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我是姬漓

二月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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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道身影自林子深处传来,林惜文微微蹙起了眉头。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柔柔的风声中传来阵阵吟唱,犹如耳边的私语,渐渐清明,清明……反反复复的歌声,轻扬悦耳,动人心弦……

    坐在树上的林惜文回首……

    一袭黑衣的男子昂首于马上,他的眉目如画,一双眼黑极了,也亮极了,灼灼照人,勾心摄魄。他在浅笑,笑的时候眉峰和唇角都是那样温柔,可眼底却看不到笑意。

    林惜文有一瞬间的诧异,可,又挑了挑眉,他……还在这里啊!

    似乎也是沐浴更衣过的,竟然还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来人轻笑一声,脚尖稍用力度便飞身而起,和林惜文并排坐在了树上。

    林惜文还未有所动作,她的人便被拥在温软的怀里,随即耳边是许久未曾听过的挪揄的调笑:“你这入城倒出来的倒是比我还快些,怎么样?那天然温泉池子里的水舒服吗?”

    想到他是怎样把自己从房顶上给丢下去的,而都玺又是怎样逼自己喝下那一杯毒酒的,林惜文心中一恼,抬脚便想朝旁边的人踹过去。

    “我倒是要谢谢公子‘帮’我那最后一把呢!”

    “惜文生气了?”他欠扁的笑容放大般的出现在了林惜文的眼前,还没等林惜文那一脚真的踹上他,他双手一动,已经将林惜文打横抱起,让她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而自己,则是霸占了整个树干。

    林惜文深吸了一口气,拖长了尾音笑道:“没有……公子帮了惜文这样大的一个忙,惜文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呢……”

    “哦?”他笑声和煦,凑到林惜文耳边轻声道:“惜文被宇文阙这么打扮干净的给送出来,倒是看得公子我……心痒难耐呢!”

    流氓!

    林惜文暗压住心里的怒火,脸上的表情却未露出破绽,仍旧是笑着,甚至还顺势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而一只手则是偷偷的深入他的腰后,精准的捏住了他腰侧的软肉,使劲的往一个方向拧着:“如此,公子还心痒不?”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弯起嘴角,笑的更甚,一瞬不瞬的看着林惜文的眼底,眼神是不易察觉的威胁:“惜文,松开。”

    林惜文也仍旧是笑着,不示弱的回视:“不松。”

    他的眼神凌厉的几分:“松开!”

    林惜文笑得更欢,眼神里是坚定,“就不放”!随即单手一转,几乎用尽了力气将那皮肉拧了一圈。

    他仍旧是笑,微薄的怒气堙在黑色瞳仁里:“惜文,你再不放手,我可就要用内力了。”

    林惜文的令一只手攀在他的肩头:“公子如此心痒难耐,舍得吗?”

    他低笑:“确实舍不得,不过……”

    话未说完,他的指尖便点上了她的腰间,倒不是疼,却是因为点在穴位上的关系,全身都像是被刺了一下,分外的难受。

    “还是不松吗?”

    说着,就要加大指尖的力道,林惜文识时务者为俊杰,自然是要松开的,反正已经拧够本了。

    林惜文松了手,撇过脸,不再去看他,转而道:“当真舍不得便不会一脚将惜文踹下房顶,任由十几把明晃晃的刀子架在脖子上,然后看我与都玺那头恶狼交涉,看我被灌下毒酒了!”

    “是吗?”

    他状似惊奇的挑了挑眉:“夜色朦胧,我在房顶看的并不真切,当时还是觉得惜文与那都玺交谈甚好,把酒言欢呢。”

    我言你妹啊!

    林惜文压了压火气,又道:“你倒是好门路,连如今这泰阳城你也能找到沐浴更衣之所。”

    他摇头道:“哪能和惜文相比,惜文所沐浴的可是天然温泉池,你可知道那池叫什么名字?”

    林惜文冷笑,并不答话。

    他倒是不甚介意,轻言巧语的解释道:“那栋画楼叫做‘蝶梦楼’。泰阳虽是边陲小城,可因为矿产资源丰厚,却是富足的城市。有钱人多的地方娱乐场所便多,而最出名的莫过于‘醉红楼’。”

    妓院呐!

    林惜文自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故意,不免露出了兴趣来。

    他看着林惜文脸上的期待,便接着讲道:“这‘醉红楼’有一名妓,叫梦蝶。而泰阳还有一富商,叫庄笙。庄笙迷恋梦蝶替她赎身,倚着这天然的温泉眼建了‘蝶梦楼’。后来庄笙死了,梦蝶思念庄笙,溺死在那温泉眼里了。惜文,方才洗澡时,可否闻到一股什么味道呢?”

    林惜文冷下脸来,勾唇一笑,反问:“你说呢!”

    他依旧是笑咪咪的:“惜文误会了,我说的可是女人香!”

