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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他国使节到来,作为东道主的这一方总是要陪着吃好喝好玩好才算尽地主之谊的,瘴戾三族自成一派,不与丰国和祈国有过多来往,三族分别巫月族,蛮族,和高沙族。
这三族极有意思,巫月族的人擅使毒,常年也蛇蝎相伴,最妙的是这一族里多是女子为尊,族长也是女子,男子反而没什么地位。
蛮族则是以力气奇大无比出名,个个都长得矮壮敦实,选族长的时候也是看谁的力气最大,但这一族的人寿命都很短,很少有活过五十“高龄”的。
最后一族是高沙族,此族盛产铁矿,擅造兵器,与丰国和祈国是三族中来往最多的,但也只限于铁矿生意。
这三族同住在一片瘴气极重的地方,那里若没有熟人引路,只要走进那片森林,就会被瘴气活生生毒死在林中,故而名为瘴戾三族。三族互为角力又互相守望,在丰国和祈国的夹缝之中倒也活得自在,不像末族那般被方景城收为臣族。
纵使来了望京,这三族也极为低调,除了偶尔能在街上看到泼辣大胆的巫月族女子结伴而过,鲜少再看到其他人。
圣明的皇帝陛下也深深明白主宾尽欢的道理,总要寻个由头把大家聚在一起热络热络感情,才好在谈判桌上厮杀谈条件,否则太过单刀直入未免难看。
于是,六月十八,宜狩猎。
皇室狩猎场极其大,大得可容纳上万人之数,这一日,皇帝宣旨,后宫佳丽皇帝看得喜欢的朱笔一勾随帝前往,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可携家眷随驾前往,祈国,末族,瘴戾三族的使节,各携不多于十五名的侍卫前往。
饶是如此,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仍有数里之长,一路从皇宫里出发,走过长街,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到了狩猎场。
傅问渔坐在马车里,突然感概到:“这或许是所有人聚得最齐的一次了。”
毕苟低着头检查着腰间的暗器和毒药,花璇把软剑缠好,两人都不太说话。
“怎么了?”傅问渔觉得有些奇怪。
毕苟叹了一口气:“小姐你是不知道,那狩猎场猎的不是动物,是人,每次去那鬼地方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是担心你小命不保。”这天底下想杀傅问渔的人可太多了。
傅问渔当然知道猎场的奥妙之处,那位皇帝陛下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就是想看一场罗生门群雄斗,斗得越激烈酣畅他看得越开心。
外面传来敲马车窗子的声音,毕苟神色一紧,手按住腰间,花璇冲她一点头,掀开一点窗缝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梵王爷。”
傅问渔笑她们两个太过紧张,就算有人要对傅问渔动手也绝不会是在这种时候,又打开窗子向方景梵问好:“梵王爷,好久不见。”
“傅小姐,上次寿宴的事还未来得及向你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方景梵一脸的歉疚,本是想请傅问渔去热闹一番,没想到却被有心人利用了。
“没关系,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我也没什么事。”傅问渔笑道,看方景梵骑在马上弯着跟自己说话辛苦,便说道:“不如梵王爷进马车来说吧,”
“那就多谢傅小姐了。”
方景梵其实长得不难看,勉强还能算是上等相貌,只是气质憨实了些,比不得方景城凌厉霸道,但总比方景阅一张阴鸷歹毒脸看着让人舒服太多,他进来倒也没有别的事,只是跟傅问渔说起了闲话。
恰巧傅问渔也有空,就和他闲话家常起来。
“傅小姐大概也知道我三哥回京了吧?”他的三哥自然是三皇子方景悟了。
傅问渔点点头:“自是晓得的。”tqR1
方景梵脸上有些愁容:“傅小姐,我知道你与我二哥有些不合,也不怨你,着实是我二哥平日里跋扈惯了,但是我那三哥却是个可怜人,她母亲出身卑微只是个宫女,跟父皇一夜情缘后生下了他,因为出生不好,他一直不受父皇喜爱,但他却一点也不抱怨,总是温和待人,与谁都是笑脸相迎的,傅小姐啊,你若是方便,帮大哥说说,不要为难三哥,他实在不容易。”
傅问渔眉毛一挑:“梵王爷怎么知道城王爷会为难三皇子呢?”
方景梵叹了一声:“三哥前两天与我喝酒,说他在流放之时半点过错也没有,但大哥却还处处刁难于他,大家都是兄弟,这何必呢?”
