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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源太的无头尸体颓然倒地,我及时把仐姝抱入怀里,着急地问道:“仐姝,你伤到哪里了?”
仐姝转过头,把目光投向别处:“没伤到。”
仐姝挣扎要起来,我无奈放开她。
我疑惑问道:“你没有伤,那你刚才叫什么?”
仐姝一脸无事的样子,说道:“我只是突然被他吓到而已。”旋即她问我:“你呢,有感觉到不妥吗?看你身上很多伤口。”
听到仐姝主动问起我身上的伤,心里暖暖的,我摇着自己的胳膊笑道:“应该没事吧,就是感觉全身提不上劲。”
仐姝说:“你刚刚这么勇猛,是用了‘无名’吧?”
“对,不自觉就用上了。”
仐姝点点头:“你要记得,‘无名’会让你短时间拥有惊人的爆发力,但你使用越久,过后的副作用就越大。”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着仐姝一脸无事的样子,我始终不是很放心,毕竟她不是一个乱喊痛的女人。
既然媪尸已经解决,我决定找董德江,让他找人送仐姝去医院检查一下。
周围的浓雾慢慢散去。
走到赌|场的门口,我用力敲着门,大声喊道:“董德江,在吗?妖已经解决了,可以开门了。”
紧接着,我听到赌|场里响起了零星的欢呼声,但被一声断喝阻止了,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我继续敲门,喊道:“快点开门,董德江!”
敲了一会,才听到董德江的声音,他颤|抖地问道:“是秦明和仐姝大师吗?”
我没好气应道:“是啊,快点开门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董德江忙不迭地回道:“听出,听出来了,我马上开门。”
赌|场的灯都打开了,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透射出来,把周围一下子照得清清楚楚。
我才发现有七八具尸体奇形怪状地躺在榕树林周围。而媪尸的尸体则化成了一滩散发着浓郁恶臭的血水。
我暗叹一声,心想,看来这赌场不会再有人上门赌钱了。
赌|场的门开了,是两名员工开的门,而董德江则站得远远的,他身旁站着几十名还惊魂未定的赌|客。
我看见董德江脸上的惊恐还没消退,本来梳得服服贴贴的大背头,已经乱得和鸡窝差不多。他瞪大着双眼,确定是我和仐姝后,才急急忙忙走过来。
他带着哭腔,拉着我的手:“谢谢你们,不辞辛苦过来救我们。这救命之恩,难以为报啊。你们想要什么,我都想办法满足你们。”
我抽回手,说道:“你先送我们去附近的医院吧。”
“好,好,我马上让司机送你们去。”他突然醒过神,着急问道:“对了,秦明大师,你看见我的儿子吗?”
我抽回手,点点头,低声说道:“刚才和仐姝缠斗的尸体,就是你的儿子。”
董德江脸唰地一下全白了,他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害怕他想不开,我也跟了出去。只见他蹒跚走到董源太的尸体旁,捧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头颅,嚎啕痛哭,哭声之凄厉,我闻所未闻。
赌|场里的人也慢慢走了出来,默默地看着董德江。
董德江哭个不停,他抱着儿子的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重复说道:“是谁砍断我儿子的头,这是我儿子啊,我还要他帮我送终的啊!”
这时,他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收好的伏魔匕首,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感激,而是充满了怨毒,他状若疯狂地冲向我,一手抱住董源太的头,一手捉着我的衣领:“你赔我儿子,本来他还好好的,你们来了之后,就被你杀了!我一定要你偿命!”
我怒不可遏推开董德江。
没被推多远的董德江又疯狂地冲过来,和我撕扯起来。
本来还站在我身旁的人群一下子都往后退了几步。
没人帮我拦住董德江。
自己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救人,就落下这样的结果?
“住手!”仐姝冲了过来,推开董德江,对他嘶喊道:“你这虚伪的嘴脸给谁看?你这么关心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他跑出去时,你怎么不追出去??就知道藏在赌|场里,求爹求娘似的,求我们过来救你们!如果不是秦明,你们在场的人都要死在媪尸手上!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如果不是你儿子一开始招惹到媪尸、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打开封印媪尸的木桶、如果不是你固执要把赌|场继续开下去,会有这样的下场?”
人群里一阵哗然。
“不!这都是你们的错,我要你们偿命!”董德江更加疯狂地向仐姝扑去。
毫无力量的仐姝轻易被扑到在地。
看到仐姝倒在地上,心中的怒火变成了不可压抑的杀意,我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准备冲上去给董德江一些深刻的教训时。
人群里突然传出了一女声:“你们还是男人吗?明明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还要被董德江侮辱。我是看不下去了!”
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冲了过来,想要阻止董德江,但无奈势单力薄,她高喊着:“你们还是人吗?快过来制止!”