    林惜文摇摇头,露出了些许假意的笑容来:“公子才误会了,方才听公子讲了这‘蝶梦楼’的故事,我倒是也想起来一个故事。”

    “是吗?”他抚了抚林惜文的长发,笑道:“说来听听。”

    林惜文避开了他的碰触,自顾自的说道:“这世间原也有一个名妓叫关盼盼,擅长‘云裳羽衣舞’,后因在一武将的宴会上表演而被这位官拜尚书的武将看中赎身。武将死了,关盼盼为他守节。可这位尚书的一个同僚却嫌她没有随着这位尚书而死,便做了一首诗,其中有这样四句话‘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墓上来。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意思是说这位尚书坟前的杨树都成柱子了,你怎么还没有变成一把灰呢,怎么还不去死,怎么有脸活下来。”

    顿了顿,林惜文接着说:“后来这关盼盼拿到这首诗就真的去死了,是活活把自己饿死了。”

    他闻言,挑了挑眉,赞了句:“倒是个烈性女子。”

    “哼。”林惜文冷哼一声,不做评价。

    他的目光扫过林惜文脸庞:“你觉得这关盼盼死的不对吗?”

    “对个屁!”

    林惜文横眉道:“别人要我死我便要去死吗!我偏不,我不但不要死,还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惜文。”他叫了她一声:“倒是第一次见你身上有这样重的恨意。”

    林惜文冷笑一声。

    他又说:“你要回安州吗?”

    林惜文点了点头。

    “正好我也要去安州,一起吧。”他说道。

    林惜文看了他一眼:“你又去安州?既然好不容易来到了泰阳,也知道泰阳不过两日时间便有利可图,就这样离开,可不是你这个商人的作风。”

    他摇头道:“不可不可,惜文孤身一人,安州路途遥远,我怎么可能让惜文孤身一人独自回安州去呢。”

    林惜文笑道:“泰阳到安州,快马加鞭,不过三日的路程罢了。”

    “反正我也是要求安州的,惜文,你这是怕与我同行吗?”他笑着对林惜文眨了眨眼:“惜文可忘了,你还欠着我的银子呢!”

    林惜文咬了咬牙:“你去安州就只是管我讨银子来的吗?”

    “还有护送你呀。”他倒是笑的坦然。

    啊呸!

    林惜文懒得与他多费唇舌,用手肘捣了他一下,干脆道:“喂,你去安州到底干什么?”

    他却反手扣住了林惜文的胳膊,挑眉笑道:“哥哥我不叫‘喂’!”

    “那你叫什么?”林惜文转首仰望着他,徐亮的眸光一闪一闪的,唇角噙着笑。

    他微微垂下眼,注视着林惜文,眼角弯弯,一点点靠近她,眼神愈发的专注,像是要她的笑容看透。

    林惜文也看着他,笑容愈甚,也不怕被他看。

    只是……他的脸越来越近,几乎是以面贴面,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像是羽毛挠过,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林惜文最终觉得尴尬,他们之间……实属陌生,不知不觉的向后倾,竟是忘了自己正坐在树枝上,靠了一空,身子一个不稳就向后倒了去。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光亮,伸手揽住了林惜文的腰。林惜文得了助力,向前一扑,环住了他了颈脖来稳住身形,唇上忽然一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他鼻对鼻,眼对眼。

    林惜文睁大眼睛,怔住。

    他眼角微弯,连眼睛都笑了起来。

    林惜文一恼,张嘴便狠狠的咬了下去!

    “宇文珏身边养了一只咬人的猫吗!”他也不恼,舌尖滑过微肿的唇瓣,漫不经心道。

    “兴兰皇族的人都是无赖吗!”

    林惜文的肩膀被他技巧的扣住,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切齿的说。

    “无赖能制住你的这只野猫就行了?你说是不是?”他的手滑在她的腰间,似有心似无意的撩拨着,却抑制住她让她不得动弹。

    林惜文的身子僵住,她多动一分,他钳制自己的力道就多重一分,恐怕再动下去她的骨头都能断裂掉。

    月光下,他的模样是极好看的,一颦一笑间,都有代不尽的风华,你明明知道他戴着一个虚伪的面具……可这模样,却比宇文珏温柔,比宇文阙温暖,没有丝毫的浮华,即便这样与他鼻对鼻相视,都看不出来任何一点的瑕疵。

    这样一个贴近的距离,他凝视着林惜文,眼眸里的情绪化作春水般的波纹隐隐流动,这样的感觉,让林惜文看来,几乎真要以为自己是他无比珍惜真心相待的恋人。

    可,只是林惜文知道,她的命门就在他的手中,只要他稍稍一用内力,她便会命丧当场。

    最后。

    他缓缓的松开她,垂着眼……抓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抚摸着,轻声道:“我是姬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