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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村村民挑的这日子,正好是江州这边过小年的日子,刘家的女人们一大早忙忙碌碌,煮完满满一锅的茶叶蛋,又要开始准备小年饭了。
小年在刘青上辈子的时候,似乎大家都不是很重视,但在这会儿,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日子,小年是祭灶日,想要新的一年里家人都平安顺遂,少不得好好拜一拜灶王爷,求他老人家保佑。
蒋氏领着几个儿媳妇,煮完茶叶蛋后,一边准备小年饭,一边还要准备祭灶的贡品,各种糖果,关东糖、饴糖和糖瓜麻糖等,还有饺子和面条,鸡鸭鱼肉就更不用说了,蒋氏等人在灶房里忙得团团转。
刘青本来是想去灶房帮忙的,她现在本来就喜欢做吃的,蒋氏也敢放手让她折腾,只是还没走到灶房,就被亲哥抓了壮丁,要她帮忙写对联。
刘延宁要写的对联很多,贴灶房的对联是今儿傍晚送灶前,就得写好的,其他对联晚一点也无妨,只要除夕之前写好就行了。可问题是刘延宁负责的对联,不仅仅只是他们一家的。
不说落水村的村民了,倘若有办法,恐怕整个松林镇,都没人愿意花钱去买对联。这年头,不管是砖瓦房还是茅草房,每户人家都要盖个几间十几间的屋子,不然住不下家里这么多人。屋子多了,要的对联自然也就多了。
偏偏这个时代能书会写的人不多,笔墨自然就珍贵起来,一副小小的对联,价格委实不低,而镇上的摆摊先生,买了红纸去请他写对联,也是按一个字一个字算的,怎样都不划算。
虽说大过年的,该花钱的地方还是要花,却免不了叫人心疼。
恰好落水村出了刘延宁这个接受正统教育的读书人,这让落水村村民每年省下了一大笔买对联的花费,他们每年的对联,便都由刘延宁一手承包了。而村民只要在小年里送裁好的红纸过来,除夕的前一日再来领回各家的春联便是了。
这一年年下来,都已经成为整个落水村的传统了。
自从刘延宁去县里的书院读书,在落水村村民心中,便成了神童一般的存在,青山书院大名鼎鼎,他们纵是种地的也听说过,据说能进那里边求学,那便相当于半只手能摸到功名了,刘延宁便是从那时起承包起整个落水村写春联任务的,纵然那个时候他年纪很小,也没人会小瞧了他。
当然村民们也不是空着手来请刘延宁帮忙的,这种事情,刘延宁帮忙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数量一多起来,且不提要耗费多少精力,但至少人家的笔墨也是花钱买的。
村民是想省几个钱,但也没有占人家便宜的意思,每个人来多少都会带些吃食意思意思,临近过年了,家家户户杀猪的杀猪,杀鸡的杀鸡,有些人家还会带些野味,虽然量不多,但你一块我一块加在一起,也是很可观的。
往年蒋氏都不用备太多年货,像腊肠腊肉这些,大多是村民送的。
不过今年刘家赚了钱,蒋氏也大手笔的囤了很多年货,不图村民送鸡鸭鱼肉,倒是家里还缺鸡蛋,因此蒋氏一早便同村民打了招呼,今年写春联,除了鸡蛋,什么也不用准备。
这会儿,陆陆续续拿红纸来的妇人,你一篮我一篮的提着鸡蛋,堆在堂屋里,数量也十分可观了。
当然也可以想象,光要贴对联的红纸在桌上都堆小山了。
作为刘家除了刘延宁以外,唯一一个写字勉强能看的刘青,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亲哥抓了壮丁,没有一点点防备。
不过刘延宁也没有为难刘青跟着他一起写对联,因为刘青就是一个战斗力勉强不为负数的渣渣,抛开感情加成这一点,刘延宁也不能昧着良心称一句他妹妹的字写得漂亮——连字体端正都很勉强。
当然刘青也只是刚入门,要求不能太高就是了。
刘青分到的任务是写“福”字,裁剪成方方正正的红纸,倒着写顺着写,写上各种各样的福字,一旦上手了到也不难。
兄妹俩一人坐一头,占据了整张饭桌,埋头奋笔疾书,刘大爷等人忙着忙着,时不时站过来瞧一眼,虽然瞧不出什么,但是孙子孙女都这么能干,让他挺直的腰板更直了几分。
孙子的能干就不用他多说了,他的孙女如今也能给人家写对联了,写得字还这么漂亮,整个村子,谁比得上?
