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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把药吃了再睡。”他语气轻柔。
他没有因为我关键时刻闹肚子而不高兴,我内心有些庆幸,今天,被商立麒和蒙甜打扰,可到了晚上,没人再打扰我们,偏偏我的肚子这么不争气……
我有气无力地坐起来,他把药片放到我手里,杯子里的水似乎有些烫,他对着杯口吹了吹,冒起的热气少了许多。
我伸手摸了下杯子,水温降了不少。
“吃药!”
我乖乖把药放进嘴里,他将水杯送至我嘴边。
将药吞下,他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摸了下我的额头,嘀咕一句:“有点烫。”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他没多言,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直接把我揽进怀里。
……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翌日醒来,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精神状况好了许多。
早餐是冥司叫的外卖,粥和包子,我和沁雪正吃着,门铃声响了起来。
冥司主动起身去开门,来的竟然是邻居章家夫妇之前请的张律师。
见到他,我忽然记起关于章小杰赔偿的事宜,用力一拍脑门,赶紧迎了上去。
章先生和章太太要求的赔偿金额是五百万,这事我还没有和冥司说,确切地说,是忘记了,再加上之后出了恶魔的事,这事就一下子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冥司是初次与张律师见面。
“你是?”
张律师温温一笑:“你是冥先生吧?我姓张,是隔壁章先生和章太太聘请的律师,负责就章小杰受伤一事,与冥先生和冥太太进行调解。”
冥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张律师请进了屋。
在沙发前坐定,张律师迫不及待地问我:“冥太太,想必你已经和冥先生提起过赔偿款的事了?”
“那个……我还没……”
“赔偿款是多少?”冥司抢着说。
张律师:“协议里都写着,五百万,其中包含章小杰的手术费、住院费、精神损失费等等。”
“我需要章小杰的病历。”
“病历在医院。”
“你是律师,来谈调解,连病历都不带上就张口向我们索要五百万,这合适么?”冥司面无表情地反问一句,直接把张律师给问得愣住了。
冥司不缺五百万,他根本就不把五百万放在眼里,可比起很冤枉地把五百万赔偿给章家,他更宁可那五百万拿去做慈善事业,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这些,冥司并未挂在嘴边,可我了解他。
做慈善是他坚持了几百年的事业,从事慈善,他从来都是非常大方的,但在章小杰的事情上,显然,他不想承认对方索要的这五百万赔偿款。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赔偿是一定的,但是五百万赔偿款未免有点狮子大开口。
“冥先生,我是按照我的委托人的意思,就章小杰被冥沁雪割喉一事进行调解……”
“那你有没有了解过,我女儿为什么会有如此过激的行为?”
“这个……”
“看来你并不知情,既然如此,我不防告诉你,章小杰与我女儿就读同一所幼儿园,在校期间他与几个小朋友三番两次聚伙欺负我女儿,在校内如此就算了,出了学校他仍然死性不改,我女儿是被逼急了,失手伤了他。”冥司一字一句,说得一本正经。
其实我听得出,他有些护短。
沁雪怎样,我想我比他更清楚一些,沁雪与正常的孩子相差很多,她可以眼皮都不眨地剖开一只动物的肚皮,还可以弄瞎别人的眼睛,甚至用刀子割破别人的喉咙……这些都不是一个正常小孩会做的事,何况沁雪还是个女孩子。
听了他的话,张律师轻声一笑:“冥先生,小孩子之间打闹很正常,再说那与我们今天要谈论的和解协议没有太大的关系。”
“怎么没关系?”冥司愠怒,语气加重几分。
“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律师,章先生和章太太是我的委托人,就章小杰被冥沁雪割喉一事,有多名目击者,所以,我们今天见面要谈的是具体的赔偿事宜。”
“赔偿可以,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冥司没有耐性了,言外之意,已是对张律师下了逐客令。
张律师意识到自己此行碰了一鼻子灰,终是起身,留了张名片扬长而去。
他前脚刚走,冥司就拔出文助理的电话,要求法务部的律师出面解决章小杰与沁雪的事情,并且把赔偿款压到了五十万。
他一句话,就将原来的五百万减了一个零,变成了五十万,我吃了一惊。
然而细细一想,章先生和章太太就住我们隔壁,这一带是富人区,大多是独幢的别墅,夫妻二人又都是大学老师,收入都不错,他们家压根是个不缺钱的家庭。
再者,章小杰脖子上的伤真的是轻伤,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动脉,事发当时,我只听说沁雪用刀子割破了章小杰的喉咙,本以为情况危急,结果,章小杰伤的并不重,是章家夫妇太小题大作。
章小杰的手术费和住院费加起来最多几万块钱,其余的算作是精神损失费,五十万真的是绰绰有余了。
待冥司结束了通话,我问他:“要不要向邻居家道个歉?毕竟沁雪做的有些过分,我觉得,赔偿之后,道歉还是一定要的。”
他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身子慵懒地往后靠了靠,喃喃地说:“道歉之前,章小杰应该先向沁雪道歉,他若不道歉,我不可能先道歉。”
“你不用道歉,这种事情我来就好。”
冥司是何许人也,曾经地狱的王,他那么高高在上,我怎么可能让他去道歉,再说,他不擅长道歉,说不定摆出一张冰冷冷的脸,还会引起章家夫妇的反感,到时候道歉不成,还指不定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儿。
“章小杰必须先向沁雪道歉,他错在先,否则,你道歉,我不准。”冥司言辞肯定。
这一次,他是有些较真儿了。
“那就先把赔偿的事情解决,然后再说道歉的事,好不好?”我询问他的意思。
他睨着我,剑眉微挑,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他没再说什么,似乎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