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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乔北家的门,他的父母见我来了,表现得非常热情。
乔父叫乔明毅,高大挺拔,虽然已有五十多岁,但身材保持得相当不错,标准的军人范儿,面带威严,但对我相当客气。
乔母秦玉是个气质典雅的女人,体型偏瘦,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细框眼镜,人不算特别漂亮,但周身上下自带一股清高的韵味。
见到他的父母,我终于明白乔北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儒雅气质来自哪里了,从小的熏陶和多年教育的积累,会深深地扎根于一个人的内涵里,从他的言行举止里不经意地散发出来。
“伯父,伯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我把乔北事先准备的茅台酒和LV围巾双手呈给他们。
秦玉立即接过,连声说“谢谢”,当仔细看过后,还亲切地埋怨我太破费,下次人来了就好,不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乔明毅倒是挺实在,“小萧买的礼物正符合我的心意,我喜欢。”还爽朗地笑了几声。
秦玉忙请我到客厅里坐,并拿水果给我吃,我怎么好意思一进门就吃东西,恭敬地接过之后,又轻轻放回果盘。
乔北家的房子不小,粗略估计一下也有二百平米,装修风格传统古朴,无处不显示着主人的喜好和为人风格。
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原来我和丁锐住在东方花园时,环境比这里要豪华得多,可如今那些却成为让我蒙羞的过往,无论如何也抖落不掉。
从第一感觉上来看,乔北的父母对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我尽量表现得真诚朴素,尊敬长辈,再加之我长得还算端正柔和,这都是加分项。
作为过来人,我当然对如何讨家长喜欢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但这一次,我的心里可比见丁锐家长时紧张多了。
主要是内心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处处都要小心翼翼,三思而后行。进门还不到十分钟,我竟全身绷紧,根本无法放松下来,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秦玉问了我一些关于家里的情况,我猜想,她一定对这些不满意,在她这样清高的人看来,我出身市井,在一个小市民家庭里长大,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底蕴。
不过,这根本不是我担心的问题,如果她连这个都挑剔的话,那么我离过婚那件事就更不用提了。
之后,又问到我的工作,当得知在乔北公司做寿险销售时,我发现秦玉细长的眉毛明显皱了一下,大概是没有想到儿子会找一个卖保险的做女朋友。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江琪和卫亮之间的那场对话,看来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保险销售的确不是一份体面的工作。
乔北大概也看出了苗头不太对,立即说道:“妈,您这大过年的,怎么像查户口一样?小爱在公司里工作特别优秀,等我有时间慢慢跟您讲。”
秦玉笑了笑,我看得懂她的意思,一个卖保险的,能有什么优秀的,无非就是多拉到几个客户呗。
乔明毅大概觉得秦玉表现得过于明显,我会下不来台,于是说道:“秦老师,你厨房里是不是还煮着东西,好了没有?”
这称呼倒是挺新鲜,还秦老师,不过秦玉的确停止了对我的提问,起身走向厨房。
我也随后站起身来,“伯母,我们一起吧!”
秦玉当然客气地说不用,不能让客人动手,我也不失时机地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客人之类的话。
我知道这话又不能说得太深,如果让她感觉到我非得贴上乔北甩也甩不掉的话,也不太好。
看了厨房摆放的一些食材后,我心里大概有了数,对秦玉说:“伯母,您去休息,今天的菜我来做。”
秦玉意外地回头看着我,又扫了一眼台上的几十种备料,“这些你都会做?”
这时乔北从身后揽住我的肩,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妈,这个年您就享清福吧,这里交给我和小爱。”
说着他伸手解下秦玉身上的围裙,系在我的腰上。
“你们不会把我的菜都弄得没法吃吧?今天可是除夕。”秦玉在离开厨房时,还半信半疑。
“一会您就知道了。”乔北拉着秦玉,把她送回客厅。
其实我宁愿在厨房里劳动,也不愿在客厅里陪秦玉聊天,那哪里是聊天啊,分明是接受审问,我受不了那样的压力,心太累,简直要崩溃。
这个空间里只剩下我和乔北,我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至于我的厨艺,一向还是相当自信的,只是对于调料和一些必备用具的摆放位置有些不熟悉,不过有乔北啊,这些他都帮我搞定。
其实秦玉还是不放心,中途几次来到厨房门口往里面看,看她精心准备的除夕大餐被我糟蹋成什么样了。
正午时分,我把做好的十几道菜都摆在了餐桌上,当乔北的父母来到餐厅时,脸上都不禁现出惊讶之色。
“小萧,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厨艺竟然这么高!”秦玉扶了一下眼镜,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乔北为秦玉拉开餐椅,“妈,您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乔明毅频频点头,“看上去有模有样,味道也错不了。”
当他们真的尝了几道菜之后,更是赞不绝口,满意之色溢于言表。
秦玉的语气和蔼了很多,“我做了几十年的菜,都做不出这个味道,小萧,你是不是专门学过?”
我淡淡一笑,“我只是对这个感兴趣,没有特意学过,伯母喜欢就好。”
乔明毅威严的脸上也带着笑意,“现在的女孩子对做菜感兴趣的不多了,很难得,不要小看这一点,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人只要活着就离不开一日三餐,非常好。”
乔北看了看我,“所以,小爱做的菜我已经吃上瘾了,戒不掉。”
秦玉笑着嗔怪道:“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没出息!整天还惦记着吃。”
乔北接着母亲的话,“我爸都说了,民以食为天,这是大事。”
他故意把“大事”两个字加了重音,惹得乔明毅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除夕大餐的氛围还算融洽,我想这都得益于我精湛的厨艺和乔北不懈的活跃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