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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琅在荷塘边摆了几个酒杯,正与方景城傅问渔喝着小酒看着夏天尾巴里的一池荷花,傅问渔正颇有兴致地喂着锦鲤,方景城在一边替她掰着馒头屑,温琅看得眼睛里要喷血,气得接二连三的灌酒不看这两人。
喝到肚皮都快要胀开的时候,贾瞒终于姗姗来迟。
“太子殿下。”贾瞒依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拱手行礼问好。
“来了,怎么样?”温琅给他倒了杯酒让他坐下。
贾瞒谢过,却不动酒杯:“皇后娘娘答应退兵,只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
“娘娘要你入宫见她一面。”
……
“不去!”温琅义正辞严地拒绝!
方景城坐在那方一乐:“眼看这事儿要成了,你去见见她就行,怎么还不乐意了?”
温琅一挥扇子:“你懂个球,不去不去,本宫不去!”
方景城看了看傅问渔,不明白温琅这是闹的哪门子脾气,也不搭理,只是望着贾瞒道:“辛苦贾先生了。”
贾瞒看了一眼方景城,点了点头:“上次见面未来得及说,在下很佩服城王爷的勇气。”
“哦,为何?”方景城靠在凉亭栏杆上,望着这个书生模样的人。
贾瞒望了望正认真喂鱼完全不管这边商谈的傅问渔,说道:“原本我以为,天下绝无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么多事情,在下很是惊讶。”
傅问渔听了这话,将手中的馒头屑尽数抛进荷塘中,转过身来瞧着贾瞒:“贾姑娘误会了,城王爷他是为了丰国来此,并非只是为了我,若是只贪恋于儿女情长,这样的男子我反倒看不上。”
方景城伸过手在傅问渔身后比了个大拇指,煞有介事地对贾瞒点头:本王的女人可厉害。
只不过,贾姑娘?
书生长袍的贾老虎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傅小姐果真不同于普通女子。”
贾瞒外号贾老虎,在祈国很有名,他是祈国首富,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财,但富可敌国这样的称誉他是足足受得起的。
这样的财富自然会为朝庭所忌惮,但贾老虎是一个很会斡旋于政治夹缝之中的人,他并不属于任何一方,也不属于偏帮任何势力,他所行之事极为简单,哪里赚钱去哪里,萧凤来萧皇后他帮过,温琅温太子他也帮过,他只是一个再纯粹不过的生意人。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毕竟说起来有些两面三刀,可是贾老虎手段了得,非但未受到什么危险,反而游刃有余,比如这一回萧皇后二十万兵过黑海前往丰国,准备攻打商洛,原本就是要找她来资助粮饷军用的。
其他人跟官家做交易,总是会亏损一些,讨得大人们开心,但他却是从头到尾都赚着。
这等本事,实在令人叹服,也令人疑惑他是怎么做到的。
最令人不解的是,祈国的人都知道贾老虎是个女人,但她却爱扮着男子的样子,平日示人总是一袭书生长袍,头发也梳成男子发髻模样,这说起来,也算是祈国一大趣闻了。
在温琅去青楼逼哭栾二千之后,他觉得以栾二千的本事恐怕是说服不了狡诈的贾老虎的,便主动找上她,约她一谈。
谈的内容很简单,很是粗暴地分析了一番祈国与丰国这场仗若是打起来,到底有几分胜算,她贾老虎又到底是亏是赚,对于一个再纯粹不过的商人来说,银子的入帐永远是第一首要考虑的。
贾老虎并非是为温琅他们说服,只是被银子说服而已。
所以,这才有了她在凤仪宫里与萧凤来的对话,她不会资助一场胜算不大,而且耗费极多却又无甚回报的战事。
温琅这一招也算漂亮,可谓是釜底抽薪。
想打仗,没银子怎么成?
倒也不是萧凤来省钱不去调用国库库银,主要是她前几年挥霍太过,国库早就空了,这才为贾老虎所要挟。
关心银子的贾老虎将话题拉了回来:“温太子准备何时进宫?”
温琅他骨扇一开:“你听不见啊,本宫说了,不!去!”
贾老虎喝了口酒,从她的手倒是可以看出几分女子身份来,男人是绝不会有一双如此柔嫩的小手的,她说道:“殿下可想好了,若皇后不退兵,在下又不资助于这场战事,祈国大败,只是时间问题。”
“你威胁本宫?”温琅眼眸一眯。
贾老虎却十分淡然:“不敢,在下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你们打不打仗,跟在下没有关系,在下不出银子,反正也不会亏,几位慢谈,我先走了。”
她说着就真地站了起来要离开,动作干净流利,透着普通女子难有的利落和干脆。
傅问渔玩味地笑了笑,叫住贾老虎:“贾姑娘可知道,萧皇后为何一定要见温太子?”