人群里开始涌动,几乎所有人都冲过来,把董德江制止住了。
我赶紧爬过去,抱起了仐姝,仐姝闭着双眼,怎么摇她,都没有反应。发现她四肢冰凉,身体其他部位却如烙铁般滚烫。
注意到仐姝的双手有些异常,我急忙把她手掌摊开,发现掌心乌黑,皮肤摸起来硬硬的,而且有一抹黑色正往手腕蔓延。
我顿时六神无主,旁边的董德江的吼叫更让我心烦意乱。
怎么办?
我还能找谁帮忙?
陈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对,陈伯!
我用最快的速度打起电话,陈伯很快接通了电话,我语无伦次地对他说了仐姝目前的状况。
他听了,很沉着地对我说:“秦明,你先冷静下来,关心则乱。仐姝会没事的,别忘记她可不是普通人。”
听到陈伯沉着的语气,我的慌乱减轻不少。
接着,陈伯说道:“你先去翻仐姝平时携带的黑袋子里,里面是否有糯米?”
我闻言,马上去翻找仐姝挂在腰间的黑袋,里面果然有一小袋糯米:“有,里面有糯米。”
“那你马上把糯米洒在她的手掌上。”
我拿出一小抓糯米洒在仐姝的手掌上,只听到‘嘶’的一声,一股青烟从她手掌腾起,搁在手掌上的糯米全变成了黑色。
我连忙对陈伯说了情况,陈伯闻言说道:“仐姝是中了尸毒,她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你立刻去袋子里找出两颗赤解丸,绯红色的。给她服下。”
绯红色的药丸很好找,因为袋子就这两颗药丸,我轻轻撬开的嘴|巴,把药丸塞了进去,用水让她服下。刚服下,仐姝的状况明显好转,四肢恢复了温度,手心的乌黑慢慢在消退。
陈伯继续说道:“给她服下药后,你立刻去找5克雄黄,10朱砂,和赤解丸放在一起,用温水化开。找出伤口,把药敷在上面。”
我想起,问仐姝有没有伤口时,她一幅扭扭捏捏的样子,心想受伤的位置有点特殊。
我和陈伯说了情况。
他说了一句:“自己想办法,难道还要我飞过去涂药吗?”就挂了电话。
我为难地看着仐姝玲珑浮凸的身材。我的口水不自觉咽了几口。
唉,只好自己勉为其难地动手找了。
这时,一女声在我旁边问道:“恩人,有什么我可以帮忙你的?”
我一抬头,是之前率先出手相助的中年女性,她正用关心之切的眼神看着我。
似乎有一丝遗憾涌上心头。
我点点头:“是有点事要麻烦你,我的朋友需要检查一下伤口,我比较不方便。”
中年女子很爽快地自告奋勇:“那我来吧,毕竟大家是女人,你先把她抱进一间房。”
我点点头,在赌|场里找了一间员工休息室,把仐姝放在床上后,就交给中年女子。
过了一会,中年女子出来了,我连忙问她,伤口在哪里?
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双||乳||之间,说道:“有两道伤口。”
难怪不好意思跟我说。
我顺便说出自己的找药的困难。
中年女子很爽快地说道:“我认识几家药铺,你说的药,我都能帮你找出来。你现在上我车吧,我载你过去。”
我很感激地向她道谢。
她哈哈一笑:“跟你的救命之恩,这算什么?”
在我抱着仐姝要离开赌场时,众人纷纷向我道谢。
在车上,我得知她叫张明玉,在这里做餐饮生意十几年了。很快,张明玉为我顺利拿到了雄黄和朱砂,并帮我在当地医院找了一间单人病房,她在病房里帮仐姝敷完药后才离去,那时已经是凌晨3点。
我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已经无大碍的仐姝,感慨自己千里救人,虽然有一些波折,有一些委屈。但最后,他们还是站了出来。我的心还是满欣慰的。
我查看身上的伤口,发现都已经结疤了。心中疑惑,只有两道伤口的仐姝中了尸毒,为什么满身伤口的我却没有中尸毒?
这时,心中的疑惑被一阵接着一阵的强烈饥饿感给打断了,肚子咕噜咕噜地在响。
我想起医院附近有一家大排档,经过它的时候,还见营业。
我看了看正在熟睡的仐姝,独自走出医院觅食。
来到大排档,十几张桌子几乎坐满了人,我找了一个空位,因为语言不通,我二话不说对着菜单胡乱点了一通。
没过几分钟,大虾,鸡肉、鱿鱼就陆陆续续地拿到我面前,我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附近出现了吵架声,并且越来越激烈,我看到相邻的两桌人都站了起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在他们旁边吃饭的食客纷纷躲让。
我嘴里嚼个不停,像看猴戏般看着那两桌人。
他们打起来了!
忽然,我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像一条滑溜溜的蛇在打架人群中灵动躲让。
他出来了,双手还稳稳地捧着一盘炒粉。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在幻阵里和我们擦肩而过的年轻道人!
与此同时,我和他对上了眼。
他嘴里正咬着一只鸡腿。
而我,正咬着一条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