刘青这场义务劳动,到傍晚的时候才收工,当然不是因为要吃晚饭了,而是到了送灶王爷的时辰,落水村家家户户在院子里燃起爆竹,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不热闹,刘家灶上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贡品,炉灶被蒋氏等人洗刷得一尘不染,墙边还贴了刚写好的对联,看起来特别诚心。
在热闹的鞭炮声中,刘大爷带着儿孙们去给灶王爷磕头了,刘青等人就只能站在门口围观,好像这里有“女不祭灶”的说法,因此女眷们只能回避。
村里的鞭炮声渐渐停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刘家人也送完灶王爷,一起坐到堂屋开始吃小年饭了。
刘延宁和刘青加班加点,也堪堪到除夕的前一日,才把所有春联给写完,刘青觉得通过这段日子的强化练习,她已经拥有了特殊的写福字技巧。
年三十,也是除夕这一日,刘青是没事可干的,写完了春联,家里其他事也轮不到她来做,亲哥也没有丧心病狂的除夕也要拉着他们念书,刘青便想着今年的最后一日,她要好好睡一个懒觉。
结果刘家大人乒乒乓乓干活的声音,说话声,还有熊孩子们玩闹的声音,把刘青吵得无法好好睡觉,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会儿,还是认命的穿衣裳起来了。
一出门,正看到刘二叔几兄弟在各屋门前贴春联,熊孩子们站底下瞎指挥,蒋氏则带着儿媳们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清扫着,做着最后的大扫除工作。
见刘青起来了,蒋氏笑道:“青青就起了?灶底给你煨着烤红薯,快洗漱了去吃早饭,锅里在给你们烧热水洗澡,待会儿都去洗了换新衣裳。”
有条件的人家,过年孩子都是要穿新衣裳的,就算实在穿不起新衣裳,除夕这日也要洗干净了,换上最齐整的衣裳。
不过刘家今年赚的钱多,给每个孩子都做了件新的棉衣,好几个小的,比如说三丫四丫五丫她们,还是头一次穿新衣裳,心里头别提多激动了。
刘青如果不是秋日里,蒋氏做主叫她娘给她做了两身新衣裳,她现在也是头一次了。而且刘青这回照样是破例的,其他人都是一身,独独她做了两身棉衣,蒋氏说要换洗着穿。
刘家的孩子也算多的,从上午开始,陆陆续续的洗澡,也一直到用午饭的时候,小辈们才堪堪洗完澡,一个个都换上了干净整齐的新衣裳,感觉刘家的面貌都焕然一新了。
到下午,大人们也陆续烧热水洗澡,蒋氏领着儿媳们,提着各房换下来的衣裳去河边洗的时候,也已经有许多妇人在河边洗衣裳了,见蒋氏一行人过来,都十分羡慕的笑道:“大娘,今年可是发财了,中午看到你们家那几个小的,都穿上新衣裳了呢。”
“什么发不发财的,不过就赚个闲钱,再说你们哪就差了?”蒋氏依然谦虚。
李氏拎着桶子,挑了个位置默不作声的蹲下,也有不少人主动同她打招呼。
一群妇人们一边洗衣裳,一边有说有笑。
在家里的刘青却觉得无聊,刘大爷在和人下象棋,她看不懂也搬个小凳子凑过去看热闹了,一边各种懵逼,一边想着她也要搞个五子棋出来打发时间。
不过现在还没那个条件就是了。
李氏她们洗完衣裳回来,晾完衣裳,时辰又不早了,得开始准备年夜饭。中午吃得相对简单,年夜饭却半点不能马虎,做完大菜后,刘大爷还得领着儿孙,端着大鱼大肉去祠堂祭祖。
说是祭祖,村里人的年夜饭都聚到了一起,自然也有攀比的意思,蒋氏一边领着儿媳们做饭的时候,一边还在念叨:“今儿也叫大家伙瞧瞧,什么才叫丰盛。”
刘青闲得无聊,索性也晃到灶房去了,蒋氏今儿不让她沾手:“青青你站远一点,穿着新衣裳呢,可别给弄脏了。”
刘青被赶到了旁边,插不上手,也不出去,锅里出一盘菜,她就凑上前去偷吃一块,等年夜饭还没全部做完,刘青已经吃得满嘴流油了。
不过大过年的,也没人说刘青,就连蒋氏,都是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刘青一眼,就随她去了。
傍晚时分,堂屋的棋局收起来,刘大爷领着众人去了祠堂,作为女孩,刘青照例是没那个资格参加的,她娘甚至都不让她学着其他人去祠堂外边凑热闹。
对于这种深入骨髓的重男轻女,刘青甚至都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让去就不去,她索性从竹篮里拿了块切成方块的麻糍,用棍子插着,去堂屋烧了烤火的火炉里烤麻糍吃。
刘大爷一行人,直到天黑了,才端着菜回来,热腾腾的大鱼大肉,这个时候已经凉透了,也没人说要把菜再热一热,蒋氏兴致好的点了一支红蜡烛,李氏等人又陆陆续续端了刚出锅的青菜小菜过来,满满当当摆了整整一桌子,一家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蜡烛的灯不大亮,但加上火炉里的火苗也在跳跃,屋里还算亮堂,最起码刘青能看得清刘大爷红光满面的脸色,看来今儿刘家的这顿丰盛的年夜饭,让他们在村里人们面前赚足了脸面。
