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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在继续说,我则是继续听。我一点都不着急,既然我被他们抓来了,而且林峰现在很有心情的给我讲故事,那我就听吧,听完了我也就该上路了。我不怕死,一点都不怕,我见过太多生死了,比如死在自己出租屋里的蓝蓝,比如被祁少扔在了河底的张婧,还有自己跳河自杀的刘娅希。
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几分钟的时间就能结束掉自己的生命,那太简单太容易了,我只要忍过那几分钟的痛苦,之后的我便是永生。我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的纷纷扰扰,看透了人情冷暖,虽然如此年轻,但我不畏惧即将到来的对我生命的灭亡。
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林峰又说错了,熊八也上过我的床。看来有些事情是林峰也猜不到的,也是他看不透的。损失在我,把握在他,我们两人在无形的角逐之中各有胜负。我拿出的是我的身体和尊严,他拿出的是他的金钱和时间。到底是谁赢谁输,一点都不好判断,因为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一个判断的标准。
“今天早上的时候,我端掉了婉儿的会所,我知道那是她的,我也心疼,总觉得可惜,但婉儿和我不是一心,即便是在那天帮助了我,但是胡爷也不是吃素的人,要知道,胡爷可就是我当年的老大。”
“哦。”我短短的回应了一声。
林峰突然变了脸色:“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有什么惊讶的?”我说,“你就是说地球是方的,我都不觉得惊讶,你这种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有什么惊讶的,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可惊讶的,你能弄死蓝蓝,那你就能弄死悦悦对不对,我都很久没有见到过悦悦了,想必也被你弄死了吧?”
林峰点点头:“和死差不多。”
我笑了笑,心道果然如此。
林峰更加奇怪了:“我告诉你这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吗?”
我反问他:“我应该惊讶吗,我惊讶了你能给我什么奖励?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找一些成就感,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就错了,你在我面前找不到任何成就感,相反只有挫败感,我本来就是一个失败的人,你在失败的人面前找成就感,那你本身就是一个失败者,要不然,你为什么还拿不到那份已经到手的客户资料,那上面有你想要的人的名字吧?你把自己伪装成卧底隐藏在祁少身边隐藏在师爷身边,甚至隐藏在我身边,目的不就是想玩卧底的把戏吗,可惜你失败了,你把自己伪装成卧底,但是到现在你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卧底,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失败者,就算你是缉毒大队大队长,那你也是一个颗毒瘤,早晚要被铲除的,等着你的只有监狱牢房,甚至是一颗总结罪恶的子弹……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林峰突然猛地拍着桌子大叫:“你给我闭嘴,我策划了那么久,甚至不惜牺牲我的前途,就是要玩这种把戏,我刚考上警校的第一天就被选中当卧底,我是正牌的卧底,我不是冒充的,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笨女人,你一个小姐能懂什么?我一直都在隐藏身份,但是我得到了什么?我爱的女人死了,我策划的一切都被那些官瘾很重的人给夺了去,我的功劳我的苦劳,甚至我的名字都被更改了,我还能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让我愤怒,这样你就有机会逃脱了?”
“呵呵……”我笑了,真心的笑了出来,“林峰,你真是幼稚!你说我一个小姐什么都不懂,你却连我都不如!你从考上警校的那一天起就被选中当了卧底,很刺激吧,当卧底的时候提心吊胆的吧,后来你发现犯罪比当警察还要刺激,于是你的心慢慢的就变黑了,你无视了法律,你无视了你的人格,你无视了整个人类,目的就是要让你的私欲得到满足,你先是满足自己卧底的瘾,随后又开始过犯罪的瘾,在你犯罪的时候你借此机会到了牢房里,避开了仇家的追杀,在里面你接触了不少老大,为了以后的运作打下了基础,但是你出来之后却发现你原本的世界已经不是你的了,有当初砍你的祁少,那会祁少还很年轻吧?后来又有了师爷在把控着整个局面,你完蛋了,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让人摘取了果实,难道你不难受吗?所以你要报复,祁少当时就应该用卡车把你撞死,可惜,没撞死你!”
“哈哈……”林峰忽然大笑了出来,眼睛突然变得血红,“是啊,这也是祁少失败的地方,他居然没撞死我,不但没撞死我,还招来了杀身之祸,现在他和熊八一样应该也吃了子弹了,尸体都烂成骨头了吧,和我斗,最后不还是输么?你在我面前嚣张什么,我对你讲这些,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就是我的一颗棋子!”
“我不是。”我说,“你才是我的棋子,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心那么黑。”
林峰的脸又一次变得阴险,他冷笑着说:“司徒瑶瑶,到底是谁给了你那么大的勇气和胆量和我叫板的?我都已经和你透露了我的真实身份,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吗?”
“我不能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被你们抓了之后能活着出去,只是你用V字仇杀队来混淆我的视线这一招,确实不高明,哪怕是你收买了英子等人,那也没有用,你以为宋琼楼不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林峰惊讶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收买了英子的,你和英子是什么关系?英子,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英子忙站起来紧张地说:“林哥,我和她没关系啊!林哥,到现在你还怀疑我?”
