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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嫔与华贵人的冲突人尽皆知,八皇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玉祥宫,卫嫔就出事了,跳几次黄河也是洗不清的。一时间众宫女内侍的眼神都变了,欢草更是哭天抢地,“殿下,卫嫔娘娘不过埋怨了华贵人几句,并不是有心责怪,您怎么就能下这样的狠手那……”
金豫压根连卫嫔的面都还没瞧见,此时脑子却里一片空白,连话都说不出,何况是辩解。
煦文帝得了消息疾步进了玉祥宫,他扫了一圈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众人,还有至今无人敢上前触碰,一脸惊吓靠在红漆角门上的八皇子金豫,“老八,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豫面色连冻带吓,青白骇人,下巴哆嗦了几下,到底没能发出声音来,整个人仿佛只是一尊神情惊骇,雕工精良的泥塑。煦文帝眼中犀利的目光狠狠在他脸上掠过,怒哼了一声甩袖进了内殿。
庭院中诡异无声,所有人都瑟缩在原地看那双玄色靴子一步步踏入卫嫔的房内,全恒率先上前撩起帘子,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被卫嫔的死相惊得后退了两步,随即反应过来躬身跟煦文帝请罪。煦文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迈步进了内殿。
卫嫔双目圆睁横倒在床榻边,头倒仰着耷拉在床沿上,发髻凌乱,锦被一半被掀起凌乱的堆在脚下,一只手臂勾成爪状向前伸着,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喉咙,唇角躺着一丝黑血,明显是让人强灌了东西,中毒身亡。卫嫔虽无倾世容貌,却也算端庄秀丽,此时却半分看不出往日颜色,比话本里的狰狞恶鬼好不到哪里去。
煦文帝也没想到卫嫔居然死的这么惨,宫里相互算计的龌龊虽多,却也都做的不露痕迹,难以发觉。哪又如此明目张胆,让人一眼看出被害者死的如此蹊跷。凶手明显是缺乏经验,或者冲动行事。联想到卫嫔与华贵人的冲突和被人当场堵在院子里的八皇子金豫,煦文帝的额角青筋突突的急跳起来,眼见着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即便皇子再金贵,谋害庶母也是罪无可恕。何况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有何辩解的余地。若是不能查出真凶另有其人,难免又要大动干戈。“来人!将八皇子金豫关押大理寺,严加审问!”
全恒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吩咐。金豫直到内侍架住他的胳膊时,才惶惶然清醒过来,大叫道:“父皇,不是我,我没有!父皇您怎么能不相信儿子,儿子可是您最宠爱的皇子啊!父皇!”
金豫大叫这被脱了下去,煦文帝眉头皱的死紧,在院子里跪着的下人身上冷眼扫了一遍:“谁是卫嫔近身宫女?”
欢草战战兢兢的往前膝行了几步:“回君上的话,奴婢名叫欢草,是卫嫔娘娘的贴身侍女。”
“卫嫔屋子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身为贴身侍女,为何半丝未曾察觉?”
“君上,娘娘自从那日与华贵人起了冲突之后,身上一直就不爽利,早上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华贵人又苦恼了一阵,回来之后,娘娘就头痛难忍,说是一闭眼,耳边就是华贵人的句句辱骂,不得安宁,让一众内侍们都回自己屋子里去,别吵着她休息。”欢草看着煦文帝的脸色,边哭便伶俐的阐述经过,句句清晰可闻。
原本这只是卫嫔为了表明自己的委屈,让君上知道她深受华贵人的欺负,进而邀宠的手段,却没想到,成了她的催命符。
煦文帝的目光朝院子里的其他宫人望去,众人都跟着点头附和此言。“你继续说!”
“娘娘既然如此吩咐,众宫人自然莫敢不从,只留了奴婢一人贴身照顾。”欢草一边嘤嘤哭泣,一遍抹着眼泪,“娘娘在榻上假寐,想起九皇子和十五公主到了用饭的时候,就吩咐奴婢去瞧,奴婢就出了内殿,看了两位小主子,便去小厨房看娘娘药煎好了没有,等奴婢回来,娘娘就……”
煦文帝听了她的话,问道:“谁是乳娘,谁是煎药的宫女?她说的可属实?”
