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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却也并不急着收拾,两人腻歪着坐到沙发上,说了一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无非是思念想念挂念海誓山盟海枯石烂——这是阮臻的专长,花心大少当了那么多年,嘴巴上早就裹了蜜,自是把我哄得心花怒放。
看我心情甚佳,阮臻开始小心翼翼的把话题往罗亦琛身上靠。
“小蝶,我今天去找了云婧。”
“谁?”云婧是谁?一时没反应过来。
“罗亦琛的妻子。”阮臻看着我的眼睛,审慎地试探我的反应。或许,他知道这时提罗亦琛会破坏好气氛,但却不得不提。有的事,终归是要面对,只有彻底结束,才能真正开始。
“哦。”我闷声道,听过另一个女人唤她小婧,原来大名是云婧,很好听啊。只是,阮臻找她做什么?
“你不问我为什么找她?”
“为了罗亦琛的事吧,不过,臻,你放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的情绪不可避免的低落下来,但还是扯出一个微笑,而且,为了不让阮臻心里生出异样的滋味,我特意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以示亲昵。
“我相信你!你知道吗?我也去过罗亦琛的住处,当云婧跟我说是还原了你们最初在深圳生活的模样时,老实说,我很动容,也很羡慕。动容的是,他用情如此之深,用心如此之苦;羡慕的是,你们有过那么悠长的一段同甘共苦的岁月。不过,我心里也有点惴惴,我们相处的时间这么短,我们共同经历的事情这么少,你,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会不会留在我的身边,我实在是没有把握。”
“那现在呢,有把握了吗?”我故意轻松的接话,不想让话题这么沉重。
“现在?有一点点了。”阮臻用青青的下巴蹭我的脸,若有所思的说,“小蝶,只要我一直不肯放手,你就不会义无反顾的离开,是吗?我知道你的七寸,拖泥带水犹疑不决,只要我不给你决绝的机会,你是决绝不起来的,是吗?比起罗亦琛,我是不是太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感受?不过,小蝶,我真的好害怕你离开,昨晚,我一直一直在这里抽烟,我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却不敢想你若离开,我要怎么过,我几乎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
我的心一下子感动得一塌糊涂,一个男人,某个时候,他最强大的武器不是坚强,而是柔软。当他在我面前表露内心深处不堪一击的柔软时,我只是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我一定不会负他,一定不会。
“我不会离开的,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哪怕你结婚了,我也要使尽浑身解数让你离婚。臻,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爱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是因为爱我!我已经因为对爱的信念不坚定,而失去了罗亦琛,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说给阮臻听,其实,更是说给自己听。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而今要做的,就是抓住当下拥有的不撒手。
阮臻用力抱我一下,又在我额上亲了一下,略一思忖,说:“投桃报李,你既然如此信我,我也应该彻底信你才是。我告诉你罗亦琛的去处,你可以去找他,但是,要记得回来。”
“你……,”我惊得一下离开他的怀抱,坐直了身子,问,“你怎么找到他的?”
“反应别这么激烈,小心我后悔了,临阵变卦。”阮臻轻笑,不过,他脸上的神色捉摸不定,让人搞不明白他是开玩笑还是真想变卦。
我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点,有点心虚的嗫嚅着说:“我是想不到事情这么顺利,我以为要找罗亦琛,会费很大周折。”
“那是你笨。”阮臻取笑我,是想调节一下气氛,“你不会找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什么方法?”
“你别忘了,罗亦琛结婚了的,虽然是形婚,可也是领了证大摆筵席的,在双方父母眼里,那可是实打实的婚姻。因此,只要问云婧,肯定知道他的去处,毕竟,他和云婧的联系,是不能断了的。”
“云婧昨晚就跟我说,她不会告诉我的,她对我,就像小桓对我一样,意见大着呢。”
“哦?”阮臻不解。
“那个云婧,她说自己和罗亦琛是朋友,是知己,她对我有意见,是为罗亦琛抱不平;至于小桓,他根本就是我的情敌。”
阮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是想不到伪娘会和盘托出吧。不过,他不是更应该感到骄傲吗?男女通吃,我未来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和多少真真假假明明暗暗的情敌斗智斗勇呢?
“云婧告诉我,罗亦琛其实就在广州,现在自己弄了个外贸公司,虽然才短短的两个月,不过已经颇有起色。”阮臻继续之前的话题。
广州?却原来是在广州。也不远,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可我知道,空间的距离其实算不上是距离,我们之间,已隔了千山万水回不去了,一旦错过,便是永远的错过。当我心里有你的时候,你不愿回头,当我心里有了另一个人的时候,就算你能回头,我也不在原地等待。
“明天是周五,你可以请假过去找他,也可以再等一天,周末再去也行。”阮臻声音干脆洒脱,当然,他的心或许没有声音那么干脆洒脱。
“让我想想,要不,你陪我一起去。”我心里快速的做着决断,其实,也不是非要找他不可,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整个人都很懵,无法相信这样残忍的事实,总觉得,找到他,亲口问一下他,事情可能就有转机。
“我可能没时间,这几天比较忙。更重要的是,小蝶,我不想在你旁边给你压力。更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我也相信罗亦琛,三年前他不和你在一起,三年后,他更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他希望你能幸福。”
“他可最不看好你,说你是个对感情不认真的人。若见我不听劝,想着反正不会幸福,不如还是跟他,起码他对我一心一意。”我故意刺激这只骄傲的小公鸡。是谁,之前还战战兢兢患得患失,现在却又一切尽在掌握中。
“你别激我,你一激,我不告诉你联系方式了啊。”
“瞧瞧,露馅了吧,刚才还说信我呢?”
“那你要还是不要?”
“先不要吧,让我再好好想想。其实,我不知道,我们真要见面,又能说点什么?”
“小蝶,你可以好好想想,不过,这件事情,你总得做个了结,要是这样一直拖着,于你,于我,都是一种煎熬。”阮臻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
我知道他的担忧,只是,有些情绪,我还没完全梳理清楚。且让我好好想想,仔细想想,因为,这关系到我、阮臻、罗亦琛,三个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