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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管家是陪着萧允添来的，现在听到了先生的吩咐，便说：“好的。”
赵清雅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还想着到底让朵朵去哪里呢，现在看来，萧凌已经安排好了，而且有萧允添这样一个小孩子，也就能让朵朵暂时忘掉颜景悦这里的不痛快。
赵清雅蹲下来，拉了一下朵朵的小手，“朵朵，你这个小白眼狼，就这么忘了清雅阿姨了？”
朵朵开心的笑着，“我跟小哥哥去玩儿哈，清雅阿姨，我明天再回来看你。”
赵清雅笑着捏了捏朵朵的小鼻头，“走吧，听管家大伯的话。”
等到那两人走之后，萧凌转身想要进病房去，而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挡在了他的面前。
赵清雅走过来，“能跟你谈谈么？萧总。”
萧凌放下了手，转过身来，点了点头，“下去吧。”
赵清雅是聪明的，如果说刚开始不明白的话，现在也见了萧凌好几次了，总会推断出来。
而颜景悦之所以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来，就是因为当局者迷。
萧凌知道赵清雅要说什么话，眼神交汇就有些明白了，转过身来，先想着电梯口走去。
两人来到了外面，并没有在小花园之中散步，而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咖啡厅，进入之后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
咖啡厅中有钢琴声在飘扬着，台子正中，坐下弹琴的是一个白色衣裙的小姑娘，面容看起来有些稚嫩，但是却难掩高超的钢琴技巧带来的舒缓心情。
萧凌喝着面前的黑咖啡，放了一块方糖，喝了两口。
对面的赵清雅问：“现在这个时间点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
她就没有点咖啡，而只是点了奶茶。
香芋味道的奶茶再加上香滑的口感，是赵清雅的最爱，但是颜景悦却不喜欢，说这个味道的太甜了，她不喜欢糖类饮品。
萧凌放下咖啡杯，抬起头来，看着赵清雅，“咖啡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提神了，就比如说这种普通的咖啡，也就只是个饮品而已，对我的神经线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想睡的时候谁都拦不住，但是失眠的时候，不管吃多少安眠药都不管用。”
赵清雅听明白萧凌口中说的这话的意思，不禁皱了皱眉，“失眠？你也有过失眠？”
萧凌点了点头，“是的，我也有过失眠，在过去的五年里。”
五年……
这两个字，原本对于赵清雅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现在因为赵清雅是为了颜景悦来的，自然就将颜景悦的事情都放在了欣赏。
五年前，颜景悦和安梓铭结婚，因为婆婆的逼迫，而去医院里做了无数次的试管婴儿。
其实，当时颜景悦真的是身心已经濒临崩溃了。
她逼着自己去改变，去改变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接纳安梓铭这么一家人，顺从自己父母的意愿，放弃了自己成功的事业。
但是事实上如何呢？
真正的颜景悦，在别人面前强颜欢笑，做好一个好儿媳，好女儿，好老婆，但是却在赵清雅的面前，毫无掩饰的哭。
赵清雅真正了解到她的压力。
所以，当颜景悦从口中哽咽得说出那样一段话的时候，赵清雅整个人都震惊了。
“安梓铭他没有性能力……但是这事儿还不能让婆婆知道，婆婆一直以为是我不能生，整天回到家里就是唠叨……”
赵清雅一把抓住了颜景悦的手臂，“你说什么？！安梓铭没有性能力？！”
颜景悦觉得羞于启齿，所以只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堪。
“那安梓铭怎么不告诉他妈？还把责任推到你的身上，他是傻子么？”
赵清雅生气极了，狠狠地骂着。
颜景悦低着头，“安梓铭想让我帮忙一起瞒着，因为男人对于这种事情，毕竟是比较……在意的。”
所有男人的心里其实都有大男子主、义，只不过有些直男癌的让人觉得厌恶，而另外一些，将大男子主、义那种男性特有的强烈的自尊感，把控在一个很适当的范围之中，不会轻易触动了女方的底线。
而当时的颜景悦，正式处于一个变化期。
因为母亲因为自己婚姻的事情刚刚住过一次医院，所以，她选择了和安梓铭之剑的妥协。
