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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乐卉很是无语,他是车速慢吗?他分明是在绕路,她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还装听不懂。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倪乐卉不说话了,反正她也有时间,他爱怎么开就怎么开。
倪乐卉不说话,杨烨并不放过她,问东问西,绕来绕过,又绕到她婚姻的问题上,倪乐卉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杨烨却很感兴趣。
忍无可忍,倪乐卉狂傲的说道:“我对颜尧舜见色起心,碍于他有老婆,所以,我先弄死他的老婆,然后再顺其自然的嫁给他。”
杨烨嘴角一抽,错愕地看着倪乐卉,良久,才吐出三个字。“真疯狂。”
倪乐卉默了,这理由他也信以为真,真是太扯了,那时候她对颜尧舜并不熟悉,对颜尧舜也没好感,怎么可能对颜尧舜见色起心,她是产科医生,可不是侩子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爱,就该疯狂,若不疯狂,那都不叫爱。”倪乐卉顺着杨烨的话说道,为爱情,她疯狂过,对待婚姻,她也没想太多,每次的婚姻都很草率,但是婚后的生活,她却是很慎重,很小心翼翼,其实,在婚姻中小心翼翼,这样的婚姻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你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容易出错。
纵使你不出错,别人也会出错。
男人生气,多半是惯的,狠狠揍一顿就好了,以前她不相信,现在她相信了,跟严昌拓的婚姻,面对婆媳矛盾激化,她心力交瘁,对待严昌拓也有些力不从心,跟颜尧舜的婚姻,没有婆媳矛盾,颜家虽然复杂,她却能应付,颜尧舜永远会偏向她,她也没什么顾忌,颜尧舜爱她,纵容着她,宠着她,她活得很轻松。
杨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么阴毒的倪乐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很难想象,救死扶伤的倪乐卉,也有这么一面。
倪乐卉见杨烨不说话,忍住笑意,问道:“怕了?”
“青竹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杨烨忍不住说道。
倪乐卉沉默,杨烨当她是在默认。
十分钟后,颜氏大楼。
“到了。”杨烨说道。
“谢谢。”倪乐卉道谢,虽然不情愿,虽然杨烨带着她绕道,耽误了她很多时间,杨烨送她来颜氏,她还是在感谢他。
“等一下。”杨烨突然阻止倪乐卉打开车门下车。
“还有事吗?”倪乐卉挑眉看着杨烨。
“我好像看到你老公了。”杨烨说道,指着前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倪乐卉愣了一下,只见颜尧舜跟一个女人上了一辆她陌生的豪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人也是陌生的。
这个女人是谁?倪乐卉在心里猜测着。
“那个女人是谁?”杨烨问道。
“不认识。”倪乐卉摇头。
“你不认识吗?看他们很亲密的样子,不像是……”杨烨突然闭嘴了,倪乐卉的眸光太过犀利,他怕再说下去,倪乐卉会用眼神杀死他。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早到,这一幕不会发生,晚到,他们就错过了这一幕,杨烨顿时看到了,倪乐卉跟颜尧舜的婚姻即将要走到了尽头。
丈夫出轨,还是趁老婆怀孕的时候出轨,这样的几率真是太高了,颜尧舜又是有身份有地位又有钱的成功人士,这样优秀的男人,想要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对这一幕,他并不觉得奇怪。
杨烨担忧的目光看着倪乐卉,他是见怪不怪,倪乐卉呢?身为妻子的她,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上了车,举止还亲密,她又是作何感想?
“那个,你也别胡思乱想,或许,是我们看错了。”杨烨安抚道。
倪乐卉白了杨烨一眼,说道:“我的老公,我不会看错。”
那个男人就是颜尧舜,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杨烨又说道。
“你能闭嘴吗?”倪乐卉瞪着杨烨,她相信颜尧舜,需要他安慰吗?他不说还好,越说越糟糕。
“乐卉,我是好心,你怀着孕,我不希望你胡思乱想,那个女人没准是他的客户,你老公长得这么妖冶,偶尔遇到好色的客户,利用一下美色也在所难免。”杨烨说道。
“颜尧舜说服客户,靠得不是美色,而是他的能力。”倪乐卉瞪着杨烨,颜尧舜才不是杨烨说的那般,还利用美色,我呸!颜尧舜是这样的人吗?
