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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顾思凡和李盈盈他们查出什么证据来,冉清家里就已经出事了,上次扬子铭发现李莹莹在包间里放的东西后,就不敢有大动作了,安静了一段时间,而冉清已经离家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了,期间有打电话回家,但是都是妈妈接的,妈妈很奇怪为什么俩父子突然就关系僵硬起来了,也没见冉清做什么不妥的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冷战起来,风都摸不到。
打电话给冉清的是外公,家里很混乱,很吵,冉清没有听清楚外公说的是什么,只有一句,那就是“你爸出事了,快回来!”。
当时冉清在和顾思凡吃饭,难得李盈盈没有跟来,两人准备吃完饭就去逛逛,买点东西回家看看,再和爸爸谈一次,看看能不能说服他,先过爸爸那一关,妈妈那里慢慢来,这种事情不能一次说,只能先沟通着,如果只是以通知的方式告知父母,那后果绝对惨烈!
尽管冉清想打电话再问问外公爸爸到底怎么了,他想确定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害怕的那个答案,可是顾思凡却跟他说不要再问了,赶紧回家,与其浪费时间打电话,还不如赶紧赶回家看看。
于是俩人匆匆往家里赶,才在半道外公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冉清急忙接听。
“清啊,别回了,转院,你爸他在去S市的路上,你赶紧安排下,你还在S市的啊?”
外公气喘吁吁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冉清的耳中,晴天霹雳!
“外公,我在S市,您先别挂,您告诉我,我爸怎么了?”
冉清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干涩的发紧,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这种感觉很不好,如此熟悉,就像是前世爸爸查出是肺癌后医生告诉冉清爸爸的病情的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孩子,你先去安排,你爸说着话突然就晕倒,吓坏了我们一屋子的人,家里的赤脚医生看不明白,镇上的小医院也看不懂,建议我们转院,现在你爸还昏迷不醒,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受着份惊,你舅舅他们又不在家,都是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你起码有点作用啊,别你爸还没醒,我这……”
冉清一听外公说话越来越离谱,赶紧打断道:“外公,我这就去安排,您别着急上火,医生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吗?我们自己先稳住,说不定最后虚惊一场呢……嗯嗯,您记住稳定情绪,嗯嗯,我知道,会安排妥当的,您放心……嗯嗯,好,我知道了。”
挂了外公的电话后,冉清无力的瘫坐在座位上,仿佛接一通电话用完了他的全身力气,顾思凡刚准备问冉清情况,冉清猛的坐直,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打给赵斌。
“喂,赵斌,我冉清,有事儿求你,嗯……我没有急,我很冷静,我爸,我爸,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晕倒了,搞不清楚他怎么回事儿,嗯……你帮我安排……是,最好的,等等,直接……安排到肿瘤医院,进去就做CT,嗯……你先别问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帮我先安排,兄弟谢谢你了,嗯好,我知道的,就这样,挂了。”
颤抖着双手按了挂断键,冉清心很乱,很慌,很无助,是他任性了,放松警惕了,爸爸的兄弟姐妹没几个能安度晚年的,爷爷奶奶也是如此,奶奶食道癌去世,临死受尽折磨,没钱治病只能咬牙死扛,直到死,爷爷冉清已经不记得是什么病了,只记得死前的一两年神志不清,谁也不认识,期间他看过一次爷爷,那时候他还小,初几他不记得了,实在是冉清不怎么去爷爷他们所在的县城,一是家里没钱,二是爸爸妈妈忙,家里很多事情做,都是不赚钱的事情,但是又不得不做,不做就饭都没得吃。
像是被诅咒了一样,爷爷奶奶死后就是冉清的大姑和伯伯叔叔,先是大姑自杀,大姑父出轨后大姑把自己活活饿死,再就是小叔一直找不到对象,好不容易有个女朋友而且还怀孕了,但是却又不知为何又莫名其妙的打了孩子然后分手了,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之后就是大伯,大伯沉迷六,合彩和烟酒,饮酒过度后患病瘫痪在床,具体的病因他不知道,只是去参加了大伯的葬礼,爸爸这边的亲戚因为之前没钱走动,到后来就渐渐冷漠,冉清知之甚少,只知道没有几个有好的结尾,要么是惨淡的结束一生,要么就是还在继续煎熬的活着,不是没钱过日子,而是他们生活总不如意,总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冉清忘记了给爸爸做体检,忘记问爸爸有没有按时吃药,他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生活里,完全忘记爸爸身上的定时炸,弹了,爸爸前世肺癌去世,虽然他重生了,但不代表爸爸的病也会改变,毕竟爸爸烟龄在那里,可是他却忘记了!