开饭之前,作为大家长的刘大爷说了一通话,大致是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发了一通宏愿,才动了筷子,刘家其他人也才跟着开动。
年夜饭这么丰盛,熊孩子们也不抢食了,一边听着大人们高谈阔论,一边慢悠悠的吃饭。
熊孩子们吃完饭,放下碗就跑出去同小伙伴们集合了,大人这边有酒有肉,还有谈资,却一直到戌时以后才堪堪吃完。
李氏和王氏等人撤了饭桌,去灶房刷完洗筷子,其他人便开始转到火炉旁,一边烤火一边继续聊天。
熊孩子们也陆续玩得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了,因为往年的经验告诉他们,这个时候该发压岁钱了。
果然熊孩子们一个个刚跑进院子,蒋氏就一边摸口袋,一边在叫他们的名字,熊孩子们就跑进来磕头拜年了,然后一人得了一串用红绳串着的压岁钱。
往年是男孩才有压岁钱,不过今年家里状况好了,轮到刘青她们磕头的时候,一人也得了一串压岁钱,只是没有男孩们得的多,刘青得了压岁钱便塞回了袖兜里,不想叫婶子和堂姐妹瞧见她得了八个铜板,跟男孩们的数量一样。
熊孩子们得了压岁钱,又跑出去玩了,大概是要去同小伙伴们分享一下自己的压岁钱,王氏等人不放心的追在后边,耳提面命的道,“压岁钱不许玩掉了,回来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刘青看着她们这么不放心的样子,心想估计熊孩子们也就今晚能摸一摸压岁钱了,到了明日,肯定都被她们以各种名义骗了过去,就像她小时候那样。
这儿有守岁的传统,而且不是守到子时,守岁是一直到天方亮,放了开年鞭炮才算完。
刘青这大半年来,已经彻底休养生息,从以往的夜猫子,到晚上八点准时睡觉的老干部,习惯了这个作息,刚吃完饭年夜饭就有些犯困了,撑到这会儿已经是睡意惺忪,开始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都熬出泪花来了。
正在刘青埋头同瞌睡虫做斗争的时候,头顶忽然被人拍了拍,是亲哥温和的声音:“青青困了?”
刘青已经迷迷糊糊的靠在李氏身上了,还没回过神来,李氏已经笑道:“可不是,每日那么多觉白睡了,这会儿都熬不了。”说是这么说,李氏却小心的一动不动,尽量让刘青靠得舒服些,可见还是心疼女儿的。
刘延宁笑道:“要不我带青青出去走走,吹吹风,也能清醒些。”
“去罢。”说话的是蒋氏,她见刘青困成这样,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青青,这会儿可不能睡,再怎么说也得熬到子时以后。”
在蒋氏等人的催促下,刘延宁拉了刘青出门了,刘青先还稀里糊涂的,机械的跟着亲哥的脚步,出了院子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这才清醒了些,刘延宁回头瞥了她一眼,眼底里泛起丝丝笑意,道:“去看看小五他们在玩什么?”
熊孩子们闹腾的声音,恐怕整个村都能听见,刘青自然也听见了,虽然她这会儿缩着脖子,很想说不如回家烤火,但是想到她坐下后指不定又要困得半死不活,只能大义凌然的点头:“好。”
既然还有几个时辰要熬,还不如现在多吹吹冷风,清醒得应该能久一点。
然而外边委实太冷,刘延宁对自家妹妹的印象一直是娇弱的,需要人保护的,怕她小身板被风吹着凉了,在外头站了会儿,刘延宁又领着刘青回家了。
不过刘青觉得这只是理由之一,打着看顾弟弟的旗号,越来越多往他们这边靠近的姑娘们,才是亲哥匆匆返家的主要原因。
刘青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依依不舍看着他们背影的姑娘们,都想吹口哨了,其实还蛮带感的,这儿人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含蓄归含蓄,但是躁动的青春,依然有他们的表达形式。
有了这一个小插曲,刘青回家的时候显得精神抖擞,又熬到了子时以后,蒋氏才发话了:“实在困的,先回屋休息去罢。”
当然能回屋的都是几个小的孩子,大人,尤其是男丁,还是要继续留在堂屋守岁的。
刘青毫不犹豫的起身回屋,脱了外衣倒到床上便睡,夜里还梦到亲哥在敲锣打鼓的娶媳妇,她站在今晚站的那儿,看着亲哥把媳妇接回来,一直进了院门,外头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她就被吵醒了,都没能见到亲嫂子掀开盖头,刘青一阵失望。
感觉到旁边有人躺过来,刘青翻了个身,又沉沉睡过去了,这回没有再做梦,被她娘叫醒的时候,外边还没出太阳,刘青抱着被子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问她娘:“娘,你不是刚睡下没多久吗,怎么就要起来?”