“行了,与其在这里瞎猜,你不如打个电话问问。”杨烨说道,倪乐卉愣了一下,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找到颜尧舜的电话号码,倪乐卉却犹豫了,杨烨见她犹豫不决,问道:“又怎么了?这种事情你还犹豫不决吗?你不是很果断吗?为爱疯狂。”
“我相信他。”倪乐卉说道,将手机放回包包里,她相信颜尧舜,所以,这个电话她不会打,哪怕是试探,她也不想。
这样的信任,建立起来并不容易,她不想这么毁了。
“打电话不代表不信任,是关心。”杨烨说道,倪乐卉不语,眼见车开走了,杨烨问道:“他们走了,现在怎么办?”
“跟上。”倪乐卉说道。
“你不是相信他吗?”杨烨问道。
“我是相信他,但我也好奇,如果那个女人真是他的客户,没准我还能助他一臂之力。”倪乐卉说道。
杨烨摇了摇头,调侃道:“相信我,跟踪他们,对你来说是考验,还有承受力。”
“罗嗦。”倪乐卉瞪了杨烨一眼,催促道:“快开车。”
杨烨跟踪人也有一套,但是,他不是被发现了,他们并没刻意要甩开他,任由他跟着,直到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这是开房的节奏吗?”杨烨喃喃自己问,看着他们走进酒店,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陪着倪乐卉来捉奸。
男人果真都是一样的,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杨。
倪乐卉眸光有些暗淡,她不说话,杨烨也沉默,她是受害者,安慰的话太苍白,落井下石的话只会让她伤上加伤,最好的办法,她沉默,他陪着她沉默。
不进酒店,也不离开,杨烨很是好奇,倪乐卉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后,杨烨心中唯一的侥幸也破灭了,都进去一个小时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杨烨看着倪乐卉,虽然没有捉奸在床,但这跟捉奸在床没什么区别,她还坚定不移的相信颜尧舜吗?如果相信,为什么还等在这里呢?
“乐卉。”杨烨终究忍受不住这种气氛,倪乐卉不语,杨烨又问道:“要不要我打电话叫你表哥来?”
“叫我表哥来做什么?”倪乐卉开口问道。
“揍颜尧舜。”杨烨说道,这种事情他毕竟是个局外人,没有资格帮倪乐卉出头,但温智帆就不一样了,温智帆是倪乐卉的表哥,温智帆有资格帮倪乐卉出头。
“揍他做什么?”倪乐卉又问道。
“乐卉,你没事吧?”杨烨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倪乐卉反问道。
“倪乐卉,你能别这样吗?要么我们回去,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要么我们冲进去,抓他们一个现成。”杨烨说道。
“送我回颜氏。”倪乐卉说道。
“回颜氏?”杨烨挑眉,不解的看着倪乐卉,虽然他们没捉奸在床,但是,眼下这情景跟捉在床没什么区别。
“走。”倪乐卉催促道。
在倪乐卉的坚持下,杨烨只能将倪乐卉送去颜氏,一路上倪乐卉沉默不语,杨烨也没打扰她,有些事情她需要自己想清楚,而倪乐卉跟杨烨离开没十分钟,强尼从出租车上下来,朝酒店里走去。
这次杨烨没绕路,将倪乐卉送到颜氏,倪乐卉打开车门下车,朝大楼里走去,杨烨想要跟着,却被倪乐卉拒绝,她想一个人静静,不让杨烨跟着她,杨烨虽然很不放心,可倪乐卉不让他跟着,他也没办法。
杨烨想给温智帆打电话,倪乐卉不许他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向任何人说,任何人,其中也包括温智帆。
目送倪乐卉的身影走进大楼,杨烨并没离开,而是坐在车里等,等倪乐卉出来,心里有小小的兴奋,虽然不厚道,但是他还是很兴奋。
颜尧舜跟倪乐卉的感情出现了裂痕,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不管颜尧舜跟那个女人有没有那种关系,跟那个女人进了酒店,他们在酒店外面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颜尧舜出来,倪乐卉选择了逃避,没有得到证实,猜疑更令让人陷入疯狂,即使他们是清白的,没有证实,颜尧舜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总裁夫人好。”前台见到倪乐卉,很是惊讶,总裁出去了,总裁夫人却来了,这还是第一次。
“辛苦了。”倪乐卉朝前台笑了笑。
“总裁夫人,总裁出去了。”前台说道。
“我知道。”倪乐卉回答道,她都这么说了,前台小姐便不再多言。
倪乐卉直接去颜尧舜的办公室,秘书给倪乐卉倒来一杯水,倪乐卉说了声谢谢,坐在颜尧舜的椅子上,脑海里全是颜尧舜搂着那个女人进酒店的画面。
理智告诉她,要相信颜尧舜,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
她相信颜尧舜,绝对不会背叛她,他们说好了,若不爱了,可以告诉对方,绝对不许瞒着对方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
秘书走出总裁办公室,见向路正好路过,叫住他。“向助理。”
“李秘书,有事吗?”向路停下脚步,笑容满面地看着李秘书。
“总裁夫人来了。”李秘书说道。
“总裁夫人。”向路挑眉,说道:“总裁出去了,不是去找总裁夫人吗?”
