门全开着,毫无防备,奚迟如果下狠手一定能脱开,但是他抬了两次手,终究只是抬起手来架住钟简的胳膊。
钟简似乎不认识奚迟,突然低下头来,去咬他。
温白羽清晰的听见奚迟“啊”的大喊了一声,钟简一抬头,嘴上全是血,染红了露/出来的獠牙。
奚迟瘫在地上,钟简还要低头去咬,就见地上的人突然双/腿一蹬,一下将钟简整个人踹出去,然后抹了一把脖子,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温白羽喊着:“奚迟,快跑!”
奚迟奋力的跑了几下,身后的钟简又追上来,长长的指甲一划,奚迟的背包被他给划开了,顿时东西散了一地,里面竟然有一个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脆响,里面的东西给摔了出来。
温白羽“卧/槽”大喊了一声,说:“火火火火、火精!”
钟简看见地上的青铜烛龙,扑过去就要抢,奚迟也同时扑过去,一脚踹开钟简,抱住火精就地一滚,然后猛地扔出去。
奚迟受了伤,他扔的并不远,青铜烛龙掉在地上,发出“噼啪”一声响,温白羽眼珠子差点瞪下来,青铜竟然摔裂了!
万俟景侯反应很快,往前一搓,一把抓/住火精,然后跑了回来。
就见青铜烛龙给摔裂了,竟然露/出里面的东西来,外面的青铜好像是一层皮,包裹/着里面的东西。
温白羽一阵激动,难道误打误撞,里面的东西才是正经?
万俟景侯把青铜烛龙交给温白羽,说:“这样不行。”
他说着,快速的从背包里掏出绳子,看向子车,说:“走,把钟简捆上。”
子车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快速的跑了出去,薛柏有些担心,但是这一次见面,子车似乎比以前多了很多主见,虽然也听薛柏的话,但是比以前更倔了,只要是认定的事情,薛柏说了也不管用。
万俟景侯和子车冲过去,两个人配合的很好,奚迟不敢真动手,钟简的功夫不弱,而且又是真刀真枪的,奚迟当然打不过。
这下三个人就不同了,万俟景侯一下踹在钟简的膝盖上,钟简膝盖一弯,猛地跪倒在地上,还要爬起来,万俟景侯和子车已经一人一边用/力压下,钟简的肩膀受重,疼的站不起来,獠牙呲着,发出大吼声。
万俟景侯说:“绑人。”
奚迟赶紧拿着绳索,利索的把钟简死死捆住,钟简还想挣扎,但是始终挣扎不开。
众人托着钟简走过来,温白羽赶紧给奚迟拿了纱布和药,奚迟的脖子一片血肉模糊,钟简下手也太狠了,如果他清/醒过来,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温白羽给奚迟裹上伤口,本身也想给钟简处理一下伤口,但是钟简的表情特别狰狞,温白羽都不敢凑过去。
奚迟指了指温白羽手里的青铜烛龙,说:“摔坏了?”
温白羽耸了耸肩膀,说:“不知道,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他说着,万俟景侯就把青铜烛龙接过去,手指摸/着那缝隙,摸了一圈之后,突然两手用/力,“咔嚓”一声。
温白羽“哎”的喊了一声,说:“你怎么给掰/开了!”
万俟景侯已经把青铜烛龙的外皮给掰/开了,果然只是一层青铜皮,里面藏着一样东西,火红的,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巨大的墓室一下就亮了起来,这东西好像能把黑/暗照透。
奚迟惊讶的说:“真的是火精?原来就藏在青铜下面?”
原来三段烛龙碎片的青铜里都包着一小块火精。
薛柏盯着火精有些出神,似乎在想什么,但是一时想不到。
万俟景侯看了一会儿,也在皱眉想什么,突然伸手将三块火精从青铜壳子里倒了出来。
薛柏顿时脸色不好,说:“别动,危险。”
他的话说的很快,但是万俟景侯已经把火精拿在手里,众人都是提心吊胆,温白羽已经做好了去拍开火精的打算。
但是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火精静悄悄的躺在万俟景侯的手心里,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似乎比刚才还要璀璨了,温白羽甚至感受到了一股温暖从火精上传出来,沁人心脾,一下将身上的疲惫给驱散了。
薛柏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摊开手,薛柏的手心里一道大约两指宽,一指长的伤疤,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已经变淡了许多,不仔细看,似乎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大小跟火精的大小一样。
子车有些吃惊,说:“义/父,这火精……”
他还没有说完,薛柏摇了摇头,说:“子车,义/父没有骗你,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感觉这个东西很危险。”
他说着,又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子车见他皱眉冥想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伸手放在薛柏的手心里,轻轻摸了摸那道伤疤。
温白羽也十分不解,薛柏感觉这件东西很危险,他手上有伤口,很可能是火精灼伤的,可是万俟景侯拿着却什么事也没有。
温白羽正在思索,突然“啊”的大喊了一声,指着万俟景侯的手,说:“不好了不好了!火精化了!”
众人一看,万俟景侯手心上的火精然后在融化,体积越来越小,好像一点点的被万俟景侯的手掌吸了进去。
只是一瞬间,火精就消失在了万俟景侯的手掌中。
温白羽吓了一跳,赶紧去抓万俟景侯的手掌,但是他的手掌凉丝丝的,没有灼烧的热度,温白羽翻来覆去看了两次,也没有任何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