贾老虎回头看她:“在下不知,傅小姐何不问问温太子?”她说罢又停了一下:“还有,请傅小姐直呼在下名字就好,不必叫姑娘。”
贾瞒,又假又瞒,倒的确是一个很适合生意人的名字。
傅问渔便看向温琅,温琅喝着酒说着话:“别看我,我跟你讲啊,这天堑之渊我都愿意去,就是这凤仪宫,嘿,那就是打死本宫,也不会去滴!”
贾老虎她并不在意温琅这番拒绝,于她而言,温琅去不去她并没有损失,便拱手离开。
等着贾老虎走远了,傅问渔与方景城这才凑到温琅跟前,十分奇怪地看着他,按说大家这么努力地做这些事,不过是为了让萧凤来退兵,免得两国俱伤,局面便不好看,怎么到了这紧要关头,温琅首先打起退堂鼓了?
温琅不理他们,扇子一开走掉,一边走一边还在说:“你们两个不必劝了,本宫呢,会另想办法的。”
等到月上枝头的时候,荷塘里的荷花都睡去,锦鲤也安生了,傅问渔在方景城怀里翻了个身,方景城笑着用下巴抵了抵傅问渔额头:“温太子进宫去了。”
傅问渔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方景城胸口。
夜晚的月色他极美好,夜晚的风儿他也极动人,夜晚的人儿他极沮丧。
宫门晚上是要下钥的,就算温琅是太子想要进宫去也难,但是萧凤来给他留了门,旁的姑娘留门都是留个自家院子的侧门后门之类,萧凤来留的是宫门正门,这种底气,真的是让人胆寒。
温琅脚踩着一地银霜般的月光,夜风又缓缓扬着他的黑发,挺拔的身躯走在这个孤寂的皇宫里,唉声叹气,他是真的愁,不是装模作样,他不想见萧凤来也是真的有原因的,绝不是因为萧凤来长得太妖媚他受不了诱惑。
那理由实在不好说出口,他只能一个人愁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只是偶尔也会抬头望望他父皇的寝宫:“爹啊爹,你怎么能这么坑你儿子呢?”
他自是一万个不乐意去见萧凤来,但他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可以改变萧凤来的心意,所以他煎熬了大半夜,最后只能认命一般走到了凤仪宫。
凤仪宫里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想来是白日萧凤来杀的人有点多,这血味过了大半天都去不掉,宫娥战战兢兢地给已经睡下的萧凤来报信:“太子殿下求见。”
萧凤来一截白藕般的手臂挑开红色的床幔:“我还以为他能有几分骨气呢,让他进来。”
温琅在心底念着大悲咒,低着头站定,隔几重纱幔之后便是萧凤来的闺床,抬手行礼,开口让人觉得好笑:“儿臣,见过母后。”tqR1
这萧凤来还没他大呢,一口一个儿臣母后听着是说不出的怪异,偏偏温琅他叫得十分郑重其事,把这身份地位的象征说得无比用力。
纱幔后方传来萧凤来刚刚睡醒的声音,磁性性感慵懒得不得了:“免礼。”
温琅眉头一皱,苦不堪言:“谢母后。”
然后他便等了半晌,想着既然是萧凤来要见自己,她总归要说句话吧?她总归要表达一下是什么意思吧?可是萧凤来根本不理他,就这样晾着他,反而是她自己差点又睡了过去,连呼吸声都沉了起来。
温琅他气苦不已,只好说道:“听闻母后即将撤兵,不知可有此事?”
“不是你让我退的吗?”快睡着的萧凤来娇憨一声,语调里还带些埋怨的味道。
温琅便道:“母后言重,母后聪慧无双,必是看穿了丰国恶人打算,不使恶人奸人得成,方才退兵的。”
“你说什么?”萧凤来问道。
“儿臣说母后定是看穿了……”
“前面那句。”
“母后聪慧无双。”
“你说我聪慧无双?”
“正是。”
“无双的意思就是天下只有我一个人是吧?”
“呃,正是。”
“你骗人!”
“冤枉!儿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母后!”
温琅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的纱幔一层接一层地被掀开,萧凤来只着了睡衣,薄薄透透一件红色的丝绸里衣,大步流星冲温琅走来,脚腕上的铃铛一响一响的,曼妙的身形便也凸显得清清楚楚,她冲到温琅跟前,离着温琅不过一拳之隔的距离,温琅赶紧撇过头去望着天:“夜间露重,母后请保重凤体。”
“哼,你说我聪慧无双,那我问你,我跟傅问渔哪个更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