我立即接过话说:“林峰,你觉得你身边的人都值得你信任吗?你觉得你能找到金胖子吗?你如果能找到金胖子现在就不会把我绑到这里来,我想你绑了我,也就是为了找到金胖子和拿到那份让你纠结万分的名单吧?连你一向信任的金胖子都能背叛你,都能逃得掉,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人值得信任的,你看看你身边的这几个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你能知道吗?”
“你闭嘴死丫头!”英子毛了,“你给老子闭嘴,你再多说一句话,老子把你的舌头……”
砰!
英子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脑袋上面多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一颗子弹从他的后脑勺飞了出来,从我的耳朵边呼啸着飞了过去,打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英子的鲜血和脑浆混合在一起,喷得我满脸都是。我立即闭上了眼睛,那股刺鼻的血腥味熏得我差点呕吐出来。
英子的尸体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他可能连自己为什么会死都不知道,就算知道那也太迟了。林峰的精神已经快要分裂,他做的一切事情就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他想把所有人都控制在手中,可能因为我没有接他的电话呼或者裴晶晶的手机关机,他就直接端了婉儿的大本营,他会冲动,他就是一只魔鬼!
我当初还真的相信他的身份只是缉毒大队大队长,现在看来,他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多年来的卧底生活,已经让他无法看清前方的路和飘扬在路尽头的红色旗帜,他选择在犯罪的道路上继续下去,所以他容不下任何不相信的人,英子的死就是他性格的牺牲品。
其他两个人看见英子死了,突然掏出了怀里的枪,对准了林峰。
林峰一枪爆了英子的头,结束了英子悲惨的一生,但是迎接林峰的是两把黑黝黝的枪口。另外两个人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我猜得没有错,其中一个人就是和宋琼楼在一起的V字仇杀队的一员观子,而另外一个人我却不认识,想必是林峰新带的小弟。
“峰哥,您也打算拿我们的命吗?”不爱说话的观子开口了,用枪指着林峰的脑袋,“二比一,峰哥,我们不玩了,您自己玩吧。为了不伤和气,不如您现在把我们的佣金结一结?两个人共四百万,您的货您自己出,我们退出。”
林峰已经没心思和我再讲他的“英雄故事”,冷眼看着观子和另外一个人,阴笑道:“英子是你们的爹吗?他死了和你们有关系,难道我会不给你们钱?出了这趟货,至少赚一亿,八十公斤的纯货,你们一点都不心动?”
“我们怕有命赚没命花。”观子冷声道,“给钱吧,出货之后的费用,我们就不要了,留着给你做棺材本。”
林峰突然大笑了出来,尽然放下了枪,放下枪之后他还在继续笑,笑得脸都红了,似乎笑得停不下来了,笑了许久,她忽然把枪对准了我的头:“司徒瑶瑶,没想到你攻心的本事比我还要厉害,怪不得裴晶晶那个小子被你迷得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我原本想通过他来控制你,没想到他却被你控制了,你有本事,不如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和他们谈佣金费用的事?”
我突然冷笑了出来:“好啊,你开枪之后,他们会把子弹打进你的心脏,你没发现在你放下枪的时候,他们依然用枪指着你吗?我都说了,你身边没有一个你值得信任的人,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利益才是第一,谁愿意听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开枪啊?杀了我,你立即就死,你不是说你还要出一亿的纯货吗?你试试看你杀了我之后,能不能活着走到西山码头。”
“你怎么知道我要在西山码头出货?”林峰下意识地问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改口道,“你想骗我?你骗不了我的,你不可能知道我在哪里出货,你还太嫩!我告诉你,宋琼楼才是师爷,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大老板,我要出的货就是给师爷的,而英子告诉我,宋琼楼就是师爷,他才是师爷,我让你查了那么久你都没有查到,而我只是花了一百万,就从英子的嘴里得到了师爷的确切消息。”
“哦,是吗,既然你知道师爷是谁了,那你为什么还想要从我这里得到那份名单,那份名单很重要对不对,其实当初你本来就有那份名单,只是后来被张婧和刘娅希给偷走了,而你却为了掩饰你的尊严和面子,谎称被偷的是假的,实际上,被偷的的确是真的,而且祁少已经知道了那个卧底是谁了,所以你才处心积虑的要干掉祁少对不对?我如果猜得没有错的话,那次在朱漆大门前的院子里,除了祁少之外,你也在,是不是?”
林峰说宋琼楼就是师爷的消息确实让我震惊,但是我却不敢尽信,但是他成功的让我起了疑心,也成功的转移了我部分注意力,但是他却完全乱了阵脚。他没想到我会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其实不用我去经历,我只要猜就能猜得到。
“不可能!”林峰翻着血红的眼睛,“这些的事情,你一个当小姐的不可能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我计划那么久,你不可能知道的!你怎么知道被偷的那份名单就是真的?!你怎么知道那天我……”林峰说了一半突然笑了,“你想诈我?嘿嘿,你居然想诈我?你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我轻蔑道:“你舍得吗?你的戏还没有演完,你至少要把你的故事都讲完了,得到了足够的成就感你才会舍得杀我,我不着急,你慢慢演。”
林峰忽然退后一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卧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