“我也不清楚。”李秘书回答道,四下环视了一眼,低声说道:“我见总裁夫人的情绪很低落,总裁是不是跟总裁夫人吵架了?”
“不可能,总裁跟总裁夫人感情这么好,况且,总裁夫人怀孕了,总裁怎么值得跟总裁夫人吵架。”向路说道。
“可是……”
“行了,你别可是了,你去忙,我去看看。”向路打断李秘书的话。
李秘书离开后,向路想了想,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倪乐卉的声音响起。
向路扭开门,笑呵呵地看着倪乐卉,问道:“总裁夫人,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立刻叫人去你买。”
“不用了,我不想吃。”倪乐卉拒绝向路的好意,她现在没心情吃饭,颜尧舜肯定有事瞒着她,她也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总裁夫人,总裁不在公司,我们要是招待不周,总裁知晓后,我们就惨了。”向路说道。
“我有些累,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倪乐卉问道。
碰了一鼻子灰,向路摸了摸鼻子,笑呵呵的走出办公室,总裁夫人都下逐客令了,他敢不识相吗?
酒店,总统套房。
杜绝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强尼在帮他处理伤口,颜尧舜跟宋蝉一脸凝重地站在一边,刚刚跟颜尧舜一起进酒店的女子,捂住腹部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杜绝的目光也是担忧。
两个小时后,强尼脱掉沾满血的手套。
“他的情况很糟糕,身上多处枪伤,有颗子弹临近心脏,若是不取出来,只有死路一条。”强尼公式化的说道。
“那就取。”宋蝉说道。
“大姐,临近心脏的位置,稍有差池,后果只有死。”强尼看着宋蝉说道。
“你是神医。”宋蝉提醒道。
“神医,是别人给我称呼,我是人,而且,这里不是手术室,也不是医院,这是酒店,我对我的医术是有信心,但是,在没有医疗设备的情况下,这样的手术,谁敢做,即使敢,也成功取出子颗,绝对会感染,伤口一旦感染,病情恶化,届时,谁也救不了他。”强尼说道。
“去医院。”颜尧舜说道。
“不行。”宋蝉跟另一个女子异口同声的拒绝。
“咳咳咳。”因为刚刚过于激动,女子捂住腹部一阵咳嗽,血渗透了衣服,滴落在地毯上。
“不能让他们知道杜绝还活着,无论是黑帮,还是警察局,警察局有他们的人,在没揪出来之前,杜绝活着的事情,只有我跟上级知道。”宋蝉说道。
“大姐,我们不是人吗?”强尼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信得过尧舜,尧舜信得过你。”宋蝉说道。
强尼默了,他们让他知道,并不是因为他能救杜绝,而是颜尧舜向他们推荐他。
女子深吸一口气,说道:“颜总,我三叔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让我三叔知道杜绝没死,他肯定会派人来T市暗杀杜绝,杜绝伤得这么重,如何应付得了。”
颜尧舜挑了挑眉,看着强尼,强尼挑眉,哇哇大叫,提醒道:“这是T市,这是你们的地盘,可不是我的地盘,你们看我也没用。”
“强尼。”颜尧舜叫道。
“颜尧舜,你要厚道,想我的救他,你也得帮我准备一间手术室。”强尼说道。
“好,我给你准备一间手术室,不仅如此,我还给你安排一个助手。”颜尧舜说道。
“不行。”宋蝉跟那个女子又异口同声的拒绝。
“你们还有其他办法吗?”颜尧舜看着他们问道。
“尧舜,杜绝不能去医院。”宋蝉说道,杜绝是警察的身份,受了重伤,送去医院,谁敢拒收,可是,怕打草惊蛇,怕引来更大的灾难,怕杜绝这几个月的努力白费,纵使是死,杜绝也不会让他们送他去医院。
“你们商量吧,等你们商量出了结果,他就死了,我是没关系,反正我能等,他能不能等,一点也不重要。”强尼说道。
“强尼,你先给她包扎伤口,宋蝉,给杜绝化妆,把他装扮成孕妇,我打个电话。”颜尧舜说道,睨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女子,是她救了杜绝,也是她不顾身上的伤来颜氏找他,带他来酒店,如果不是他扶着她,她早就倒下了。
温智帆接到颜尧舜的电话,找了辆120,拒绝司机跟护士,独自开着车来到酒店。
停好车,推着单架,进了酒店。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也莫明其妙,谁打的120,他们怎么不知道,酒店里的客人出了什么事吗?想要跟上去察看,却被酒店的负责人阻止。
听到敲门声,颜尧舜去开门,见是温智帆,直接把温智帆给拉了进来,看清楚房间里的情景,温智帆顿时有一种觉悟,他上当的觉悟。
“颜尧舜,乐卉呢?”温智帆问道。
“别担心,乐卉没事。”颜尧舜说道。
温智帆目光一寒,想给颜尧舜一揍,敢用乐卉来骗他,颜尧舜是想吓死他吗?
“我是国际刑警高级督察。”宋蝉拿出证件给温智帆说道。
温智帆嘴角一抽,说道:“我是良民,我可没犯法。”
宋蝉指着杜绝,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救他。”
“警官,我是产科医生,可不是外科医生。”温智帆提醒道。
“救他。”宋蝉态度生硬。
“医生,我求你,救救他,他是好人,他不能死。”女子不顾腹部上的伤,突然跪在温智帆面前。
温智帆愣住了,他是吃软不吃硬,在医院工作多年,也有家属为了产妇向他下跪,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他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职业,见死不救,他也做不到。
温智帆看着强尼,说道:“他才是神医。”
“他需要手术室。”颜尧舜说道,随即又补充道:“你可以当他的助手。”
“需要手术室还不简单,直接送去医院。”温智帆说道。
“他的身份不允许,否则,我也不会用乐卉将你骗到这里来。”颜尧舜说道。
“什么叫他的身份不允许?我记得他是警察。”温智帆挑眉说道,警察受了伤,被送到医院很正常,看他们的样子,杜绝好似不能暴光。
“你需要我们向你解释吗?”宋蝉问道,没给温智帆回答的机会,又提醒道:“这关乎机密,知道太多,对你有害无益,你确定你想要知道吗?”
