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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个浪漫的人,所以不被浪漫的情节所感动是可以理解的事。除了Jack在沉入海底前跟Rose所说的对白:“Rose, listen to me…Listen…Winning that ticket was the best thingthat ever happened to me…It brought me to you…And I’m thankful,Rose…I’m thankful…”
一觉醒来,12点半多了。
哇勒……
今天是1997年的最后一天,因为是星期三,所以得穿黄色内裤。幸好当初在成功岭的训练还算有效,洗澡刷牙加洗脸仅花了×分钟。而且×10。不禁又开始陶醉于自己的机动敏捷。但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赶紧拿了钥匙,冲下楼去。
跨上我的野狼,在它尚未热身完毕时,我油门一催,扬长而去。我的飙车技巧,宛如游龙与狡兔,很可惜当初没去混飞车党或当飙车族。
突然想到昨晚答应她骑车要小心的,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所以我在闯红灯时,很小心地注意看有没有交通警察。
瞄了一下手表,危险了!可能会迟到几分钟。
我跟轻舞飞扬只要一相约,断无迟到之理。
连续场次的安打记录,绝不能在这场球中断。
“人之将死,其脑也快”,急中生智的结果,将手表拨慢五分钟。
而且在接近她家的巷口时,放慢了车速。
“痞子,你早呀!”
她讲话好像有点嘲弄的味道,并举起她的左手手腕,在我面前晃一晃。
“你的手表真漂亮,果然是‘帅哥骑烂车,美女戴好表’。”
“痞子,别装蒜了。你是否该说些什么呢?”
“Sorry,我疏忽了。我只注意到你的手表,竟忘了称赞你那洁白如玉的手腕。我真可说是‘见木不见林’,手表再怎么漂亮,跟你的纤纤玉手比起来,就像萤火之光碰到皓月之明。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
“痞子,你还在装傻。你迟到三分钟了,我的手表现在是1点03分。”“是吗?可是我的手表现在是12点58分。”我也举起我的左手手腕,在她面前晃一晃。“呵呵,好吧!原谅你了。”
“看哪部呢?戴漂亮手表的轻舞飞扬小姐。”“你先说吧!调慢手表时间的痞子蔡先生。”原来她还是知道这种手法,我只好干笑了几声。
“阿泰说《铁达尼号》不错,你觉得呢?”“真巧,我室友也跟我推荐这部片子。”“那她看完后有哭吗?”“有呀!哭得稀里哗啦的,所以我多带了一条手帕和一包面纸。”“那到南台戏院好吗?2点20分有一场。”“好,你说了就算。”
嗯,还有很多时间,仔细看一看她居住的环境。这条巷子很静,又有一些花花草草,使这条巷子看起来很美。果然是地灵人杰,什么人住什么环境。这的确是个出产美女的好地方。其实我住的地方也不错,但可惜的是巷口总会有一堆垃圾。
我想大概是因为阿泰也住在那里的关系吧!
“痞子,别发呆了。听说人很多呢,早点去买票吧!”“好啊!走吧。你有机车吗?”“没有。我只有那辆像法式牛奶咖啡的脚踏车而已。”“那我只好用这辆像高雄港海水的野狼机车载你了,不介意吧?”“我不会介意,只是会有点嫌弃。呵呵。”
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副太阳眼镜。不用说,镜片一定是咖啡色的。今年台南的冬天很温暖,我在圣诞节那天还穿短袖衣服。所以她今天的穿着很简单,米色的长裤,橘红色的线衫。
“今天不穿咖啡色的衣服了吗?”“呵呵,今天休兵一天。免得你跟我在一起时老是担心我会考你。”“没错,这的确是认输的好借口。”“呵呵,我不能晒太阳,只好戴副太阳眼镜。不介意吧?”“我不会介意。只是替你美丽的眼睛觉得有点可惜。”
“痞子,别闹了。快走吧!”
