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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油橙的灯光落在他头上,光线直白的描绘在脸上。
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下巴,还有他轻微上下滚动的喉结。
我突然笑得哭了出来,捂着嘴拼命地点头说:“江辞云,我好爱你。”
他嘴角缓慢上扬,忽而啃住我的下唇,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有他的吻技,每一次都会吻得我从里到外都在惊颤。
他的大手在我后背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忽然间——
“啊——”我惊叫出来。
突然间天花板在转,他的脸在转,我轻轻松松被他抱着转了好几圈,后背稳稳地落回床上。
近在咫尺的脸英俊得要命,他温热的呼吸渐渐失去正常的频率,我慢慢攀上他的脖子,指腹在他脊椎三四节的地方轻轻迂回。
“你到底会爱我多久?”一出口我的声音便微不可闻,如是碎了。
江辞云的手扫去我零零落落散下来的几根头发,他的大拇指在我额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你应该问老子想上你多久比较实际。”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忍不住骂道:“江辞云,怎么老走野路子?”
他喉头窜出一连串沙哑地笑:“野了才刺激。”
他腰身一挺,我后背的皮肤仿佛都要被磨破了,大床随着他的动作猛烈地晃动,空气中充满了酣畅的味道。
“这么卖力做什么?头发都湿透了。”江辞云地热汗顺着他高挺的鼻尖滴到我脸上,竟然还好意思嘲笑我。
“你滚!”我骂道。
他并不动怒,性感地笑说:“颖颖,冲个澡再睡。”
隔开一大早,江辞云带我去工商局注册公司名,看到唐颖传媒四个字我整个人都呆愣了好久。
它是我的。
如是江辞云说的,它是我的门面,更是我的脸面。
“别傻愣着,我带你去印刻厂刻一套图章。一会还要去申请执照,好多事排队。”江辞云帮我打开车门,一直到我坐进去后他才上车。
“以后有空把车练好,自行自方便。”他说。
“好。”但实际上比起自己开,我更喜欢坐在他身边,看着他专心开车的样子。
他丢下公司的事,陪着我忙了一整天,回去的时候我明显察觉到他的疲倦。
“你是不是很累?”我问。
他摇头,揉了揉我的头:“不累。”
车子停在了云深集团地下停车场,他点了根说:“抽根烟再上去。”
我点头。
可我亲眼看着他抽了两口就把手挂着车窗外,眼皮一点点地闭上,烟蒂从他手里掉下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黑透了。
他看了我一眼,再抬手看表:“我睡到现在?”
“嗯。”
江辞云眼睛一凌:“你等到现在?”
“嗯。”
“没吃晚饭?”
“嗯。”
“蠢货!”他恶狠狠地骂了句。没有再回公司的意思了,直接启动了车子嗖得一下冲出了停车场。
这是一家西餐厅,环境高端优雅,因为太晚的关系,客人不多,稀稀拉拉的。悠扬的小提琴乐飘荡在每个角落。
“颖颖,你刚刚应该叫醒我,难道不清楚自己胃不好?”江辞云把红酒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递给我,再把我面前没切的拿走放在自己面前。
切牛排的时候,他手腕上的表盘一次次闪过低调的光,几根手指干干净净的,缺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陆励送我那些首饰我早就卸下,莲花造型的项链也在我彻底离开他的那个晚上丢进了垃圾桶。
我知道江辞云对待爱情是个实在的人,但我心里还是会奢望他能给我一次难忘的求婚,这样我会觉得更加没有遗憾。
我咀嚼食物的动作很慢,江辞云放下刀叉,又喝了口红茶,抬头时与我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看什么?”他像是有点茫然。
我的身子微微探前,想要说话,出口却变成了:“没,没事。你好看呗,多看几眼你又不会少块肉。”
“先吃,多吃点,胃要好好养才行。”他语速稍显快速,但声音都柔和的。
我被盯得没办法,挑了块最大的往嘴里塞。
原本安静的地方突然因为一句“我爱你,嫁给我。”沸腾了。
拉琴者突然出了个破音,停下来。
我和江辞云都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起码四十岁的男人正跪在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面前,他手里捧着花,单膝跪地,撑在地上那条腿却微微在抖,隔了几米的我都能瞧出他的紧张。
我下意识看向江辞云,他咀嚼地动作慢下来。眼神紧锁那个地方说着:“你要么?”
我的心一下就狂跳不止:“什,什么?”
“求婚。”江辞云转过头来。
我明明想要的,可一问,嘴巴就不老实起来:“我们都领证了,还求什么婚。”
江辞云似笑非笑:“有觉悟。形式主义并不一定是幸福的象征。”
一股浓重的失望汹涌而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越来越贪心,他明明已经做得那么好的,我不该再提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可我这会就是特别难过。低头吃着牛排,钢叉的轮廓渐渐模糊,就好像眼神完全失去了焦距。
“颖颖。”江辞云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手一抖,手里的钢叉重重敲打白得好似象牙的盘子,发出一声清脆刺耳的碰撞声。
江辞云被我反应逗笑,他问我:“吃饱了没?”
我木纳地点头:“饱,饱了。”讲真,我饿透了。一份牛排根本饱不了。
我的眼神忍不住飘到刚刚那个方向。
姑娘答应了他的求婚,她的手上套上夺目的戒指,他们谈笑风声,中年男人叉起一块牛排喂那姑娘,看上去让人幸福得不得了。
“别看了。走!”江辞云掏出皮夹买单。
我和他一起出了那家西餐厅,这个街区就算是深浓的夜色也都是霓虹灯的痕迹。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我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这会是不是很失望?”江辞云忽然笑了出来。
我偏头,扬着下巴看他。
他太高了,有着女性标准身高的我再他面前就像只矮脚狗。他,注定让我仰视。
“今天就是和你上一课,心里想要就大胆地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他长臂一伸,从后面锁住我的脖子,我被勒得直吐舌头,手胡乱捞着,想捞他的脸。
他嘴唇贴在我头顶,假以骂道:“小短腿。够得着老子么你!”
“江,江辞云,我快不能呼吸,快给我松手。”我用力扭他胳膊。
他锁住我脖子的力道微微一松,等我喘过气来转身时,身材高大的男人已经矮了我一大截。
我不可置信地低头,他从裤兜里掏出戒指:“欠你的,现在还你。”
挺不浪漫地表达,可我感动要命。
周围有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忽然又觉得挺让他丢人的。
“你赶紧起来。”我拖着他的手臂一个劲往上提。
他没有煽情地跪着不起,笔直地站在我面前,嘴上挂了些许带有邪性的笑:“女人不就想让男人求婚的时候被别人看见?”
我没想到江辞云这么直白的把我的小心思当街说了出来,我的脸热得快要烧起来。
他粗暴地扯过我的手,把戒指套在我手上说:“戒指是在佛罗伦萨悄悄买的,别摘,洗澡都给带着!你这蠢货是判了无期徒刑的人了。”
我忍不住去抱他,窝在他怀里我真就像只麻雀而已,他一只手就能把我抱个满环。
这个曾让我觉得无情又残酷的城市,因为让我遇见江辞云,渐渐充满了温情和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