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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刚刚来到河边突然猛地看到有条巨大的鼍龙,也就是《聊斋志异》里面所说的猪婆龙--那种能够将人拦腰一咬咬成两截儿的大家伙!
“怎么了呀,胡彥青?别怕别怕,有我呢,别害怕。”
燕采宁虽然美眸之中也是充满了紧张害怕,却是急忙用她那柔柔的滑滑的小手紧紧地握住的的手很是关切地安慰着我,让我不要害怕。
我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如实以告,说刚才我一到河边就看见一条很大很大的猪婆龙猛地窜上来想要咬住我把我给拖下去,它那两排长牙真是太吓人了。
月光之下,我发现燕采宁那白净无瑕的俏脸上有些为难之色,细长好看的秀眉也蹙了起来,洁白整齐的贝齿咬着芳唇陷入了沉思。
燕采宁告诉我说,虽然她也知道前面那条大河实属虚幻之物,虽然她本身也是擅长使用幻术障眼法的,但这一次她不但解除不了眼前的幻觉,而且实在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因为她本来就非常怕水。
如果不是我刚才被河里面的那条大鼍给吓了一次,我根本不会相信燕采宁的话。
我自己亲自见识了一下那种逼真得无法再逼真的幻境以后才真正体味到幻术幻境的可怕,才会深感佩服“地蜃”独到而精湛的绝技。
我之前在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上面曾经看过一个实验,说是将一个人绑在完全黑暗的房间里,在他的手腕儿上轻轻划上一下,根本就不划破皮的那种;
然后让他听到滴滴嗒嗒的水声,告诉他要使他流出体内所有的血液,最后那人居然真的死掉了。
这说明人的精神作用力确实是非常奇妙而惊人的,否则的话从古到今也不会有什么被活活吓死的人。
就像我和燕采宁明明知道前面这条河也好、那只鼍龙也罢,其实都只不过是虚幻之物,但就是过不了自己的心理精神那一关!
后来,我考虑到既然是幻觉幻境那就是假的,所以我就再次试探了一下,干脆紧咬牙关捂着眼睛硬着头皮往前走。
结果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耳朵里面传来的那种惊涛拍岸的巨响以及那种好像什么水怪大家伙破水而出的声音,仍旧让我慌里慌张地转身就跑。
“镇河宗的‘地蜃’果然是名不虚传,他这一招儿不是一般的幻术障眼法,就算捂住眼睛塞住耳朵也不管用的,这种幻术不是作用于眼耳鼻舌而是直接迷惑人的魂魄元神!”
燕采宁让我不要再试了,表示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障眼法,否的的话懂得幻术障眼法的人太多太多,但只有他才能号称“地蜃”。
虽然燕采宁这样说,但我心里面仍旧不服,不相信这种虚幻之境还真的能够拦得住我胡彥青。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子,又是闭眼睛又是捂耳朵地又试了好几次,结果全都是根本没有办法克服那种来自内心甚至是灵魂深处的恐惧,每次都是胆战心惊不由自主地又跑了回来。
我与燕采宁实在是克服不了心里面的障碍恐惧,燕采宁也破解不了“地蜃”所布下的那种虚幻之境,实在无奈之下只好转身去找其他的下山之路。
令人惊骇的是,奇人“地蜃”虽然只有一个,但十多条大大小小的下山之路却是全部都被波涛汹涌、浊浪滚滚的大河给拦住了,而且河面上旋涡很大很诡异,好像里面躲藏着什么吓人的东西一样。
我与燕采宁一连碰壁五六次以后这才明白,看来那个“地蜃”果然不是一般人,他所擅长的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幻术障眼法。
一般的道巫术士所用的幻术障眼法,不过是仅限于小小范围内的几个人而已。
但“地蜃”居然把整个哀牢山的下面幻化出了一片波浪滚滚的大河,而且河里面还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什么凶物在虎视眈眈地暗中偷窥一样,真是颇有一人能够造出海市蜃楼的大手笔意味。
我和燕采宁深感“地蜃”名不虚传,确实是怪人高人一个,他所布下的这道幻境真是让人无法克服心里面的恐惧。
而易容化妆成燕采宁师傅与大师兄的“人皮”姐弟两个后来又各执一把看上去十分古怪的兵刃来回搜查了好几次,看样子不把我与燕采宁除掉决不罢休。
更为忧心的是别说我与燕采宁想要下山离开这里,就算想要跑到同样散布在哀牢山的其他古巫门同道那里去,也一样被那道极为逼真的幻境所阻挡而前进不得。
看来我与燕采宁被困在了这小小的一座山头附近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也没有办法去通知分散居住在哀牢山的其他同门。
几次周折返回以后,燕采宁细眉一横美眸冰冷,准备现身回去干脆与“人皮”兄妹两个以死相拼。
我当然是极力劝阻燕采宁切切不可蛮干,她们两个之所以要除掉我俩,就是因为担心我们泄密出去让她们功亏一篑。
因为我已经听燕采宁讲过,由于现实的情况所致,古巫门也是比较分散的,而且主要分布在哀牢山与鸡足山两个地方。
如果我们两个出去的话就能将这里的情况及时反馈出去,就能让其他古巫门人能够知道这里的情况。
否则的话“人皮”姐弟二人极有可能慢慢鸠占鹊巢,最后一步步成功将将古巫门为己所用。
不得不承认,镇河宗的这个手段确实是匪夷所思、极为高明的。
因为现在已经完全不是江湖帮派之间可以你攻我挡、随便厮杀的古代了。
现在你还敢组织大批人员明刀明枪地争斗厮杀,肯定早就被关进了号子甚至是吃了枪子儿--那种大场面只能存在于电影电视与小说之中,就连现在的湘港都没有了呢。
而镇河宗利用“人皮”这一招却是极为厉害,甚至可以反而把古巫门收于麾下为其所用......