坐上我的机车后座,她的手轻轻钩着我裤子上的皮带环。因为那只野狼的后座并无铁杆,所以她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地方。阿泰常羡慕我有这种配备,他说这样一来,只要换挡时故意稍有不顺,就可以感受到后方袭来的波涛汹涌。不过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反而更加小心地换挡。
“今天天气真好,是吧?”我从没有转身跟她聊天的经验,所以讲出这么老土的话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呀!今天太阳也很圆,不是吗?呵呵。”她总是能用笑声适时地化解我的紧张。
“听说‘迷死佛陀’(蜜丝佛陀)和‘Old Lady’(欧蕾)的防晒系列不错,下次带你去买。”“好呀!你买给我的话,我就会擦。”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古人诚不欺我也。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不冷不热不湿不闷,身在台南的确是一种幸福。
虽然说“生命诚可贵,罚钱价更高”,但我们都没戴安全帽。
微风轻轻地吹拂,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记得我有次坐远航的飞机,因为忘了系安全带,一位美丽的空中小姐弯下腰来提醒我时,她的身上也有类似的香味。
从此以后,我上飞机便不系安全带,除非碰到那种空中欧巴桑。
男人也算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很容易让他的视觉影响到他的嗅觉。
所以对男人而言,凡是美女,其人必香。
这就是所谓的“以偏概全”。
即使我很小心地换挡,但在加速与煞车之间,我们难免会有些碰触。
而且她总在我耳边轻声细语,我不知怎地,一直觉得耳根发烫。
我宁愿相信那是因为一般人呼出的气体中,含有高量二氧化碳的因素。
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事实。
我终于能体会《倚天屠龙记》第四集里,张无忌抱着赵敏时,非常希望路能永远走不完的感觉。
进了友爱街,经过南台戏院的大门。哇sai!挤了一堆人,难道今天是看免费的?只好转到中正路,找找可以停车的地方。“痞子,你干脆寄车好了。干吗还要绕来绕去?”“别开玩笑了。这种行将就木的烂车,去寄车会被笑的。”“呵呵,痞子,连这种钱也省,你真的不是普通的小气。”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被我瞄到了一个车位。停好车,她把太阳眼镜收进背包里。并从背包里拿出个咖啡色梳子和一个蝴蝶形状的发卡。她嘴巴咬着那只蝴蝶,然后理了一下她的长发,并简单绑个马尾。她浅浅地对我笑着,像是对我的等待表示歉意。而我,突然觉得她就像一只轻轻飞舞的美丽蝴蝶。
“Sorry,让你久等了。Let’s go!”“嗯。我的车子好坐吗?”“A.不好坐;B.当然不好坐;C.好坐才怪;D.很难坐;E.以上皆是。The answer is E。呵呵,痞子,我学你学得像吗?”“傻瓜,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好的不学,学坏的。”
“不是我不学好,而是根本没有好的让我学。这也是孟子教我的,‘余岂好痞哉,余不得已也’。”“好,我投降了。别忘了今天是休兵的日子。”“没错,这的确是认输的好借口。呵呵。”
“痞子,这里写着‘禁止暂停’呢。”要离开停车位前,她指着地上的黄色字迹告诉我。“哦,没关系。我们不是要‘暂停’,我们会停很久。”“痞子,你又在痞了。待会你的野狼被人宰了怎么办?”“不会啦!看到这么老旧的野狼,一般人会敬老尊贤,不会欺负它。”
南台戏院排队的人龙,真的很长。
2点20的电影,现在也不过才1点40而已。
而且很奇怪,几乎都是一男一女一起排队。
“你到里面看看海报,我排就好。”
别人可以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她留在这里,只会让我触景伤情而已。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你。”
“这样你会很无聊的。”
“跟你在一起怎么会无聊呢?让我陪嘛!”
其实我很感激这种拥挤的人潮,这样我跟她之间的距离便更近了一些。
在网络上,我们隔着屏幕;在麦当劳,我们隔着一张桌子;在机车上,我们隔着我的背影;而在这里,我们根本没有距离。
她站在我左边,右手臂不时地碰触到我的左手臂。我们偶尔穿插几句没有意义的对白,这种感觉好舒服。即使买不到电影票,我也心甘情愿。今天真好。而让今天美好的,不仅是天气,还有此时等待的心情。
学生票一张也要240元,换言之,两张就要480元。这次真的是受伤惨重,我皮夹里的先锋部队,已经全部阵亡了。由于她在我左手边,而我用右手掏钱,所以我在掏钱时,不能让她有阻止我的机会,实在是一大失策。2点10分左右,买到了票。一张是11排13号,一张是11排15号。“哇!痞子,11排13号呢,跟你生日同一天。”“嗯,所以呢?”“所以这个位置我要坐,这张票我要保存起来。可以吗?”“当然可以。如果你坚持要付钱,我也会依你。”“痞子,你别担心。今天我不会跟你争着付钱的。”担心?我担心的是你不跟我争。
to be continued……
进了电影院,刚坐下没多久,灯光也正好暗了下来。我看电影时是绝对不说话的,所以我的嘴巴也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接下来的三个多小时里,我仔细看着这部久仰大名且争议性强的电影。
我不是个浪漫的人,所以不被浪漫的情节所感动是可以理解的事。除了Jack在沉入海底前跟Rose所说的对白:“Rose,listen to me…Listen… Winning that ticket was the best thing that everhappened to me… It brought me to you…And I’m thankful,Rose… I’m thankful…”
虽然我也叫Jack,但我比电影上的那个Jack幸运多了。我不用赌梭哈,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险搭上铁达尼号。我只要打开pc,上个网,便能认识现实生活中的Rose。
不过他比我幸运的是,他还会画画。于是电影上的Rose甘愿脱光光让他画。虽然他一副很专注的模样,好像很小心谨慎地慢慢画,但我想他一定是故意慢慢地画的。男人嘛!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不然你叫他画曾文惠,他一定一下子就搞定了。
而她,反应就不是这么平淡了。她手上一直拿条手帕standby,随着电影愈到最后,她擦拭眼角的频率愈高。
当Jack要Rose答应他坚持到底,绝不放弃求生的念头时,电影上Rose说:“I promise…I will never let go,Jack…I’ll never let go……” 她竟也跟着小声地说:“I will never let go,Jack……”
而当Jack沉入海底的瞬间,她背包的拉链也同时打开,备用手帕正式登场。
席琳·狄翁这个娘们,偏偏又在片尾唱起《My heart will go on》。仿佛被歌声所感染,她于是My tears will go on。
“散场了,我们走吧!”我站了起来,小声地跟她说。因为我觉得此时任何一点小扰动,都会令她崩溃。她坐在座位上,不发一语地凝视着我。
过了好久,她突然说:“痞子,电影终究会散场,但人生还是得继续。对吗?”虽然我点点头,但我心里却纳闷着。她看到我点了头,迅速地站起身子,背上背包,跟着我走出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