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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耷拉着脑袋,垂落眼帘,怕秦亦恒看见我眼里的敷衍:“你都快把我玩死了,我还对你撒娇?狗都没那么不长记性好吧?”
秦亦恒叹口气,哭笑不得地瞪我一眼:“圆圆,咱能别这么扫兴么?”
我皱了皱鼻子,冲他扮了个鬼脸,埋头吃我的小馄饨和水煎包。
早餐吃完,秦亦恒直接带我去做了头发,因为还在哺乳期,不能烫染,只是简单地修剪一下,很快就完事了。时间还早,才刚刚九点半,正好各大商场都开门了,他便带着我去买衣服。
买了几套春装,我试衣服试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说什么都不肯再试了,他笑着骂了我一声“没出息”,刮了刮我的鼻子,拉着我的手下楼,一边走一边问:“中午想去哪儿吃?”
我呼呼地直喘粗气:“吃你个大头鬼!我现在只想坐一会儿,累死宝宝了!”
秦亦恒停住脚步,眉目间浮起一层浓厚的心疼与担忧:“身体还没恢复好吧?才走了这么点儿路,试了几件衣服,就累成狗了,等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去!”我想也不想,一口拒绝,“前天才刚出院,今天就再回去,也太晦气了!”
秦亦恒也没拦着我,顺从地说:“出院前都做过检查了,不做就不做了吧,那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过一个月再去复查。”
我摆了摆手,没接他的话,他看我喘得厉害,皱了皱眉,突然拉着我,一层一层地走自动扶梯,一直下到最后一层,他拉着我去了珠宝专柜。
DarryRing的珠宝专柜。
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不自觉的脚步一顿,站着不肯往前走了。
秦亦恒拉了拉我,没拉动,扭脸一看,见我呆站着不肯动弹,连忙说:“你不是累了么,那边有椅子,你可以坐着休息一下。”
我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意:“不用了,我饿了,去吃午饭吧。”
秦亦恒挑了挑眉:“休息一会儿再去吃午饭也来得及。”不由分说地把我往专柜拉。
我用力抽手,不想被他拉到那个鬼地方去。当初他带我来买戒指的时候,我有多么欢天喜地,现在再次站在这里,我就有多么难堪痛苦。
那枚戒指,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后来我特意回到这里,来给秦亦恒买戒指,甚至因此而挨了司远航那个母老虎老婆一巴掌,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无比辛辣的讽刺。
秦亦恒见我执意不肯走,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神色略有黯然:“圆圆,你还是念着那回事不肯放?”
“我怎么可能就那么放下?”我呆滞地抬眼看着秦亦恒,半晌,才苦涩地说,“秦亦恒,如果我现在欢天喜地地跟你来这儿买戒指,同一个地方,为了同一件事情,那我肯定是骗你的。”
我摇着头,咬着牙往后退,一直退到我和秦亦恒的手臂都绷直了,再也退不了半步,我才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秦亦恒,你永远都想不到,我看见那枚戒指戴在叶彤手上的时候,是如何的撕心裂肺、如何的痛不欲生,我他妈简直怀疑人生!现在你又要带我来这里买戒指,你是在打我的脸,还是在提醒我千万不要忘记你的欺骗与背弃?”
秦亦恒神情一慌,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紧走两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死死地搂着,一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对不起!圆圆!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挑婚戒。DarryRing,寓意一生唯一的真爱,圆圆,你是我一生唯一的真爱,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带你来DarryRing。圆圆,你别生气,你不喜欢,我们去别处买就是了,你别生气!”
“一生唯一的真爱?呵呵,秦亦恒,你以为我会信?你带着我买了戒指,那枚戒指却套在了别的女人手指上;你带着我去试婚纱,却重新定做了同款婚纱给另一个女人穿!秦亦恒,现在你对我说,我是你一生唯一的真爱,你还真是说得出口啊!”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冷笑着说,话还没说一半,眼泪就掉下来了。
耻辱,真的是特别耻辱,秦亦恒这番话,成功地让我对他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我知道他狠戾,他残暴,他毫无人性,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我的大叫大嚷引来了好几个人围观,所幸奢侈品专柜顾客少,要不非引起轰动不可。秦亦恒见有人来看热闹了,连忙拥着我往外走,进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拉着我一起上了后座。
我心一突,他这是要干什么?!
