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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露马脚
得了准许严康也就只说了，
“既然如此，晚辈便得罪了，这事是这样的，这昨日有人报官，说是玉佩不见了，原本这种事都是应天府处理，哪知抓到小偷，那玉佩，竟然是宫中之物。”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宫中之物岂能流传民间，沈玉贞不着声色，继续听着。
“正因为如此，此事才由大理寺接手，顺藤摸瓜，这被偷之人的玉佩，乃是从一家当铺买来，而官差在那当铺之中找到了无数的宫中之物，铁证面前，那当铺掌柜交代，说这些都是丞相府里的人当的，而且是四契，太夫人想来也知道，这死契就是卖了的意思，原本这事也好解决，若是一件两件，晚辈也断然不敢登门造次，只是这数量之多之庞大，判个满门抄斩也是绰绰有余，晚辈也是不得已，只好前来，还请太夫人仁慈，免了晚辈丢官去命之危。”
那严康说完竟然站起身对着周贤行了个大礼，这庄严的气氛谁能感觉不到，周贤听完也深知此事的严重，但最害怕的，莫过于张婉柔，因为她每次都会从沈玉贞哪里搜刮来大量的东西，而忠王府里有御赐之物太正常了，甚至于小时候，在忠王府她见到的东西，就很少有不少御赐之物。
所以她明白，必然是查到她头上了。
沈玉贞的心里却是乐了，那当铺的掌柜的岂是简单的，看见那些东西便知道好歹，加上这些年大家的紧密连接，那掌柜的不会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但张婉柔却又没办法自己把东西换成钱，所以必然少不了给掌柜的好处，所以掌柜的知道这人是谁是必然的。
张婉柔实在是坐不住了，倒卖御赐之物，她张婉柔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大人，这御赐之物怎的会出现在民间？莫不是认错了？再说了，我丞相府若有御赐之物，那可都是供起来的，有记录的，这个流程，大人想必也是明白的，可不能弄错啊。”
周贤正被吓得六神无主却听到张婉柔这话连忙点头附和，张婉柔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周贤，一个乡野村妇罢了，要不素她儿子是沈道远，张婉柔这辈子都不想跟她说一句话。
严康也早已料到，所以早有准备。
“晚辈自然明白此事重要性，已经暗中找人鉴定了，的确是真货，但是事情被下官压了下来，毕竟这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夫人说的对，但凡宫中次下来的东西皆是有记录可查，一查便知。”
张婉柔听到这话便心里狂跳，她以前之所以敢坑沈玉贞的东西，就是因为是忠王府过来的，只是现在。
沈玉贞笑了笑，却是十分不安的样子，看着那严康开口，
“大人，这可不是小事，大人可确定？”
严康见到跟自己说的沈玉贞，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但通身的气派，竟然如宫里的中宫之主，一时也肃然起敬起来。
“小官不敢撒谎，这其中甚至还有几样东西，晚辈记忆深刻，名字都还记得，便是那翡翠松，血玉珊瑚，翡翠白菜，翡翠青竹，羊脂玉……”
“且慢。”
沈玉贞直接打断了严康的话，一脸惊恐的看着周贤，又看着已经心慌的张婉柔，
“这些东西都是赐给忠王府的，而王妃又送给我的，之后被母亲拿去说是帮女儿管着，怎的……”
沈玉贞这话一出周贤和严康都诧异了，张婉柔抬起头看着沈玉贞，强自稳定心神，
“你胡说，既然是忠王府送给你的，那当然是在你那儿，既然现在流传到外面去，那也是你干的，好啊你，你居然坐下这等事，你真的是伤透了母亲的心。”
说道这里张婉柔捂着心口哭了起来，周贤的语气也严厉了，等着沈玉贞，
“果真是你？”
“祖母，真的是被母亲拿去了，昨日孙女从忠王府回来后外祖母送的所有东西都给母亲了，只剩下这一个花瓶，也许是母亲看不上所以才没带走，孙女便拿来孝敬祖母，昨日那一批，忠王府也是有记录的，现在那些东西出了这个蓝田玉的花瓶，其他的都在母亲屋子里，祖母若不信，现在去母亲屋里一看便知。”
周贤的脸色很难看，她张婉柔看不上的花瓶，自己竟还觉得很好。可想而知沈玉贞每次从忠王府回来带了多少好东西，但竟然都被张婉柔收了去。好一招瞒天过海，若不是今日大理寺来查，自己怕是还要蒙在鼓里呢。
“老大媳妇，玉贞说的可是真的？”周贤抬抬眼皮，悠悠地问道。
张婉柔此刻已经顾不上素日里塑造的温婉形象，她狠狠地瞪了沈玉贞一眼，恭敬地答道：“母亲，小孩子说的话岂能当真。便是借十个胆子，媳妇也万万不敢将御赐之物拿出去变卖啊！”
周贤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往日里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我想你也是不敢，既然你问心无愧，那就带着我们去你屋里走一遭，去看看。免得有人私底下胡乱议论，毁了你的名誉。你看，这样可行吗？”
张婉柔面色一白，慌乱不堪。好个老太婆竟然算计她。若是不答应，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若是答应了，大理寺少卿从她屋里定能查出不少东西来。
严康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喝茶，一句话也不说。内宅妇人的那些个手段他多少也知道一些，此番前来他只查御赐之物，其它的，他一概不管——装聋作哑。
很快，张婉柔镇静下来，她悄悄碰了碰沈鸣秋的脚尖。再抬头时竟已是满脸泪痕，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她柔柔地开口道：“媳妇自问问心无愧，这些年一直尽心伺候老爷，服侍母亲，尽力照顾姐姐的孩子，从未苛待半分，更不曾有半句怨言。只是……只是不想到头来却落得个私藏的恶名，招人非议。呜呜呜呜……”若不是知情人的人，定会以为她真的是被冤枉了。
沈鸣秋接到暗示，立刻轻轻捏了捏丫鬟墨香的手心。沈玉贞一直悄悄留意张婉柔母女，这些小动作自然都落在她的眼中。
在墨香悄悄退出门外后，沈玉贞冲冷雨点点头。冷雨施了一礼，悄悄跟在墨香身后，未曾惊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