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英雄救美

纳兰锦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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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办公室,让后厨送一碗醒酒汤上来。热热的汤喝下去,胃里舒服了不少,头晕也好多了。拿起王凯送进来的账本,才发现今天真是被李欣灌惨了,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眼前花成了一片。我将账本推到一边,靠在大班椅里养神儿。

    “景总。”王凯推门进来:“于总过来了,林小姐过去招呼,现在有些撑不住了……”

    于耀州向来不要红酒,只点烈酒。刚才潇湘就喝了不少,估计这会儿是真的不行了。我理了理头发,跟着王凯去了‘冷月’:“于公子可真是稀客,我得好好敬您一杯。”

    包间里的人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只有于耀州和另一个男人危襟正坐。那个男人正是方才在楼下见过的那一位,其实我通常认不住人,对于他却一眼记住了。

    “我就说今天缺了点儿什么,原来是没见到景小姐。”于耀州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今天借贵宝地给三少接风,你赶快敬三少一杯。有三少照拂,以后你这霜林醉保证日进斗金。”

    “多谢于公子提点。”我接过公主倒的酒:“我先敬三少一杯。”

    “敬酒得心诚。”于耀州抢过我手里的酒杯,把混着大半杯冰块的酒倒掉,满满地倒了一杯杜松子酒递给我。

    做餐饮娱乐的第一条准则--顾客就是上帝,像于耀州这样有钱人家的少爷,最爱惜的就是面子。我不能驳了上帝的面子,这杯酒必喝无疑。我捏着酒杯将烈酒喝下去,只觉得那酒顺着喉咙一路烧进胃里。

    “景小姐真是爽快人。”于耀州明显很受用:“今天高兴,景小姐给我们唱首歌吧。”于耀州把脸转向乔奕谌:“景小姐唱歌可是一绝。”

    “于公子是谬赞了。”我拿起麦克风:“您金口一开,这歌我得唱,不过唱完了,您得高抬贵手,让我把潇湘带走呢。”

    “行啊……”于耀州嘻嘻哈哈地说:“别说是潇湘,把我带走都行!”

    “我可不敢造次。”我捏着麦克风,歌曲过到了一首《你最珍贵》。

    于耀州抓起另一只麦递给乔奕谌:“咦,刚好到你点的歌了……”

    乔奕谌抬眼看着我:“景小姐陪我唱吧。”

    我陪着笑脸儿点头:“那是我的荣幸。”

    明年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

    记得带着玫瑰打上领带系上思念

    动情时刻最美真心的给不累

    太多的爱怕醉没人疼爱再美的人也会憔悴……

    乔奕谌的声音很好听,是很有磁性的男中音。但是吸引我注意的却是他握着麦克风的手,修长匀净的手指,连指甲都是整洁漂亮的。乔奕谌是少数几个令我过目不忘的人,因为他有跟叶熙极像的背影和手。一曲终了,包间里掌声雷动。我知道我们唱得确实不错,不过更多的原因是大家都要给乔奕谌面子。

    我如愿带着潇湘离开了包间,潇湘走起来已经是踉踉跄跄的了,我连忙招呼了一个公主过来扶住她:“去歇着吧。”

    “多谢女侠出手相救。”潇湘珊用涂了蔻丹的手扶住公主的肩膀:“真是英雄救美呢。”

    听了潇湘的话,我想起一部老片子里的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我们不过是在残酷环境相互扶持,哪会有英雄来救我们呢?

    我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兀秃地响了。我一看号码,心就慌得不行,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喂,我是景昕。”

    “景封柏的家属是吧,患者呼吸骤停正在抢救,你马上来下医院!”对方的语速很快,还没等我应答就挂了电话。

    这样的电话我并不是第一次接到,但无论经历过多少次,我都无法泰然处之。跑到停车场才想起来今天喝了不少酒,翻了半天挎包发现手机也没带下来。正当我六神无主时,一辆墨蓝色的布加迪威航开过来,车速很慢最后稳稳地停在我身侧,乔奕谌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要帮忙吗?”

    我脑袋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本能地摇摇头,又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乔奕谌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声音透着些不耐烦:“要还是不要?”

    “您能不能送我去康桥医院?”康桥医院是一家疗养院性质的医院,并不在市区,我猜想应该是很不顺路。

    “上车。”乔奕谌打开车门。

    “谢谢三少。”当时我以为乔奕谌在家行三,所以于耀州称呼他三少。后来才知道他是那个在枫城可以翻手作云覆手雨的‘三少’。

    “我叫乔奕谌。”乔奕谌的车好他又开得快,出了市区之后简直像在飙车。

    我不知道乔奕谌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弥散在夜风里,听起来有些缥缈,跟他的人一样让人看不透。乔奕谌把车子稳稳停在住院部门口,比我自己开车要快得多。

    “谢谢,三……”我这时才意识到,他刚才告诉我名字可能是不愿意我称呼他为三少:“谢谢乔先生送我过来。”

    乔奕谌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我是第一次遇到对道谢如此心安理得的人。由于挂念着爸爸的安危,我匆匆走进了住院部的大楼。

    我们在一起很久之后,乔奕谌才说--那天我没上他的车或者不那么善解人意的话,他也许就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我的事情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会坐他的车。可现实残酷,从来容不得有‘如果’。

    我望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无力地靠住身后冷冰冰的墙壁。让爸爸得到最好的治疗是三年来一直支撑着我的信念。如果连这个念想都断了,我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紧闭的门忽然敞开了,负责抢救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我怔怔地望着医生,他摘下口罩后嘴角是上翘的,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患者需要送回ICU继续观察。”

    “谢谢。”极度紧张让我感到无比疲惫,除了谢谢之外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