冉清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如果爸爸真的是肺癌,那他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一旁开车的顾思凡第一次看到冉清如此痛苦的一面,但是他在开车,而且这是高速上,虽然冉清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听电话里说冉清叫赵斌安排医院他就已经不动声色的把车掉头了,车速较快,不能说停就停,他只好分心安慰冉清道:“清清,有什么事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你别伤害自己。”
冉清闻言抬起头看向顾思凡,两眼发红,顾思凡能清晰的看到冉清的泪痕,从眼角一直滑落,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粘着一起,沙哑着声音说道:“是我疏忽了,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
“好了,先过去,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别乱猜。”
顾思凡出言安慰道。
说完一踩油门,车子飞速行驶着,冉清依旧痛苦不堪的样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顾思凡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安慰他了,只能先回S市再说了。
比会去之前快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到达S市,可见车速之快,车一停冉清就脚步虚浮的下了车,顾思凡见他这样子赶紧跑过去抓着他的双肩,摇晃着冉清大声喊道:“你好好的,你爸那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就已经这样了,那还有谁能去照顾你爸,你是要躺在医院看我怎么照顾你和你爸吗?”
冉清猛地清醒过来,是啊,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必须接受,妈妈那里不能受刺激,如果他也倒下了那家里还有谁能来撑?不能慌,要镇定。
抬头,看向顾思凡说道:“嗯,我没事儿了,走吧。”
顾思凡笑了,这才是他爱的冉清,坚强的冉清。
两人来到赵斌安排的那个医院,S市最好的肿瘤医院,之前冉清就是带爸爸来这医院检查的,医疗设备都是较先进的,两人在医院外等候着。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期间有两辆救护车开回医院,但都不是爸爸,冉清渐渐又焦躁起来,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给外公的时候,又来了一辆救护车,冉清赶紧跑过去,车门打开,下来两个医护人员,再就是外公,冉清心里一紧,祖孙俩根本就没有机会说话,走到门口,医护人员喊着来人搭把手,冉清和顾思凡赶紧去接车子里抬出来的担架床。
担架床一落地就被医护人员迅速的往医院里面推,冉清赶紧拉住问道:“推去哪里?我这里安排了……” 一个医护人员不耐烦的打断道:“你是什么人?别在这里吵,影响我们救治病人后果自负!”
说着又把车往里推,冉清见他们去的方向是急诊,只好跟着他们边跑边说:“我是患者的儿子,我已经安排了病房,你们别乱跑,跟我走!”
这时外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边跑边说道:“这个就是我在车上打电话联系的人,你们跟他走,别浪费时间了,这人还昏迷着呢。”
外公的话起了作用,医护人员都随着冉清的步伐走着,医院从来都是人满为患的,冉清带他们走的员工通道,那电梯里没人排队,电梯门口是早已等候的赵斌,来不及说话,电梯门一开 担架床就被推了进去,这时候冉清才有机会打量爸爸,紧闭的双眼,盖在脸上的氧气罩让冉清看不清爸爸嘴唇的颜色和状态,是苍白如纸吗?还是干燥皲裂?
冉清一直告诉自己,只是昏迷,只是昏迷,不要慌。
电梯很快到达四楼,昏迷不醒的冉云国被推去做检查了,有了赵斌的帮忙冉云国的检查快速而顺利,检查结束后冉云国被推到病房,一行人都在等待结果出来,检查结果没有出来,冉云国却先醒来了,看着一群人围着自己冉云国一脸懵。
哑着声音问道:“我……怎么了?”
冉清压住心底翻滚的情绪笑着回道:“爸,没事儿,医生说您是劳累过度,您一天到晚瞎忙活什么,我今天准备回去的了,您倒好,还跑来S市接我,有您这么心疼儿子的吗?”
一看到冉清,冉云国就梗着脖子骂道:“混小子!离家一次就很久不回,在外面浪够了没?”
吓得冉清赶紧道歉,深怕爸爸一个激动又晕过去,走过去抓着爸爸的手道:“是是是,我错了,我这不是今天回去的嘛,这次绝对不走了,我来S市就是为了安排好之后好好陪您和妈在家,天天煮煮饭给你吃,再和您钓钓鱼什么的。”
“你说真的?不走了?别骗我!再骗我就再也不信你了。”
生病的爸爸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看的冉清莫名心酸,重生以来他唯一做好的一件事情就是给家里带来的财富,除此再无其他了,没有好好陪陪爸爸妈妈,没有带他们出去玩玩,整天纠结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要么就是在工作,人性果然是贪婪的,冉清自诩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其实他已经变了,在重生不久后他就变了,妈妈常说钱是赚不完的,不要迷失自己,可是冉清已经迷失了,如果没有迷失,那他为什么还留着S市的产业,早早转手给邓和或者其他人都可以啊,非得等到现在爸爸身体发生变故才醒悟,愚不可及!
结果在冉清和爸爸的交谈过程中悄然出来了,顾思凡一直在等待结果,拿到后叫赵斌悄悄通知冉清,冉清脱身后就直接去了医生那里,在路上他都不敢看检查结果,直到到了医生那里,他把CT结果递给医生。
医生看过结果后,看着冉清没有说话,半晌,冉清听闻医生说道:“小伙子,你爸爸这病不简单,你应该知道肿瘤吧?你爸爸……”
听到肿瘤两个字冉清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听觉了,他浑身无力,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果然如此!爸爸真的是肿瘤!他就知道,在得知爸爸晕倒的消息后他就猜到爸爸十之八九是这个病,跟前世何其相似!他想到了妈妈,如果爸爸因为这个病去世了,那妈妈怎么办?他们那么相爱,爸爸妈妈也才五十多岁,不能相伴到白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另一半被病痛折磨着,这简直必死还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