傅问渔弯了弯嘴角,原来如此。
方景悟的手段的确要比方景阅高明太多,至少知道这位平日里从来不争不抢的梵王爷是应该拉拢,而是辱骂的。别的不说,至少他能充当方景阅和方景城之间的调节人,真有什么事了,谁说话都不如方景梵有用。
傅问渔看着被利用了仍一无所知的方景梵,思衬了片刻,才说道:“梵王爷,你向来与世无争,最是平和,他们之间的事,你就把耳朵一掩,不要听也不要管了。”
“毕竟是自家兄弟,哪里能坐视不理?”方景梵无可奈何地说道,也许整个姓方的皇族里,只有方景梵才在乎兄弟手足和亲情这种东西吧?
傅问渔不想教会这位梵王爷更多冷酷无情的真相,只与他笑谈了几句,他许也是觉得说不动傅问渔,便下了马车重新骑回马上。
顺着窗子往外看去,正好可以看见方姓四兄弟,方景城负责此次狩猎全部的安全,所以戎甲加身,玄衣铁甲闪烁着冰冷的光,一杆盘蛟长枪负在身后,傅问渔一瞬间就能理解花璇当年爱上方景城的原因,这位少年将军一身戎装时,有着骇人心魄的魅力和霸气。
后面跟着的是方景阅,方景悟,方景梵三兄弟,前两位马蹄稍前,方景梵要落后一些,这关系一目了然。
等到了狩猎场,傅问渔下了马车往后一望,正好能看见傅念春从温琅的马车里走出来,鬓发有些散乱,她遇上傅问渔的目光时,身子微微一滞,旋即又柔媚一笑,身段妖娆的走向了卓罕德。
温琅也看到了傅问渔,冲她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手中的骨扇,笑得一脸痞气。
“这个傅念春真是……”毕苟又气又恼,原也是好好的姑娘怎么就不肯回头?
“走了。”傅问渔收回目光不再多看,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傅怜南是从皇后的马车里走出来的,脸上带着甜蜜的喜意,不时望着方景阅的方向,傅问渔觉得,这为期十五天的狩猎,一定会极有意思。
狩猎场有行宫,傅问渔一行人刚放下行囊,就见小开抱着小小的包裹跑了进来:“问渔姐姐,我可以跟你住在一起吗?”
他高烧虽退了,但身子仍未完全复原,方景城放心不下便把他带在了身边,哪里想到他却从方景城的住处跑到了傅问渔这里来,傅问渔自然是高兴的,连忙让花璇替他收拾房间,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严叶,有些不知所措。
“严姑娘若是想照顾小开也就一起住在我这里吧,不嫌挤就好。”傅问渔化去她的尴尬。
“多谢傅小姐。”严叶果然喜笑颜开。
刚安顿了严叶,城王爷另一位小祖宗又跑了来,杜微微气嘟嘟地鼓着腮帮子:“好啊你们,一个个都往问渔姐姐这里跑,都不要我了。”
傅问渔在想着要不要去换一个大一点的别院,这看上去……人是越来越多了,她说道:“好吧,你也住下来。”
杜微微抬了抬下巴,得意地看了一眼小开:“哼,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可是因为问渔姐姐邀请才来的。”
肖小开的嘴皮子里哪里说得过她,只是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去。
花璇毕苟纷纷抚额,这些日子只怕要不得安生了。
杜微微有她的小心思,方景城事务繁忙,她这十五天都未必能跟他说得上话,但傅问渔这里就不一样了,她的城哥哥就是再忙也会来找傅问渔的,她只要在这里等着,一定能等到方景城。
这小心思傅问渔也不去拆穿她的,只当是一群小孩子爱胡闹。
但谁也没想到方景城来得这么快,傅问渔一见到他就连忙摆手说道:“实在住不下了,城王爷你就别凑热闹了。”
方景城看着一屋子人,他倒原也不是准备要来傅问渔这里住的,但听她这么一说,就有些不乐意了:“是住不下,还是因为隔壁住的就是沈清让,怕我扰了你们二人?”
傅问渔本还尚算好的心情被方景城一句话弄得全糟糕,说话也带着刀:“那倒不是,只是我这张脸神似肖颜开,担心王爷您瞧见我就伤神伤情,不敢得罪。”
方景城让她一句话打得只差丢盔弃甲而逃,看着她半晌才说道:“小开的药忘记带了。”他说着扔过来一瓶药丸,转身就走了。
然后他把自己的住处从不远的地方换到了傅问渔另一边,与沈清让两人像是角力赌气一般,一左一右把傅问渔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