“我有选择吗?”温智帆暗暗咬牙,狠狠的瞪了颜尧舜一眼,被颜尧舜害惨了。
“没有。”宋蝉摇头,随即又说道:“瞒天过海,安排一间手术室,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难。”
“要想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我只能安排产科的手术室。”温智帆说道,他都没选择了,人家又是国际刑警,还是高级督察,他能不识时务者为俊杰。
“产科的手术室,行吗?”宋蝉看向强尼。
“行。”强尼点头。
除了颜尧舜跟那个女子,宋蝉跟温智帆和强尼,把杜绝推上120车上。
“颜总,谢谢。”女子朝颜尧舜深深的一鞠。
“你跟杜绝是什么关系?”颜尧舜忍不住问道,对于杜绝的私事,他不想知道,可这个女子为了杜绝连命都不要,他不得不上心,并非他对杜绝有多关心,而是因为晓晓,晓晓爱杜绝,跟杜绝分手后,晓晓依旧爱着杜绝,他看得出来。
“我爱他。”女子肯定的说道,为了杜绝,她可以背叛家族,可以背叛三叔。
“他爱你吗?”颜尧舜又问道。
女子沉默,这个问题,她回答不出来,她爱杜绝,杜绝爱不爱她,她也不知道。
“你是日本人。”颜尧舜提醒道。
女子挑眉,吃惊地看着颜尧舜,她从小在中国长大,她的中文说得很好,除了她的家人,没人知道她是日本人,就连杜绝一开始都不知道。
“你叫樱子。”不是问,是肯定。
樱子错愕的望着颜尧舜,颜尧舜扬起嘴角,又说道:“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养伤。”
“我担心他,我想去看他。”樱子说道。
“你想他死吗?”颜尧舜问得很直接。
“当然不想。”樱子几乎没考虑,她不想杜绝死,否则,她也不会绞尽脑汁救他,煞费苦心让三叔相信杜绝真的死了。
“远离他就是保护他,至少,在他养伤期间。”颜尧舜说道,不再多说,走出房间。
走出酒店,颜尧舜是开樱子的车来,他没开他的车,车钥匙还给樱子了,望着天空,他又不想给司机打电话,颜尧舜拿出手机,拨打倪乐卉的手机。
手机响起,倪乐卉吓了一跳,见是颜尧舜的来电,深吸一口气,倪乐卉拿起手机,接起。“说。”
“等我。”颜尧舜说道,他知道她去了公司,否则,他也不会利用她骗温智帆。
“好。”倪乐卉说道,又叮嘱道:“路上小心。”
“好。”颜尧舜挂了电话,坐上出租车,十多分钟就到了颜氏楼下。
付了钱,没等司机找零钱,阔步走进大楼。
倪乐卉在办公室等他,有期待,也有不安。
颜尧舜来到办公室,见到倪乐卉,二话不多说,上前抱住倪乐卉,颜尧舜身上有一股女人用的香水味,还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颜尧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倪乐卉问道,感受到他瞬间有些僵硬的身体,倪乐卉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
“乐卉,我想保护你。”颜尧舜答非所问,有些事情,她知道得太多,反而对她没好处,不知道便不会有危险。
一句话让倪乐卉压制住了心中的疑问,他想保护她,所以不想告诉她,他是为了她着想,她不能逼他。
“颜尧舜,我爱你。”倪乐卉吸了吸鼻子,她跟颜尧舜的婚姻,她不想因自己的猜疑而毁掉,婚姻中要相互信任,若是这点都做不到,他们的婚姻也走不长。
