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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了什么人?”凤九歌看着那泛着蓝光的试毒玉,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慌,如果今天他没有带着这东西来,这丫头是不是就陷入别人的阴谋而不自知了?
叶棠花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得罪的人还少么?只是这要害我的人却是一直没有眉目,我老实告诉你,自除旧宴那日开始,竟是断断续续再没断过,看样子还未必是一人所为……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们了,能让他们约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害我?”
“也许,只是怀璧其罪……”凤九歌也叹了口气,“你太出众了,很有可能挡了某些人的路。”
“有可能吧,但我想不到能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毒的人,昨日刚晋封,今天就给我下毒,这手是不是太快了点?”叶棠花敛眸陷入沉思。
“也有可能那人就是觉得趁着你刚晋封,心里没防备才好下手。”凤九歌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不谈这个了,我们在这儿瞎猜也没有头绪,还是等事情明了了之后再说吧,我要你带的东西带了么?”叶棠花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凤九歌点点头,说道:“能查的东西不多,我就直接背下来了。几乎可以肯定就是那个许天涯放的火,但苦在没有人证,他又咬死了自己是被人掳去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给他定罪。”
叶棠花愣了一下,默默攥紧了拳头,好半天才问出一句来:“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若无人指使断然不敢做出这等事来,他上头的人是谁?”
凤九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用,我查了好久,才查出来他似乎是翰林院侍读学士韩宜年的人,其余的就再也查不出了,而且更奇怪的是,我问过敏之了,初六那天,韩宜年一整天都在宫里陪太子,根本没机会下这样的令,可若不是他下令,许天涯吃饱了撑的去烧楼?”
提到韩宜年,叶棠花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一白:“你是说……他早就已经是韩宜年的人了?”
凤九歌愣了一下,点点头道:“是啊,从他被放归后韩宜年找他的次数来看,;两人相识时日不短了。”
叶棠花咬了咬唇,眸色猛地凛冽起来:“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韩大人,应当是右丞的嫡子吧?”
凤九歌愕然:“确实如此,但你如何知道的?”
叶棠花不语,沉吟片刻方笑了笑:“那就错不了了,放火的人是右丞的女儿韩依柔,原因大概是为了我吧。”
前世的这个时间,她还没有遇到许天涯,可许天涯已经是韩宜年的手下,如此一来,前世她的悲惨,韩家定也有所涉及!
前一世,叶远志有意与韩家议亲她是知道的,但最后却因为她和许天涯的事而不了了之了,前世她只当自己负了那位韩公子,一直对他心怀愧疚,这也正是她多次怀疑韩依柔却不曾采取行动验证的原因。
如今看来,她真是傻的可笑!亏她还以为她对不起韩宜年?只怕连她和许天涯的婚事都是韩宜年的示意吧?若非如此,许天涯何至于中了状元之后立刻就对她下手?因为目的已经达到,他没有必要再掩饰了!
前世今生,她不曾去招惹韩家,可韩家似乎仍旧不打算放过她,先是韩宜年,再是韩依柔,韩家真当她是好欺负的?
“这……韩大小姐当初不也在璋楼里?她为什么要放火烧璋楼?就不怕烧着她自己吗?”凤九歌蹙起眉头,觉得叶棠花的推测很没道理。
“她火烧璋楼无非为的是打断女艺之试罢了,她让人烧的是云瑶台底下的霓裳阁,那地方一来都是舞衣爱燃,一会儿功夫就能着得颇有规模,二来是舞衣能烧好一会儿,能给人留出足够的逃生时间。”叶棠花沉吟道。
“可你又如何得知,她火烧璋楼是为的你呢?”凤九歌还是觉得无法理解,这推测简直有些神奇了,韩依柔为了打断女艺之试,居然想到把璋楼给烧了?这不是相当于为了打一只老鼠,把价值万金的古董花瓶砸碎了吗?
“这不是她第一次针对我,只是我以前没有想到罢了。”叶棠花淡淡道,“除旧宴上傅灵阳陷害我的事儿,只怕也有她的手脚,只是她掩饰得好,没有路出破绽罢了。那个时候我就奇怪,为什么她这么温驯的人会跟路云走在一块儿,还在当时说出那么不利于我的话来……我原本以为她只是为人糊涂一点,现在看来只怕也都是有意的。”
“可依你所言,这韩大小姐简直是蠢了,她把璋楼烧了,这事儿得闹得多大?现在朝堂上还有人讨论此事呢。”凤九歌有些哭笑不得,看叶棠花表情不似开玩笑,难道真是这韩大小姐下的手?
