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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祝寒。”李默的语调冰冷,听起来带着无尽的杀气。只是他何时又变成了祝寒,这却也让人费解。
“老大?”张之栋,“青和帮”驻北京总部首领,在北京的黑道地界上,也算是一位八面威风的人物。在接到李默的电话时,这位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会不寒而粟!
“恩。”李默的声音几时变得竟如同冰冻一般另人胆寒?
“您的伤势可曾有好转吗?”祝寒的这次大事故,已经使“青和帮”乱成了一锅粥,那位统制全球黑势力的“青和帮”老太爷祝启荣已然要发疯了。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祝寒真的不治身亡,估计祝启荣会将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斩尽杀绝!
“有所好转了。”李默在电话里又道:“有一件事情,十天内替我查清楚。”
“请老大吩咐。”
“林子凡、丽莎、欧阳水梦。替我查清楚这三个人目前的情况。”李默冷冰冰的口气里带着一股毛骨悚然的霸气。
“是。这三个人的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能否请您提供一点线索?”
“一年前,让你们调查过。林子凡,蓝眼睛,大约住在西直门一带。丽莎,是他的老婆,在燕莎工作。至于欧阳水梦,我目前没有资料给你。”
“要做掉他们吗?”
“不许伤其一根汗毛。如果有一人受到伤害,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是。”
“这件事情不要告知任何人,包括老太爷。”
“是。”
“如果老太爷知道这件事的珠丝马迹,我会要了你的命。”李默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狠劲,使张之栋险些扔掉电话。
“请老大放心,属下定会严把口风,必当全力以赴查出此事。”张之栋带着颤音地说。
“恩。切记,如果欧阳水梦受到一丝伤害,你就等着为你的家人收尸吧。”
“是。”张之栋擦拭着额角流出的冷汗,暗忖这通电话必然又减了自己三年的寿命了。
“就这样。十日内给我答复。”
“是。”
李默挂断电话走到窗前,焦阳似火般炙烤着大地,却因为雨季即将来临,使大气压低得让人喘息不得。
在后花园里,几名保镖似乎感觉不到热,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冷眼看去,还以为是雕像呢。
那位冷艳的英国美人朱丽亚,正在后花园的网球场上一个人打着网球,那柔美的身段,因为长期锻炼显得很是结实。英国女人的性感,也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女人,不论他以如何冷酷、漠视的态度待她,她都无动于衷,并言明自己是来照顾他的,因此,至今也没有走的意思。
他皱着眉头暗想,如果此时在那里打球的女人是梦儿,自己的伤估计已经痊愈了吧。
“不知道梦儿在做什么。”他喃喃自语地说着,又回到桌前,准备给水梦打电话。却在拿起电话的时候又犹豫了。自己不能过多地跟水梦保持联系,如果让父亲的人查到自己与她保持着联系,恐怕在自己没有准备好对策之前,父亲会对水梦家人不利的。
他烦燥地敲击桌面,该如何面对当下的局势。爱着水梦,却因为父亲的缘故而不能过快地与其发展。而如今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回到了那所人才济济的大都市。在那里,难保不会被哪家公子又爱了去!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梦儿,生命对自己来说还有什么意义。而父亲钦点的这个女人,又时不时地出现在自己的周围,每每睁开双眼,一天所见到的,便是她的缠绕。“可恶。”他再一次敲向桌面,却敲响了电话铃声。
拿起电话细看,是父亲邵国志打来的。
提起邵国志,就不得不谈谈他执掌“青和帮”的历史了。提到“青和帮”,又不得不提“青帮”。
青帮,是中国历史悠久的帮会,始创于雍正四年。徒众皆以运糟为业,故又称糟帮。大江南北,入帮者颇众。是清初以来流行最广、影响最深远的民间秘密结社之一。
