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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果果做手术,我有些紧张地坐在手术室门口,不停地跺脚,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周游过来递给我一杯水,笑着对我说道,“没事的,放轻松。”
我没办法放轻松,拿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
手术还没结束,周游的母亲跟大肚子的周筱筱就赶来了。两人见我时表情各异,老太太是诧异,周筱筱则是一脸的不高兴。
老太太将周游拉倒一边上说起了悄悄话,周筱筱抱着肚子与我对视。
我将手里的温开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周筱筱像是丢了魂似的,半天都没有接我手里的开水。
我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周筱筱才是转移了目光看着手术室,嘴里却忍不住问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到底是不相干的人。
她也没有再说下去,抱着肚子不停踱步,脸色越来越苍白,最终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见她的身下流出了水,是羊水破了。
“周游!”我大喊。
周游跟老太太两人这才是停止了对话,扭头发现周筱筱坐在地上,急得喊一声。周游则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周筱筱,一声不吭。
周游对周筱筱的冷漠是我没有料到的。
后来周筱筱被送到别的手术室,老太太急得满头大汗,“这可如何是好呀!”
一边是孙子,一边是周筱筱,对周老太太来说,这原本就是一件纠结的事情。
周游却冷冷地说道,“她有什么好照顾的?”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住了嘴。
很快,果果的手术做完了,结果却不尽人意,医生一个摇头就差点让我晕厥。
周游抱着我,十分担心地看着医生。
医生取下口罩跟手套,深吸一口气才是说道,“手术是顺利做完了,但是孩子要比想象中糟糕,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太太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准备什么?!”
“这个我们还不确定,但是我们已经采了样本,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再说!”
我知道情况不容乐观,我死死地抓着医生的胳膊,“医生,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我们都能承受的!”
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明了情况,“孩子可能患有白血病,这个手术差点要了他的命。”
我瞪大了眼睛,“什么叫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做手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做个搭桥手术能做出白血病来?!”
“冤孽啊!”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顿时明白了,我拉着医生,“抽我的骨髓,以前孩子奶奶的白血病都是我的骨髓的!我的一定适合的!”
周游抱着我,“等检查出来我们再说。”
我哭得不能自已,我的孩子怎么可能得白血病呢?!
医生走后,周游抱着我,我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推开他,不停地打着他的肩膀,哭着控诉,“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周游一声不吭。
后来的检查报告如同当头棒喝,让我不得不相信医生说的都是真的。
而更可笑的是,一家人检查结果,没有任何人是适配的。
医生却给出了除了等待适配型出现,还可以采取造人的方法来解决。
“如果你们再生个孩子,适配的可能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我与周游面面相觑,他拉着我的手似乎已经同意了医生所说的。
我却彻底绝望了,自己明明就不孕不育,这是老天爷连我唯一做母亲的机会都要剥夺吗?!
周游跪在我的面前,“为了果果,我们也该努力一下!”
我扶着脑袋,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苦涩只我一人能知道。
我收回了手,站了起来,准备去看看果果,周游跟了上来,十分生气与我理论,“你干什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果果死吗?”
他说到“死”这个字,我差点晕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拼命往下掉。
“你老婆生了,是个女孩!”一个护士跑过来,对周游说道。
我像是看到希望,自私地拉着周游,“一样是你的孩子,有没有可能?”
周游却沉下了脸,“孩子不是我的!”
一句话,让我彻底崩溃。
一旁的护士傻眼了,周游扶着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抹着眼泪,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晓菲,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但是你真的忍心看着果果……”后面他的话没有再说出口。
我抱着脑袋只知道哭。
周游叹气伸手将我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慰着我。
后来我去看了果果,他不再活泼可爱,小小的身子骨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我多想骂骂老天爷,为何不给我多点时间,为何不让这些都发生在我身上,偏偏要选择一个才刚刚睁眼看世界的孩子!
我上网刊登了果果所有的信息,我多想有个适配的人出现,刚好看到了帖子。可善良的网友却不停地给我打电话不停给我汇钱,我都如数归还,在网上再三申明自己只是想找合适的骨髓,我不需要任何的钱财支柱。
我没想到这个帖子,让金钟看到了,他也到医院来检查是否适配。
我看着他,他憔悴了许多,依然坐着轮椅,身后依然跟着那个女孩。
“谢谢!”那么陌生的一句话,竟从我口中说出。
他只笑了笑便是进去了,跟我一同站在外面的女孩冲我笑了笑,“为什么不选择再生一个呢?”
对她毫无戒备心的我,第一次开口说了自己不孕的事情。
她有些诧异,却故作镇定,“原来是这样呀!”
我没有搭话,后来金钟出来,她快步上去推着金钟。
金钟抬眼看着我,半天都没有说话。
女孩却率先开了口,“我跟金钟准备结婚了。”
言外之意可想而知,还不是为了让我跟金钟把离婚证领了。
“等她忙过这一阵!”金钟冷声说道。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金钟,他居然要给我时间。
女孩跺脚,嘟嘴撒娇,“她孩子得了那种病,她这辈子都没时间!”
“那你们不结婚不就好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女孩瞠目结舌,委屈地拉着金钟的手,“亲爱的,我们会结婚的,对吗?”
金钟抬眼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上去推着金钟的轮椅,女孩要跟上来,我一把将她推开,“给我十分钟!我会完完整整将他还给你!”
女孩便是没有再追上来。我将金钟推到楼梯间,趴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苍天饶过谁?我没了你,也快没了果果!”
金钟扯着嘴,却到底还是没有笑出来,他轻声说道,“你生果果的时候,他就有心脏病。”
“所以你就把他给周游?你知不知道他这几年怎么过的?”我吼道。
金钟垂下眼帘,“我知道。”
我更是愤怒,“你知道你还这样?!”
“傻瓜……”他抬眼。
我的心忽然颤抖了,这个称呼,他太久没用了。
“我们要离婚了。”后面的话才如同晴天霹雳。
我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这么着急跟她结婚?!”
金钟沉默了,我却大笑了起来,“好!我成全你们!你定个时间!”
“等我有空吧!”他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我却有些不明白他了,明明自己再婚已经迫在眉睫,他居然还声称自己没时间。
等我走出楼梯间,就看到周游跟金钟居然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我悄悄地跟了上去,那个女孩却过来一把将我拉住,“你干什么?”
她的举动让我起了疑心,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电梯里,按下了1,飞快地冲了出来,看着电梯往下,我才是安心。朝着金钟跟周游消失的方向跑去。
厕所里传来周游无比愤怒的声音,“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跟她离婚?”
我蹙眉,走近厕所认真地听了起来。
只听到金钟的声音,“她不想跟我离婚!”
“这不是理由,是不是钱不够,你要多少,你开个价!”周游显得那么嘚瑟,也那么着急。
金钟笑了起来,“你觉得钱能买到什么?婚姻?你知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
周游怒了,“那你知道她为我做了什么?毕业后,她每天打几份工给我上研究,给我上博士,怀孕几次都打了!她为的是什么,都是为了我!”
原来当你爱一个人所付出一切,终将变成这个人炫耀的资本。
“然后呢?”
周游语塞。
“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了,现在是她不肯离婚!你要是再不放人,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金钟的话让我惊讶,也让我明白了一切。
“是淼淼对你不好吗?她这些日子陪着你这个瘸子吃尽了苦头,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动心!”
那个女孩原来叫淼淼!
“谭晓菲,你为什么把我推进电梯?!”身后是淼淼的喊声,似乎在暗示男厕里的两个人外面有人在偷听。
我直起身子,周游很快就冲了出来,正要张嘴解释,我一巴掌打了过去,“你到底还做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