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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为什么要解除婚约?”饿了几天的何芊芊将一根鸡骨头放在桌面上,问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杨春抬眸,看着何芊芊,决定摊牌,“边陌青不需要对白雪负责任了。”
何芊芊仍然不解,“你不是说他们已经……”
“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杨春快速否定。
何芊芊忽然想起,杨春彻夜未归的那个晚上,边陌青曾对他解释过这件事,说他从来没有别的女人,当时她还以为他是为自己找借口。
“你确定吗?白雪亲口说的?”她仍旧半信半疑。
“其他的你别问了,总之我就是知道。”
何芊芊有那么一瞬间很是疑惑,杨春说得似乎比当事人都肯定,那天边陌青本人好像也没有这份自信。
当然,边陌青当时酒醉,后来的事是靠推测,而白雪负气离开之前并没有给他确切的答案,他只是凭感觉,自己当晚应该没有对她做什么。
但杨春却是经过实际考察的,白雪留在床单的那抹鲜红说明了一切。可是,他却无法对何芊芊说出口。
还没等何芊芊的问号打消,杨春接着说:“芊芊,刚才白雪的态度你也听到了,她不会再跟你抢边陌青,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她很快就会公开宣布与边陌青解除婚约,所以,你回到他身边吧,你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杨春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像为自己十年的感情做了个了断。
其实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何芊芊,包括这次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也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而无奈之下的选择。
对于杨春的想法,何芊芊无法驳斥,因为她以有孕之身嫁给杨春,本来对他就是一种极大的不公平,他现在提出与她取消婚事,她无话可说。
“唉,他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何芊芊现在真的无心想这件事,边陌青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并且还要经历至少一次手术。
而手术后的效果现在还不能确定,虽然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但也无法确保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从前那样潇洒自信的他,如果身体上留下了难看的疤痕,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何芊芊担心的事太多,每一件都足以让她心痛到无法释怀。
实际上,边陌青的恢复状况还是不错的,三天之后,被转出ICU病房。
医院为其安排了一间贵宾病房,虽然不属于重症监护室,但由于他身份特殊,连肖市长对他都敬重三分,医院的人都看在眼里,院长也少不了嘱咐,所以所有医护人员对他的照料都是非常到位的。
唯一不同的,家属终于可以到床前探视了,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比ICU病房宽松多了。
自从爆炸那天到现在已经整整七天了,虽然他们的距离一直都在十米之内,但却始终看不见彼此。
她见他的最后一面是在爆炸现场,他被消防员抬出后满身血肉模糊的样子。
而他的脑海里,则一直是她跑出红砖小房后回眸看他的惊异一瞬,然而,他只跑了几步,身后则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然后周身都陷入焚身火海,那滋味让人痛不欲生。
她轻轻来到他的床前,他还在睡着,许是太累,许是太痛,俊美的脸如今已憔悴不堪,性感的薄唇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没有血色。
何芊芊悄悄俯下身,静静地看着他,眼泪滴在床头的被角上,浸湿了一大片。
“别哭。”微弱的声音飘来。
何芊芊忙抹去眼睛里的泪水,边陌青已缓缓睁开眼睛,双眸无神,却不掩惊喜地看着她。
“陌青,陌青,陌青……”她觉得要说的话太多,然而此刻当他真的在她眼前,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眼泪说什么都止不住,那是对他的心疼。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比较长的一句,可惜他动不了,不能用拥抱安慰她。
“你好傻,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何芊芊用手掩住嘴,却掩不住哭声。
“我不舍得。”边陌青长长的睫毛有节律地扇动了两下。
“那我就舍得吗?如果你醒不过来,我也不会独活。”
“不是还有他吗?”边陌青的眼神吃力地向她的腹部扫去。
是的,他都没来得及看他的孩子一眼,一切都太紧迫,太猝不及防的发生。
“对,还有他。”何芊芊站起身,让自己的腹部置于他可以看到的地方。
边陌青的唇角微微上扬,此时他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无比,他成功地救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对了,为什么你的伤全是身上,脸上却没有?”何芊芊的指腹轻抚他浓密的眉毛。
“怕你嫌弃我,才特意护住的。”
“傻瓜,你在我眼前,永远都是最好看的。”何芊芊流着眼睛在笑,心里却在不能控制地抽搐。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很痛,但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你做手术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生,特意从美国来的,你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医生说这次手术半个月后就可以恢复。”
边陌青长睫又颤了一下,“太慢了。”
何芊芊耐心地说:“别急,我会一直陪你。”
“我急着娶你。”声音虽微弱,却很清晰。
何芊芊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躺在病床上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亲口说的,不许抵赖。”
“你听到了?”何芊芊很惊讶。
几天前她用ICU病房的监控探视他时,对他讲了那么多的话,他当时一直昏迷,她以为他听不到,原来他都听到了。
是的,他都听到了,只是当时的身体状态极度虚弱,他听见她的话,心里着急,却没有力气动,更没有力气回答。
当时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他几乎想放弃,但他听着她的声音,却感觉无比温暖幸福,他不想死,他想在她身边,守候她,一生一世。
所以,他坚持到了最后,是她陪他一起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不能说太多的话,我要出去了。”何芊芊站起身来。
“我痛。”边陌青听说他要走,眼睛闭起来。
“哪里痛?我去叫医生。”何芊芊紧张地问。
“他治不了,只有你能治。”他任性得像个孩子。
“到底哪里啊?”何芊芊只顾他哪里痛,没想太多。
“亲我。”
咳咳……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这个?
“别闹了,你现在的伤口不能动,否则后果很严重的。”何芊芊急得直跺脚。
“你来。”
何芊芊无奈,走过来低头在他的嘴唇上小心地啄了几下,边陌青满意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