青帮历经清朝、民国、抗战时期至今已有百年的历史。在被称为“上海之王”杜月笙统治“青帮”时,帮中执掌人事的大老邵桐因躲避日本人的追杀于1943年三月份离开大陆到香港发展,在香港成立了另一支青帮教会,命名为“青和帮”。“青和帮”旨在宣扬帮教爱国文化,自成立起广罗门众,并在同年十二月扩展向海外。
因邵桐的爱国思想,使“青和帮”得到全球各界华人的拥护爱戴,并出资大力主张其发展,且自发加入该团体。十五年的时间,由邵桐组织发展起来的“青和帮”已经在美国、英国、德国、法国等诸多国家拥有帮众数以千万万计。“青和帮”在维系华人及中国人的尊严的同时,并秘密与其他爱国人士有着联系!美国政府为了铲除“青和帮”在各国的黑势力,曾一度联合本国黑势力与意大利黑手党联手打击“青和帮”,数度的围剿,邵桐均安然脱身。后因顾全大局,邵桐便更名为祝政。从此,执掌“青和帮”的老太爷变成了祝政。几年后,邵桐又在香港成立了“邵氏裁团”,在全球建立了数所五星级酒店,“邵氏裁团”所有人员均是在世界各地诚聘的精英,因此,其中即使有无数的“青和帮”帮众,也无一人知晓那邵氏总裁便是“青和帮”老太爷。
邵国志继位前期,祝政赐其名为祝启荣。因此,祝启荣其实也便是邵国志,而祝寒也便是邵承。而在私下里,邵承则随母姓叫李默。
祝启荣执掌“青和帮”以来,在全球各地的影响更是扩大了近一倍。“青和帮”有两条规矩,是任何人也不许违背的:倒卖武器军火,帮中给予支持,如果贩毒,抓住必然处死。叛谁不能叛帮,叛帮也不能叛国。如果发现叛国之人必处死!
李默在认祖归宗后,一直被各方势力追杀,使其自幼便学会了心狠手辣,却也因其父的影响,有着为国牺牲的满腔热血。自李默执掌“青和帮”及“邵氏裁团”以来,虽然讲求江湖道义,但行事也异常残忍毒辣,一旦在帮众中发现有背叛,或是卖国投敌者,均一律杀之而不留情面。只在他上任的几年时间里,帮会中因背叛“青和帮”的帮众死于其手的已不止百千!但因其做事公正,使其在美国、英国等地的威望已渐渐位居其父之上。就连美国政府想铲除他也奈何其不得!
这便是,为何“邵氏裁团”的总裁及小开,从不曾正面在公众视角中出现过的原因,只因其另一个神秘的身份——“青和帮”老太爷及老大!
邵国志是一个异常毒辣的人物,在他执政的若干年里,没有一件事不随心所欲。他不允许反抗,不允许被视若无睹,对儿子与水梦这段感情,他坚决地执有反对意见。不惜以牺牲水梦一家人的生命,而控制着李默的感情。只因他想更大地扩展“邵氏裁团”,使其有更强大的资本支援“青和帮”的发展,因此他就必须要与更强大的裁团达成共识,以求得利益相融,儿子则是他的一张王牌。朱丽亚的父亲,乃是英国最大的服务业崛起的裁团之一,如果能与之成为儿女亲家,未来的商场上,便如虎添翼了。
然而,却不想儿子因此而意志消尘,从宾水回来的一段时间里,终日暴露在美国黑势力的范围内,借酒浇愁。虽然美国黑势力惧怕“青和帮”的威力,却也在一个月前,趁李默乘机抵达香港时开枪射击,幸而未曾击中心脏,得以保全性命。如今的邵国志,对儿子的感情虽然还保持着自己的态度,却也不敢妄自逼着儿子就范。
“你怎么样了?”邵国志只这一个独生子,纵使他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却依然不能忽视他在自己生命里所拥有的份量。
“不劳您费心。”李默冷冷地道。对于父亲,似乎根本就没有那种父子的感情。
“我就说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原本就没有什么作为,又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现在倒好,因为她你差点就没命了。”
“你住口,我的伤跟梦儿没关系。……”李默恨起自己在父亲面前的无助。只是父亲的残忍,使他不得不为梦儿的安危而倒退一步。然而听到父亲如此评价水梦,他还是很懊恼地说:“不要逼人太甚,把人说得如此不堪,你会因此而快乐吗?”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怎么会勾引你?这么远,你能跑到她家去过春节,又送给她那么珍贵的礼物,你不是被她迷了心智又是什么,不要以为女人会为了那所谓的爱情,她是为了你的钱!”邵国志无所不用其极,他是黑道的老太爷,在他的眼里没什么教养可言。只是他似乎也忘了自己还是“邵氏裁团”的总裁了。
“不要再说了,你明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再这样意智消尘,我会考虑考虑,也许……也许……我会让那个贱女人从人间蒸发。反正这种小人物,死百八十个,也没人注意得到。”
“你敢……!”