所以,她相信颜尧舜,因为相信,不想追根究底,她深信,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纵使她是捉奸在床,她也会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相信他。
有些事情是眼见为实,但是,有些事情,并非眼见为实。
“颜尧舜,我饿了。”倪乐卉说道,等了他这么久,她的肚子有些饿了,刚刚等他的时候,她在胡思乱想,并不觉得肚子饿,现在,她觉得肚子饿了。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颜尧舜也有些饿了,放开倪乐卉,拉着倪乐卉的手。
倪乐卉反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说道:“去洗个过澡,换身衣服,你身上的香水味儿跟血腥味儿,我闻着刺鼻。”
颜尧舜愣住了,目光闪了闪,并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迈步朝休息室走去。
倪乐卉的话,是挑明了说,颜尧舜还是装傻,还是不愿意告诉她,他不说,她也不问了,颜尧舜何其精明,岂会听不出倪乐卉话中之意,如果他解释,必定会说出杜绝,杜绝的事情,越少知道越好,温智帆清楚这一点,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保护她的心,温智帆跟他一样,只要她好,什么都不重要。
孙家,齐宛海一大早就来看颜子悠,陪着颜子悠,有她在,孙夫人不敢对她的子悠怎么样,孙夫人敢当着她的面伤害她的子悠,她一定会跟孙夫人拼命。
“妈,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颜子悠祈求道。
“子悠,你婆婆不喜欢你,更不待见我,我来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到她的脸色,本来对我就有意见,我若是再留下来过夜,只会加深对你的敌意。”齐宛海拍着颜子悠的手说道。
“可是,妈,你放心将我一人丢在这里吗?”颜子悠可怜兮兮的望着齐宛海。
“孙煜快要回来了,孙煜会保护你,他不会让他的母亲伤害你。”齐宛海对孙煜很有信心。
“可是……”颜子悠还想挽留。
“行了,别可是了,明天妈再来看你。”齐宛海保证道,把女儿一个人丢在这里,她是真心不放心,总担心女儿受到欺负。
“真的。”颜子悠问道。
“真的。”齐宛海拍了拍颜子悠的脸,拎着包,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子悠,相信妈,只要坚持,总会等到胜利的一天。”
她在给颜子悠信心,颜子悠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说道:“妈,你放心,我会的,我会像妈当年一样。”
“不,你不能像妈当年一样,你要比妈强。”齐宛海说道,顿了顿,又说道:“忍辱负重太痛苦,也是一种煎熬,我不想我的女儿也承受这种煎熬,以前我是没办法,我是孤掌难鸣,现在不一样,你有我,有整个颜氏,根本不需要像我那样忍辱负重,忍是必要的,却不能负重,忍耐也是要有限度的,子悠,你懂妈的意思吗?”