乳娘和煎药的婢女连忙点头,都可以给欢草证明。
欢草心中暗自得意,她们怎么知道她一共用了多少时间呢。她早就跟腻了卫嫔这个主子,软弱又不聪明,都快被人踩在脚底下半辈子了!等怡妃从冷宫出来,就会要了她到身边去,到时候好处还不是招手就来?只不过,她没想到八皇子居然会碰巧撞上来,本来她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人选做替罪羊的。
李殊慈从碧心宫回来还没多大一会,脑中纷乱一片,也睡不着,就陪着无聊的木云几个打叶子牌,木云正眼睛瞪得溜圆想着怎么才能赢了李殊慈,忽然外面传来急切的叫人声,木云听出是正是那日在华贵人手中救下的内侍郑亦。
几个人便停了手,木云起身让了郑亦进来,“你怎么来了?华贵人又出什么事了?”
郑亦跑的满脸是汗,脑门上还有乌青没散:“哎哟,宫里出大事了。卫嫔娘娘她……没了!”
卫嫔没了?
李殊慈和夏星对视了一眼,都莫名其妙的站起身看着郑亦。
这哪跟哪?卫嫔大清早还跟太后高了华贵人一状呢,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李殊慈率先回神:“怎么回事,具体你可知情?”
郑亦绕过木云,朝李殊慈解释道:“玉祥宫那么多宫人都看见了,相瞒也瞒不住有心人打听。之前郡主吩咐奴才警惕着周身的动静,奴才一听这信儿就赶紧上这来跟您禀报一声。据说,是卫嫔娘娘从太后这回去就嚷着头痛,把宫人们都撵回屋子里怕吵着,结果身边的贴身婢女欢草出去看药的功夫,卫嫔娘娘就归西了,听说死状及其骇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可有太医来验尸了?”卫嫔当然不会自杀,定然是被人谋害的了。
“验了验了,是鸩毒!”
李殊慈几人再次沉默下来,鸩毒是宫中才有的没错,但也不是人人手里都能有的,无非是位高权重的人才能弄到手。鸩毒的毒性极大,人在服毒后至死的时间非常短,所以欢草说出去一会的功夫回来卫嫔就死了,是说的过去的。
郑亦此时却道:“这还不知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八皇子不知怎么会在玉祥宫,被人逮个正着,已经被君上下命关到大理寺审问去了。华贵人此时还被蒙在鼓里,若是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天翻地覆了。”
“怎么会这样?”李殊慈倒吸一口冷气,她思忖片刻朝夏星看去,“你可只欢草这个宫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夏星明白李殊慈的意思,是想问欢草是否与哪位权臣或皇子后妃之类的有关。她摇头道:“据我所知,似乎并没有。”
李殊慈按理来说并不好参与宫里嫔妃间的争斗,但现在后宫里主子虽然少了,是非争斗也相对变得简单起来,但危机四伏的情形依旧没变,何况还牵扯到了皇子,她就更没有理由不去看看。“宫里没有高位的嫔妃,太后娘娘想必还得操持此事,现下恐怕也已经也知道了,走,咱们一起瞧瞧去。”
太后果然已经知道了此事,李殊慈到凤仙殿的时候,正好碰见太后要去玉祥宫,见了她嗔怪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看什么尸体,也不怕吓着?”
李殊慈一阵愕然,原来太后是去看尸体的。她上前掺过太后,道:“哎呀,太后娘娘,永宁哪里是去看尸体,卫嫔娘娘惨遭不幸,当中又牵扯到了八皇子,永宁在宫中与几位主子都有过往来,怎么忍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后看了她一眼,终于默认她跟着一起。几人到了玉祥宫,宫里不说乱作一团,也是一时间分不清谁是玉祥宫里的人,谁是来看热闹的人。几个品级低等的美人,贵人时不时的在一旁嘀嘀咕咕,李殊慈听了几句,无非是那一对丧门星终于也将卫嫔克死了,卫嫔太倒霉之类的话。
卫嫔已经被抬到了院子里,此时正搁在半人高的木担子上,装殓尸身的棺材还没准备好。几个太医院的仵作还在仔细检查着卫嫔的尸身,煦文帝自然不会等在这里操持这些事,吩咐全恒在此等太后到来。无论卫嫔是怎么死的,总还得有人统总操持她的身后事。
全恒一见太后来了,忙上前请安说明情况。太后往卫嫔的尸身那里走进了几步,李殊慈跟在她身后,清清楚楚的看见卫嫔怪异的神色姿态,头上梳着的百合髻已经散乱不堪,身上穿的衣服也略显凌乱,但也只是略显。她五指成爪的那只手,雪白的皓腕上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刮痕。
太后皱了眉头,似乎已经忘了方才是谁说姑娘家不应该来看尸体,低声问李殊慈:“丫头,你看出什么没有。”
李殊慈闻言,小声答道:“既然是鸩毒至死,死相又如此狰狞,明显是在没防备间被人突然卡住了喉咙,无法发声,且被人趁她张口呼吸之时将鸩毒投入口中,片刻便毒发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