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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夏姬依旧睡得香甜,一点也没有被惊扰。
月色,如轻烟一般在结界上反射着淡淡光辉。
他的目光落在旁边一样东西上面:风筝!竟然是一只雄鹰标志的风筝。他想起当年,一步之差,他不曾看到那个无意之间跑到鹿苑的小男孩——那就是小王子。
如果当年他稍微早一步,就会看清楚那孩子的脸,就这么一片刻的错过,他以为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孩,压根没有兴趣多看他一眼。
悔不当初啊。
如果被他早一步看见,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他将风筝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眼,雄鹰的图案,陈旧的丝线,已经泛黄的记忆——姬无雪,她竟然一直留着这个风筝。
良久,他魔手一抬,风筝在他手里化为灰烬,随风一吹就归入了茫茫黑夜的尘埃里。
还有她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指环。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上百万年形成的极品祖母绿,轻轻褪下一看,脸色就变得更是难看。那是小王子的令牌幻化成的指环。
仙帝!
一定是仙帝这老家伙在捣鬼。
他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玉牌,本要放在她的掌心取代这枚指环,可是,暗叹一声,又放回了怀里。
这是他得到她的唯一的一件礼物——就算不是她送给他的,但是,他一直珍藏,好像是自己和她之间唯一的连接。
半晌,他抓住她的手,缓缓地放在自己的掌心,慢慢摊开,自言自语道:“姬无雪,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吗??真会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五岁的小女孩,再世为人,不是没有讨厌自己了吗?
那一夜,她明明睡在他的怀里,对他微笑,抚摸他的脸庞,惊奇地从他掌心里看魔界的世界,拽他冠冕上的夜明珠……还有他专门烙印在她掌心的痕迹……如果幼时的记忆因为成长而淡漠,可是,那么孤寂漫长的囚禁岁月,她真的能那么轻易就忘记了自己第一次遇见的陌生人?
再说,就算忘记了,可是,那烙印呢??这充满了魔力的东西,凡人是根本无法抹去的。
他摊开她的掌心,细看一眼,脸色变了。
她的掌心莹白如玉,里面淡淡的一圈玫瑰痕迹居然无影无踪,非但是肉眼,就算他的魔眼也无法一眼看到了。可是,这难不倒他,他看出上面的一层结界——跟魔界的结界不同,那是一种小小的障眼法,但是,足以让凡人忘记许多东西。
他大吃一惊,是谁有这等法术?居然能看出无雪掌心的烙印,而且还给封存起来??
到此时,他才明白,为何自己从未得到过她的召唤了,原来,有人彻底将自己这一段记忆将她脑海中抹去了。
他怒不可遏,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轻轻将她的掌心一抹,隐隐地,再次露出那一丝淡淡的痕迹。可是,已经时隔多年,加之他的魔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凑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