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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沉默的望着绿竹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红翎见没有羞辱到云舒,反而这事就这般轻松揭过,心中不禁觉得有些不大畅快。
见卫菡也已经离开了这里,她便也就随之而去。
而云舒则是依旧站在原地,动作慢条斯理的慢慢的穿好了衣服。
她肩膀上的那道伤,其实并非是她以为的鞭痕,而是刀疤!
那是此前在站场上被敌军砍中的一刀,是以才会留下这般深的疤痕。
卫菡和红翎都是深宅中的人,自然难以分辨这二者的不同,甚至她们连新伤和旧伤都看不出来。
正是因为笃定这一点,是以云舒才会无所顾忌的给她们看,没有半点的担忧。
想到这,云舒的眸光不觉渐渐变暗。
自从上一次卫霖的事情之后,恐怕卫菡就对她心有芥蒂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原本若是只卫菡一人的话,云舒倒是也不会在意,可是牵扯上红翎这个祸害,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必须要在卫菡的面前比红翎更有话语权,唯有如此才能在今后的日子中更好的将卫菡把控在手中。
这般一想,云舒便在稍晚些时候去找了一趟燕洄,让他帮忙去玲珑坊传个信儿。
但是云舒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是求燕洄帮忙的事情,最终竟变成了夜倾昱亲自去了玲珑坊,甚至还遇见一个本不应该碰面的人。
事实上,夜倾昱倒不是刻意要去玲珑坊中做什么,只是想到这里基本上属于是云舒的老巢,他便很想亲自过来走一趟。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此见到郑萧然!
娟娘看着忽然之间出现在自己绣坊中的两人,一时不禁愣在了原地,呆愣了好半晌方才终于有了反应。
“您二位这是……”
“参见殿下!”郑萧然没有想到,他方才悄悄来了此处,竟然就在此遇见了眼下本该被禁足在皇子府的六殿下。
听闻郑萧然的话,娟娘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夜倾昱,没有想到这位异常阴柔俊美的男子便是传言中的六皇子!
“民妇参见六殿下!”
“起身吧!”掩饰住了初时见到郑萧然的震惊之色,夜倾昱缓步走到了桌边坐下。
见状,娟娘也顾不得合不合礼节,只朝着夜倾昱拜了拜,便起身走到门边插上了门栓。
待到娟娘重新走回到两人面前的时候,一时间,房中安静的稍显诡异。
郑萧然知道夜倾昱是偷溜出来的,可是他不明白,他为何会来了玲珑坊,难道是卿儿让他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郑萧然的心中不觉闪过了一抹失落。
“这是舒儿让本殿转交于你的!”说着话,便见夜倾昱神色如常的从袖管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交到了娟娘的手上。
且先不说他来此的目的,单单是他方才对云舒的那一声称呼,便足以令郑萧然和娟娘惊掉了下巴!
竟不知是几时,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了吗?!
“舒儿……”郑萧然眉头微皱的望着夜倾昱,似是不解他怎会与云舒如此熟稔。
他只知道她藏身在六皇子府中,却并不得知她与六殿下竟是相识之交。
见郑萧然似是有些疑惑的样子,夜倾昱便朝着他微微笑道,“凤卿!”
闻言,便是连一旁的娟娘也彻底懵了。
原来她家小公子竟是将自己的底细都报与六殿下知道了吗?!
“敢问殿下,不知我家小公子可还有别的什么话吩咐?”
而夜倾昱听闻娟娘的话倒是不禁一愣,随后微微摇了摇头。
小公子……
这称呼倒是有些意思!
“卿儿如今可好?”见夜倾昱连云舒的手书都拿的出来,郑萧然便心知他定然已经知道了一切,是以说起话来便也就不再那么顾忌。
可是夜倾昱听闻他的称呼却不禁微微眯眼,随后眸光渐渐变暗。
卿儿……
这个称呼便显得有些讨厌了!
“身为皇子府中的婢女,你道是好还是不好?”
闻言,娟娘眼观鼻、鼻观心的看了两人几眼,随后深深的低下了头退到了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六殿下这话说的有些火药味,是以她还是避开去的好。
再说郑萧然只一心念叨着云舒的安危,是以倒没有去顾及夜倾昱话中的深意。
此刻见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着,心中便不觉对云舒的情况更加担忧。
“卑职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善心解惑。”
“何事?”