没有办法，赵清雅那段时间便每天都陪着颜景悦去意愿做检查，做试管婴儿，但是，却一直都不成功，受了罪，却又不成功，而且颜景悦的婆婆最恶毒的一点，还觉得颜景悦浪费家里的钱。
“一次一次的都不成功，你是觉得咱们家里的钱多的烧了是吧？这么多钱，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在外面找一个孩子也都生了，绰绰有余了！”
颜景悦当时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婆婆，“那你让你儿子去外面找一个啊！去啊！正好我还不愿意遭那份儿罪了。”
这是在颜景悦在安梓铭家里的时候，唯一的一次，和婆婆王素萍顶嘴。
当时还是在外面的超市里买东西，王素萍一听这话，当即就坐在了地上，大声叫喊着：“哎呀，养儿不孝啊，取个儿媳妇儿都敢这么说婆婆，你们评评理，有这样的儿媳妇儿么！”
王素萍说着，当即就坐在了地上，又是哭有事闹的，当时旁边围着一群人，中年妇女在地上坐着，看起来狼狈的很，而儿媳妇儿呢，就这么干巴巴的站在一边，自然成了外面围着的旁观者所攻击的对象。
“就是啊，你婆婆都摔倒在地上了，还不知道过去扶起来她？”
“这种儿媳妇儿找回去就是给自己找气受的。”
“对啊，别人的都是劝和不劝离的，但是到这这儿，就得防着点儿！”
其实，颜景悦根本就不是不想去扶王素萍，而是王素萍在地上打滚，硬是不让她扶，搞得自己看起来很狼狈，其实都是自己作的。
不过，也因为公公在中间劝架，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要不然王素萍恐怕当时就非要不放过颜景悦了。
现在想起来，赵清雅都为颜景悦心里感到难过。
赵清雅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容陈卓冷峻，似乎是正在用一双幽深的瞳仁看着她，却又好像是在看着另外一边，并没有用真正的目光看着她。
“所以呢？其实五年前，”赵清雅沉沉的舒了一口气，“其实五年前，你就已经认识景悦了，是么？”
萧凌低垂了眼睑，片刻之后重新抬起头来，“并不是认识，只是……她是我的家族给我挑选中的人。”
赵清雅皱了皱眉，“什么叫……选中的人？”
萧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说：“选中的人的意思，就是……她是选中的……要为我生孩子的女人。”
赵清雅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吞了一下口水，觉得口腔内连同唇瓣都干涩难当。
“代孕母亲？”
赵清雅想了半天，也就只找出了这个词来。
而这个词，根本就不适用于她们这种普通家庭，虽然赵清雅的父母都是教授，她真正算是出生于书香世家，这种豪门后的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而现在萧凌的这些话，仿佛是将一个原本她并不熟悉的领域，忽然间就带到了她的面前。
然而，萧凌摇了摇头，“不完全是，但是……也可以说是。”
“那之前她试管婴儿的那些……”
赵清雅脑中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就瞪大了眼睛，“难道，那些不是安梓铭，而是……你……”
萧凌的目光落在咖啡桌的一角上，上面倒映着头顶的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咖啡厅虽然环境清幽，钢琴声和小提琴声交相辉映，人们谈笑风生，却根本就没有人顾及到这边一男一女脸色上的不同。
萧凌点了点头，“是的，那时候景悦医院里面隔绝的那两个月，医生一只安排的都是我的人，而且，刚开始的两次试管婴儿，也都是我安排人去做的。”
赵清雅摇了摇头，“那后来呢？”
不是没有成功么？那最终怎么样了？
萧凌没有回答，但是眼眸之中的意思，显而易见了。
赵清雅怎么想象不到呢。
一般代孕母亲都会刚开始用试管婴儿，虽然试管婴儿的技术也是越来越成熟了，但是也要看母体和各方面的因素。
所以，最后都要用……最原始的方法。
赵清雅艰涩的咽了一口口水，舔了舔唇瓣，“这件事情，景悦不知道，是被你们洗、脑了还是催眠失忆了？”
萧凌抿着唇，“都没有，那几天的晚上，她排卵期那几天，在医生的监督下服用了一些并没有副作用的药，所以她不记得……”
虽然不记得，但是，也有可能有自己的主观意识和潜意识，就好比是做梦，也会回忆。
颜景悦应该也有过那样的梦境。
萧凌不敢想。
属于颜景悦的那个梦境之中的男人的面孔，究竟是谁。
“那你那个小侄子和朵朵？”
萧凌说：“是龙凤胎。”
赵清雅倒抽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