我戒备地看着他,做好了一旦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就开门逃出去的准备。
秦亦恒见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细孔都写满了防备,苦笑着往外撤了撤身子:“圆圆,你别怕,我说过,再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了!”
我冷笑着反问:“是么?那你带我去DarryRing,难道是为了珍惜我、爱护我?”
秦亦恒叹口气,一脸懊恼:“圆圆,我发誓我是真心想要跟你来挑婚戒的,我跟你说过,对于彤彤,我一向拿她当亲生妹妹看待,之所以娶她,是因为那是她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走。”
“可是圆圆,你才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否则当时那么多品牌的珠宝,Cartier、Tiffany、Bvlgari……我什么牌子不能买?为什么偏偏要买DarryRing?就是因为这个牌子的特殊寓意,当时我认为这个牌子对你的伤害有多深,现在我就认为它有多能代表我的心意。”秦亦恒伸出双手,像是想要抱我,缓了一缓,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把我的身子掰过去,正对着他,情真意切地说,“圆圆,你是我一生唯一的真爱,所以我才会再次带你来这里!”
“我不要!”我丝毫不为所动,冷然往秦亦恒的热情上浇了一盆冰水,“对我来说,DarryRing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一生唯一的真爱了,而是我这一生都难以释怀的耻辱!”
秦亦恒黯然垂眸,语气满含失落:“你不喜欢,那就算了,你喜欢什么,咱们马上去买。”
“不用了。”我别开头,看着窗外,冷冷地说,“我不需要钻戒,也不需要婚纱。”
“不举行婚礼?”秦亦恒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讽刺地笑笑:“要什么婚礼?提醒我是给你续弦的吗?”我转回头看向他,讽刺地笑着问,“你知道什么叫续弦吧?就是古代大户人家的老爷死了老婆,再娶的小老婆,就叫做续弦,一辈子都当不了原配的那种!”
秦亦恒的眉头一瞬间拧得死紧,脸红脖子粗,沉沉地低喝:“我跟叶彤没有领结婚证!只是举办了一场婚礼而已!我也没有碰过她,只在婚礼上吻了她一次!仅此一次!”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硬地打断秦亦恒的话,“总之,我不要婚礼!不要钻戒!不要婚纱!你给过别的女人的东西,我一概不要!”
“那我呢?你连我也不要吗?”秦亦恒的语气中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怒气。
我冷笑着瞥他一眼:“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要你!你现在要是说不阻拦医院给我开宝宝的出生医学证明,我立刻就走,绝对不多停留一秒钟!”
“方圆!”秦亦恒的眼睛顿时瞪到了极致,眸光凶狠,大吼一声,就跟在我耳边响了个炸雷似的,“你怎么那么……”
“给脸不要脸是吧?”我冷笑着打断秦亦恒的话,嗤声道,“我就是这么给脸不要脸!我昨晚就告诉你了,别指望我会像以前那样,用全副心力去爱你,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你一切更加美好!”
“你!”秦亦恒彻底出离愤怒了,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拽过去,狠狠地低下头,堵住了我的嘴唇。
他的吻盈满怒气,张狂猛烈,每一个动作都是粗野蛮横的,很快,我嘴里就泛起了血腥味。我毫不犹豫地张口就咬,咬得很重,秦亦恒闷哼一声,突然腾出一只手,掐着我的双颊,迫使我张开嘴,攻城略地,一往无前。
很久,他才呼吸不稳地放开我,我被他捏得腮帮子跟牙齿磨来磨去,皮都磨掉了,痛得我直抽冷气,他一松开我,我就不假思索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秦亦恒没躲没闪,被我一巴掌扇了个正着,“啪”的一声,特别清亮。
我呆了呆,没想到他居然没有闪避,硬生生挨了我一巴掌。我呆呆地看着还没完全落下的手,整个手掌热辣辣的疼。
秦亦恒突然一把抱住我,抱得特别紧,在我耳边痛苦地呢喃:“圆圆,别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真的不要这样!你这样拒绝我,我心里真的特别疼,就跟刀子割似的!”
我整个人都呆滞了,耳边是秦亦恒灼热的呼吸,手上是灼烧的痛感,一切都在提醒我,刚才的那一巴掌,有多扎实,而秦亦恒的痛苦,又有多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