“殿下对卿儿之事知道甚深,可是她一早便对殿下和盘托出了?”
“是!”这话他倒不曾撒谎,从云舒寻上他的第一日,她便已经将自己的身世来历交代了个明白。
“殿下早前便与卿儿相识吗?”
“并不相识。”
听闻这话,郑萧然的眉头却不禁越皱越深。
她宁愿去投奔素不相识的六皇子,却也不愿意来找他,虽然是不愿连累到他,可这是不是也说明,她根本没有给他陪她同生共死的资格。
见郑萧然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夜倾昱忽然开口说道,“卿儿这个称呼,日后还是莫要再唤了,否则的话不止是她,便是连本殿也会被你害死的!”
闻言,郑萧然方才猛然惊醒似的点了点头,心中更感悲戚。
看着他被自己打击的差不多了,夜倾昱便也就不再多言,依旧照着来时的路回了皇子府,并未惊动何人。
而就在夜倾昱离开之后,郑萧然却忽然抓着娟娘问道,“云舒她几时与六殿下走的这般近了?”
“回公子的话,这民妇也不知道。”若非今日六殿下亲自前来,她原是也不知道小公子竟能连皇子都驱使的动。
听闻娟娘的话,郑萧然不禁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眸中充满了忧色。
六殿下那个人……
照他来看,简直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心眼子,卿儿稍有不慎只怕就会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若非当真是那般良善的人,又怎会与大皇子平分秋色的斗了这么久。
要知道,无论是身世地位还是母族权势,六皇子较之大皇子半分优势也无,可是偏偏他成为最令大皇子忌惮的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他的厉害嘛!
这般一想,郑萧然心中不禁对云舒的处境更加的担忧。
“卿儿之前曾与我言说,要我有何事可来此寻你,不知你可能为我解惑?”
“公子想要问什么?”
“卿儿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藏身在六皇子府中,六殿下又对她颇为在意,不管怎么看两人的关系都不一般。
听闻郑萧然的话,娟娘低着头轻声回道,“这个民妇不便告知,公子还是亲自去问我家小公子吧!”
“那早前凤家到底是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陛下给凤家定的罪是勾结北朐,意欲谋反,小公子家的这一支满门被灭,其他的几位老爷因着陛下开恩,只是贬去了永安之地,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其余的人……”
尽管娟娘的话没有说尽,但是郑萧然已经能够想到这三言两语背后的含义。
只怕是充满了鲜血与黑暗,而这些都是卿儿一人独自走过。
“恰好凤家出事的时候,小公子奉凤将军之名外出办事,这才躲过了一劫。”
“诶……”
闻言,郑萧然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既然卿儿当日没有在北境,那为何陛下下旨处决凤家的时候不见有人声张少了一人呢?!
当日是大皇子负责处理此事,照理说,他应当能够发现卿儿并不在其中。
看着郑萧然面露凝重之色,娟娘不觉开口问道,“可是有何不对?”
“凤家当日遭难,卿儿却侥幸逃脱,可是眼下并无人知道此事,你可知这是为何?”
“这民妇却是不知!”她一直以为小公子在被陛下的人严查呢,可是听郑公子这话,难道如今竟无一人知晓小公子还活着吗?!
“烦劳你帮我转告她,若她何时得闲前来见我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讲。”
“是,民妇知道了。”
说完,郑萧然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玲珑坊,也不知他急着要去做什么。
且说他回到抚远侯府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奔抚远侯的书房而去。
看着郑萧然如此神色焦急的模样,抚远侯不禁觉得奇怪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怎地瞧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难道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爹,当日凤家出事的时候,大皇子向陛下回禀共斩杀了多少人?”
“什么?!”
听闻郑萧然的话,抚远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凤家?!
他居然还敢提起凤家,若非是因为他们,他怎么会被陛下贬出丰鄰城!
“大皇子可有言说当日之事有何不对吗?”
“住口!”突然大声的朝着郑萧然斥责了一句,抚远侯的眼睛都气的通红,“你还嫌如今日子过的太安稳是不是,竟然还敢提起凤家,你是生怕害不死我!”
之前若不是六殿下与他一肩力保,他以为他会仅仅是被贬那么简单嘛!