更何况毕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人家早就联手“地蜃”对付我们,硬冲厮杀绝对是相当于自投罗网。
“现在你说怎么办?”燕采宁见我坚决不许她冲过去拼命,转而瞧向了我第一次征求我的意见。
“我只不过是能够提前感知到有危险而已,我一不懂巫术二不会功夫的,我也不知道该咋办。”我摊了摊手如实交待。
时间已经过去大约一个多小时了,估计“人皮”与“地蜃”他们见迟迟不能除掉我和燕采宁,居然再次祭出了绝招儿--原本只是环绕这一座小小山头的大河好像涨潮一样渐渐向上涌了过来。
我与燕采宁虽然明明知道那只不过是虚幻之境,但看到下面浊浪滔天、水势甚大,而且里面有好几条鼍龙一样的大家伙时隐时现的,我们两个心中一惊只能转身朝山上退了过去。
其实我与燕采宁心里面都很明白,对方这是在逼我们出去,要么拼死一搏要么只能是屈身投降。
既然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那自然是他们的胜算更大。
这次遇到的情况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诡异凶险,在这偏僻无人的深山之处再加上黑灯瞎火的地方,对方完全可以直接杀人灭尸进行处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心里面越来越紧张害怕了。
因为我已经试了好几次,知道自己根本克服不了那个心理魔障,根本没有办法冲破镇河宗“天地人神鬼五仙六怪”之一的“地蜃”所弄出来的幻境。
至于燕采宁,她虽然习有巫术、身手不错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八玖岁的女孩子,再加上她晕船怕水,她是宁愿上去与“地蜃”“人皮”拼死一搏也不愿意涉水而过。
虽然那只是一道幻境,但用燕采宁的话来说,那道幻境直接作用于人的魂魄元神,让人根本没有办法突破那种深层次的魔障。
否则的话,佛家也不会辛辛苦苦地打座参禅、寂灭阴神,道家也不会孜孜不倦地追求炼神固本以期天人合一。
等到我们两个被滔滔洪水的幻境逼得主动现身出去,燕采宁根本不是“地蜃”与“人皮”三人的对手;而我又根本帮不上忙。
以燕采宁那个宁折不弯的性子,等待我们两个的只有死路一条。
让我极为意外的是,到了这个地步燕采宁她居然不再紧张害怕了。
低着头似乎犹豫不决了好久,燕采宁用手撩了下耳边的青丝秀发,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我。
我发现原本因为怕水而相当紧张的燕采宁,这个时候白皙无瑕的俏脸上竟然有些羞涩之意。
但是,燕采宁那双明净得如同一湾秋水的美眸之中却充满了深思熟虑以后的坚定与决绝。
“胡彥青,这个送给你作个纪念吧,希望你将来还能记得曾经认识过一个叫‘燕采宁’的朋友。”
说着,燕采宁从她那洁白如玉的脖颈上取下来一块玉佩,是那种小巧而又十分精致温润的小兔子形状的,托在手上递给了我。
“燕采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我心知不妙,当然不肯去接燕采宁手上的那块玉佩。
“拿着留个记念吧,有缘来世再相见!”皓齿明眸的燕采宁冲着我嫣然一笑,却是无法掩盖眸子里面的那种凄然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