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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时间流逝地异常快,很快,十分钟就过去,凌晨零点了。
中元节到了,可沁雪的魂魄还不知所踪。
我心里紧张、急切、焦灼,精神几乎快要崩溃。
与我起初料想的大大不同,一整晚,沁雪都不曾现身过,一直到天蒙蒙亮了,门口挂着的招魂幡都没有任何反应。
手里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我将蜡烛吹熄,垂头丧气地回了屋。
商立麒早已瘫在沙发上,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蒙甜也不知何时坐到商立麒身旁,睡得异常香甜。
似乎只有我和冥司保持着大脑的清醒,然而,等了一夜,沁雪还是没有回来。
早上六点钟了,距离沁雪可以还魂的时间还有十六个小时。
在客厅不安地来回踱步,无论如何也坐不住。
思来想去,我忍不住问冥司:“你已经知道阎王的意思了吧?”
他缓缓抬眸,看着我淡淡地说:“知道。”
“他派阴兵追杀他的亲孙女,这是一个爷爷干得出来的事么?”
冥司沉默,好一会儿才冷声道:“你别忘了,他是个爷爷,同时还是阴间的阎王。”
我略微一震,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有意在偏袒阎王。
然而,若是客观地评价阎王的做法,他不过是想保住阴阳两界的平衡,排除异已罢了,只是这种大义灭亲的方式我是实难接受的。
虽然他可以做到如此,但我却做不到。
我是一个母亲,就算沁雪再恶,就算她是杀人犯,可她仍然是我的孩子,可能会感到心力交瘁,可是痛下杀手这种事我无论如何也干不出来。
对沁雪我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如果能跟她见上一面,站在母亲的角度劝说的话,她应该会听劝的。
比起五福,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应该会相信我更多一点。
我想了很多,思绪越来越凌乱,直到后来,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没了灵魂的空壳一样。
我想,沁雪可能是回不来了,招魂仪式都没用,可想而知她自己并不想回来,亦或者,五福在从中作梗。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今天晚上百鬼夜行,阴阳大乱?
“你知不知道五福在哪里?”我问冥司。
他眉头皱了下,神情异常凝重。
商立麒说过,五福身上的煞气会影响到冥司的判断,可如果他想找到五福,应该并不是难事。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黑点。
黑点的追踪能力很强,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五福的确切位置。
“我们必须找到五福和沁雪,黑点呢?让黑点去追踪他不行吗?如果不能追踪五福,让它追踪沁雪的下落啊!”
我很急切,眼下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冥司睨了我一眼,淡道:“黑点在冥界。”
“那你让它过来啊!”
“中元节前后它习惯躲起来。”
我感到不能理解:“为什么?”
“中元节鬼门大开,黑点若出来,处境非常危险,大部分邪灵都是被黑点追踪到的,所以才落得被抓回冥界受罚的下场,邪灵若发现黑点,免不了报复。”
“有我们保护黑点,这总可以?”
冥司凝眉不语,似乎在犹豫。
“我保证黑点不会有事,你让它过来,可以吗?算我求你。”
我走上前,紧紧握住冥司的手,已经到了苦苦相求的地步。
他叹息一声,十分无奈道:“你最好留在家等消息。”
听他话中的意思,是同意让黑点到阳间来了?
我大喜,不等我道声谢,他就将沁雪放在沙发上起了身,抬脚踢了下商立麒的腿,商立麒幽幽转醒。
他揉着眼睛,一脸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看我,又看看冥司,喃喃地问:“怎么了?”
“有行动。”说话间,冥司抬手打了个响指,低唤了黑点一声,话音落下,室内不见那个熟悉的却久违了的大黑鸟。
冥司清了清嗓子,再次唤道:“黑点!”
这一次,他语气加重。
终于,在他声音落下的一刻,黑点现身窗外,并穿透纱窗飞了进来。
此时,天已经亮了。
大白天的,黑点应该还不至于太忌讳今天是中元鬼,大不了,等它找到五福或者沁雪的下落后,再赶回冥界,这样它的安全就不成问题了。
在我们头顶盘旋了几圈,黑点落在沙发扶手上,歪着小脑袋看着冥司。
“冥王大人,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没忘。”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着,黑点扑楞地两下翅膀准备起飞。
冥司抢先道:“我要你找到五福和沁雪的确切位置。”
听到这话,黑点几乎石化。
冥司不温不火地继续说下去:“现在是凌晨六点多,到傍晚时分,你还有近十个小时的时间。”
“冥王大人……”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情况紧急,立刻按我说的做。”冥司抬高声调,语气逼夨而不容商量。
黑点的眼睛瞪得又圆又鼓,它看着冥司,一脸难以置信。
“可是阎王已经下令……”
“你听命于我还是阎王?”冥司打断它。
忽然之间,它不说话了。
迟疑了许久,终于,它扑着翅膀飞了起来。
“冥王大人,如果阎王怪罪下来……”
“我担着。”冥司说得一本正经。
“那我的安全……”
“我与你同行,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在我印象中,向来都是黑点追在冥司后面冥王大人长冥司大人短,可这一次,显然是冥司在用自己的权力命令它去执行一项有些冒险的任务。
黑点有些发怵,看得出来它的担心非常多。
我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很怕它就这么回冥界去,我只能厚着脸皮请求它:“黑点,请你找到沁雪,我求你。”
“小主子,你这不是强鸟所难么。”黑点小声嘀咕着。
冥司眉头一横,厉吼道:“马上出发。”
“……”
黑点不吭声了,见他直奔玄关而去,愣了几秒,果断追了上去。
虽然黑点极其不想接受这项任务,可不知为什么,它还是跟着冥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