“从今往后你若再敢提起什么凤家,当心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听闻抚远侯怒不可遏的话,郑萧然却沉默的低着头并没有应声。
“听见没有?!”见郑萧然不说话,抚远侯顿时被气的浑身发抖。
“卿儿已经死了,哪里还有凤家……”
说完,郑萧然便神思不属的缓步走出了书房,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倒是让抚远侯有些不忍,恐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些。
不过好在他心心念念的那丫头已经死了,否则的话,怕是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情来呢!
可抚远侯不知道的却是,郑萧然在走出书房之后,脸上却顿时便换了一副样子。
他也不愿欺骗自己的父亲,只是事关卿儿的安危,他如今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父亲原本就对凤家颇有微词,他便更加不能泄露卿儿的事情给他知道。
不管她是逃犯也好还是重罪在身也罢,他这一次都不会再任她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风刀霜剑。
他已经错过了她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
……
六皇子府
且说红翎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能够再次回到绮兰苑伺候,可是她竟发现双儿也在此!
双儿不过就是这院中的粗使丫头而已,怎地如今连她都得了脸面到了房中伺候?
仔细询问了一番红翎方才明白,原来是殿下与皇子妃提议的。
想到双儿可能在殿下的面前露了脸,红翎的神色便变得有些难看。
而云舒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神色,心下不禁觉得好笑。
看来这步棋果然走对了!
今后便要看红翎与双儿狗咬狗了,却不知究竟两人谁更厉害。
至晚间卫菡方才准备安歇,就在她起身走向床榻之际,却不料跟在后面的云舒忽然面色一变!
恰在此时,只见一旁的窗子忽然飞射出一人,手持一柄长剑直指卫菡而来。
见状,卫菡顿时吓得呆愣在了原地,幸好云舒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的腰将她一把护到自己的身后。
“啊……”
待到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卫菡吓得闭起眼睛尖叫了一声,却让那黑衣刺客眉头顿时一皱。
他似是没有想到会一击不中似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他便再次挥剑而来。
再说云舒见他再次来犯,便一把将卫菡推给只顾着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红翎,随后气势凌厉的朝那人攻了过去。
那人武功明显在云舒之上,便是卫菡再不懂武功也看得出来。
趁着云舒与其缠斗在一起,卫菡便赶忙神色慌张的想要跑出屋外,可是谁料那刺客倒是极聪明,竟也看出了卫菡的打算,翻手飞出一道泛着寒光的短匕。
“啊……救命啊……”
卫菡一个不慎,双脚踩到了裙摆,腿一软就跌倒在地,眼中充满恐惧的望着那名刺客。
没有想到那人会使出暗器,云舒拼尽全力朝着那人打去,却也只是勉强令他的手臂微微偏了一些,只听“唰”地一声,便只见那短匕划着卫菡一侧的脸颊而过,顿时带出了一片血色。
“我的脸、我的脸……好疼啊……”
“快走啊!”见卫菡还只顾瘫坐在地上哀嚎她受伤的脸,云舒猛地转头朝着她怒声喝道。
或许是因为云舒的喝斥声惊醒了她,也或许是云舒眼中的神色太过凌厉霸气,卫菡终于回了神,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好在此刻有夜间巡逻的侍卫终于赶到了此处,院中响起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
那刺客见失了机会,一时心下愤怒不已,猛然打了云舒一掌,便不管不顾的朝着卫菡追赶而去,眼见刺客手中长剑的剑尖将要刺中卫菡的心脏,云舒不知几时跑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卫菡的身前。
她的手紧紧握住剑刃,勉强将剑尖从正对心脏的位置抬到了肩膀处,这才避开了要害。
利器没入身体的声音令卫菡不禁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连逃命也忘了。
见有侍卫破门而入,那刺客见今日再无法伤及卫菡的性命,便猛地抽出剑刃,转身飞身逃离。
皇子府的侍卫蜂拥而出,都去追逐那名刺客,而云舒随着那人的离开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肩膀处的鲜血晕湿了衣物,在黑夜中看的不甚清楚,可却散发着一丝血气特有的腥味。
“嘶……”方才想要起身,不料却牵扯到了伤口,令云舒不觉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转头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卫菡,她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忽然晕倒在地,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