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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在客厅找到了邱盈盈,不知道为什么丹青总是怕邱盈盈,哪怕她没有什么言语站在那里,丹青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敬畏。
“妈,我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丹青鼓着勇气站到了邱盈盈旁边。
“来了。来,到这里坐我有话要和你说。”邱盈盈不习惯和丹青靠得太近,不动声色地往沙发那里走了。她自己坐到了单人沙发上,让丹青做到了她对面。
邱盈盈突如其来的客气让丹青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接下来说得话不是她想听的。可是她能怎么样呢?难道她有资格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然后就跑掉么?生活不是偶像剧,她也不是电视主角。所以即使不情愿她也要乖乖走到邱盈盈指定的沙发上坐好。
双手不安地抓着裙子,丹青勉强维持镇定地说:“妈,你想要和我说什么?今天除夕了,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说新年好了?”丹青希望看在即将到来的新年份上,邱盈盈能把想说得不好的事情忍一忍等过完年再说。毕竟这是她在新加坡的第一年啊,也是她一直最期待的日子。
邱盈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转而握住了丹青的手把注意力放到了交握的双手上说:“丹青啊,是这样的。这个年可不可以先不和我们过!你去外面找朋友玩一个天好不好?妈给你钱,你去外面玩久一点到晚上再回来好不好?”
“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过年?妈,一年只有一次除夕,我哪天不能去找朋友玩,为什么非得放着团圆饭不吃去找她们呢?即使我不吃年夜饭她们也是要吃的啊,你让我去找谁?大年夜你让我上哪儿?”丹青的预感很准,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消息能那么坏。除了叶家她想不到哪里还有她可去的地方。
“我们晚上不是天天在一起吃么?一天不在一起吃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找朋友那你可以去找慕星河啊,你不是常和叶璟出去和他们一起玩吗?他反正每年都在一个人过,如果你陪他过年他一定很高兴。他不是你朋友么?让朋友开开心心吃顿年夜饭不是很有意义地事么?”邱盈盈急着说服丹青,口快地说了不合时宜的话。
“妈,慕星河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放弃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去和他一起吃年夜饭?我们孤男寡女你怎么放心我把交到别的男人手上吗?你不怕我出危险吗?”丹青相信慕星河不会是坏人是基于自己对他的了解可是为什么邱盈盈敢把女儿交到男孩子的手上还兀定她不会出事呢。
“星河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坏,也别把他想得那么坏!”邱盈盈生气的说。
“是啊,都是我想得坏。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过年我不能在家的理由,如果你说服我我可以现在离开。”再也没有比她更悲哀的女儿了,作为叶家的一员居然连在家过年的权利都没有,丹青真想听听她的理由是什么。
“咳。”邱盈盈不自在地掩饰了一下,她也知道这番话说得很难为情可是叶璟不来说,叶耀扬也不说,那这个坏人注定要让她来做了。
“是这样的,新周刊今年定了要来我们家做专访,到时会从白天跟拍到晚上,主题就是年夜饭的团圆。因为你的身份没公布,这个场合你出现不合适。”邱盈盈一股脑地把藏着掩着的话全倒了出来。
原来只是这样,原来理由是这样!不合适?不合适!作为叶家唯一的嫡亲孙女她却没有上桌的资格,丹青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问:“我不合适,那叶静姝就合适了么?”
“她往年有一起拍过,大家都知道她,所以拍全家福的时候她在也没关系。”虽然她对叶丹青的喜爱不如叶静姝,可是邱盈盈也知道这样的话讲出来很亏心。
亲生骨肉不能出现在全家福上,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却能在上面占到一席之地。这样无耻的话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劝慰自己是为了这个家好才去做个坏人。叶耀扬其实并不赞同邱盈盈来找叶丹青的,他反而想趁着这个机会哪怕没法公布丹青的真正身份也可以借着这份杂志告诉别人丹青不管何种身份都是叶家重要的一份子。只是邱盈盈怕威胁到叶静姝的地位,怕这样的公布会加快赶走叶静姝她就自作主张了。
作为母亲,护仔是她的天性,她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充满母爱害怕她会波及到一点风险,为此她不惜去伤害另一个女儿。
“原来是这样啊!妈,你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呢?不是就想让我不碍眼么?你直说就是了,难道你直说了我会赖着不走么?好,很好,我现在就走。”明明是笑着想说得云淡风轻些,眼泪却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别这样。我没赶你走的意思,要不你就别走算了。”除了在王明修在医院的时候,邱盈盈还没看到丹青哭泣的样子,她以为丹青是个很坚强的人,她没想到这是这样简单的话已经伤到了她。
“没关系,我走,你需要我走多久,一天还是两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我都没有关系的。”丹青站了起来,躲过了邱盈盈向她伸来的手。新加坡没有冬天,可是她觉得这一刻她身上真是好冷啊。从邱盈盈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好像是在南极让她忍不住颤栗。
虽然除了血缘,邱盈盈对丹青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可是看着她笑着哭着说一天两天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过。觉得自己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一直偷偷地企图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可是她的温暖全给了叶静姝和叶知邱分不出多余的给叶丹青了。
丹青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撑起了一个难看的微笑:“那我走了,妈,帮我和爷爷爸爸哥还有知邱说声新年快乐。”
“丹青等等。”“妈妈,快来看看我的衣服怎么样?”邱盈盈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她叫住了丹青。可是叶静姝突然出现了,还和她一同出声。邱盈盈看着叶静姝再看看丹青终于放弃了她的心软,没再说什么。丹青握着门把的手停顿了一会终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挽留。
那一刻丹青好像听到了心里哭泣的声音,原来永远都能比她经历的更伤心。把眼泪逼回眼眶,丹青毅然决然地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