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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苏杭站在桥上也是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卓然和赵墨两个人就要喂了这老王八。
就在情况万分紧急之时,就见从岸边飞出一块铜镜,这铜镜中折射出一道金光正打在老鳖的身上,河中疯涨的河水骤然停歇,接着慢慢向两边退去,那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巨大老鳖也渐渐现出了它的真身!
苏杭见河水恢复了原本的轨道,卓然和赵墨两个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正从身上往下掉着水,他赶紧跳下石桥向两个人跑去,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仿佛是玩了一趟世界顶级的过山车,让他难以承受。
“你们两个怎么样?伤着没?”苏杭抓着卓然,来回的翻看查找伤口。
卓然摇头,使劲的拧着衣服上的水,“我没事。”
赵墨比起卓然就好不到哪儿去了,卓然的力气比他大得多,刚才即使是在水里,卓然也是给了他几拳,要不是他意志坚定,估计就得被他揍的晕过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等下我再收拾你!”苏杭拽着赵墨的胳膊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赵墨是全身没力气,满脸惨白没有血色,只能瑟瑟发抖。
那边安叙和安素也跑了下来,安素的情况已经好得多了,这会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不敢吭声。
这时,刚刚解救他们的人也走了下来,看见他们几个狼狈的样子,来人不禁哈哈大笑,幸灾乐祸的嘲讽道,“哟哟,看看,这不是卓然么,怎么差点就喂了王八了,恩?”
卓然抬眼看向他,目光阴冷,却并没有还嘴,只一心把水弄干净,文语被他这么一瞪,终究还是怕他,脸上僵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扬的说,“怎么的?你就是这么对你救命恩人的?你有本事你用我救?”
苏杭听文语在这耍嘴皮子,就揉了揉太阳穴,若是以前他早就怼他了,不过今时不及往日,苏杭就让文语讨去了这个嘴上的便宜。
他将目光看向那边的老鳖,刚才在河水骤涨之时,水雾之中这老鳖可是非常巨大,看起来极为惊心动魄,而现在再看,这……苏杭就忍不住咋舌,摇了摇头,“这个头未免小了点。”
文均一直站在文语身后,看他逞威风,这时听苏杭这么一说就笑了笑,指着那只老鳖说,“它虽然看起来不如那些个头大,不过是品种的问题,像它这种普通的,能长到这么大,已经有百年了。”
这鳖直径有五十多厘米,鳖壳倒是普通的颜色,除了个头比家里养的大一些,倒是真看不出它有这么大的本事,这要是到了海里,可不就能翻江倒海?
“这河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意外,怎么我们一到,它就要兴风作浪?”苏杭问道,
老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听他们说话毫无波动,文语过去就在鳖壳上踹了一脚,“问你话呢,你好好回答,我就当你年纪小不懂事,等会还放你回去。”
安叙一听还要放了它,赶紧摆手,“别,别了吧,这要是它以后再这样,我们这个村子可就遭殃了啊。”
本来装死的老鳖一听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凶狠,张嘴竟吐出了人言,“你这个小不点!心眼怎么这么坏!你们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坏人,要不是为了本仙人的道行,非要帮你们全都卷里河水里不可!”
几个人都被它突然吓了一跳,安叙更是躲在了苏杭的身后,不敢再吭声了,苏杭跟妖怪很少打交道,听到它说话后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它只要肯说话,就说明还是能够交流的,他就好声好语的问,“老鳖仙人,那你说说看,你今天怎么就不为了道行,对我们几个下手了呢?”
老鳖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看了一眼夺在他身后的安叙,不屑的说,“因为他!他身上有我爸爸的味道!”
“你爸爸?”苏杭纳闷的看向安叙,安叙也是一头雾水,这鳖的年纪就已经有百年以上,那它的爸爸可想得有多大了。
安叙怯弱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啊。”他这话音刚落,就猛的想到一件事,接着从脖子里掏出一块坠子来,这根红绳上串着一块手心大小的龟甲,周边已经磨的非常圆滑。
老鳖看见这块龟甲,眼角就泛起了泪花,“爸爸!!”
这下事情就全部弄清楚了,当时被村民里捞出来之后被吃掉的老鳖,就是这只鳖的亲爹,而安叙的这块龟甲也不是龟的,是鳖的,那件事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各家分完了鳖肉,也就当是尝了鲜,只有安叙的爸爸知道这鳖甲是个好东西,就一直保存着,后来儿子出生后,就把这块掉坠给了儿子,以至于这鳖还能从安叙的身上闻到死去老鳖的味道。
看着老鳖哭的稀里哗啦的,安叙这内心是十分煎熬,虽然看见王八会哭就已经让他全身害怕的起了鸡皮疙瘩,可他还是强忍着,把手上的掉坠挂在了老鳖的脖子上,抱歉的说,“对不起啊,都怪我们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老鳖看着前面的挂坠更伤心了,“这样我还怎么回壳里去。”
众人一片静默,这个问题太深奥,他们回答不了,老鳖这时抬起头,对安叙说,“你还我爸爸!”接着这老鳖跑的飞快,冲着安叙过去了,吓的安叙目瞪口呆,赶紧转身就跑。
“对不起对不起。”他除了道歉,也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的歉意了,这老鳖根本就跟书里的不知道,四条腿刨的那叫一个快,追的安叙在几个人周围跑了一圈又一圈,把大家转的头都晕了
文语最后拿出法器直接把老鳖给收了进去,才算平息了出场闹剧,这还是苏杭头一次见文语收妖,记得上一次文均伤重,他都唯唯诺诺的缩在后面,导致苏杭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太好,这次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处理完了这件事,苏杭见赵墨脸色不好,安家兄妹也好不到哪儿去,就跟他们说,“你们先回去休息下,注意安全。”
他话是这样说,可是总还是对赵墨有防备之心,不过是文语他们在,他现在不好说什么,为了安全起见,苏杭把卓然手里的匕首给了安叙,看了眼赵墨说,“出了问题先把他砍晕。”
安叙接过后就带着那两个先走了,他们一走,苏杭才把话说到正题上来,“你们怎么会到这边来?”