“你别忘了,和你讲话的是‘青和帮’的老太爷。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
“如果你敢对梦儿怎么样,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想怎么样?”
“我会让你在失去一个儿媳妇的同时,也失去儿子。另外,你从此再也不会得到妈咪的原谅。”李默怒吼着,有些胆寒地对着电话狂叫着,他怕了,不是怕父亲会对自己怎么样,而是怕父亲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毒手。
“默儿,怎么了?”李妈妈听到儿子的叫声,忙推门走进来,却发现儿子正对着电话狂吼。
“这个丧心病狂,他要伤害梦儿。”李默的眼神里有一种因心痛而泛起的哀伤。又有一丝无助、一丝愤怒,还有着一丝血腥。
“电话给我。”李妈妈接过电话道:“我是李雅然。”
“雅然……你好,身体最近怎么样?”邵国志的语气真是转得很快,眨眼已从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多情的种子。
“如果让我们认祖归宗的最后结果是,我不能有孙子,我的儿子也可能被你逼死。那我当初就错了。”
“……没,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怎么样?这孩子被你逼得险些被杀死,你还想怎么样?你难道想让邵家绝后吗?你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邵家绝后也是上天的惩罚,但是,你不能让我的儿子为此付出代价。你让别人去做你儿子吧,我儿子,我收回来了。”李妈妈气愤地咳嗽起来,在没有认祖归宗前,她带着李默位居贫民窟,那个时候便落下了这许多毛病,气不得,也愁不得,也操心不得。本就因为李默的身体,发愁上了火而引发了旧疾,如今又跟邵国志生了这一肚子气,也就更加咳嗽得厉害起来了。
“雅然,有事好商量,你别气坏了身子。”对于这个女人,邵国志有着万般的愧疚,当年为了事业,放弃了她们母子。可能是上天的惩罚,纵使自己娶了几个老婆,也再无产出。有时候自己也会暗自想着:“是自己的某些方面出了问题,还是这几个女人原本就不下蛋。怎么几十年来,都没有给自己生个一男半女的。倒是这让自己抛弃了的女人,却甘之如殆地为自己养了这么个人中之龙。”一接到李雅然的电话,他的思绪不禁又回到那个青春年少的懵懂年代,暗自得意起来,那时候稚嫩的爱情竟然会造就了一生的成就。试想,如果没有那个疯狂年代,疯狂的爱,可能自己便无子嗣了。因此,对李雅然,他有着说不出的感激,愧疚,以及珍藏起来的爱恋。
“你不要再逼这孩子了。他已经和梦儿断了联系,你还想怎么样?你非要让我的儿子明天死在你面前吗?”
“我也没这么想啊。”这女人怎么变得这么凶,年轻的时候,她可是温柔得很啊。
“那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都是为儿子好。”
“我很喜欢梦儿的,我希望你不要从中做梗。”
“原则不能变。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雅然,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啊,这件事情的结果是关乎到企业存亡发展的。”
“我的确不懂你们那些大道理,但是我知道我的生命就是因为这些大道理而不完美的。”她痛苦地说着:“如今,还要让这痛苦加到我儿子的身上吗?你怎么不记得当年你的痛苦吗?”
“那个女的有什么值得你为她说话的?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带着孩子的女人,也值得我们承儿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吗?”
“你不要这样侮辱梦儿,那是一个好女孩。有孩子怎么了?我就是因为带着个孩子而受尽了旁人的凌辱!你知道吗?”李妈妈想到曾经带着儿子被邻居嘲笑的日子,那心如刀割一般痛了起来。那伤心的往事一幕幕呈现在眼前,想着那些不堪与凌辱,她的身子震颤了几下,一口浓血咳了出来。
“妈咪!”李默惊呼出声。
“妈咪,你没事吧?”他抢过电话:“不要再说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做,只希望你不要伤害无辜的生命。纵使梦儿在你的眼里无足轻重,但是妈咪却是最爱你的女人。”李默说罢挂断电话,扶着李妈妈坐到床上:“妈咪,你怎么样?”