“且看着吧,还不知道这次下毒有没有她的手笔呢!”叶棠花冷哼一声,眸色渐冷。
算计了她一世还不够,这一世还拿她当冤大头糊弄?韩宜年,韩依柔,你们兄妹俩真真打的好算盘,只可惜,算盘打多了,总有失手的时候!
“那你打算怎么办?听之任之?”凤九歌想了想,决定先问问叶棠花的意思。
“你觉得我可能放过他们吗?只是如今没有好机会罢了。”叶棠花皱起眉头,叹了一声。
“也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再查到些什么,再替你出这口气好了。”凤九歌点点头道。
叶棠花想了想,道:“韩依柔火烧璋楼之事很欠考虑,必定是临时起意而为,她身在璋楼,许天涯身在国子监,她势必要通过什么人或什么手段联系到许天涯并给他下令,你不妨从这方面查起,必有所获。”
凤九歌点头,笑道:“我也正是这么想,谁知你竟说出来了,果然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叶棠花听罢原本郁闷的心情尽数化作羞赧,瞪了他一眼道:“又在这儿耍贫嘴胡说!谁跟你心有灵犀?”
凤九歌笑笑:“好好,我不胡说,说点儿正事,今天我听说威远侯夫人和侯爷先后来了叶府,而且似乎都是来兴师问罪的,你没吃亏吧?”
“吃亏?就威远侯夫人那脑子,哪至于让我吃亏,她倒是自己挨了舅舅的两下子,打得脸上一边儿一个巴掌印。”
凤九歌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昨天听说顾德妃在皇上太后面前告了你一状,吓我一大跳,后来听说你驳回去了,这才放下心来。”
提及此事,叶棠花禁不住抿唇一笑:“提起这事儿,我倒要谢谢威远侯夫人和德妃娘娘,没她们俩告的这一状,也许我还得不着县主这个位置呢!”
凤九歌也笑了:“这两个女人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可见爱自作聪明的都得不着什么便宜。”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灯火通明地闹了起来,嘈杂声渐渐都传到叶棠花的屋子里来,雨秋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小姐,静雪榭和如意轩那边儿闹起来了,流芳沁心她们就在后面,王爷您看是不是先……”
叶棠花听罢忙望向凤九歌:“你先走吧,,等下有人来了可就麻烦了。”
凤九歌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起身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好不容易来一次,结果全跟这小丫头谈些乱七八糟的正事儿了,顺心的事一件没有不说,还没捞着机会跟这小丫头好好说说心里话就让人撵走了,能不郁闷么?
待凤九歌自窗户熟门熟路地离开之后,流芳和沁心也正好赶到了,两人见雨秋在这里都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流芳率先回道:“县主,静雪榭和如意轩闹起来了,您看要不要过去一趟?”
叶棠花微微笑了笑,眼角却瞥见桌子上凤九歌留下的那块儿玉牌还在幽幽地泛着一层淡蓝色月华般的光泽,忙用手轻轻掩了,同时嫣然一笑:“去,当然要去,我费心把陈旭安排到那儿去,不就是想看他们闹将起来么?走,咱们看热闹去!”
说罢,叶棠花站起身来,小手一勾顺势将那玉牌收紧袖子里,放心的同时也暗暗埋怨凤九歌做事不谨慎,差点儿给她惹出大麻烦来。
此时的如意轩早已炸开了锅,叶芸香一面护着叶昙幽一面高声惊叫:“来人呐!有人进了院子了,快来人呐!”
而不远处陈旭正笑着往两人身边靠,嘴里还念叨着:“两位妹妹不要怕,我是你们旭哥哥,咱们都是亲戚,亲近一些也没有什么,妹妹们不要怕,咱们坐下说会儿话啊?”
叶芸香和叶昙幽哪认识陈旭是谁,还当是什么登徒子闯进来,一时间吓得两张小脸儿惨白,尖叫声把树上的麻雀都惊飞了。
“这是怎么了?哎呀旭儿,这两位姑娘是谁?你怎么追着人家,快回来,别是你表舅舅的屋里人吧?”陈方氏匆匆赶来,见了这司空见惯的一幕倒也没怎么惊讶,只是担心陈旭会不会冒犯了叶家的姨娘。
“娘放心,我都问过了,他们是表舅舅的两个女儿,跟棠儿妹妹一样,都是妹妹!好妹妹,你们别躲呀,我是你们旭哥哥,咱们是正经的实在亲戚,亲近些也不妨,自家人讲究那个做什么?你们过来呀,咱们好好聊聊,嘿嘿……”陈旭见状也不以为意,横竖陈方氏肯定向着他,只是没想到这表舅舅还藏了一手,分明有三个女儿,却只给他见了一个,真是不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