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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满脸泪痕,司寻则静静的坐在我旁边望着我,那眼神明明是在看我,但却又像是没有看着我。
我坐起身,发现窗外的天还灰蒙蒙的,这时候应该也就凌晨三四点左右,天都还没亮。
“你做梦了,梦见谁了,一直在叫不要离开我。”司寻淡淡的说。
我用手背把脸擦干净,回想起姥姥托梦对我说的那番话,于是对司寻说:
“没什么。”
“司寻,你和我结了冥婚,以后你是不是就必须跟着我了?”我转头看向他。
司寻薄唇微挑,一抹讽刺浮现在他的唇角:“是啊,不仅如此,我现在是你的护魂鬼,你要是死了,我就会魂飞魄散。每到月圆之夜,你不滴血在玉佩上维持血契喂养我,我也会痛不欲生。”
“你姥姥,还真是给你留好了所有的后路。”
司寻琥珀色的瞳散发出冷漠的光,他这么直直的看着我,明明神情平静,目光毫无波澜,但我却仿佛能够嗅到他灵魂深处对我的某种……
憎恨。
姥姥说他恨我,恨我的家族,为什么?
“护魂鬼……”我喃喃念着这三个字,那本养鬼秘术里的一段关于护魂鬼的文字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养鬼秘术上记载的其实就是一些养鬼的方式,活人可以通过养鬼,让鬼为自己所用,同时也要回报给鬼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
会养鬼之术的人,被人们俗称养鬼人,而我姥姥就是一名养鬼人,可惜这一点,到她离世之后我才知道。
想要成为养鬼人,有很多苛刻的条件,命主阴只是其中之一,我继承了姥姥的养鬼人身份,而我养的第一个鬼,就是司寻,只不过养鬼所必须经历的仪式和契约,姥姥都已经替我完成了。
所谓护魂鬼,就是养鬼之术之中所养的最为可靠的鬼,一旦拥有了护魂鬼,护魂鬼必须在养鬼人有生之年都对其忠诚,养鬼人死,护魂鬼则魂飞魄散。
每一个养鬼人,一生都可以养很多个鬼,但护魂鬼只有一个,而且若护魂鬼和自己是同性,则要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送给护魂鬼作为契约条件,若为异性,则一生不得嫁娶活人,只能和鬼结冥婚。
我和司寻就是第二种情况。
“所以……你既是我的鬼夫君,又是我的护魂鬼,从此,我的生死,和你密不可分……对么?”
司寻淡淡的瞄了我一眼:“看来你已经开始试着去吸收那本书上记得东西了。没错,这是你姥姥为保你一生平安,给我下的套,怎么样,满意么?”
我感觉的到司寻语气里的不满,但或许是因为他是个不轻易过多表露自己情绪的人,所以他在压抑着,也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是他的‘妻’了,所以他知道对我发火或者抱怨,并不能改变我们两个现有的关系。
我想说点儿什么来安慰他,因为我其实也觉得,这种被强加的冥婚和养鬼契约,肯定是让人不爽而且不情愿的。
但我还没等说话,就感觉到窗外忽然闪现一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