“我没事。”李妈妈一阵头晕,晃晃头说:“默儿,叫一下小红,让她扶我回房间躺一下。”
“我来扶您。”李默欲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挽服她。
“你的伤不能被撕扯,去叫一下小红。给江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李妈妈说着神智渐渐地模糊起来。
“妈,你千万不要有事。”李默忙喊来小红,又给江医生打了电话。朱丽亚也不在打球了,和众人围绕在李妈妈身边,忙来忙去。李默一直站在窗前,静候着母亲醒过来,思绪却早不知飞向何处。
儿时,与母亲的生活虽然贫穷,却有着属于正常人的快乐。自从认祖归宗,自己的童年就这样被结束了。在母亲不肯住进父亲准备的大房子之前,他们母子常常处于被人追杀的境地。忽然,他身子一抖,如果父亲真的要对梦儿下手,那么,自己童年的遭遇不就落在了那个天真可爱又有几分顽皮的昊宸身上了吗?虽然昊宸不是自己的孩子,却是心爱女人的骨肉,自己不能允许心爱的女人和那可爱的孩子受到一丝伤害。
“我已经没有童年了,绝对不能让昊宸失去他该有的童年。如果因为我自私的爱情,而伤害到梦儿,我这还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他懊恼、略显无助地自语着。
“在想什么。”朱丽亚走到他身后,纤细的手指甲上涂着丹红,轻轻地拍拍李默的肩。“伯母会没事的。”
“请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李默头也未回地说。心里对这个女人厌烦到了极点。虽然说没有她的存在,父亲也会找出第二个第三个朱丽亚。
“我想我们有必要谈一谈。”朱丽亚环视四周,仿佛带着几分心不在焉地说。
“没有这个必要。”李默未曾回头看她一眼,挥挥手示意她赶紧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想,我们是有这个必要的。如果我们谈了之后,你应该会有所改变的。”朱丽亚坚持自己的想法,并向前几步。
“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们没有谈的必要。”李默转头用带着血腥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头说:“你走吧,不要来烦我。”
“有些时候,做事都不能太过于随心所欲!否则,不但会影响了事情的进度,还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损失。伯母的病痛,你的枪伤,都是因为你随心所欲的后果。”
“把嘴闭上,我还没轮到让你来教训的地步!”李默有些讶然,这个女人是在与自己讲道理吗?
“我这不是教训你,是你自己大器晚成……”
“住口……”李默回过身大吼着,吓得朱丽亚向后退却几步,捂着胸口、微张着性感的红唇、瞪着她欧式的大眼睛看着他。
“如果你再敢继续废话下去,我就会让人把你拖出去,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别以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李默那血腥的眼睛里带着一股杀气,这个时候的他,似乎已经从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了一只嗜血的狼。
“你……。”朱丽亚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惧怕地向后退了几步。
“告诉你,不要再来惹我。听到没有?我讨厌像你们这样该死的,不知廉耻的女人。”李默大吼着,看到她还站在自己的面前,咆哮着:“给我滚。”
“你……”朱丽亚的泪瞬间流了下来,那冶艳的身段仿佛被雷击了一般震颤着,捂住唇,向楼上的房间跑去。
“可恶。”李默看着母亲的床铺,母亲还没醒过来。不禁用手狠狠地敲击窗棂。
“李先生。”江医生走过来,喊了他一声。
“江伯伯。”李默忙回过头来道:“我妈咪她怎么样?”
“气血结淤所致,还好抢救的及时。应该快醒过来了。我想以后不要让她再操心动怒了。如果反复发作,她的身体怕就吃不消了。”
“我明白。”李默笑着说:“很感谢你能及时赶过来。只是我的身体也不方便,不能留您在此吃晚餐了。”
“不客气。医院的事情也很多,我也要回去了。打今儿起,让厨房每天给你妈咪熬红枣汤喝,红枣是补血的佳品,比那些名贵的补品有效果。”
“好的,不需要开一些药剂吗?我发现妈咪最近咳得越来越厉害了。”
“你们啊,如果能让她省心一些,病情还能好起来。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恐怕……哎。”江医生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默不语,却在心中恨痛了那个让母亲吐血的男人。
“切记,不能再让她劳神了。”江医生收拾好药箱又道:“我先走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好。”李默笑了笑,叫来管家送江医生,自己则回到母亲的床前,李妈妈的气息已经平稳,看样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