“当然得起来,该准备拜祖宗了,吃过早饭还得跟你奶去庙里烧香,你动作快些,今儿的事还不少。”李氏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刘青昨晚迷迷糊糊,脱得乱七八糟的衣裳理了理,一件件整整齐齐的摆到床上,就等着刘青起来穿就是了。
李氏想了想,问道:“昨儿你奶给你压岁钱?”
刘青点头,伸出指头比了比,笑道:“奶给了这么多,我看到大姐和三丫她们,都才两个铜板。”
“那你自己好好收着,别告诉谁,免得叫你婶子们听了心里不舒服。”蒋氏是长辈,这个时代孝道大于天,她爱给谁压岁钱,给多少,她说了算,底下没人能质疑。
但是刘青就不一样了,王氏她们介意起来,不能说公婆的不是,编排刘青的错,却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刘青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蒋氏给她的压岁钱,还有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笑眯眯的道,“昨晚哥哥带我出去的时候,也给我一荷包压岁钱,我还没数数有多少呢。”
“你个丫头,掉进钱眼里了。”李氏嗔了刘青一眼,刚说完,见刘青把荷包往被子上一倒,一堆的铜板倒出来,李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这么多?”
刘青飞快的轻点着铜板,一边数一边往荷包里装,很快点完了,比了比手指:“有八十八个呢!”
自个儿子身上留了些钱,李氏并不惊讶的,就说他自个儿如今能挣钱,单是去年陆陆续续给公婆的,加起来也有好几两了,自己手上再留些备用,谁也不能说他藏私,毕竟读书人之间,平时买点纸笔书本,同窗之间出去聚一聚,都要花钱,就是他自己手头不留钱使,公婆还不放心要塞给他呢。
李氏惊讶的是,她儿子居然一下子给女儿这么多钱——又不是八文十文的,八十八文钱,放在他们家都够一个月的花销了,也不怕她小孩子拿着乱使。
不过李氏看着刘青利索的把所有铜钱都装起来的动作,又觉得自己担心过了,她女儿聪明懂事,又不是寻常的小孩子,这钱她自个儿收着也不怕她乱来。
倒是刘青,看她娘盯着自己看好久,也不说话,便忍不住抬头问:“娘,你要帮我收着吗?”
李氏摇头:“你自个儿收着,别乱花就是了。”
叮嘱完,李氏就推门出去了,也不看刘青把钱藏哪里去,看来是真的非常放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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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里拜祖宗,也是很重要的活动,请了祖宗的牌位出来,摆了香炉香架,刘青跟着她娘排在后边跪下,最前头是刘大爷领着刘延宁,祖孙俩一人举着三根点燃的香,刘大爷对着祖宗牌位念念有词,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是刘家子孙今年要下场考科举了,若能考到功名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他们刘家从此就要改头换面了,所以今年是非常关键的时候,希望祖宗显灵,能够保佑子孙金榜题名。
念了这么一通,刘大爷虔诚的拜了牌位,才一丝不苟的把香插回到香炉里,刘延宁跟着照做了,底下的刘青只需要跟大家一起磕头便是,倒省了许多事。
拜了祖宗,一家人才开始吃饭,吃的是昨晚上的剩饭,据说大年初一不能开火煮饭,做年夜饭的时候都会多做一点,留着初一吃,寓意年年有余。
吃完早饭,蒋氏也没停,又领着媳妇孙女们去寺庙烧香了。
每年的大年初一,蒋氏都会领着媳妇们去烧香,但是没有带过孙女,今年带刘青去是有正事要做,不过蒋氏同刘大爷商量了,光带刘青一个怕人家说闲话,便又把刘雅琴也带上,刘雅琴和刘青都到说亲的年纪,姐妹俩跟着她们去寺庙烧香,也说得过去。
去年刘家买了牛,这回去石门寺就不用走路了,由刘二叔赶了牛车,专程送她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