“我懂。”颜子悠点头说道:“妈,你放心,我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的介入,而放弃孙煜,也不会因孙夫人的不喜欢而退缩,只要孙夫人不要太过分了,我都可以忍,若是孙夫人触及到了我的底线,我会让孙夫人后悔。”
“对,妈就是这个意思,子悠,你要记住,只要你好,我便好。”齐宛海欣慰的说道,屋外响起轿车引擎的发动声,齐宛海拍着颜子悠的手背,说道:“妈真要走了。”
放开颜子悠的手,齐宛海迈着优雅的步履出去。
“这么恋恋不舍,为什么不跟她回颜家?”孙夫人从楼上走下来,冷嘲热讽的问道,以前她对齐宛海的态度没这么恶劣,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忍了,她的忍让,换来齐宛海的变本加厉,齐宛海真是太有心机了,硬是把这么不堪的女儿塞给了孙煜,偏偏孙煜还接手了,真是气死她了,如果要是让毕家的人知道,她的儿媳妇是人尽可夫的颜子悠,高级交际花,陪过多少男人睡觉,毕家人肯定会鄙夷她。
她好不容易凭自己的能力,没依靠毕家,走到今天,被颜子悠这个女人给毁了。
“妈。”颜子悠恭敬的叫道。
“颜子悠,你要让我说多少次,不许叫我妈,你不配叫我妈。”孙夫人愤然而起,快步下楼,看着朝她冲来的孙夫人,颜子悠立刻戒备起来。
“妈,你是孙煜的母亲,我是孙煜的妻子,除非你不是孙煜的母亲,我就不叫你妈。”颜子悠笑看着孙夫人说道。
“你……”孙夫人怒极反笑,冷哼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怪不得孙煜会娶你。”
“妈,你错了,孙煜娶我,是因为孙煜爱我,跟我的伶牙俐齿没关系。”颜子悠得意的说道,她唯一能在孙夫人面前炫耀,不是她硬要嫁给孙煜,而是孙煜硬要娶她。
女人太主动了,只会掉了自身的价值,以前她不能理解,坚定的以为,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绞尽脑汁也要得到,其实,欲擒故纵更能达到目的。
“爱你?”孙夫人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冷嘲热讽的问道:“颜子悠,你该不会真以为,孙煜娶你,是因为爱你吗?真是笑话,人要有自知之明。”
“不是爱吗?”颜子悠反问道,根本不在乎孙夫人的冷嘲热讽。
孙夫人上下打量着颜子悠,问道:“扪心自问,你跟颜丹彤相比,你有一点优势吗?”
颜子悠挑眉,心里泛起恨意,生平她最痛恨的一件事情,就有拿她跟颜丹彤相比,颜丹彤只是颜英雄的女儿,又不是颜家真正的小姐,而她才是颜家真正的小姐,颜丹彤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比。
“不可否认,我堂姐很优秀。”颜子悠谦虚的说道,随即又说道:“可惜,堂姐再优秀,跟了孙煜这么多年,孙煜还不是没娶她。”
反之,她跟孙煜才认识多久,孙煜就义不容辞娶她为妻,这是能用先来后到来下定论吗?
