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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天”字号钱庄,夜愤然坐在了椅子上,将手中的面纱掷在地上。
他的心里有一股子邪火在肆意烧窜,烧得他坐立难安。
为什么,对那个女人就有这样一股子难言的渴望?他不知道。
记忆里再次浮现初次见她时的情景,十二岁的他,就藏匿在至高无上的那个人的床塌上方。不是为了暗杀,只是为了打赌,打赌他敢不敢看着万万人之上的那个男人宠幸女人时的样子。
身为“暗夜”暗杀组织未来最有可能成为顶梁柱的少年,被冠“夜”的名字的少年,那名字本身便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夜骄傲地藏身在那里,得意非凡地瞧着床塌上躺着的那个男人。褪去了皇袍,也不过是个瘦巴巴的中年大叔,有甚么意思?远不如“暗夜”组织里,那些亲授他们男女秘术的先生那般健美好看。
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暗夜”暗杀组织里所培养的少年少女们,却早已经开始了这种秘术的培养。和许多暗杀组织一样,“暗夜”组织也都是从一些孤儿和无家可归的孩子之中,挑选了一些优秀的作为杀手培养。想要活下去,想要过得更好,那就要闭上眼睛,抹掉良心,把一切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杀掉,不择手段。
而想要成为未来能够掌控“暗夜”暗杀组织的人,不仅要心狠手辣,智商也得高得惊人,在男女秘术上的功夫更要出类拔萃。这是不容置疑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当这个德知体美劳全面发展,并且样样优秀的少年趴在龙床。。上方瞧着这场醋战这这时却倍感无趣。那男人在这方面的工夫也忒差劲了些,一点花样都没有,只是像一个锄地的老农,只会一个劲儿的用着蛮劲向前,亏得他胯..下的女人还能这样配合的啊啊呀呀地叫个不停,她真的乐在其中么?夜突然很想知道。
然而,当那男人身形微侧之时,他身下的女人的面容却攸地被夜瞧了个清楚。
如玉的身体,婉若凝脂,迷离的丹凤眼带着晶莹的泪,那红唇美艳得有如玫瑰花儿。她的眼,竟然径自对上了夜的眼。
他们看到了彼此,她没有惊慌,也没有喊。只是抱住了那男人的脖子,令那男人只看向她自己,然后朝着夜,露出一抹微笑,迷人而又妖冶。
那一刻,夜就知道自己爱上了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体,而因为她的笑,因为她那有如蛇蝎的心,都来得如此真实,如此的不加掩饰。
成为了“暗夜”暗杀组织的首脑,夜深深的知道,他都是为了她。不想看到她寂寞的眼神,不想看到她伤心的表情,只要她微微的笑一笑,他的心里便已经满足。
要夜如何能够平静!他视为珍宝的女人,却被人漠视,被人当成黄脸婆一样冷眼相向?要夜如何能够坐视不管?他最为珍爱的女人,却被一个贱人的儿子步步紧逼整日忧愁?
东方鸷啊东方鸷,你必死无疑!
夜重重地甩出手中的匕首,眉头紧紧皱在一处。
而夜口口声声希望去死的俊王东方鸷,此刻正裹着一件玄色的披风,静立在金粼儿窗外的夜色里,一头黑发迎风而舞,衬着那月光下闪着银光的面具,妖冶得有如一尾夜色幻化中的妖。
“这金粼儿也着实可怜,”藏兰轻轻感叹,“她这一生,恐怕都要栓在她弟弟的身上了。”
“这有什么可怜?”浅樱色的唇微挑,东方鸷微笑道,“这恐怕就是她这无趣的人生里唯一的希望了罢。不过还好,她遇上了本王,本王会让她的人生充满了惊喜和趣味的。呵呵,呵呵呵呵……”
藏兰无奈地叹息。
“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东方鸷挑眼看向藏兰。
“这……”藏兰沉吟着,“王爷,藏兰就算是再无耻,也没有办法从女子的衣服里把钱拿来。这……传出去有伤风化呀。”
“哦……”东方鸷拉着长声,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藏兰,本王赐给你的那匹那汗血宝马喂的还不错罢?”
“这……”藏兰立即愣在那里。
“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这才是一个臣子应有的觉悟。”东方鸷拍了拍藏兰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本王看好你哦。”
说罢,便张开双臂,衣袂飞扬,蝙蝠一样翩然跳下了屋檐。
只剩下藏兰一脸痛苦地站在了那里。
自从丢过一次钱之后,金粼儿便养成了一个习惯——那便是口袋里的钱一天要摸上好几回。况且是两千金珠这么多钱,金粼儿更要小心翼翼严加看管。
她是早也摸,晚也摸,吃饭前摸,睡觉前也要模。幸而那银票是用布包起来缝在衣裳里的,不然恐怕早就被金粼儿摸碎了。藏兰在窗外瞧着金粼儿把衣裳枕在头下,反复摸来摸去的神态,不觉笑了出来。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有趣。她这么宝贝的东西,迟早都是要被自己偷走的,可是即便这样,藏兰还是觉得这丫头正在尽力的去守护她的宝藏。
而宝藏,却不是她的。她这样机关算尽地敛财,自己又能享受多少?还不是都被他人挥霍了?想着金粼儿临行前,故意把一小包金珠放在内室容易找得到的地方,藏兰便感觉心中一软。
她是故意留给金媚儿挥霍的罢?
可叹那个喜欢四处翻找金粼儿所藏财宝的金媚儿永远不知道,她的妹妹在很多的时候只是故意在和她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只为了不让这个喜欢极度挥霍的姐姐受委屈罢?她其实蛮可以把所有的钱都兑成银票每天带在身上,或者藏在一个很隐秘的角落,可是她每次都放在内室里,从来没有换过其他的地方。
这真是一只,有趣的包子啊。
藏兰由衷地感慨。
可是,纵然藏兰很是同情金粼儿,主子交待给他的事情却不能不办。这与同情和仁慈无关,只与身为臣子所应恪守的操守有关,不管他要做的事情有多下三滥,多无耻,多猥琐。
一清早,金鲤便去“翰林书苑”报道了。
金粼儿唤店小二烧了水,便将门好好儿地反锁好了,走进了浴室。
即便是把衣裳脱下来,也要搭在能看得见的地方,金粼儿用力全身的力气将那硕大的衣架拉近了浴盆,方才解开衣裳步入了浴盆。
舒服。金粼儿惬意地闭上了眼睛,虽然没有“月阳楼”那奢侈的花瓣,但是温热的水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了。如若日后金鲤考上了状元,她一定要把金家从里到外的好好儿装修一回,浴房也要装修得奢华一点,洗澡也要撒满花瓣。咱有钱了嘛……
心里想着花瓣,就好像真的闻到了花瓣的香气,清清淡淡,郁郁芬芬,金粼儿慢慢地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藏兰从浴房门外悄悄走了进来,他轻轻地拿起衣架上缝着银票的衣裳,在心里对金粼儿说了声抱歉,转身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浴桶里的水微凉,金粼儿才悠地清醒过来。
“我竟然睡着了?”她揉了揉眼睛,急忙站起身来,披上了浴衣。将长发擦干,金粼儿这才伸手去穿衣服。然而穿好了抹胸再伸手去拿罩衫之时,金粼儿的手却落了个空。
罩衫……没有了。
“罩衫,我的罩衫呢!”金粼儿慌了神,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的罩衫呢,我的钱呢!”
“我的钱!”凄厉的呼喊几乎让整个客栈都震了一震,可怜的金粼儿,悲惨的金粼儿,再一次丢了她那被视作命根子的钱。
这一回,可是她全部的家当。