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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提旧事
“你可有验过这些饭菜？”沈道远问她。
“女儿已经用头上的银钗子验证过了，钗子变黑。”沈晓梦说，并拿出手中的银钗子递给沈道远，示意她看。
银钗子两端都有发黑的迹象，唯有中间那段还是银白色。
“那你可有怀疑的对象？”沈道远盯住她的眼睛问道，他为官多年，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看着对方的眼睛，若是心理意识薄弱的人，一定会从眼睛里露出破绽。
沈晓梦年纪不大，又整日在丞相府很少外出。只看看着她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她有没有说谎。
沈晓梦眼中划过一丝恐惧的神色，低下头，怯懦地说：“女儿……女儿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有就是又，没有就是没有。那歹人就要害你性命了，带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敢说，看来是想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是吧！”沈道远言辞犀利，神色肃穆。
“女儿……女儿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是……可是自从女儿从北宛出来以后，母亲待女儿就不似从前那般亲热了！”沈晓梦低声道。
“来人，去把夫人叫来。”沈道远吩咐了一声，门外站着的小厮听了拔腿就跑。
不一会儿，张婉柔就带着丫鬟婆子来到沈晓梦的院子，看到地上的那只死去的白猫，就拿手帕掩住口鼻。
“老爷，您叫臣妾来，可是晓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她疑惑地问道。从大丫鬟给了那小厮一块儿三两的银子后，他便毫无保留地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张婉柔，甚至还说了沈晓梦怀疑她的事情都是原话复述了一遍。
“晓梦，这不是你最喜爱的那只小猫白蓉吗？它……它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了？”张婉柔扶着心口，像是吓了一大跳的样子，倒叫人看着像是刚刚知道这一切事情一样。
“母亲……您为何要害女儿？”沈晓梦看到张婉柔是，双脚禁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当张婉柔问她后，她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用颤抖的声音问。
张婉柔满脸诧异之色，她看看沈晓梦，又看看沈道远，这才迟疑地问：“晓梦何出此言？母亲为何要害你？你能告诉我，你这里发生了什么吗？会让你如此误会我？”
沈道远远远坐在一边，看到这里，才开口说：“好了，我来说吧。婉柔，这饭菜是你为晓梦准备的吧？”
张婉柔点点头，于是沈道远又说：“这饭菜里有毒，晓梦还没吃，倒让她养的猫先偷吃了一口，然后就七窍流血死了。你要如何解释？”
“中毒而死？我送给女儿的饭菜里怎么会下毒？”张婉柔道。
“晓梦，母亲问你，我平时可有苛刻地对待过你？”张婉柔问沈晓梦。
沈晓梦摇摇头，回答道：“不曾。”
“呵呵……原来你还知道，我从未苛待过你。也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如今你竟然怀疑我给你送的饭菜有毒，你真叫母亲寒心！”张婉柔的脸上写满对她的失望，好不委屈地说道。
沈晓梦有口难辩，谁不知道她张婉柔表面功夫做的最到位，外人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只有当事人，才明白张婉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沈晓梦自问，她和张婉柔在父亲心中的比重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张婉柔可以这么多年在相府屹立不倒，并且爬上正室的位置，单从这一点就恶意看出沈道远是有多么的宠爱她。
“那……那为何你送给女儿的饭菜中会有毒呢？若不是白蓉抢先吃了一口，恐怕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女儿了！”沈晓梦问道。
张婉柔望着沈道远，还未出声，眼泪就先出来了，哽咽道：“老爷，您难道不相信妾身吗？这分明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不要动不动张口就说什么栽赃陷害，谁会陷害与你？你们在忠王府出现的丑闻，都传到了前朝！你知不知道，朝中的人是怎么笑话你们母女的？”沈道远怒不可及地说。
张婉柔一想到那天佛像啼血的事情，就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一口个恶心的苍蝇一样。到底是谁在背后这么陷害她们，让她在那些夫人和贵女面前丢尽了颜面。连带着给鸣秋说亲的人都少了许多。
此番旧事重提，难免会让张婉柔心生怒意，失去理智。她抬起头，哭着说：“那天的事，母亲已经查清楚了，真的是有人陷害于我们母女。老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道婉柔不明白吗？”
这话一出，沈道远的怒气的消了一些。对于沈道远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张婉柔已经摸的清清楚楚，这一招总是屡试不爽。
“那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呢？”沈道远问，在他的心里，其实根本不在意沈晓梦的死活，在乎的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这些天，他明显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内宅了。张婉柔频频失误，沈鸣秋又名声尽毁，就连最不中用，他最不看重的沈玉贞都变得越来越聪明。再说朝廷内部最近实在太过动荡，皇上一怒之下连拔两位氏族大家的根基，的确令人心慌慌。
沈道远最近几乎心力交瘁，表面上他确实风风光光，可是一旦她失去忠王府背后这颗大树。那么，背后那些向她放冷箭的人会立刻挤走他的位置。
他现在必须擦亮双眼，尽快找到一个比忠王府更大的大树。储君之位的候选人，就是他选择大树的目标。
张婉柔擦了擦眼泪，跪了下来道：“老爷可曾想过，在我们跌落泥潭的时候，咱们这个家是谁能独善其身，是谁正在蒸蒸日上？”
沈道远的贴身小厮来请沈玉贞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听完小厮的话，她站起身来，绿萍紧身为她整理衣袍。
“劳烦你在前边带路了。”沈玉贞笑着对那小厮说道。
“奴才不敢，大小姐请随我来。”小厮低着头走在前面，沈玉贞带着绿萍和宫铃走在后面。
到了院子，沈玉贞深吸了一口，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笑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