“你可知,孙煜为什么不娶颜丹彤吗?”孙夫人问道。
“我不想知道。”颜子悠说道,但是,她也相信,孙夫人不会让她如愿,她越是不想知道,孙夫人越会告诉她。
“可我想说。”孙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因为我,我不许孙煜娶颜丹彤。”
“为什么?”颜子悠明知故问。
“孙煜没告诉你原因吗?”孙夫人挑眉看着颜子悠,她不相信,颜子悠会不问孙煜为什么不娶颜丹彤,如果是别人,颜子悠或许不会问,可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堂姐,好奇心作祟,颜子悠也会追根究底。
“有说过。”颜子悠点了点头,又说道:“他说你是因为堂姐演员的身份,你不想孙煜娶一个戏子。”
“看来孙煜什么都告诉你了。”孙夫人睨了颜子悠一眼,走到沙发上落坐,颜子悠站着,孙夫人没叫她坐,她也不敢坐,孙夫人又说道:“颜丹彤什么都好,就是演员的身份不好,孙家怎么能容许一个戏子当儿媳妇。”
“你可以让堂姐放弃演员的身份,以堂姐对孙煜的爱,只要你说,她一定会放弃演员的身份。”颜子悠说道。
“可孙煜需要她演员的身份。”孙夫人冷笑一声。
颜子悠在心里鄙视孙夫人,嫌弃颜丹彤演员的身份,又想要利用颜丹彤演员的身份,真是可笑,孙夫人也太自私了,孙煜也太蠢孝了。
孙夫人见颜子悠不说话,问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鄙视我?”
“你是孙煜的母亲,是我的婆婆,我怎么敢鄙视你呢!”颜子悠说道,看着孙夫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你就是鄙视我,我也不在乎,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我根本不会理会。”孙夫人将空杯子推向颜子悠,颜子悠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端起空杯子,去给孙夫人倒了杯水,她也不是什么善类,岂会甘心情愿给孙夫人倒水,在开水中加了冷水,这是对孙夫人的孝顺,没在孙夫人的水中下药,她已经很仁慈了。
“妈,喝水。”颜子悠将水杯又手递给孙夫人。
“你喝。”孙夫人并没接杯子,玩味的看着颜子悠,她并没看到颜子悠在这杯水里动了手脚,颜子悠倒的水,她怎么会喝,防人之心不可无。
颜子悠一愣,看着手中的水杯,笑了笑,说道:“妈,我不渴。”
“喝。”孙夫人瞪了颜子悠一眼,态度生硬,见颜子悠不喝,问道:“你不敢喝,是不是在水里动了手脚?”
“妈,你想太多了,你喝的水,我怎么敢动手脚。”颜子悠一咬牙,心一横,端起水杯放在嘴边,迎头喝了一口,此刻,颜子悠无比庆幸,她只是在开水中加了冷水,而不是下了药。
这个老太婆,真是太毒了,太可恶了。
这笔账她记下了,待日后有机会,她一定加倍奉还。
“喝光。”孙夫人见颜子悠只喝了一口,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妈,我不渴。”颜子悠挑眉看着孙夫人,这种把戏孙夫人也玩,真是太幼稚了,颜子悠有些好奇,颜丹彤跟孙煜这么多年,跟孙夫人相处的时间肯定很多,颜丹彤是怎么应付的?看来有机会,她要向颜丹彤取经。
“你是孕妇,多喝水只有好处,绝无坏处。”孙夫人冷笑一声,目光非常凌厉,好似颜子悠敢不喝,她就敢收拾颜子悠。
“这……”颜子悠犹豫了一下,还是迎头喝光了水,将空杯放在孙夫人面前,问道:“满意了吧?”
“别用这种委屈的目光看着我,我是对你体罚了吗?”孙夫人问道。
“妈,你想太多了,我知道妈是为我着想。”最后两个字,颜子悠故意加重了音,提醒着孙夫人。
“我们刚刚聊到哪儿了?”孙夫人曲指,轻轻地弹了弹空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颜子悠一愣,随即挑眉,听老太婆的意思,刚刚那个话题,她还想继续。
她也想继续,是好奇也好,是在找平衡也罢。
“聊到你因为堂姐是演员的身份,不同意孙煜娶她进门。”颜子悠提醒道。
“是戏子。”孙夫人更正道,颜子悠默了,这有区别吗?演员跟戏子,有区别吗?孙夫人看着颜子悠的眸光里尽是鄙夷之色,不屑的声音又响起。“你可知,你连戏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