文语对苏杭还是有几分亲切的,就把手搭在了他肩上,笑咪咪的说,“先吃饭再说,我都饿了。”
苏杭也是折腾的够呛,他现在是又饿又累,再看卓然这身上,水还没干呢,就先回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忙活完了,几个人一起去村子里找了家火锅店,吃起了涮羊肉。
这村子不大,可人并不少,这种天气正适合吃火锅,几个人进了包间,等东西一上,文语直接开动,一点没客气,倒是文均解释起来,“我们这次是接到任务出来的,不过遇见到你们正好,上次的妖丹可要交给我们。”
苏杭一听这哪成,好不容易从卓清手里抢回来的,白白给了文家他可不干,目光一转,计上心头,“不瞒你说,那颗妖丹被狐妖强行融了。”
文均听后眉头一挑,含笑着问,“哦?我当时与它交手,就已经探出它与妖丹并不相融,定会反噬自身,怎么就融了?”
“这就对了!”苏杭一拍桌子,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那天你受了重伤,文语把你带走之后,卓然就跟韩若打的不分上下,我看狐妖受了伤,就想借机偷袭它,哪知道它狗急跳墙,就强行把妖丹和自己内丹融在了一起,不过你也放心,确实与你所说,妖丹跟它并不相融,它被反噬死了。”
旁边的文语听的连连点头,“确实是有这种可能。”
“对吧,你看,我是不可能骗你们的,来来,吃肉。”苏杭嘻嘻哈哈的说着,又往锅里添了一盘羊肉。
文均看着文语深深的细了一口气,文语抬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夹了块肉放进文均的小碟子里,“吃肉啊,看我干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了。”文均笑笑,如释重负的吃起了东西。
苏杭偷偷看他,察觉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的样子,就装作打听八卦似的说,“这妖丹本来也是难得的宝贝,也都怪我们没保护住,让狐妖给白白糟践了,真是可惜。”
文均却是一笑,“那倒不会,这妖丹如若真和这狐妖一同消失了,也是省了我们文家的一桩心事。”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这妖丹不是凡物,是一颗千年蛇精炼化而成,所以它不是内丹,而是一颗妖丹,这颗妖丹非常强大,想要与它相融极其困难,并且即使相融,要是心性不定,也会受到妖丹蛊惑,蛇精很可能再生,到时候……”文均抬眼,嘴角一丝笑容不言而喻。
苏杭微微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看向旁边的卓然,那颗妖丹就在卓然身上,如今想来,那时在镜子迷宫中,卓然的做法,是否跟那颗妖丹有关?
一旁的卓然无奈的揉了揉额头,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扔了过去,“你吓到他了。”
文均脸上笑意更浓,手掌在锦盒上慢慢扫过,说道,“不这样说,你肯给我?”
苏杭迷茫的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文语从碗里抬起头,拿筷子点了点他,哈哈一笑,“你怎么这么好骗?怎么可能复活,没有那样的东西,死了那么久连灰都没了,不过这妖丹确实不简单,即使是我们拿回去,也是要好好看管的,否则被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拿去,不知道又要掀起什么乱子。”
“嘿!你们可真行。”知道自己被骗,苏杭倒没那么生气,反倒是松了口气,他这阵子也是破烂事太多,不想再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烦心了,而且文家到底是捉妖世家,这东西本来就是该还给人家的。
卓然吃的差不多放了筷子,脸上没了玩闹的样子,正经的问文均,“你们这次出来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怎么感觉你的消息比我们的还要快?是你听到什么消息了吧?”文均笑着看他。
“我们现在一直都在被一个巫蛊师跟踪,不知道她的目地是什么。”这么久以来,除了从韩若那里得到了葬魂曲的消息,其他的他们是一无所知,才来到这边,还没有进行一点行动,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让他们是一个头两个大。
文语听到巫蛊师三个字,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下来,他说,“我们出来的时候,得到确切消息,苗疆的大祭司已经出来,你们遇见的该不会是……”
“不会。”苏杭摇头,“这个巫蛊师已经跟了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的巫蛊术确实还不错,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大祭司。”
听他这么说文语就松了口气,他舔了舔嘴唇,思虑了半晌后才说,“你也知道,离阴阳路大开的日子越来越近,最近妖怪鬼怪都是出动频繁,不止是你们在担心,所有人都在担心,有的人想要利用这次机会重新洗牌,而有的人,比如我们,都在想办法镇压,当年我们三家凭借渡灵宝卷封印了阴阳路,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葬魂曲。”
“我知道,可是我们现在只知道葬魂曲很有可能在一个姓钱的道士那里,对他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苏杭叹了口气,心理也很着急。
文语看向文均,“姓钱?”
文均只觉得这字听起来格外熟悉,皱着眉头回想起来,苏杭见他们的样子,似乎是认识,忙问,“怎么,你们知道?他是韩若后来拜的师父,据韩若所说,他和卓清出了卓家后,被你们一路追杀,后来遇见的他。”
“没错。”文均这次是真的想到的,难怪他觉得这么熟悉!当年大战他历历在目,不过那时他年纪尚小,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可以说是惨败,他脸色沉静,“原来是收了韩若为徒,难怪我们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